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說:「這麼看來,我進公司做事那會兒,根本就沒有嵐玉公司。難怪3月8號那天芳芳姐和我重新簽了一份勞務合同,說以前的不正規,現在正式給我交養老保險,我還挺高興的……」說著突然一把抱住陳楓,顫聲道,「老陳,到底是怎麼回事呀?我……我害怕……」
唉……我要是知道怎麼回事就好了……太上老君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陳楓momo她腦袋,盡量平靜心情,說:「小琴,你別怕,既然現在嵐玉公司註冊在案,你就是正式員工,別的不說,總之我一定不會虧待你,你是這家公司的元老。啊,放鬆點,有我呢。」
小琴也挺聰明,眼珠子一轉,頓時想起什麼,說:「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老陳,一定是那個姓顧的傢伙,最近芳芳姐神神秘秘的,老是出去和人見面,回來也不對我說,一定是去見那個姓顧的!上回我就覺得他們不對勁,果然被我猜中,他們兩個肯定有問題!」說著又皺眉道,「可是……芳芳姐幹嘛要註冊一家嵐玉公司呢?既然都是假的,她為什麼要變真呢?五十萬可不是小數目。」
陳楓苦笑道:「這是芳芳給我留下的最後一點補償……」
小琴一骨碌站起來,拿起電話說:「我給芳芳姐打電話!」說著撥了號碼,沒多久又放下,臉色急變,說,「是空號……她註銷了號碼……」
陳楓一愣,隨後明白過來,今天呂紋和白梅聯袂下鄉的事已被寧芳和顧騰飛知曉,兩人立即做出反應,寧芳離開公司,註銷號碼,正式投奔顧騰飛,再也不會回來了。
陳楓頹然坐下,點上一根煙,卻久久不抽,顧自呆。
小琴手足無措地看著陳楓,又著急又害怕,最後終於推了陳楓一把,說:「老陳,我們……該怎麼辦?」
唉……太上老君他娘才知道該怎麼辦……
電話響起,是個陌生的座機號碼,陳楓接起來一聽,那頭傳來寧芳的聲音:
「陳楓,你現在應該都知道了,我也不再瞞你,我們的合作結束了,不是因為你這個人,我對你始終很感激,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朋友,只是你的理想和我的理想有所出入,我不能等太久,我必須抓緊時間幹事業。我還你一家嵐玉公司,當初你和盧東榮的轉讓合同並未公證,我只是進去轉轉,又走了出來,因此協議上的嵐玉公司依然具備效應,你可以去補充一份公證書。按照你我協定,江南鎮兩個熔爐本該屬於我,但現在呂紋介入,我知道我鬥不過她,也放棄了,算是我對你的補償。我現在和顧騰飛在一起,很快就要離開杭州,他讓我做他公司的總經理,給我一個大顯身手的機會,我實在無法拒絕這樣的機會。對不起,這是我的錯,我不求你原諒,只希望你明白,一直以來你所說的『得償所願』,也正是我最渴望生的,可惜最終還是不能如願。我走了,嵐玉公司還是你的,我剛才付給房主半年租金,你和小琴還能繼續做下去。陳楓,我再說一句,對不起……」
陳楓掛了電話,繼續點一根煙,繼續呆。
顧騰飛和寧芳都是聰明人,本來還想玩釜底抽薪,把江南鎮兩個熔爐的收益吸進芳華公司,現在得知事情敗露,呂紋很快就會出招,顧騰飛的實力不足以對付呂紋,於是當機立斷,把江南鎮爛攤子盡數拋下,就此遠走高飛。顧騰飛和羅美君姐妹不同,羅美君旗下幾個鐵礦都在江南一帶,顧騰飛的產業卻在華北地區,大多集中在山西、內蒙、遼寧等地,江南只是他的老家,輕輕鬆鬆走人,誰也找不到他。而對於寧芳來說,給一個大礦主做總經理無論如何也比這家小小的嵐玉公司強得多,自然說走就走,毫不猶豫。
小琴見陳楓半天不說話,突然哭起來,說:「芳芳姐怎麼能這樣……以後我怎麼辦……老陳……你說話呀……以後我們怎麼辦……」
陳楓摟住她,拍拍她的肩,可還是不知該說什麼。
芳芳啊芳芳,雖然我在金錢上損失不大,可感情損失卻太大太大了,你給了我狠狠一棒,打得我眼冒金星天旋地轉,你可真捨得……
寧芳在抽屜裡留了鑰匙,陳楓和小琴打開她的房間,裡面果然早已搬得乾乾淨淨,只留下床和衣櫃,還有一個電視機,床上放著一張紙條,還是那五個字:對不起,陳楓。
陳楓讓小琴在這呆著,好好休息幾天,回頭給她安排事務,就走下樓,回到呂紋車裡。
呂紋正在關手機,看來剛接了個電話,抬頭看看陳楓,苦笑道:「顧騰飛走了,寧芳應該也走了吧?」
陳楓說:「是的,都走了,沒啥大損失,她把兩個熔爐還給我了。」
呂紋說:「他們很聰明,隨機應變,果斷利落,是辦大事的人。」
陳楓往後放下車椅,只覺全身疲累,閉上眼無力地說:「走吧,迴環山。」
呂紋說:「別回去了,在杭州住幾天吧,你該放鬆心情。」
陳楓喃喃說:「最好的放鬆方式就是砸礦石。」
白梅從後面探過頭來,在陳楓耳邊柔聲說:「阿楓,你不要這樣,這種事誰也預料不到,幸好嵐玉公司還在,只要以後你好好幹,一定能幹出一番大事業。」
你知道什麼,現在我最煩的就是「大事業」這三個字。唉……寧芳棄我而去,丟棄的不僅僅是我們的友情,還有我的信心,因為我一直自認為我在從事一番大事業,我有無比美好的前途,可是寧芳給我狠狠一擊,她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原來我從事的不是什麼大事業,只是小打小鬧罷了,根本不值一提……
陳楓睜開眼,轉頭看見白梅關切的神情,不jin長歎道:「白姐,你有所不知,我現在沒想幹一番大事業,我想的是……我究竟能幹點什麼?我他ma根本什麼都不會……」
呂紋沉下臉,想說什麼又忍住不說,冷哼一聲,動車子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