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老郭叔來找奶奶,問他家的那頭老黃牛丟了,是誰牽了去?村裡村外都找便了,也不見蹤影,要到哪裡去找才能找的回來?
奶奶坐在村口的老槐樹下「嗒嗒」的抽旱煙,就是不吱聲。老郭叔耷拉著腦袋站在奶奶面前等著。末了,奶奶敲了敲煙袋鍋子,起身走了。老郭叔很失望,還是耷拉著腦袋沒精打采的走了。
奶奶的話越來越少了。我經常看見她一個人坐在那棵老樹下抽煙發愣,或是在想念誰。我不敢問。只覺得奶奶的背影越來越岣嶙了,顯得蒼老可憐。奶奶已經不再給人看相、解籤了。我想她是累了、倦了,不想再看了……
又是大晴天。晌午知了就開始叫個不停了,叫的人心裡煩躁的慌。
我在院子裡喂雞子,剛撒了幾把碎谷子就開始大汗淋漓。這天怎麼了?突然就這麼熱了!我仰頭看了看,太陽濃烈的要把大地烤熟。要是來場大雨就好了,悶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若惜!」院門是被急匆匆地撞開的,海哥哥跑的氣不接下氣,「快!有沒有什ど降暑的東西,雪梨中暑了!」
「啊?」我一愣,馬反應過來,「煮綠豆水加佩蘭、薄荷,哎呀,昨天阿園的爹中暑了,我把家裡剩的綠豆都給她了。海哥哥你先別急,先帶雪梨姐姐回來!院裡水井的水是涼的,你先給她擦擦身子降下溫,我現在就去阿沅家借綠豆,薄荷和佩蘭她家也有現成的。」我放下喂雞的碗就往外面跑。
阿沅家住在村北頭,要穿過一片果園子。我腳下生風,跑的很快。雪梨是給村裡的娃娃們課中暑的,她來了即是客人,我要照顧好她。我一門心思的往北邊趕,根本沒注意到我身後有人在跟著我跑。有一隻大手灌著風力就向我推來了,我「撲通」一聲就栽倒在地。好疼!我咬著牙揉了揉火辣辣升騰的膝蓋。一回頭就看見了一雙賊眉鼠眼,「呀!」我大驚,剛爬起來又驚的摔倒了。「二……二匣子?」
二匣子流里流氣的搓著兩隻手,往掌心裡啐了口吐沫:「小丫挺的,往哪兒跑?可讓我逮著你了。」說著就像黑壓壓的山倒了一樣橫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