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裡，王不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老太后也沒有指示他要怎麼做，自顧自地牽著壯壯回屋裡，先給它拌了點吃的，然後又從冰箱裡拿出一塊三斤多的肉丟在壯壯邊上。
接著在廚房裡搗鼓了半天，在天色已經完全黯淡下來的時候，老太后才端著兩小杯茶到了客廳，把其中一杯茶隨手往客廳的茶几上一推，道：「坐吧！」
夏天的天色暗的比較晚。王不凡偷眼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經趨於黑夜，寥寥幾許，還似月照。轉而一想，估不準應該有八點了。肚子裡除了方才喝的汽水，早就空空如也。
看見老太后話，王不凡忙正襟危坐在老太后對面。
「喝茶！」老太后一副淡然的表情，端起茶輕抿一口。
王不凡已經認定這個楊家的老太后是個異能者的前輩，所以有些戰戰兢兢。她剛才無聲無息的就對自己實行了精神力方面的攻擊，單從異能術運用的嫻熟和突然上來說，就已經高出了亞當好幾個檔次。
最起碼亞當要攻擊的時候，王不凡還能有所察覺。更讓王不凡有些心驚的是，亞當對自己的攻擊幾近無效，可這老太后……
「奶奶請！」王不凡恭敬地端起茶，輕抿一口。
唔……味道很好。很熟悉。一入口很柔，但是柔中帶著一點乾澀，入喉以後卻有化作一絲清涼，有種淡淡的茉莉香味。絕對是極品好茶。只是，為什麼味道會這麼熟悉呢？好像之前在哪裡聞過、喝過……
「我這茶，跟清吟小築的比起來不差吧？」老太后微瞇著眼，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對王不凡道。
「啊？！」王不凡想起來了，那天葉若男帶自己去清吟小築喝的，正是這種茶。很有茶道古韻的感覺。
「嗯，嗯，嗯。不差。」王不凡道，「清吟小築那裡環境比較古典，喝著這茶也頗顯古風。特別是風從那用檀木支起的窗欞裡吹進來的時候，混合著檀香，鼻中再聞著這茶的茉莉香，嘖嘖，舒爽怡人啊！」
老太后眼睛一亮，也露出回憶的神色道：「是啊。在清吟小築喝茶，的確很讓人回味。特別是在這樣炎熱的夏季，不管是午後還是夜晚，在那裡總是能感受到一些別樣的滋味……」說著，老太后忽然橫看了王不凡一眼，點點頭道：「嗯，看來你的確從研究所出來的。」
「呃……」王不凡無語。原來剛才那些話都是這個老太后在套問自己啊。不過，由此也可以判斷出，這個楊家老太后肯定也是異能者。只是楊璐他們好像並不知道……
「奶奶，難道您還不相信我的身份嗎？我對老楊沒有惡意的。」王不凡有些無奈。
「剛才還有些將信將疑。不過你既然知道清吟小築，那我就算相信你吧。但是，小伙子，你剛才的話不盡不實啊。你說你是『紅』組的人，可是你卻沒有『紅』組的證明吶！」
「這個……」王不凡有些羞赧。沒想到除了那個方夢飄之外還有人能識破自己假冒的身份。
不得已，王不凡只好將自己的身份老老實實地告訴老太后。甚至說的比方才跟楊璐說的還要仔細。他不敢有絲毫的隱瞞，因為老太后的眼神正炯炯地看著他。彷彿知道王不凡在想什麼似的。
都說人老成精，何況是老太后這樣一個元老級的異能者。
靜靜聽王不凡說完，老太后沒有插嘴，表現出良好的長者風範。直到王不凡說到自己受冤枉，被審訊了三天三夜，差點死在裡面，楊璐來救自己所以沒有能來拜壽後，老太后才擺擺手。
「那些都是小事。健健之前就跟我說過他有一個朋友被執行死刑，卻拿不回屍體的事。只是我沒有想到是你……」
「健健？」
老太后一笑：「哦，健健就是楊璐的乳名。」
「噢……」王不凡暗想，楊璐的乳名是健健啊？那那條藏獒叫壯壯，暈死，這老太后起名也不咋的嘛。
老太后也不理會王不凡那一聲意味雋永的感歎，繼續道：「既然這樣，你就待在廈門吧。你的身份，我來處理。不過，話說回來，小伙子……」
「您叫我不凡吧！」王不凡忙道。
「嗯，不凡啊，話說回來，我給你提供的只是一個身份，一旦『紅』組前來要人，我老人家可是不知道你的存在的！」
王不凡心中一喜，有這老太后話，那自己在廈門似乎就無憂了。至於「紅」組，愛來不來。老子也不差那點事。
「謝謝奶奶！」王不凡恭敬地給老太后鞠了個躬。忽而又問：「只是，奶奶，您到底是……？」
老太后看了王不凡一眼，放下茶杯，道：「喲呵，這麼快就輪到你來質問我老人家了嗎？」
