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呼直衝雲霄。
陸雲霄緩步行走,輕快抖擻,神色含笑。
天相欽其他人包裹在黑色的夜行外套和蒙面巾之中,看著陸雲霄的眼神,卻充滿了欽佩。
不愧是天相欽的頭號智囊呢。
略施小計。就令松濤觀瓦解,令其核心成員互相背後捅刀子。
松濤觀的外圍弟子沒有參與到這場殺戮裡,但脾性到底與核心成員不一樣,總歸有些熱血的趕來大戰。結果生死不明,那也是理所當然。
這麼一場赤裸裸的,關於互相背叛互相出賣的好戲,只發生在松濤觀的內門弟子當中。那泰半是因為外圍弟子的性情還沒有被熏陶得自私自利。
殘存的松濤觀主要成員,不過半小時,就已然不多了。全然雲集過來,戰戰兢兢的等待發落。
陸雲霄的譏詣微笑,隨眾人一掃而過。
松濤觀和三清觀一樣,可以說是人強馬壯。
約莫是因為當年動亂中損失較少的緣故。第一代廣字輩的長輩還有九人之多。
第二代的清字輩,連同派在南方各地的一塊算進來,起碼有四十多。
第三代的平字輩當中,都有上百人之多。
廣字輩九人,老歸老,每一個單論修為,絕不比芶提子弱,興許比芶遙子還強上一些。
大約這九老算是松濤觀的鎮觀級高手,要是放出來跟天相欽對打一番,那還真不好說。偏偏卻是給某些人一致的迷昏了。
清字輩四五十人,基本都有二流以上的修為。其中天分高的,修為深的,也絕不在少數,可以說是除了無為觀以外一等一等的高手。
這四五十人當中,不是每一個都知道松濤觀的秘密。凡是知道秘密的,被視為核心成員的,偏偏清遠舟來不肯把人家給放出去,強留在
中。
哪怕是平字輩當中,都有不少很有天分,修為頗深的弟子。
坦率一點的說,如果松濤觀把所有的力量都糾結起來,便是靠人多勢眾和無為觀大幹一場,都不見得誰輸誰贏。玩人海戰術,堆也把無為觀寥寥不多的弟子給堆死了。
天相欽暗中發展到底是沒有擺明著發展來的好,既窮又沒官場勢力。人倒是比無為觀多一些,可陸續也死了好幾個在林離和無為觀手裡,其實剩下來的人馬也不多了。
不說把所有的力量糾結起來,哪怕只是把觀中的人馬糾結起來。
天相觀估計慘敗而歸的可能性也是極大。
天相欽暗潛多年,只為報仇和東山再起。在松濤觀。還是安排了一個臥底的弟子。
正是該弟子令得陸雲霄深知松濤觀核心成員自私自利的脾性,在和沈青河談完之後。首先以某些名義把消息暗放給松濤觀某些人。
表面看來,松濤觀上上下下似乎被封鎖了消息。其實,有多少人知道風聲。那就不得而知了。
基於極為可笑的理由,松濤觀那些高手。幾乎全是死在自家人手。
赤裸裸的背叛,赤裸裸的出賣,醜惡得令人嘔吐的一幕幕,就是這麼在松濤觀上演的。
滑稽而可笑,好似那一出荒誕離奇的舞台劇。人性中的醜惡和自私,全然在這半小時內一覽無遺。
陸雲霄笑著,其實是很冷的看著這些松濤觀的核心成員。
松濤觀看似團結一心,其實一有危難,立玄瓦解互相捅刀子。
京鑒天看似分裂不齊心,偏偏是在危難關頭。卻是無比團結,更哼哼人挺身而出,一死為博他人生機。
經比較,松濤觀便是落了下風。
三大道門。京鑒天自傲自我,老子天下第一。三清觀霸道,較知進退,又暗顯網強。松濤觀陰險狡詐,自私自利。
可惜。三大道門已成往事了。
話又說回來,一個領導人的作風,直接會影響下邊的人。
就好比現在松濤觀核心成員們的「血淚」控訴,聲聲入耳,直指清!
