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鬍子村長等候多時,說村裡沒像樣的飯店,還是環山鎮上比較好,反正也就幾公里路,便答應下來,正要出,突然來一少fu,說要和他們一塊兒去,原來是小鬍子的老婆,小鬍子也沒反對,坐上車一起去鎮上,找家飯店坐下吃了起來。
小鬍子名叫吳建韜,老子差點聽成了無間道,他老婆名叫於蘭珍,名字是俗了點,長相還不賴,家裡有個六歲的兒子還顯得挺年輕,三十三歲的人看上去比陳楓至少小五歲,就是瘦點,跟陳潔坐一起,一個是楊玉環,一個是趙飛燕。嘿嘿,沒想到小鬍子這德行居然還能討個漂亮老婆。
一桌七個人,四女三男,另一個男的是呂紋的司機,不抽煙也不喝酒,是個五十出頭的老實漢子。陳楓和小鬍子躋身四大美人之間,那滋味就別提了,小鬍子沒事就往呂紋身邊湊,一個勁地說公事,呂紋就老往陳楓身邊擠,拿陳楓當擋箭牌。陳楓跟於蘭珍倒挺有話說,兩人乾了幾杯酒,這女人酒量不差,也上得了檯面,能說會道的,整個包廂就聽見她一人在那咯咯唧唧地笑。
一頓飯下來,陳楓又有了個村長老婆乾姐姐。於蘭珍可不是呆家吃老公的人,她有自己的生意,在環山鎮上開了個店賣摩托車和電動自行車。我說呢,怎麼一個勁地勸我買摩托。陳楓雖然不會開車,這摩托還能劃拉幾下,村裡又不要駕照,來回也確實需要個兩輪的,飯後就答應下來,定了一輛國產摩托。
吃完飯回村子,小鬍子把工人召集過來,也就三十來人,大多來自河南和江西,以前在別的廠子裡干,都是熟練工。其中居然還有五個女的,陳楓一問,原來三個是民工老婆,兩個是女朋友,準備跟去做點雜活,工資要求不高,一藍七百塊就行。陳楓想想也好,就都帶上,大夥兒一起去廠子。
開礦需要不少人手,煉銅廠倒是個省力活兒,只要安排十個人就夠了。陳楓讓蘭姐和陳潔先去整理屋子,帶上一幫人來到礦廠,這兒新搭了個工棚,裡面有十來個小房間,每間可以住四人,陳楓分配了二十人在這工作,找了個四十來歲的老實人做組長,讓他去購買高低鋪的鋼絲床,還有枕頭被子什麼的。另一邊的煉銅廠分配十個人,旁邊留著一間房,正好給五對情侶住,否則住那邊會影響其他工人的「正常休息」。五個女的負責洗衣做飯,在陳楓辦公樓裡工作。
辦公樓說著挺好聽,其實就是個三層小破樓,一樓有個院子,二樓三樓有長條陽台相連,每隔幾米有一房間,每層五間。一樓是廚房、洗衣房和倉庫,二樓是陳楓和陳潔的辦公室,三樓是陳楓、蘭姐、陳潔的住處。這兒水電都有,電話線也接了,就一樣不好,每層只有一個廁所。沒辦法,咱是來吃苦掙錢的,不是來度假的,只能將就了,反正有蘭姐在,清潔衛生不是問題。
大致安排好,吳建韜和於蘭珍就告辭回家了,於蘭珍說明天給陳楓送摩托來。呂紋視察了一遍礦區,其實這是個微型小礦,不是那種國營大礦,設備不多,危險性也不大,她看著挺滿意,交代以後一定要注意安全,必須戴安全帽,又跟陳楓和陳潔囑咐一通,就坐麵包車回杭州了。
忙到黃昏時分才大致完成,現在是初秋時節,天氣還挺熱,民工的住宿也好解決,不用太多被褥,也不用電扇。廚房設備還過得去,就是買菜麻煩,陳楓見民工裡有個小伙子看著還機靈,就把買菜的任務交給了他,他跨上一輛破摩托,半小時後就買來一大堆東西。蘭姐帶五個女的進廚房忙活,教她們做些合陳楓口味的飯菜,陳潔一直在自己房裡沒下來。陳楓閒著沒事,就把三十多人都喊過來,大夥兒熟悉一下。
