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林離考入家鄉最好的高中。
那時,劉衛航已搬走了。沒了航哥的帶領,林離就沒以前那麼調皮,從念高中起,就相對較專注於學習。
不過,林離要專注學習亦不容易,開學不到一周,就在高年紀生的挑釁下打了一架。
他所在的班級中有縣城裡的有錢人及官員的孩子,王海洋當年家中就頗有錢。
這些同學當中,不是沒有好學生,但一樣有調皮的,甚至頗壞的傢伙。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還有兩位校花級的女同學。
開學之初,林離一架算是打出了威風。開學之初,這些同學也沒怎麼鬧事,隨著熟悉環境,埋伏好的性情也就逐一跳出來。
起初林離也不愛管,一心只讀聖賢書。不過,那群無聊的傢伙中有人很快就招惹到他身上,被他捉住暴捶一頓,一點一滴的就形成了對立關係。
這些傢伙不全然都是壞的,有的是調皮,難免欺負一下其他同學。比如搶了同學的單車「玩幾天」,然後剩下兩個輪胎還給人家,比如把一個老實同學堵在廁所剝光之類的。
一般的惡作劇就罷了,玩得過火時,林離看不過眼就順手幫一下。
林離一邊幫幫其他被欺負的同學,一邊以武力等方式鎮壓那些無聊傢伙,也漸漸成為了校園裡的風頭人物,把校園中一些調皮學生給鎮住。
應該說,林離和調皮同學鬥法的細節要是寫成一本書,肯定會極有意思。不過,此處就不必細說了。
不論怎麼說,哪有裡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這句話很對。
林離的鎮壓,令得不少調皮同學感到生活無趣,內外分泌嚴重失調外加顏面受損,聯合起來又和他大鬥一番,也算自得其樂。
總之,高中第一年,基本就是在鎮壓和反鎮壓的行動裡度過的,林離也靠越來越好的成績和在同學間的威信成了風雲人物。
高中第一年,林離的另一個收穫是,他開始追求兩個校花之一。另一位校花似乎覺得林離沒有追她,很沒面子,反過來倒追林離。
到第二年,林離和兩位校花都沒有太大的進展,不過,他追求的那位,卻是基本半默認了男女朋友的關係。
兩位和林離親密的校花,無疑引起了荷爾蒙空前高漲的男生的嫉妒。如果高一隻是純粹的為了面子的意氣之鬥,高二的鬥爭,就多了一些真正激烈對抗的潛在意義。
令林離被開除的事,是發生在高二下學期。
那是一個晚自習的夜晚,林離獨自回家之時,他聽到了路邊傳來的女人的呼救聲。
林離沒有猶豫的就衝到聲音傳來之處,看見了一具白花花的半裸女人身體,以及一個壓住這具身體的蒙面男人。
林離那時善戰,武力值還是相當可觀的,三拳兩腳把這廝給打跑。正得意洋洋意氣風發,覺得全世界就是自己最厲害的時候。
那白花花的半裸身體撲過來抱住他,抓住他的手在自己的身體上抓了幾下。
然後,發生了一件令林離措手不及後悔終身的事。
這個女人抱住他尖聲慘叫:「救命呀,**呀。」
如果是小說看多,估計會以為這時會蹦出來一幫人抓人。
事實上,那條路其實相對較偏僻,沒有人跳出來抓林離,林離驚慌的跑了。
第二天,警察把林離帶走了,在警察局被那個反咬一口的女人給指證了。
也是這一天,消息傳遍了不大的縣城,學校也知道了。
他喜歡的校花來看了他一次,他拚命解釋,校花拚命搖頭哭泣,一言不發的跑了。
如果沒有意外,這件事發展下去,林離就必定完蛋。
但是,第三天,那個女人不見了,還寄了一封信給警察,表示她其實沒看清楚是不是林離。
沒了證據和證人,林離被釋放了。
不過,學校怎麼可能容得下這樣一個有如此污點的學生,在激烈討論後,林離被開除了。
他喜歡的女孩一夜搬家,再也沒有她的消息。
父母為了林離繼續唸書,到處跑遍了,可整個縣城誰不知道這起案子,沒有學校肯收他。父母要想去市裡面為他跑學校,林離滿肚子的冤屈無處發洩,賭氣的說不上學了,他就不信不唸書就沒有前途。
