傑迪正要團身後退,冷不防沃倫筆直地撞了過來,他的肩頭重重地撞在傑迪的後背上,貫注了黃金鬥氣的全力一撞即便是傑迪那樣強壯的軀體,在猝不及防之下也難以承受,傑迪的身子猛地一震,向黑暗法師的骨矛迎去。
他想伸手去撥開那柄骨矛,可是骨矛上繚繞著的靈魂之火稍一碰觸,就感到一陣無法言喻的痛楚,在他一聲大叫中,骨矛刺入了他的胸膛,長矛一甩,傑迪便翻出了欄杆,噗通一聲墜入了河水。
「這是一個意外麼?」傑迪甚至來不及看到沃倫的臉,他墜進河水的剎那,冰涼的河水已經淹沒了他的身體,翻湧的浪花就像怪笑的鬼臉,他的神志迅即墜入一片黑暗……
如願以償的沃倫嘴角露出一絲獰笑,他握緊利劍,鬥氣貫注之下,鋼劍閃爍著金黃色的光芒,一劍、兩劍、三劍,「嚓」地一聲,骨矛被劈碎,化成一團黑煙消失了。
長劍橫腰一掃,兩個骷髏戰士「嘩啦」一聲變成了一地碎骨,但是那個魔法師已經趁此機會退到了更遠的距離。
魔法師始終籠罩在那團迷霧中,他伸手一招,在妖異的咒語聲中,四個乳白色的幽靈出現在他的身前。
「刷刷」兩聲,長劍在空中耀出兩道金光,從有形無質的幽靈身上掠過去。幽靈毫髮無傷,它們發出舛舛的怪笑,向沃倫伸出了扭曲變形的利爪。沃倫的利劍不能直接傷害它們,它們同樣不會對沃倫造成物理傷害,但是卻可以直接影響他的靈魂,削弱他的體能和意志,抗力弱者還會產生強烈的恐懼感,從而大幅影響戰鬥力。
沃倫冷笑著站住了身子,四個半透明的幽靈越靠越近,他絲毫沒有懼意,甚至沒有多看一眼。他的目光透過幽靈們的身體,在它們淒厲的慘笑聲中冷冷地道:「黑暗的魔法師,在光明聖殿騎士面前,你是沒有用武之地的!」
他用力一扯,白色的騎士服被扯了下來,裡邊是一件坎肩式的亮銀色貼身短衫,短衫發出淡淡的銀輝,幽靈們一靠近,短衫上便陡然發出燦爛的光芒,比天上的明月更皎潔。
光芒像一道道利箭,四個幽靈被照射的支離破碎,它們用手遮住眼睛的部分,淒厲的慘叫著,無論怎麼掙扎卻始終無法逃離光芒的照射範圍,最後慘號聲漸消,它們完全消失了。
濃霧中若隱若現的一雙眼睛倏然閃爍了一下:「加持了聖光庇佑的護甲?」
「這是神聖之光的淨化效果!」沃倫握緊長劍糾正道。
濃霧中的人沉默了片刻,忽然咭咭大笑起來:「小子,你大概沒有見過真正的聖殿武士吧,他們除了一身超卓的武技,還精通破邪和淨化的祝福術,即便如此,他們也沒能奈何得了我,任由我從羅斯帝國來到了這裡。現在,就憑身上這件破爛貨,你以為就能對付我麼?」
沃倫不為所對,絲毫沒有被他恐嚇住,不過劍上的鬥氣金芒還是陡然變的更強烈起來,他深深吸了口氣,冷冷地道:「那就試試看,看看我的劍能不能殺了你這個邪惡的法師!」
「邪惡?邪惡嗎?」霧隱中的人眼中露出一絲譏誚的笑意:「說到邪惡,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要殺死傑迪?他不是你的朋友、你父親的盟友嗎?」
「對傑迪的死,我感到非常難過!」沃倫劍鋒一指,冷靜地道:「可是害死他的人不是我,他是死在你的骨矛之下,滿天諸神和頭上那輪明月可以為我作證。我會為他報仇的!邪惡法師!」
濃霧中的人不斷地搖頭:「知道嗎,沃倫騎士,我非常厭惡你們這些所謂的正人君子,猶其是光明聖教的垃圾。做為一個黑暗法師,我從不掩飾自已的罪惡,而你們恰恰相反。」
「邪惡的存在,你將受到光明的制裁!」沃倫打斷了黑暗騎士的話,挺起胸昂然走上前去,似乎根本不在乎這個魔法師所表現出的強大力量。那件聖光馬甲的確能抵消一些黑暗魔法產生的詛咒力量,但是它並不是萬能的,沃倫顯然另有倚仗。
濃霧中的人影緩緩退卻,用一種疲倦和厭惡的語調說:「自大的小子,不要以為打著光明的幌子就能對付我,我的目標是傑迪,現在已經達到目的,我該回去了。」
黑暗法師邊說邊退:「你唯一比我高明的,是我打著黑暗的旗號行黑暗之事,而你,卻是打著光明的旗號行黑暗之舉。做為一個邪惡法師,我甘拜下風了。」
餘音裊裊中,他的身影已經裹挾在那團濃霧中向後退去,他一路釋放了「夜之歎息」的魔法,造成了大片大片的黑色雲霧,沃倫騎士並不懂得『黑暗視覺』的功夫,他可不願踏進黑霧矛敵人可趁之機。
片刻之後,黑暗法師消失的無影無蹤。橋上的濃霧失去了魔力的,在夜風的吹拂下,很快消失不見了,天上的明月照得四下一片清明。
沃倫匆忙收起劍奔到河邊,流水湍急,縱目望去,根本看不到有人的身影。他靜靜地站了一會兒,唇角微微地勾了起來。
暗黑骨矛上繚繞的地獄火可以直接炙傷靈魂,當它刺進人體時,地獄之火一沾了鮮血,便會直接吞噬受傷者的靈魂,他親眼看到傑迪被暗黑骨矛挑落河水,他死定了。
他知道父親一直受到貴族院的排擠,甚至就連他也常被丹尼爾那個一指頭就能被他弄死的紈褲子弟戲弄,父親架空貴族院、增強自身力量的計劃中,傑迪是個十分重要的棋子。
可是那有什麼關係呢?傑迪死了,他的遺孀還在,那個俏麗的小寡婦即便再愛她的丈夫,這回還能抗拒我的魅力麼?或許征服了她,對父親的計劃更有幫助。讓她來作金匠鋪老闆,有我在背後控制著她,金錢和美女,都成為我的囊中之物,那有什麼不好呢?
