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倫……」,傑迪呼喚的聲音有點沙啞。海倫是處子,但這不代表她什麼都不懂。在克羅亞王國時,不知多少花叢老手曾被她戲弄的神魂顛倒,她當然知道男人此刻沙啞的嗓音是因為什麼樣的生理變化引起的。
海倫一陣心慌,她知道和所愛的男人總有這麼一天的,可是這一刻真的到了,她卻心慌慌的不知所措了。猶豫了剎那,傑迪果然衝動地攬住了她的纖腰,將她合衣抱著倒在床上,重新覆上了她的唇。
這一番熱吻讓海倫徹底酥爛如泥了,她沒有接過吻,但是她敢發誓這世上沒有一個男人有傑迪這樣有接吻技巧了。霸道的氣勢、狂熱的攻勢,讓女人甘心臣服於……,不,是欣然享受他的侵略。
火熱的、靈活的、有力的舌,簡直把人的魂兒都攪得飛了起來,海倫漸漸的只剩下喘氣的份兒,完全沒有還手之力了。她的臉熱的燙人,迷人的小嘴一旦被釋放,就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息,偶爾咿咿唔唔的說出一個半個音節,連她自已也不知說的是什麼。
傑迪輕輕撫摩著海倫動人的肌膚,因為年輕和充分鍛煉的緣故,海倫凹凸有致的胴體柔滑而富有彈性,性感動人的臉龐掛上了一絲柔媚,一雙迷離的星眸被金黃色的凌亂秀髮半遮住了,由於裙子很貼身,臀部顯得分外翹圓。
傑迪的手從她的背後徑向那隆起的臀丘滑去,快要觸及她的臀部時忽然省起上次被她一頓暴打的事,傑迪的手立即便停住了,停在她的纖腰上。掌心傳出的熱力烘烤的海倫的肌膚也微微顫抖了起來。
她認命地合攏了眼睛,原本就做好了獻身給他的準備,今夜似乎已是水到渠成,她已經準備放開心結享受一個美妙甜密的夜晚了……
半個小時後,海倫公主仰臥在床上,起伏跌宕的嬌軀就像一幅看不夠的山水畫。
傑迪滿頭大汗地臥在她身邊,一臉挫敗。天不冷,海倫的衣衫穿的不是很多,但那內衣外衣長衣小衣,絆扣鈕扣卡子掛勾,實在是複雜無比,傑迪從來都不曾見過這麼複雜的穿著。
這樣的服飾簡直就像貴族花院外的一層鐵絲網,它並不妨礙你盡情的欣賞園內的美景,但是卻能阻止你冒然的行動,比如……採花。
看著傑迪懊惱的表情,海倫忽然一轉身,撲在床上放聲大笑起來。
海倫把頭埋在被子裡,笑的眼淚都溢出來了:這個傻瓜……真是愛死他了!
性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因為這複雜的衣衫阻隔,兩個人突因暖昧的氣氛激起的衝動已經平息了,但是經過這番愛撫和擁吻,兩個人的心靈已經深深地貼在了一起,那不單止是愛慾,還有一種濃濃的親情。
那層無形的隔膜一旦被揭開,兩個人再望向彼此的眼神都與平常不同。海倫的心靈已經為他開放,傑迪也同樣把海倫當成了自已真正的女人。兩個人之間有種溫暖的泉水般的情愫輕輕蕩漾瀰漫著……
「要……要不要繼續?」海倫從被子裡探出頭來,用袖子掩著唇,只露出一雙笑眼,吃吃地問。
「我……」,男人遇到這種挫敗,還真的很難有人提起勇氣繼續躍馬揚鞭的,不過海倫的笑實在又媚又妖,那是天生的女人味,叫人看了就心動。
傑迪發起狠來,正要再接再勵,大不了把她的衣服全都撕掉,就在這時卻聽莉婭房間又傳出一聲尖叫。兩個人都嚇了一跳,以為那怪物去而復返了,傑迪立刻躍下床向莉婭房間衝去,海倫匆匆整束了一下衣裝,也從牆上又摘下把劍跟了出去。
傑迪衝到莉婭房中,只見莉婭擁著被子驚恐地坐在床上,小洛麗則仍是那身春光外洩的小睡衣,一臉惶急地蹲在大床一角。
「發生了什麼事?」傑迪急忙問道。
「傑迪哥哥!」莉婭一下子掀開被跳下床,赤著雙腳撲到他的懷裡道:「我剛剛被惡夢驚醒,結果一下子摸到毛茸茸的東西,嚇得我……」,她的臉蛋兒紅了起來。
小狐女委曲地輕聲解釋:「對不起,不是我故意嚇她的」。
「當然不是!」傑迪笑起來:「是我讓小洛麗和你做伴的,這有什麼好怕的?」
「不要嘛,好怪的感覺,她……她是一頭狐狸嘛!」莉婭小聲地對傑迪解釋。
「你呀,那有什麼關係呢?她是狐人,可不是狐狸。你平時不是很喜歡她嗎?」
「我是很喜歡她,但我並沒有把她當成……當成……,好怪的感覺,狐人或是狐狸,有什麼區別?」莉婭嘟著嘴道。
小狐女的耳朵和傑迪一樣靈敏,莉婭的聲音雖輕,她還是聽到了,洛麗塔的表情很受傷,她自卑地垂下了頭。
莉婭本來是撒嬌似的向傑迪傾訴,可她沒有想到這話一出口,傑迪的身子忽然變的僵硬了,他慢慢推開莉婭的身體,用一種陌生的眼神打量著她:「你嫌棄她是……一個獸人?」