「不敢不敢！我只是好奇而已，呵呵，年輕人嘛，總是有點好奇心的！」王不凡連連擺手，故作謙虛地解釋。話語裡那絲執著還是非常明顯的。
老太后微微一笑，又打量了一下王不凡：「你這小伙子還真是挺有意思的。實力不咋樣，不過這心性卻是已經有了異能者應有的模樣。也罷，告訴你也無妨。我是心靈系的異能者。曾經，唔，算是為『紅』組效力過一段時間。不過，我老人家已經退休了，你在『紅』組也查不到我的！」說著，老太后還狡黠地笑了笑。一點沒有老年人的穩重。
「呃……」面對這個此時有點像老頑童的老太后，王不凡一時無語。只好放棄這個身份問題，轉而問道：「奶奶，您是聖級嗎？」
「聖級？」老太后眼神裡露出鄙夷的神色，「聖級算個屁。異能就是異能，那些老不死的傢伙非要給異能分什麼等級。哼，純粹就是瞎胡鬧。我沒品沒級。就是一個異能者……咦，你拿那種眼神看著我幹嘛？」
嘖嘖，瞧人家這話說的。老不死的，也不知道在罵誰。
王不凡忙收回驚異的眼神，道：「沒有沒有。只是覺得奶奶您說話好有大家風範。肯定是個不世出的高手。嘿嘿。」
老太后噗哧一笑：「你這張嘴啊……呵呵，也罷。不凡啊，既然你跟健健是好朋友，那我就認你當個乾孫子吧。你可願意？」
老太后話剛說完，王不凡納頭便拜：「奶奶在上，受孫兒一拜！」
不管別的，先拉上這層關係再說。這老太后剛如此說話，方纔那一手已經讓王不凡心頭震驚不已。雖然她不承認自己是聖級，不過在王不凡看來，她甚至要高於聖級。最起碼那個被稱為「聖級」的亞當可不能對自己造成傷害。
「呵呵，好好好。起來。」老太后似乎真的很開心，親自伸手拉起王不凡道，「我異能者身份是保密的。家裡除了已經先走的老頭，沒人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你也別說漏嘴了。知道嗎？」
「嗯，我知道。」王不凡乖巧地點頭。
老太后笑意盈面，道：「嗯，你的異能是眼睛對吧？」
「是的。」王不凡很老實。
「呵呵，眼睛系的異能者，可是異能界裡萬中無一的人才啊。不過，」老太后退後了一步，又仔細打量了一下他的眼睛，忽而道：「嗯？不對。你，好像不止是眼睛異能啊！精神力好像很獨特，腦域裡的波動好像是……咦，也不對……」老太后說的王不凡都不懂，就這麼跟看古董似的，端著王不凡的腦袋看個不停。
眼睛系異能是最厲害的異能，也是萬中無一，這話王不凡已經在葉若男嘴裡聽說過一回。只是今天才徹底相信這話。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很相信這個雍容的老太后。
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阿嬤，我可以進來嗎？」是楊璐。
「哦。」老太后這才放開王不凡，有些凝重地對王不凡道：「不凡啊，你的異能有些特別，似乎是眼睛系異能，但是腦域似乎也開了不少，似乎又屬於心靈系異能。以後常來，我幫你好好看看！」
「哎，好的，奶奶！」王不凡忙應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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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離開楊宅，已經是夜裡十點。楊璐臭著個臉，開著車行駛在廈門繁華的街道上，直奔後埔。
「哈哈哈哈，健健，你的乳名是健健……」
「健健，我現在可是你真正的兄弟了。哎，好像比你還大點，健健，給哥弄點錢花花哇？」
「哎，健健，你到底做什麼生意的？」
「哎，健健……」
一路上，就聽見王不凡在那裡拿楊璐的乳名起哄。難怪楊璐臭著個臉了。
「健健就健健，怎麼了？這是我的乳名！哼！」
楊璐回嘴應道。
王不凡也不著惱，還是笑嘻嘻地起哄道：「健健這名兒本來沒啥。可是聯想到壯壯……哈哈哈哈哈」王不凡笑的很沒心沒肺。
「你……你再鬧，老子不開車了！」楊璐最後拿出撒手鑭。
「別，別，別！」王不凡忙投降，「開吧。快點回去，我真怕耿樂那小子真餓死了。呵呵，不過，你以後可不能稱老子了。」
楊璐依舊陰沉著臉：「為啥？」
「因為我現在是你兄弟，你自稱老子，不就是說你是自己的老子？哈哈哈哈哈」
要不是現在已經走上成功大道，楊璐恨不得一踩剎車直接把他甩出去。
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