沃倫仰起臉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英俊的臉上露出了令人迷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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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倫來到傑迪金匠鋪門口,先悄然站了一會兒,讓晚風把他臉上興奮的潮紅吹去。他的心跳的很快,那種心情就像他十六歲時的第一次約會,那次的約會對像只是家裡一個漂亮可愛的小女僕,可是人生的第一次讓他直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那一晚,他擁有了生命中第一個女人,從一名少年變成了一個青年,那麼今晚呢?
沃倫抬起頭,天上的月亮只缺了一角,更襯的明亮的部分皎如美玉。月白風輕,這個夜晚一定很浪漫。
沃倫微微一笑,擺了擺手讓士兵們候在門口,獨自走上前去,握住門上的銅環,重重地扣響了門扉。
聽說沃倫騎士來了,海倫忙在妹妹的陪同下急匆匆地走了出來。為了避免沃倫的騷擾,現在他每次來家裡,海倫都盡量把妹妹帶在身邊。今晚傑迪去了將軍府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沃倫卻突然造訪,這令海倫非常奇怪,心裡還隱隱的有些不安。
「沃倫先生!」海倫看到他,臉上露出禮貌的微笑,款款大方,儀態萬方,沃倫連忙站起,看到她的風姿和儀態,不覺有些心癢難搔。
他的臉上迅即換上了一副十分凝重的神色,愴然道:「夫人,莜莉兒姑娘,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
海倫緊張起來,忙問道:「沃倫先生,出了什麼事?」
沃倫欲言又止,海倫會意,對上茶的女僕擺了擺手,待她退了下去,才問道:「沃倫先生,到底出了什麼事?」
沃倫沉痛地道:「茱麗,很不幸的消息。傑迪他……他遇刺了。」
「什麼?」海倫一下子呆在那兒,臉色變的雪白,莉婭捧起杯正要遞給沃倫,一聽這句話,「噹啷」一聲,茶杯跌到了地板上。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海倫自語著,忽地搶上前來,一把握住了沃倫的手,焦灼地道:「沃倫,你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傑迪在哪?他現在怎麼樣了?」
沃倫看到海倫臉色蒼白,眸中盈著隱隱淚光,心中妒意頓生,他做出一副很悲傷的表情,低聲說道:「茱麗,你別急,聽我慢慢說。」
他沉吟了一下,才道:「今天傑迪到我府上和父親商討成立公國融資銀行的事情,直至夜晚時才離開。我陪他經過小橋時,突然遭到襲擊,對方是一個力量很強大的暗黑魔法師,傑迪赤手空拳,被他的暗黑骨矛刺中的胸膛,墜入了河水……」。
他說到這兒,莉婭已淚水潸然,芳心皆碎。她是一個特殊的魔法學徒,做為一個公主,她僅僅是不可能苦心冥想修煉魔力,所以魔法才始終不夠強大。可她的魔法知識卻不亞於一個低階法師,暗黑骨矛是多麼可怕的魔法她自然知道,聽說傑迪被附帶著能夠吞噬靈魂的地獄火的骨矛刺中胸膛,她就知道她的傑迪哥哥永遠離她而去了。
莉婭悲慘地叫了一聲,雙手摀住了臉,淚水從指縫中流了下來。
海倫顫聲道:「後來怎麼樣,那刺客到底是什麼人,傑迪他人呢?」
沃倫黯然道:「茱麗,你知道我是一名聖殿騎士,我雖然不懂魔法,可是聖殿騎士大多都有加持過聖光或者祝福的裝備,所以那魔法師倒奈何我不得。只是他的技藝十分高明,我打敗了他,卻沒能把他留下來。」
他歎了口氣,說道:「傑迪太衝動了,如果他把那個魔鬼交給我來處治,一定不會出現這種不幸的。可他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而我當時又被腐蝕之霧糾纏住,沒有來得及救下他。那個魔法師一直隱藏在迷霧中,我甚至無法看清他的眼睛。當我擊敗了他,讓那魔法師落荒而逃之後,我就趕到河邊去尋找傑迪……」。
沃倫難過地道:「可是河水湍急,他的屍首已經被沖走了。你知道,我父親的府邸為了方便管理軍隊,設在西城區,河水出去就是城外了。我稟告了父親,派了士兵們沿河尋找,可是恐怕得等天亮才有消息了。」
海倫的身子搖晃了一下,仰面便倒,沃倫急忙一把扶住,喚道:「茱麗,醒醒,茱麗,快醒醒……」。
沃倫滿是惶急的語調,可是他的眼睛投注在海倫豐滿高聳的酥胸上,嘴角卻不可遏制地露出一絲淫邪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