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修羅密令又是怎麼回事?」獨孤峰瞟了黃金令牌一眼,又問道。
月孤魂沉聲道:「據老夫所知,修羅密令,乃是由修羅聖教教主,修羅聖王親手所的密令,只有每逢大事將至之際,才可動用此令,此令一旦出,接令者則必須替修羅教完成一項事情,即便是死,亦不得放棄,途中若持令人意志不堅,不能戰至最後一刻的話,那麼修羅聖教,便是傾其全部兵力,亦要將持令人碎屍萬斷,但一旦持令者將任務完成,則可得到修羅聖王的親自嘉獎,要麼便是給與數之不盡的財富,亦或是授以獨步天下的武藝,總之無論你想要什麼,修羅聖王都會替你辦到!所以,神鳳國內一直流傳著一句話:密令一出,風雲色變!」
「難怪那土地公一口咬定要我替聖教完成什麼大事!」獨孤峰回想起前日裡那矮子的一番話,頓時明白過來,「敢問月祭司,可知什麼樣的大事才足以令修羅聖王出修羅密令?」
「難以想像的難題!」月祭司皺了皺眉,歎息道:「以修羅教
的勢力,在神鳳國內,完全已可稱得上是隻手遮天,能夠足以令修羅聖王出修羅密令的,絕對是難於登天的困難之事!據老夫所知,修羅聖令在百年來亦只出現過兩次,而最近三十年以後,卻已是從未現身過!」
曲玲玲神情驟變,忽然重重地拍了下手,驚呼道:「難道修羅聖教想打殘血聖典的主意?」
此語一出,獨孤峰與月孤魂俱是一驚。
「極有可能!」獨孤峰附和道:「先前我與玲玲在酒店用餐之時,已然從各路人馬口中聽到關於殘血聖典的種種議論,看來他們早已通過各種渠道,對聖典有了些瞭解,試想一下,殘血聖典如此重要的東西,世間本就沒幾人知道,可是這幫習武之人,竟好像人人皆知一般,定是有人暗暗在後方散佈了聖典的消息!」
「嗯,小兄弟說得極是!」月孤魂眉頭緊鎖成一個大大的川字,滿面愁容道:「老夫借本次神武道大會之名出請帖,實則是想促成殘血聖典三典合一的想法,僅對神鳳國內幾位重要的政界人物說
起過,恐怕亦只有那修羅聖教,才有本事打聽得去,所以散佈消息的人,一定是那修羅教的人!」
「可是,既然他們知道了聖典的妙處,便該合力奪取才對,為何卻要將消息散佈開去,讓更多的習武之人都得知呢?」獨孤峰心中又是一奇。
「哼!」月孤魂冷哼一聲,喝道:「他們這樣做,定是想讓眾多武學高手為殘血聖典爭個你死我活,而他們,則可坐收漁翁之利,其用心之險惡,真是令人震驚!」
曲玲玲聞得月孤魂已然提起三典合一之事,頓時念頭急轉,忽地靈機一動,問道:「祭司大人,你真就這麼肯定,殘血聖典的上中兩部,一定會在這次神武道大會上出現?」
月孤魂瞟了她一眼,笑道:「丫頭,你真道老夫上通天文,下通地理的本事是假的麼,那殘血聖典上部被你師父拿去,中部老夫已查明就是虎煞島上,而前些日子裡,老夫更已收到消息,說神武不死的幾名弟子已然自虎煞島上安然歸來,那殘血聖典的上部與中部,若不出老夫所料
,恐怕此刻就在這位小兄弟身上!」
獨孤峰神色一懍,不覺又伸手往懷中摸了摸,但覺聖典安然無恙,方才折服道:「老先生神機妙算,確實令人佩服!」
曲玲玲打鐵趁熱道:「既然如今三典都在此處,不如此刻便合在一起,任由它有什麼宇宙奧秘,驚世變化,全都釋放出來,看個仔細,豈不是省卻了諸多麻煩!」
月孤魂冷笑一聲,道:「好厲害的丫頭,你道老夫不知麼,你這樣做的目的,不外乎想借助殘血聖典的威力,替這位小兄弟解開體內的力量之迷罷了,可不是為了宇宙奧秘,驚世變化!」