林爸爸和林媽媽拗不過林離,還是林爸爸豁達的拍板說不上就不上,省得受氣,老子的種就是不唸書一樣是最優秀的。
在這次風波中,林爸爸和林媽媽堅決的信賴兒子,還有幾位喜歡他的老師們,也相信他。這才是林離撐過來的關鍵,甚至其中一位桂老師還屢次來安慰他,為他找了一份學習技術的工作。
然後……沒有然後了,這一件事給林離和家裡帶來的影響是巨大的。
林爸爸和林媽媽的信任是林離的後盾,不過,其他親友們的話就難聽了。也是從那次之後,他們一家三口在親友中從來沒有得到過好話,從來都沒有地位,一切只有默默承受。
受此冤屈和打擊,林離從原本意氣風發的少年被磨礪得沉默和老成了。
令他傷心的是,他以前幫過的許多同學並不相信他,甚至冷臉惡語相向。
這過程,許解從林離嘴裡不知瞭解了多少次,他一直都是信賴林離的。直到高三畢業,很多同學都忘不了這件事。
以前還年少,許解相信林離純粹是因為單純的義氣和瞭解。但隨著年歲漸大,他屢次回顧此事,也很容易能看出,林離擺明是被陷害了。
一個甚至有點粗鄙的法子,差一點就把林離下半生給毀了。
聽完這個其實不動人也不曲折的故事,張小飛捏住拳頭默默悲憤。
「小離是被陷害的。」張小飛就是拿手指頭都想得到。
「廢話。」許解瞪了張小飛一眼:「就是不曉得是誰設計的,那個人也太毒了,還有那個女人,太毒了。」
張小飛冷笑:「還能有誰,絕對是你們的同學。」
許解嚇了一跳,他以前不是沒想過這可能,但他不太敢繼續想。畢竟,很難想像高中生險惡到這個地步。
「以小離的性格,就算在外面得罪人,最多暴打他一頓就了不起,絕不會這麼設計一個學生。」
「肯定不出酒色財氣,說不定是林離不知不覺得罪了人,還有兩個校花的關係,才被人陷害。」張小飛五指捏合,要是看見陷害林離的人在眼前,他一定會親手捏死對方。
「小離這個笨蛋,肯定想不到。」張小飛咬牙。
「我知道的。」
林離倚住門,平靜的說,經過了今天的事,他已經能以較平靜的情緒面對這個瘡疤了。
「有件事,你們不知道。」
「一年後,我收到一個包裹,包裹裡有一個學生證,是我那一天丟失的。」
「還有一張紙片,上面是對不起三個字。」
許解和張小飛面面相覷,失聲道:「學生證?」
「那天事發之後,我就發現學生證不見了。」林離平靜的說:「其實我還應該謝謝那個女人,要不是她帶著學生證一起消失,說不定我現在在什麼地方。」
張小飛凝神道:「你有沒有想過到底是誰設計你?」
許解無奈苦笑:「小離當年在學校幫了不少人,也得罪了不少人,家裡有錢有權的同學不少,實在說不准到底是誰。」
林離笑了笑:「要不是發生那件事,說不定我會變成什麼樣,說不定將來我會栽多大跟頭,也許這也算一件好事吧。」
此時此刻,夜幕滋生罪惡與縱容,但今晚還伴生著另一件充滿了大快人心並且極富喜劇效果的快事。
可憐的悲劇的哀怨的……
幾個猙獰大漢,將面無血色的律師按住,見他掙扎來去,幾下耳光就如武松打虎,打得律師滿地找金條。
大漢嘿嘿一笑,再一次拿手機對了一下像片:「沒錯,就是你!」
「開始!」
另一個手腳利索的人從包包裡拎出老虎鉗,滿是歉意:「對不起哦,俺不是牙醫,俺不專業。」
律師想起張小飛的那句話,他瘋狂了,眼中的哀求之色濃濃:「放了我,你們要多少錢我都給。別傷害,求你們別,啊……」
一顆牙齒被強行拔下,鮮血淋漓。
聞言,眾人一愣,大笑不已:「繼續!」
「老子叫你長了一嘴牙齒,卻幫豬狗不如的東西害人。」
「老子替你爹娘害臊,生養了這麼個禽獸不如的狗東西。」
「來呀,全拔了。飛哥說,明天要他一顆牙齒都不剩。」
律師口吐鮮血和白沫,哆嗦幾下,當場在劇痛和恐懼中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