他的聲音有點苦澀,莉婭只覺的聲調有些古怪,卻沒有品味出什麼,她歉然地看了眼洛麗塔,輕聲說:「對不起,我不是嫌棄她,可她……畢竟不是人類,我很不習慣……」。
小狐女的頭垂的更低了,雪白的尾巴也軟軟地垂在床上:「我明白,對不起,小姐,是我不好」。
「莜莉兒,別忘了我們的使命,我們要面臨很多的困難險阻,你早晚要長大的,沒有人能一輩子把你當成小孩子來呵護。要學會照顧自已,要學會堅強!不想讓洛麗塔陪著你,那就叫茱麗和你做伴吧,好麼?」
傑迪的話也許是關懷,可是語氣總是透著些冷意,莉婭有些不安地抬起頭,可是卻又看不出有什麼異常,更想像不到自已有什麼地方會觸怒了他。
海倫也覺的氣氛有些怪,但她理解為這是傑迪對小狐女的寵溺,所以才不高興莉婭岐視洛麗塔的行為。
「看來小狐女在他心裡還真是很有份量呢」,海倫酸溜溜地想著,卻順著傑迪的話意對莉婭道:「是呀,傑迪哥哥是對的,我們有許多事要做呢,你也要堅強起來,才能多承擔些事情。在我們的命運中,你注定不能再做溫室裡的花朵了。好了,天色已經很晚了,我們都休息吧。我們一起睡,洛麗塔……」。
小狐女輕盈地跳到地上,輕聲道:「我在,夫人,我回自已的房間。」
傑迪點點頭,硬梆梆地說:「就這樣,都休息吧」,說完他當先走了出去,小狐女怯生生地看了眼海倫和莉婭,趕緊追了上去。
莉婭困惑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向海倫問道:「姐姐,傑迪哥哥好像生氣了。難道我說錯什麼話了麼?我對洛麗塔很好啊,可是我必須得把她當成要好的女伴麼?不管怎麼樣,她終究不是人類呀。」
海倫安慰道:「當然沒有什麼,是你多心了,早些休息吧」。
傑迪回到自已的房間站定,小狐女悄悄地跟了進來,畏畏縮縮地站在牆角里,悄無聲息。她的身體輕盈,走路的時候落地無聲,若非傑迪這樣身體特殊敏感的人,很難讓人發覺她的存在,簡直是天生的竊賊胚子。
地板已經讓人清洗過了,現在還是濕的,窗子碎了,現在拉上了窗幔,晚風吹著窗簾,時而飄起,時而緩緩落下。牆壁上人形的大洞還在,現在等於和小狐女的房間打通了。
傑迪柔聲道:「你別難過,洛麗塔,她很善良,對你並沒有惡意」。
「是的老爺,我明白的。我很滿足,她們是我見過的最友善的人類了」,洛麗塔唇邊掛著謙卑討好的笑,她早就習慣了自已在人類眼中的地位,從沒奢望能被人類平等地對待,哪怕她也是直立行走、懂得思考,會製造、會創造的一種生物。
傑迪看在眼裡,心中一陣刺痛,他舒了口氣,說道:「你的床上有殺死的蛇留下的血跡,睡在我床上吧」。
洛麗塔仍然恭順地站著,臉色非常平靜,她掩飾的非常好,只是毛茸茸的大尾巴本能地一下豎了起來,簡直如同警鈴大做。
傑迪笑起來:「你怕什麼,怕我吃了你?」
洛麗塔紅著臉,把頭埋頭胸前,吃吃地道:「我是……屬於老爺您的,您要是想『吃』了我,那也是您的權利,是我的義……義務。」
「嗯?」傑迪有些詫異:「這小傢伙什麼時候膽子變的這麼大了,被人吃掉都不怕?」轉念一想,他才明白是小狐女領會錯了他的意思,他忍著笑擺擺手,說道:「你上床睡吧,我還要想些事情。」
「喔!」小狐女眼神兒溜溜地瞟他一眼,戰戰兢兢地上了床,拉過被子一角,又瞟了傑迪一眼,見他沒有走過來,也沒有盯著她看,這才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躺平了身子,過了片刻才放鬆下來。
傑迪慢慢走到窗前,將窗簾拉開一角,凝視著天空的月亮。淡淡的雲,舒捲著飄過去,讓月亮也變的朦朧起來。
傑迪的心裡蒙上了一層陰霾,他本來以為水到渠成地贏得了海倫的愛情,可是莉婭的話忽然讓他明白了,彼此之間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他們之間的身份……
自已能靠這條項鏈掩飾一輩子真實身份嗎?莉婭對小狐女很好,真的很好很友善,可這本性善良的對待,與她心中根深蒂固的觀念無關,人對非人生物是從心底裡岐視的,這是整個人類大環境和人類文明千百年來形成的觀念。
如果有一天海倫和莉婭知道自已的身份,那會怎麼樣?像洛麗塔這樣除了一條尾巴之外和她們毫無二致的獸人,尚且無法讓她們從心理上平等的對待,那麼我呢?
傑迪高高仰起了頭,仰望著天空的月亮,他沒有震聲長嘯,可是淒涼的長嘯已在他的胸臆間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