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玉仰視紅油漆的雙扇門樓,兩米高的院牆,讓他無法看到裡面的情景。打量許久,南宮玉又轉身回到街道之上,買了一些水果,方才敲擊大門。
「彭彭彭」
「誰啊?」裡在傳出一聲蒼老有力的聲音。
「請門是刀無痕前輩嗎?」南宮玉在門外喊道。
一道很輕的腳步聲來到了門後,「吱呀」門開了。一個銀色長鬚,面色紅暈,身穿青色衣衫,長著四方臉老者打量著門外的南宮玉。
「請問小兄弟你找我有何事?」刀無痕好驚的問道。
「哦,我是仰慕您好而來,我叫南宮玉。」南宮玉非常客氣的回答。
「看你這小伙子應該是個習武之人,既然來到我這裡,那裡面請吧。」刀無痕也是非常客氣。
「老人家先請。」南宮玉對於習武人之間的jiao往已經非常老道。
「呵呵,小朋友果然懂禮貌。」刀無痕笑道,轉身進入院落。
南宮玉跟在老者身後,院落不大,但也有一百多個平方,牆邊種滿月季,枝頭被修剪的非常整齊,但那綻開的花朵卻在爭相顯耀,夯土築成的地面被清掃的乾乾淨淨,正中央一顆不知道多年的老槐,用茂密郁蔥的枝葉將院落的天空遮擋的嚴嚴實實,可以看出即使在炎熱的夏季,這個院落也會非常陰涼。
南宮玉的目光隨後被這棵老槐的樹幹所吸引,因為樹幹之上有著許多的刀痕。
「小兄弟,能不能告訴我你來我這裡的目的?不會只想看看我的這棵好槐樹吧?」刀無痕打量著一直盯著樹幹疤痕的南宮玉微笑道。
「刀爺爺,你的這個樹應該有很多年的歷史了吧?」南宮玉笑道。
刀無痕點點頭:「我從小懂事時就已經它了。」
「刀爺爺,初次見面,也不知道您老喜歡什麼,就自己做主買了些水果,還請您不要客氣。」南宮玉說著,將手中提著水果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之上。
「呵呵,這麼客氣,我最喜歡和年輕人jiao往,只是現在年紀大了,一般的年輕人都不喜歡像我這樣的糟老頭子。」刀無痕笑道。
「刀爺爺,我聽說你的飛刀是一絕,這次我拜訪您目的就是很想看看您的飛刀,更希望您能給我這個小娃講講飛刀裡面的學問。」南宮玉笑道。
「我早就猜到啦,過來坐會。」刀無痕笑著將南宮玉讓坐在院中的石凳之上。
「您能不能給我露一手你的把式。」刀無痕還是淡淡的笑容。
「刀爺爺,我只會打鋼珠。」南宮玉笑著拿出一顆花生米大小的鋼珠,接著說道:「可是我不會飛刀,我覺得打飛刀比打鋼珠難得太多了。」
「先打個鋼珠給我看看。」刀無痕鼓勵道。
南宮玉點點頭,坐在原地沒動,胳膊彎曲,又瞬間伸展,手中一抖,鋼珠擊向那棵老槐樹。
「彭」槐樹枝葉微微顫動,鋼珠沒入了樹桿之內。
刀無痕吃驚的看著南宮玉。半晌才說道:「年輕人,你居然有如此力道,實在不敢小看,這麼硬的槐樹你都可以讓鋼珠沒入其中,看來你真的是下過苦功的人。」
「刀爺爺,讓你笑話了。」南宮玉不好意思的笑道。
「我沒有笑話你,如果我的那個孫兒能有你這般的力道,那他的飛刀早就有火候了,哪會像現在這樣,只會一些花樣。」刀無痕略為失落,但看著南宮玉表情忽然又輕鬆起來。
「南宮玉,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師傅是誰?」
「我是在雲霧山武校長大的,我的師傅就是我的教練。」南宮玉回道。
「看來你是個懂得習武的人,現在年青人都忘本啊,說是學習武術,也只是學一些花架子,然後出去賣弄。習武不習功,到老一場空,而你卻有著非同尋常的功底,年輕人,好好努力我看好你。」
「謝謝刀爺爺的誇獎,我會的。」南宮玉最渴望的就是與一些和藹的武林老者交流,因為在他們的身上有著一種特殊的氣質,更有著古老的氣息。
「你不是想看我的飛刀嗎?今天我就讓你見識見識,雖然我已經三年未動刀了,但你這男輕人質得我這麼做。」刀無痕起身進屋,不多時,他的手中就多出了一把七寸長的小刀,刀把之上還有一束紅色小墜。
南宮玉起身,站在刀無痕的身前打量這把做工極其jing巧的飛刀:明晃晃而玄妙的弧形刀身,散著淡淡光暈,似有靈氣環繞,就連jing美的掉墜都不同一般,定是出自高級的裁縫之手。
刀無痕淡笑的看著南宮玉並沒有說話,飛刀一直捏在自己的手中,忽然南宮玉只覺得眼前殘影晃動,一道耀眼的光暈滑過自己的眼前。
「彭」
南宮玉應聲看去,飛刀已經全完沒入老槐樹的樹幹。
吃驚,心中唯有驚訝。
讓南宮玉驚訝的不是飛刀沒入樹幹,而是飛刀居然可以沒入刀無痕側面的樹幹。這就說明了飛刀是在這麼短的距離之內進行了方向上的改變,並且力道不減。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這種刀法讓你躲無可躲。南宮玉走上前去,用母指和食指緊捏刀把,用盡全身的力量,本想將飛刀拔出,可是,飛刀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刀無痕笑著走了過來,捏住刀把,身ti帶動手臂忽然用力,瞬間將飛刀拔出,在拔出的剎那,槐樹猛然一顫,落下片片樹葉。
