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九歲這一年,還出了一件事。
學校難得組織我們出門一次,雖然是去烈士陵園掃墓,但是這樣的集體活動十分難得,我依然滿心歡喜。可是出發的前一天,我卻拉肚子脫了水。老師說:「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去了,以後還有機會的。」我不聽。這是難得的好時光,怎ど能這麼輕易的錯過,所以我堅持要去。
第二天早晨,我趕到校門口的時候,別的車輛已經出發了,我的班級體人員都已經了車在等我。老師坐在第一個車窗位置,拉開了窗玻璃叫我:「快點啊!都等你了!」我快樂雀躍,跑向他們。可是當我剛剛踏第一個車台階的時候,就聞見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我的胃開始劇烈的收縮疼痛:怎麼了?心裡有個大大的問號!我猛抬頭,看見了和氣的司機伯伯,倒抽了一口涼氣。
我的眼睛開始瞬間充血膨脹:天哪!我看見了什麼?司機伯伯根本沒有下半身,肚子以下空空的,血肉模糊的坐在座位墊,還在露出慈善的面孔對我笑。我急忙轉頭,看見了我的同學們。天哪!他們怎麼了?為什麼他們的天靈蓋、眼眶裡、鼻孔裡、嘴巴裡,都有鮮血再不住的往外流……我覺得心臟快要萎縮了,痙攣一樣在撕扯,彷彿就要衝出我的胸膛。「咚」的一聲,我重重的栽倒在台階的紅地毯面,失去了知覺……
當我醒來的時候,四週一片白茫茫的:「這是哪裡?」我木然的出聲,看見了我的任課老師,她坐在我的床頭:「這是校醫院,你昏倒了,我送你過來的。你看看,我都說身體不舒服不要勉強嘛!你這孩子不聽話還是要去,這不,還得老師留下來陪你,把咱班的同學們托付給鄰居班的孔老師照顧了。」
我突然想起了什麼,面色蒼白的憑空抓起了老師的手,死命的抓:「老師,快叫他們停下,不要去了,咱們班坐的那輛車會出車禍的……」我開始歇斯底里的哭喊。
老師驚訝的看著我,摸了摸我的額頭:「這孩子怎麼了?是不是發燒啊?」她不相信我。
我拚命的甩頭,眼淚如泉湧。
為什麼沒有人肯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