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流?」雪梨並不生氣,扯了一邊的嘴角,似笑非笑,含著輕蔑的口吻對我說,「哼!就你這個樣子,一副虛偽的聖潔模樣,索海不可能喜歡你的,你趁早死了這份兒心。」
「你……知道?」我又被驚著了,手撐著炕往後退去。
「哼!我知道!就你腸子裡那點兒貓膩,姑奶奶掃一眼就明白了。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也敢跟我爭?你憑什麼跟我爭?」雪梨滿不在乎的躺下,用四十五度的斜眼看我。
我顫抖著摀住胸口,彷彿心臟要蹦出來似的。為什麼?為什麼我隱藏的心事會那ど容易被人發現?
「丫頭!今兒晚的戲好看嗎?」雪梨用一條胳膊支撐起腦袋,側臥著,挑釁的眼光看我。
「……」我無語,又驚愕。
她噗嗤一聲笑了:「草垛子。」
我驚得差點從炕跌下去,耳根子又漲紅了:「你……你知道我在……還和他……」我說不下去了,臉燙的發燒。
「哼!」她滿不在乎的冷笑,「知道!怎麼會不知道?我故意的。」
「啊?」我的頭「嗡」的一聲膨脹了,像是有一道悶雷在頭頂炸開了花。
「我跟著你去的草垛子,看見你坐那發呆,才故意帶了索海過去。」她瞪大了眼睛,譏笑的看著我,「我就是要讓你親眼看看——索海是怎麼愛我的!我要讓你看得真真的,讓你……」
「不!我不要聽!」我捂著耳朵逃下了炕,「不要聽!你好可怕!」跑出了院子,外面漆黑一片,我突然感覺到恐懼。夏天的夜晚,我卻覺得寒冷像漲潮一樣沁濕全身。
「誰在那裡?」一道直直的光束從手電筒裡發出,照到了我身。
我渾身打了個寒戰,汗毛孔都立了起來。「我!」我怯生生的應道。順著手指縫擋著光看去,我看到了一張熟悉且討厭的面孔。
是他——村裡有名的混混。大名叫黑熊,小名叫二匣子。一身的橫肉黑的發亮,兩條膀子粗的能夾起牛。二匣子比我年長兩歲,不學無術,在家裡呆不住,三年前非要嚷嚷著進城裡打工。但是文化水平低,在建築工地混了三年拉板磚的飯吃。
他……怎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