這些民工都挺老實憨厚,也不怎麼活絡,一個個跟大姑娘似的低頭坐著,陳楓給每人根煙,他們抽得煙霧繚繞,還就只是靦腆地笑,沒一個愛說話。陳楓盡量表現他的親善,一把拉過那買菜的小子,笑罵道:「你小子不是挺機靈麼,怎麼跟悶葫蘆似的?快給老子說話!」
這小子叫阿強,才二十一歲,五個女的裡面就有一個是他女朋友,才十九歲,小兩口準備掙點錢回老家江西蓋房子結婚,見陳楓話,他就沖陳楓傻笑,說:「陳老闆,別說你和這些兄弟頭回見面,我也一樣啊,大夥兒都不熟,你讓我說什麼好?」
陳楓對大家說:「你們記著,我雖然是這兒的頭頭,但我不喜歡你們喊陳楓老闆,以後都管我叫老陳。」見裡面有五六個和阿強差不多大,又說,「你們幾個小子喊我陳哥,給我記住了。」
阿強連忙笑道:「哎,陳哥好!」
陳楓指指那個下午買生活品的中年漢子,說:「你叫老劉是吧?以後你是礦廠的組長,他們二十人都聽你的,有事直接跟我匯報。」
老劉憨厚一笑,點點頭,不說話。陳楓皺眉道:「你是組長就得像個組長的樣,別老不說話,要活躍一點,那邊的王嫂是你老婆吧,長得挺漂亮嘛。我就納悶了,你個悶葫蘆怎麼就能騙來王嫂做媳婦?」
眾人一齊笑了。老劉是個河南人,人都說河南人機靈,這傢伙怎麼就那麼內向,笑半天還是沒說話。
陳楓拿老劉沒轍,只好找上另一個三十六七歲的漢子,這人叫老李,也帶了一老婆,是這兒唯一兩個安徽人,陳楓說:「老李,煉銅廠的事兒就交給你了,以後你是組長,你們十個都是熟練工,配合起來也不麻煩,你記著聯繫買煤球,讓他們送貨上門,半藍結一次帳。」
老李點頭說:「沒問題,陳總放心好了。」
我靠,這變成陳總了!陳楓搖頭說:「以後喊我老陳,咱們都一樣,沒啥不同的。」
阿強笑道:「陳哥這話說的,咱們能一樣嗎,你是大老闆,我們是夥計,你一天掙我們一年的錢。」
陳楓打他一下,笑罵道:「你小子就愛扯淡!實話告訴你,我也是一打工的,先前那老娘們……不,那貴婦人看見了麼,她才是大老闆,我給她幹活。所以你們和我都一樣,都是打工的。除了老子比你長得高大威猛點,其它沒一點分別。懂了嗎?」
眾人大笑,這氣氛總算活躍起來了,其實陳楓真是半個老闆,這兒有陳楓一半股份,但陳楓不能跟他們太生分,以後大家天天見面,還是拉近距離比較好。
陳楓這人就這點好,跟誰都能坐一塊,你是個大老闆也好,是個民工也好,陳楓還就不跟你分界線,當年公司裡裝修展廳,陳楓每天和裝修工人在一起喝酒抽煙,連個學徒工都拍著陳楓肩膀喊老陳,陳楓還特高興。可能也是多年做業務練就的,陳楓看見那些有倆小錢就趾高氣昂把自己當成上層人士的傢伙就不痛快,這世道誰不算個人物?誰他ma有階級區別?說穿了都是混,混好混差而已,就那點區別,所以對誰陳楓都一視同仁。
過一會幾個女人做好了飯菜,也不去那小食堂,咱們就在院子裡露天會餐。
擺上三桌,也沒準備酒,大夥兒都喝開水,陳潔和蘭姐坐陳楓身邊,阿強小兩口、老劉夫婦、老李夫婦和陳楓一桌,另外一對夫婦和一對小年輕分坐兩桌,每桌有個女的調配也好,一幫男的都挺樂意。陳楓先嘗了一口,味道還不錯,估計是蘭姐的手藝,當下手捧開水杯站起來,大聲說:「來!明天開始我們就是一個坑裡的夥伴,大夥兒乾一杯!」
大家都站起來,舉著白開水笑道:「干!」
一頓飯吃了兩個小時,天早黑了,就靠幾盞燈勉強照個明,女的都去睡覺了,陳楓還和一幫男的在那吹牛聊天,大夥兒都挺高興,襯著這屋子也特別的熱鬧。
這樣才好,不然都回去睡覺了,陳楓一人和倆女的在這山坳裡的小樓呆著,他害怕……(嘔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