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玲玲看得緊張,不禁一把抓住獨孤峰的手掌,連聲道:「這劍邪飛的劍法怎麼會這般厲害,他那柄寶劍削鐵如泥,我看古亭軒若不是盡了全力*出護體氣勁,恐怕這一擊過後,雙掌已經斷了!」
獨孤峰重重地點了點頭,神情中充滿著凝重,沉聲道:「劍邪飛所練的劍法,似乎是一門極詭異的武功,而且從情形來看,已經臻至人劍合一的境界,劍在手,無論氣勢,力量還是度,卻急增長,縱然是我,也未必有把握擋得住啊!」
「那古亭軒,豈不是敗定了?」曲玲玲皺眉道。
「未必,古亭軒悟性極高,實力深不可測,或許還藏有後著!」獨孤峰虎目狂睜,喃喃說來,目光卻絲毫不離開比武台。
觀眾們雖然不懂武功,但也看出劍邪飛所施展劍法之邪異兇猛,雖然對其武藝之高強,極為佩服,但卻更加擔心比武台上又會出現一幕屍分離的恐怖場景,一時間都不敢再喝彩,只是雙拳握住
,緊張十足。
但聞劍邪飛冷笑一聲,得意道:「小子,你是第一個接住我修羅天煞劍一招的人,縱然是死,亦算無憾矣!」
「呸!」古亭軒神色一懍,喝道:「勝負未分,你恐怕言之尚早了吧!」
一語道畢,忽又將爪法施展開來,掀起起漫天爪影,往對手身上襲去。
「哼,只會故伎重施的小子,難道你便沒有半點新意嗎?」劍邪飛微微一笑,忽地寶劍舞動,一道寒光沖天而起,漫天的爪影頓時消失無蹤。
「這…這不可能!」古亭軒心中一怔,只感見到了極為恐怖之事,尚未回神之際,鋒利劍氣業已撲面而來。
他無暇再顧及其他,只管將奇妙身法全力施展,想要借助避開對方劍勢,拖得一時半刻,再圖反擊之策。
劍邪飛一招佔盡上風,亦
絕不給對手喘息餘地,寶劍狂舞,滔天殺意若長河決堤般瘋湧不休,與那漫天劍氣連為一體,招招奪命。
但見古亭轉身形似鬼魅般飄忽不定,腳法之精妙,令人歎為觀止。但劍邪飛寶劍在手,其身法之快,竟已出方纔的兩倍以上,任對手如何躲避,卻依然身處其劍網之下,無法抽出身去。更為懾人的是,那修羅天煞劍勢源源不絕,前一勢出,已然生出後一勢所需之力,便似滾雪球下山一般,初時尚需使力,但到得後來之時,卻是越來越快,越來越輕鬆。眼見得二人身形漸漸融成一遍,肉眼難分,只餘下一團劍光兀自在比舞台上閃爍不休。
觀眾們何曾見過此等驚人的纏鬥場面,不禁齊齊張嘴,瞠目結舌。
「他們這般打法,恐怕古亭軒卻要敗了!」曲玲玲眼見台上劍氣縱橫,霸道無匹,不禁擔心道。
「難說,但有一點卻可以肯定!」獨孤峰目光一閃,場中恐怕只有他能看得清楚台上二人的一舉一動,「下一招之後,勝負便會分出來!」
話音未落,猛見得台上一聲虎嘯,漫天劍氣剎那間盡數散去,二人現出身形,傲然而立。
劍邪飛寶劍狂劈,古亭軒一對肉掌硬生生夾住劍鋒,苦苦支撐,再看其週身上下,已然是血肉模糊,鮮血狂湧。
「嘿嘿,你已身中數劍,就算你撐得片刻,亦會因鮮血流光而敗!」劍邪飛勝券在握,嘿嘿狂笑聲中,催動內勁,加緊將劍鋒往古亭軒??前刺去。
古亭軒勁力狂催,想要制止對手攻勢,奈何渾身上下多處受傷,鮮血流失之下,功力有所不繼,面對對手致命的一劍,顯得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雖然拚命將雙掌夾緊,卻仍然止不住那劍尖一寸又一寸地往??口遞將過來。
「小子,你能在我劍下撐這麼久,已經是非常難得了!不如就此投降,或許我會考慮饒你一命!」劍邪飛眼見對方已是強弩之末,再待得片刻,便可穩獲全勝,不禁心下歡喜,故意挑釁起對手來。
