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殘抽搐著從床坐起,全身的肌肉都在劇烈顫抖。模糊的視線在十幾秒後恢復,他正坐在熟悉的住所內。
「啊…」沈殘呻吟一聲,他拍了拍劇痛的腦袋。看鐘錶的時間是十一點二十分,現在是中午。
昨晚發生的事沈殘幾乎全忘了…
屋子裡除了他還有幾個人,他們都是沈殘熟悉的,是孫凝、雲雀以及帕雅。
「阿殘。」孫凝大步走過來,道:「你需要休息,現在不要亂動。」
「我…我沒事,你們怎麼在這?」沈殘的眸子忽然一抖,「小雪呢?小雪在哪?」
眾人臉的表情都不自在,孫凝歎了聲,安慰說:「她沒事,正在醫院裡接受治療。」
「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是不是瞎了?」沈殘哆嗦著下地,哪知腳面剛一接觸地面,身體就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倒下去。
孫凝連忙扶起他,「小雪那邊有神武和胖子看著,絕對沒問題。現在優先關心的應該是你自己的傷勢。你知道你昨晚都幹了什麼麼?」
沈殘茫然搖頭,他什麼都想不起了…就記得他看到雪姬那空蕩蕩的眼眶。
帕雅走過來,道:「沈殘哥哥,不要擔心,小雪姐姐一定沒事。」
「沒事?」沈殘一把抓住帕雅的胳膊,「她的眼睛……她的眼睛被橫崗挖了,你說她會沒事?」現在的沈殘像個精神病患者,根本不受控制,頓時嚇的帕雅臉色蒼白。
孫凝朝後面的雲雀擺擺手,雲雀點頭從皮箱中掏出一枚細小的針管。
「快,帶我去見小雪,我得去見她…她現在一定需要我在她身邊。」沈殘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很違心,他才是真正需要雪姬的人,不可否認,他愛了這個女人。
「對不起,沈殘。你現在必須休息…」孫凝猛地按住他,雲雀左手卡住他的腦袋,右手持針管扎進他的脖子。
「你們要干什…」
「撲通…」沈殘躺在床一動不動,口中的呼喊聲逐漸微弱「小雪雪。」
「總是這樣也不是辦法,醫院那邊有什麼消息麼?」
接過雲雀遞來的醫院報告,孫凝輕輕搖頭:「太可惜了,那麼漂亮的女人…竟然瞎了。」
帕雅揉搓著被沈殘捏紫的手腕,一聲不吭。
「雲雀,你守著他,他要是敢輕舉妄動你就再給他來一針,記得,藥量不要給太多,會傷他的身體,不管怎麼說,沈殘是我們的兄弟。」
「我…知道。」雲雀點點頭。
從住所走出,孫凝直奔醫院。她對於雪姬的傷勢並不關心,真正讓她擔心的,是颱風…
天鳳總醫院
颱風面色有些泛白,但氣色還算不錯,他盤著腿坐在病床。
「風總!」孫凝推門進去。
颱風咧著嘴笑了,孫凝,阿殘怎麼樣了?」
「一起來就喊著要找雪姬,我讓雲雀給他打了一針鎮定劑,已經睡下了。」孫凝坐到床邊,看著颱風左臂空蕩蕩的袖子,「風總…你的左手…」
颱風哦了聲,笑道:「骨頭都碎了,留著沒用,我讓醫生截了,以後我就跟你一樣,要裝義肢嘍。」
「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連您都…」孫凝欲言又止。
颱風微笑:「昨晚我見到了真正的怪物……」
故事回到十個小時前,11
颱風摸回據點時,發現整個據點都亂了套,無數的忍者和黑幫成員都在往一個房間裡趕,那個房間是橫崗的住所
他持著刀,一路砍殺進偏門,透過玻璃,他看到了沈殘和他的草人。
橫岡笨重如水牛般的身體倒在地,起伏的胸口證明他還沒有死。在橫岡身邊有不下三十具支離破碎的屍體,屍體幾乎堆滿了整個房間。
沈殘雙手冒著血,踩著人類的器官一步步靠近橫崗,他的衣被打爛了,赤裸的身體有無數奇怪的字母形圖騰。
颱風的位置只能看到沈殘的側臉,他眸子裡燃燒的是一種野獸的目光,沒有憐憫,沒有恐懼,甚至沒有人味。
就在他距離橫岡還有兩米距離時,五名忍者持著武士刀衝進來,不等他們靠近,只見沈殘右手平舉草人,左手食指與拇指呈鉗狀彎曲,挖空了草人的心臟部分。
其實那已經不能算是草人了,編織它的稻草幾乎都脫落在他的腳下,現在剩下的只是一個十字軀幹。
五名忍者同時發出慘嚎,胸膛同時暴開,血淋淋的內臟甩了一地,當場死亡。
趕來的日本人越來越多,卻再也沒有人敢前一步。沈殘的身體開始搖晃,像是支撐不住了。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颱風衝進房間,左手摟緊沈殘,右手長刀一揮,砍斷綁住雪姬的繩子,抱著兩個人欲奪門而出。
颱風萬萬沒想到,橫岡竟在這時候坐起來,衝著颱風揮出了重重的一拳。拳頭打在颱風左臂,當時如果颱風放下沈殘或雪姬中的任何一人,也許這條胳膊就保住了…但他選擇的是救人。
一刀結果了苟延殘喘的橫岡,颱風忍痛衝出據點,一路碰了幾次攔截。但這些日本人好像都被沈殘嚇破了膽,並沒有追出太遠。
「這就是故事的經過,雖然只有一半,卻也足夠驚心動魄了。」颱風望了望空袖管,眼神裡多少有些遺憾,他抬起頭道:「能不能幫我個忙?」
「風總請說。」
「聯繫國外最好的眼科醫生,為雪姬小姐做眼部移植手術。」
「好!」
颱風躺下了,歪著腦袋像在自嘲:「橫岡是個變態,當時他給我那一拳的時候…臉已經被沈殘弄爛了,只保留了野獸的本性,垂死掙扎,哈。」
「風總…」
「我沒事,你先出去,這畢竟是我應得的教訓。」颱風合雙眼,似已睡著。
「知道了。」
孫凝輕手輕腳的推門走出去,心裡的滋味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