「清遠人品太差,做事太不地道了。本觀多少錢,全給他一個人藏著。本觀多少實力,他一個人抓著,死都不肯放給我們
從這些人的口中,陸雲霄很快知曉,了許多許多。
比如松濤觀的財產,看似分別交給不少人在管理。但實際上,那些人沒有清遠的點頭,基本很難調動成規模的資金。
比如松濤觀控制躍虎,更暗自控制一些妖怪。那些個妖怪,也分別交給多人掌管。
這些看似被清遠重用的人,實際一點權力都沒有。說穿了,就只是替清遠管著,他們本身對掌握著」西點權力和所有權都沒這些被看似被重用的人,除非得清遠的批准。否則甚至連離開觀門都不行。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的親屬全數都給彼此互相交叉掌握著,而這些人之間又歷來被清遠挑撥出矛盾。任何人一旦背叛,那就是死全家。
上行下效而已。清遠本身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脾性,還能指望他身邊的人有多麼高尚呢。
當年十多年前,清遠從候選看中脫穎而出,就任觀主。結果是,其他幾個候選者,在之後幾年,全都不明不白的死了。
陸雲霄淡淡的笑,笑得有些發涼,有些心寒。
幸虧天相欽不是這樣。
這些松濤觀活下來的核心成員,不多了,只有十來號人。
有的是為了錢才殺人,有的是為了做觀主,有的是為了控制妖怪,還有許多別的理由。
陸雲霄忽然不想知道了,這些實實在在是醜惡得令人嘔吐。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看一張紙條。
紙條上邊是一連串的名字,是沈青河要求必須除掉的松濤觀弟子。
這些人,基本都是清遠身邊最親近的人,也是最有可能知曉其秘密的人。
經此一難。松濤觀死了一半,剩下那一半,就得看上邊要不要他們
了。
對此,陸雲霄也拿捏不準。好比汪新揚推測,他們和其中一位常委有些說不清的老交情,但也剩下不多了。很多東西,他也沒法知道。
陸雲霄沉吟了片刻,上邊會不會真的打死松濤觀,恐怕就只在一念。
只差一根壓倒駱駐的稻草,那根稻草,可能是相片的秘密,也可能是林離的態度,都說不準。
松濤觀是死了一些主要成員,但那九個老頭還沒死,還剩下至少一半的戰鬥力。
這一半的戰鬥力,要是利用得好,興許可以對天相欽要做的起到重要作用。
陸雲霄並不奢望能控制這幫傢伙,如果他敢說要控制。估計有機會控制,但接下來保不定就是誰在背後捅刀子了一誰要他礙著別人發財當觀主了。
不能控制,只能利用。
他想了想。問了問相片的秘密,果然是沒人知曉。正要問問松濤觀控制了多少妖怪,忽然有人快速跑來低聲說:「觀外有一群人來了。」
「一定是林離!」陸雲霄一顫,摸摸眼窩,靠他大爺,被打黑拳的滋味真不爽呢:「我們立刻走!」
來不及問某些事,陸雲霄率領天相欽眾悄然潛入黑暗當中消失不見。
等得林離他們直接破門闖入的時候,看見的是半個廢掉的松濤觀。
從林離以下,人人懵住了!
「媽逼。這怎麼回事。」
在夜色中。陸雲霄瞇眼逗留一會:「果然是林離,走吧。可以跟沈青河交差了。」
「希望他不要令我們失望。」
有人在身旁輕聲問:「雲霄,我們時候能對無為觀下手。」
陸雲霄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專打人黑拳的混世魔王:「快了。」
「很快。也許機會就在眼前。」
松漆觀建在群山之間,連綿的建築群很秀美。就是想著給這麼一群道士居住,太噁心人了。
松濤觀建在山的這一邊的半山腰處,而這會兒,卻有人在山的另一面,掀掉了某個極隱蔽的角落裡的灌木叢。從下邊的一個地道裡,倉皇的跑出來。
然後。這人把灌木叢再好生的掩蓋起來。渾然看不出,這裡有一條地道。
這個人悄悄的溜下山去,辛苦的走了半天。才趕到一條可容汽車通行的小路上。
部黑色的汽車,靜靜的趴著等待。
這人走過來,敲敲車窗:「仇先生,我來了。」
車窗緩緩降下,汪新揚藉著車裡幽暗的光線仔細觀察眼前這人,含蓄的笑了笑:「上車吧,我們還有一些路耍趕呢。」
等這人倉皇的上車,汪新揚不動聲色的皺皺眉,為這人的骯髒而皺眉。
發動汽車趁夜絕塵而去。
在汽車發動機的低微轟鳴中,汪新揚凝望著小路,開上公路,輕笑道:「怎麼樣?」
這人鬆了一口氣,擦擦臉笑:「能拿的財富。我全拿走了。大約佔了松濤觀七八成之多。」
「至於妖怪,你放心好了。雖然是交給許多人掌管,其實妖怪只聽從我一個人的命令。」
「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
該你的錢。少不了你那份。」
汪新揚微笑:「你應該相信了,除了我。沒有人能聳得了你。」
「不要懷疑,林離這個人被激怒了後。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滿世界的追殺你。」
「現在。你可以把十六年前的那個秘密告訴我了。」
汪新揚扭轉頭看著他,眼神平靜!
「清遠大師,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