「廢話少說,我還…未敗呢!」古亭軒雖然敗相畢露,卻是意志頑強,拚命聚起最後一份力道抵擋。
劍邪飛冷笑兩聲,再不話,只管將體內力量源源不絕地催出來,往那劍尖之上*去,想要一擊之下,將對手置諸死地。
曲玲玲搖頭歎道:「看來這古亭軒,已經筋疲力盡,這一仗是敗定了,只希望那劍邪飛留些勁來,莫要取了他性命才是!」
獨孤峰不置可否,神情之中卻露出了從未有過的嚴峻。
「咦!」佔盡優勢的劍邪飛,臉上忽現閃現出一絲驚惶失措,便似見到了極為怪異之事。
「你…你怎會?這…這絕不可能!」
便在此千鈞一之際,但見古亭軒渾身上下黑氣狂湧,剎那間聚成一團團氤氳黑霧,漸漸往那寶劍劍身上傳遞過去。
「修羅…修羅蝕功邪法!」曲玲玲忽地大驚失色,完全意料不到原來這披風少年,竟然也精通此等詭異武功。
「不,這不是修羅蝕功邪法!」獨孤峰眉頭緊鎖,雖然先前他心中一直隱隱覺得古亭軒仍然留有後招,卻也想不到此刻助其反敗為勝的一式,竟然會是一門邪異武學:「或者可以說,這是經過古亭軒自我改良後的修羅蝕功邪法!」
「自我改良後的?」曲玲玲神色一愣,不禁問道:「那是什麼意思?」
「你看!」獨孤峰沉聲道:「綠毛老祖與劍邪飛所施展的修羅蝕功邪法,只能將對手功力化去,但此刻,這邪功自古亭軒手上使出,非但可以化人功力,還可將對手功力吸納過來,形成強猛的反擊之力!」
「什麼?那古亭軒豈不是還有力量可以反敗為勝!」曲玲玲不相信地瞪了瞪眼,復往比武台上看去。
但見那氤氳黑氣透過劍身,直侵過去,劍
邪飛面上頓時現出一絲凝重而詫異的神情,旋即渾身一震,豆大的汗珠頓時狂冒不停,反觀古亭軒,雙目之中卻是光芒大盛,似乎在剎那之間,渾身又是力量充盈,勁道十足。
「怎…怎麼會這樣,你…你用的究竟是什麼邪法?」劍邪飛感應到自己功力源源不絕透過劍身被對方吸扯過去,聚成一股強大的反擊力,不由得心下生寒,顫聲問道。
「哼,憑你這點智慧,便是告訴你,你也斷難理解,便給我接受失敗的結果吧!」古亭軒聚勁已足,雖是身負劍傷,卻更顯神威懍懍,猛地一聲暴喝,雙掌之間祭起一團渾厚光芒。急前推間,已如摧枯拉朽般破開劍勢,往對手??前狂轟過去。
劍邪飛一身功力被對手所化,便連握劍之手也微微顫抖,想要再度調息聚氣,至少需得花上半柱香時間,又如何擋得了對方突如其來的強猛一擊,但聞「砰」得一聲悶響,??膛處已然中掌,慘呼聲中,吐血飛退。
「給我敗吧!」古亭軒不再給對手任何機會,一鼓作氣
,縱身而上,右掌再度轟出,重擊對手丹田之處,劍邪飛一口血箭奪腔而出,原本稍稍停下的身形再度飛起,便似斷線的風箏般,跌下台去,落得個慘敗收場。
「好…好厲害!」曲玲玲見此情景,一顆心不由得撲撲亂跳,一想到明日對心上人對決的將會是這般厲害的對手,不由得心下擔心不已。回看獨孤峰,亦是面色凝重,難掩緊張心情。
「阿峰,你有把握麼?」
獨孤峰無奈地搖了搖頭,雖然自他出道以來,戰虎煞,敗綠毛老祖,除神武不死外,似乎便全無任何對手,但此刻眼見古亭軒內功、武藝與戰技均達顛峰境界,亦不敢妄自斷論,定可一舉戰勝對手,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忽地自心底湧了起來。
「好啊!」觀眾席裡爆出神武道大會以來,迄今為止最為熱烈的呼聲,無人不為古亭軒的精彩表現而折服不已。
劍邪飛重創落地,再難起身,第二場比賽的獲勝者,自然
便是古亭軒。