曲玲玲見心事始終瞞不過對方,當下也不再旁敲側擊,直截了當道:「不錯,我們三人來此的最終目的,卻不是要參加神武道大會,只是想借助三典合一的力量,來替阿峰解開迷團!還請祭司大人成全!」
「荒堂!」月孤魂面色一沉,喝斥道:「本祭司向來說一不二,既然先前已在
給神武賢弟的請貼中說明,需要選出神武道大會的最終勝者,邀其一同來見證三典合一的重要時刻,便絕不會做此等暗渡陳倉之事,丫頭快些閉嘴,以後若再提此事,休怪老夫翻臉不認人!」
曲玲玲見他起火時,不由得心下一怔,只得撇了撇嘴,再不敢言語。
獨孤峰見對方公正不阿,不由得又是一番敬佩,當下道:「老先生所言極是,我等既然已到了神鳳國,便該依神鳳國的規矩辦事,待神武道大會結束後,再談三典合一之事也為時不遲!」
「三典合一,談何容易!便是湊齊了三典,亦還需辦妥另一件事方可!」月孤魂忽地長歎了口氣,喃喃自語。
獨孤峰動容道:「還需要辦妥另一件事?」
月孤魂回過神來,淡淡一笑道:「這件事遲些再說吧,還有兩天的時間,就要開始神武道大會了,今晚你們若不嫌棄,便在敝宅將就一晚如何?」
「不了,我看我們還是回酒店休息吧!」獨孤峰不願打擾對方,當即拒絕道。
「是啊,我看祭司大人日理萬機,就不打擾大人休息了!」曲玲玲亦隨聲附和,二人站起身來,便要告辭。
月孤魂卻伸手阻攔道:「你們今晚不可以再回酒店了!」
「為何?」獨孤峰不解道。
「你們接了修羅密令,修羅聖教的人絕不會放過你們,若是今晚再回去,恐怕定會生出事來!」月孤魂解釋道。
「哼!」獨孤峰冷笑一聲,傲然道:「我正巴不得他們來找我呢,這樣我便可順籐摸瓜,把他們的老窩揪出來!」
「胡鬧!」月孤魂搖頭喝斥道:「你可知在酒店裡面居住的人,除了你們兩個之外,還有其他從世界各地前來我神鳳國參加神武道大會的武者,就算你有足夠的能力打退強敵,但萬一傷及無
辜,你叫老夫兩日後憑何面目舉行神武道大會?」
「這…」獨孤峰心下一怔,難以回答,憑心而論,他要想自身而退,那是輕而易舉,但若是要保證國豪酒店中全部人都不受傷,卻是全無把握的事,如此看來,月孤魂所擔心的也不無道理。
月孤魂見他回答不上,當下便大袖一揮,下定決心道:「不用再說了,我這祭司府,好歹也算有些名氣,量那修羅聖教膽子再大,也不敢到這裡來放肆,神武道大會這段時間,你們便留在這裡,若是嫌棄我們簡陋,卻又另當別論了!」
獨孤峰略一沉思,但覺除此之外,似乎亦別無更好的方法,當下只得與曲玲玲相視點頭,齊聲道:「如此,便打擾祭司大人了!」
祭司府地處郊區,遠離了都市的繁華,寧靜異常,再加上忙碌了一個上半夜,二人俱已是疲勞異常,簡單洗漱過後,便即各自入了客房休息。獨孤峰平日裡磕睡一向很少,今天一番折騰亦著實令他有些渾身乏力,不多時,便已然昏昏入睡。
亦不知過得多時,窗戶忽地傳來一陣疾促而短暫的破風聲,隨即屋內的牆壁上響起「碰」的一聲輕響。
「是誰?」獨孤峰猛地驚醒,翻身起床,以他的深厚內力修為,即便是熟睡當中,方圓十里的任何風吹草動也難以逃脫其敏銳聽覺。
扭頭之際,但見窗外黑影一閃,一道人影已急墜下。
「什麼人?」他心中一沉,旋即腳尖點地,身形已若流星般破窗而出,縱身落下。
舉目四望下,卻見遠處森林中一道矯健身形起躍不定,已然遠去,從背影來看,赫然是名女子。
「那人的身形好熟悉,似乎在哪裡見到過!」他心下暗自尋思,卻始終找不到正確的答案,此時儼然已臨近黎明時分,他不願驚動月孤魂與曲玲玲,再加上並無損傷,當下亦不追趕,縱身而起,躍入屋內。