南宮玉注意到了刀無痕的拔刀的右手,母食二指之間有著厚厚的黃老繭。
南宮玉再次大吃一驚,平身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如此高手居然生活在這個地方。怪不得刀霸的飛刃如此了得,小樹林一戰之後,南宮玉也思考許多,就是自己全力戒備,也不一定可以躲開刀霸的飛刃,因為當時刀霸並沒有下狠手。
「老爺爺,您這是怎麼練成的?」南宮玉驚訝過後,才想起正事。
「刀隨心動。刀就是人,人即是刀。」刀無痕笑道。
南宮玉更是不敢想向,他以前在武校的時候,將全部的時間都費在了體能與度上,即使現在都是一樣,從來沒有人給他講過人與兵器之事。在武當山的時候他更是無緣武當劍法,掃地兩月被母親接回家中,少林寺面壁一月之後,便來到了雲霧高中。
「刀爺爺,我知道我們在對人打鬥的時候,要心如止水,但為什麼我們在練刀的時候卻要刀隨心動?」南宮玉不解的問道。
「想要達到刀隨心動,必須要先心如止水,它是第一境界,心如止水才能擊中目標。第二種境界就是要刀隨心動,人刀合一,刀即是人,人即是刀,所以,這個時候你想讓飛刀改變方向也就非常簡單,手中寸草也是利器。當然,還有第三層境界,講究的是手中無刀,刀在心中,雖赤手空拳,卻能以刀氣殺敵與百步之外。而飛刀的最高境界就是,手中無刀,心中也無刀,這種境界只存在於傳說之中,以刀悟道,破塵成仙。」刀無痕說到最後,面帶仰慕之情,雙目凝視遠方。
南宮玉聽的雲裡霧裡,但卻又非常震憾。
曾經聽武當山的道士在閒聊的時候說過什麼劍道。但那時的南宮玉不屑一顧,認為一切的實力終將靠的是力量與度,看上去ruan綿綿的道士,南宮玉並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今天刀無痕用事實證明了,他自己已經達到了飛刀的第二種境界,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南宮玉打死也不會相信飛刀可以在空氣中轉彎。
刀無痕說完許久,見南宮玉一直都是低頭沉思,也未打擾,轉身回屋,然後端個紫紅色的茶壺,和兩個紫紅色的小茶杯出來,放在了石桌之上。
淡笑的看著南宮玉,品茶無聲。
「刀爺爺。」南宮玉忽然驚醒。看到刀無痕正向自己微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也落坐在石凳之上。
「嘗嘗我沏的茶。」刀無痕笑道。
「謝謝刀爺爺。」南宮玉端起茶杯,先用嘴唇輕輕的觸碰一下,再深深一吸,微笑道:「好茶。」
「小小年紀也懂得品茶,不錯不錯。」
「這都是和我媽媽學的,她也是最愛喝茶。」南宮玉回道。
「你ma媽是做什麼的?」
「我媽媽是個醫生。」南宮玉說完小嘗了一口香茶。
「南宮玉,你有什麼體會?」刀無痕問道。
「說實話,什麼也沒有,只是覺得你說的話很有道理。」南宮玉笑的很不自然。
「我最喜歡說實話的孩子,功武上來不得半點虛假,就像學習課文是一個道理。你現在不懂是因為你還不知道什麼是道。等你心性穩定的時候就明白了,我練了一輩子才能排行在第一層和第二層之間,可想而知,想練好飛刀是多麼的難,後兩層境界對於我們常人來說,只會在夢中。」刀無痕邊品茶邊說道。
「就是第一層我都不知道怎麼練習。」南宮玉笑道,在老者的面前,他永遠都自己當成是無知的小孩。
「你看這把刀,在你用飛拋出的時候,肯定會旋轉的,在這個過程中你先要清楚的是飛刀的長度與自己的力度,也就是說,在多少時間內可以到達你的目標,你的飛刀可以旋轉多少圈,並且旋轉的度如何?計算完這些之後,你就可以測出你的刀尖該怎樣才能接近目標。」
南宮玉聽的頭皮麻,咧嘴問道:「老爺爺,飛刀怎麼這麼麻煩呢?」
「要是不麻煩,我早就破塵成仙啦,哈哈哈。」刀無痕被南宮玉可愛的樣子逗的大笑起來。
「哦。那我第一步該幹什麼呢?」南宮玉還是沒有弄明白怎麼回事。
「剛才我說的你如果沒有聽懂,那你就來最簡單,每天刀不離手,手不離刀,一年四季都是這樣,時間久了,你就會和刀有一定的感情,而那時,刀也會很聽你的話,以你現在的功底,一年之後,你一定會指哪打哪。」刀無痕笑道。
「謝謝刀爺爺指點,我一定會的。」南宮玉這下可是非常明白了。
一老一少,聊的非常開心,就連晚飯都以品茶帶過,直到深夜,南宮玉才告別刀無痕,而刀無痕則希望南宮玉以後常來。
只是,南宮玉在臨走時,告訴了刀無痕非常不願意聽到的事情,那就是南宮玉和自己的孫子在同一所高中。
南宮玉笑著離開了刀無痕的庭院,留下刀無痕一人呆,半晌過後,忽然覺好像是中了南宮玉的計。
在南宮玉的身後大罵道:「你小子,原來是來偷藝的,目的就是對付我的孫子,兔崽子,以後永遠都別來了。」
「刀爺爺,以後我會讓你明白,您對我的關愛不會白費的,我一定會讓您的刀法叫天下人都知道!」南宮玉在胡同口大喊一聲,然後腳下加緊,向雲霧市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