「第二名進入決賽的選手,是遊俠古亭軒!」廣播裡即時響起了報幕員的聲音,這番卻是驚喜不已,全然不像方纔的失望情形,「明日決賽,將由龍神國風飛揚,對陣遊俠古亭軒!」
獨孤峰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來,舉目望向比武台上的古亭軒,巧合的是,那披風少年,亦正虎視眈眈地盯向觀眾席中的獨孤峰。
二道熾熱的目光相接觸,頓時磨擦出無形的火花,一股強大的壓力瞬間湧入二人的心頭。
「古亭軒,好對手!便讓我們明日一決高下!」獨孤峰冷笑一聲,雖然明白對手的強大,但排除了劍邪飛這必敗於其的對手,反而覺得一陣輕鬆,無窮的戰意頓時湧上心頭。
「走吧,阿峰,你想什麼呢?」曲玲玲忽地輕輕拉了拉獨孤峰的手,提醒道。
獨孤峰回過神來,這才現場內眾人已經開始起身退場
,諾大的賽場上人海湧動,擁擠異常,再轉過身去時,已然見不到古亭軒的影子,只得輕歎了聲,拉起曲玲玲,隨著那人流往賽館門外走去。
神武道大會風雲變幻,激烈異常,雖然已接近尾聲,但鳳翼城民眾卻是人人歡欣,大街小巷上,無處不在議論著此屆比武大會上眾選手的精彩表現。
在黑暗的角落裡,卻充斥著一股極為濃烈的低落情緒,與神鳳國普天同慶的氣氛顯得極為格格不入。上天的確很公平,即便是惡魔,也有不得志的時候。
修羅聖教鳳翼分壇,一眾黑衣壯漢在壇主橫霸天的帶領下,齊齊跪倒在大廳中央,低頭不語,渾身哆嗦,冷汗直冒,似乎正經受著極大的驚嚇。
大廳的盡頭處,天欲法祖眉頭深鎖,眼光怔怔地望著虎皮座椅中躺著的一個人,面色鐵青,一言不,心頭的震驚與憤怒,畢露無遺。
「使者送回來多久了?」良久,他終於開口問道。
「稟…稟告法祖!」橫霸天驚惶失措道:「神武道大會一結束,便已送回來,距現在不過一刻鐘時間!」
天欲法祖虎目一睜,喝道:「使者可是敗於獨孤峰之手?」
「不…不是!」橫霸天答道,只覺心底下寒意驟生。
「不是?」天欲法祖微微一愣,道:「那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橫霸天輕輕擦了擦額前的汗水,應道:「稟告法祖,是一名叫古亭軒的小子!」
「古亭軒?」天欲法祖皺了皺眉,細細地咀嚼著這個名字,忽然縱聲道:「他究竟是什麼人?你們到底查清楚沒有?」
「屬下無能!」橫霸天全身一顫,強作鎮靜道:「屬下已經第一時間派出人員前去打探那古亭軒的來歷,可是至今仍未有消息傳回,只是聽比武大會的人說,那小子出生於神鳳國,是位
遊俠,喜歡遊歷世界,所以平時並不常見,只是與月孤魂,好像有些關係!」
「與月孤魂有關係?」天欲法祖神色一懍,沉聲道:「你把話說清楚,究竟這姓古的小子與月孤魂有何關係?」
「這個…」橫霸天語氣遲疑著,顫聲道:「請法祖恕罪,屬下尚未查探得出!」
「真是廢物,我修羅聖教養了你這個不中用的東西,真是辱沒了聖王的顏面!」天欲法祖厲聲責罵,直嚇得橫霸天冷汗狂湧,驚嚇不已。
「月孤魂,定是你這老東西派來個古亭軒,故意與我修羅聖教作對的!」天欲法祖管教完屬下,忽又神色一變,目光中露出憎恨的光芒,狠狠咬牙道。
橫霸天長吐了口氣,輕聲道:「法祖,如今使者已經被屬下帶回,卻不知他的傷勢現下如何了?」
天欲法祖搖了搖頭,皺眉道:「他渾身經脈被深厚內力所傷,
三百六十五處大穴亦盡數被封,縱使能夠醫好,恐怕在短時間,也根本無法復原!」
「法祖有天體神功這樣的絕學,亦救不回使者麼?」橫霸天忽然抬起頭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