受時刺激,睡意已全無,他輕輕打開燈來,往那角落裡的響之處細細檢查,一查之下,卻見窗戶正對著的牆壁中央,多了一張被飛鏢牢牢釘住的紙條,想必方纔的輕響聲正是那逃走的黑影射飛鏢所造成。
他上前兩步,拔掉飛鏢,將紙條展開,仔細閱讀,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但見那五寸長寬的紙條上黑白分明地寫了一行字:「要尋友蹤,請至風雲桌球館!」
「這紙條上內容所指的含意,顯然是提示我飛揚與伊蕾婭此刻正被關押在這間風雲桌球館裡!」獨孤峰靈光一閃,不由得心中一陣激動,略一思量,卻又生出些迷惑:「這黑影究竟是誰,她怎麼會知道飛揚與伊蕾婭的下落,莫非她是修羅聖教中人,但若她是聖教的人,那麼為何又要故意提醒我,莫非是修羅聖教故意放出消息,想我要自投羅網去?」
他心中牽掛朋友安危,收到消息,本應欣喜異常,但一想到筒中的眾多疑點,不禁又有些遲疑不決,拿不定主意,是否應該立刻將此
事告之月孤魂與曲玲玲。
「也罷,既然有了點消息,便應該盡力一試!」沉思良久,他終於拿定了主意,「便讓我按照紙條上的地址,先條去探一探那場子的虛實,回頭再與玲玲和老先生商量!」
他深知此行兇險萬分,極有可能與修羅聖教展開一場大戰,念及曲玲玲安危,當下決定暫且先不將此事說出,待自己先行查探之後,再與其商量不遲。他這般做法,倒也並非全無道理,試想以其深不可測的武學修為,一人獨闖,即便有所不敵,亦定可全身而退,但若多帶一人,恐怕便要難上許多。
祭司府離市區還有很長的一段路,為免日出之後引起懷疑,獨孤峰決定立即上路,於是乎在屋內找到筆紙,給曲玲玲留了張簡短的紙條後,便即又是一個縱身,自窗戶處輕輕飄落,施展輕功,往鳳翼城中疾奔而去。
郊區入城這段路途頗有些遙遠,他亦不想一直施展飛身之術,引得行人注意,於是乎奔至離祭司府較遠的一條道路上,便伸手攔了輛順路入城的貨車
,坐在車上,往市區內馳去。
那司機倒是個喜愛玩耍的人,又已在鳳翼城中居住了數十年,對於城內大街小巷,各類??均有所涉獵,因此一番旁敲側擊,終於讓他說出了風雲桌球館的地址,為免再犯上次前往迎賓廳時的錯誤,獨孤峰刻意要對方給自己畫了道詳細的路線。
貨車運行度自然遠不及月孤魂的專屬轎車,到達城裡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午時,獨孤峰下得車來,沖那司機招呼了一聲,便即按著紙上所繪的路線,開始尋找起來。
路線確也繁瑣,彎彎曲曲,迂迴曲折地畫了一大片,但好在那司機的記憶力卻不錯,獨孤峰按照上面的指示,亦不知穿過多少條巷,過了多少座天橋,拐了多少彎,終於在橫穿過一間雜貨庫後,在後方偏僻的角落裡,看到一塊寫著「風雲桌球館」五個大字的灰白色牌子,斜斜地自樓梯口伸將出來。
「看來就是這裡了!」獨孤峰心中一懍,快步走過去,沿著那牌子上的指示,邁步上樓。
上得二樓,但見狹窄的樓道裡擠了幾個打扮得妖艷十足的女子,嘴裡叼著香煙,一面吞雲吐霧,一面賣弄風騷,看到有人上來,當即有幾名走上前來。
「先生,來這裡玩嗎?要不要我陪你啊?」一名塗抹著低檔香水的妖艷女子嗲聲哆聲道,順手伸出手臂往獨孤峰肩頭上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