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族人被迷惑已久,早在心底將大祭使當作本族的守護之神,對其號的施令,莫敢不從。此刻聞得對方大聲呼來,當下心中一懍,禁不住又齊刷刷站直身形,朝獨孤峰三人身前行去。
「你們……你們幹什麼?快給我停下!」卓瑪夫人神色一驚,大聲疾呼,但族人們卻充耳不聞,仍然慢慢靠將上來。
「夫人,他們受迷惑已深,不會聽你的勸告,快退後,讓我來!」獨孤峰神情一懍,已抽身上前,擋在了卓瑪夫人母子倆身前。
便在同時,幾名村民已衝到跟前,不由分說,伸手便抓,獨孤峰出手出風,左手連揮,擋開對方前襲,右手食指連點,正中對方昏睡穴,幾人渾身一軟,便即倒下。
「妖術,大家衝啊!」大祭使見獨孤峰施展點穴之術,想要制止族人前行,更是邪念倍增,大聲疾呼,挑釁族人衝上前去。
村民們見識
本就短淺,此刻受到大祭使的教唆,更加對對方的罪人身份深信不疑,大呼聲中,紛紛拚命向前。
「小兄弟,莫傷我族人!」卓瑪夫人見制止不了眾村民上前的步伐,唯恐獨孤峰一怒之下,將眾人擊傷,不禁脫口疾呼。
「夫人放心!我絕不會傷到任何村民的!」獨孤峰一面說著,一面已快步衝入人群,展開身形,指出如電,照準族人的昏睡穴,一一點下。
眾村民全然不會武藝,又何曾見到過這般身法,但覺眼前一花,隨即??前被對方手指輕輕按中,渾身頓時一陣酥麻,「撲通」聲中,紛紛一個倒栽沖,跌倒在地,再難動彈。
卡依族人足有上百之眾,但面對功力深厚的獨孤峰,卻似一群孩童撞上了一個八尺壯漢般,不到一柱香時間,已然全數被點倒在地,無一倖免。
「哇,獨孤大哥好棒!」卓雅眼見獨孤峰神威懍懍,仿如天神下降,不由得心花怒放,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
獨孤峰回過頭來,沖母女二人淡淡一笑,卓瑪夫人知他刻意手下留情,當下衝其感激地點了點頭。
「嘿嘿,好身手,老夫早知這些族人是擋你不住的!」
大祭使陰沉的聲音忽又響起,三人徇聲望去,卻見不知何時,那叛徒已站到風飛揚與曲玲玲二人身前,此刻伸出雙爪,一手一個,正牢牢卡住二人的咽喉,只要略一使勁,二人頓時命喪黃泉。
「大祭使,你這無恥之徒,快放掉二位朋友!」卓瑪夫人神色大驚,脫口呼道。
「嘿嘿,放掉他們兩個?那我豈不傻到家了!」大祭使得意洋洋,雖然孤身一人,但見似乎穩*勝券:「我叫這些廢物上前,亦不過是想拖延時間,如今這兩人就在我爪下,任你獨孤峰如何了得,也決計來不及救他們!」
獨孤峰忽地冷笑一聲,虎目中閃過一絲奇怪的光芒。
「大祭使,你想怎樣?」
「你想救你的兩位朋友,倒也不難,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大祭使只道對方已然屈服,當下沉聲道。
「什麼條件?」
「立刻給我殺了卓瑪母女倆,再自斷雙臂!」大祭使狠狠道。
此語一出,卓瑪夫人母女倆不禁相視一眼,均覺對方實在狠毒至極,竟然想到這番條件來威脅獨孤峰。
卻聞獨孤峰冷哼道:「哼,我若這樣做了,兩位朋友豈不是死得更快!」
「你放心!」大祭使面露詭異笑容,陰笑道:「本祭使答應你,只要你按我說的去做,我可以保證不傷你和你兩位朋友的性命,還可派人護送你們出得林去!」
獨孤峰閉目不語,若有所思,卓瑪夫人見他神情自若
,全無半點驚慌之失,卻不禁暗自心驚起來,只怕對方救友心切,會中了那叛徒的圈套。
但見獨孤峰靜思半刻,忽地睜開眼來,面上露出絲喜色,喃喃道:「時間到了!」
「什麼時間到了?」大祭使略微一怔,旋即怒道:「臭小子,老夫沒空陪你虛耗時間,我數三聲,你若不答應,我即刻送你兩位朋友下地府去!」
「一、二…」
卓雅眼見大祭使已然動了真格,獨孤峰卻依然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心頭不由得一陣焦急,輕聲喚出聲道:「獨孤大哥!」
「三!」大祭使終於喊完了最後一聲,臉色一沉,殺意狂現道:「既然如此,便讓老夫送他們上西天去吧!」話音未落,已然手上加勁,要將風飛揚二人一舉殺死。
「不要…」卓雅心頭一震,只道二人必死無疑,不敢再望,只得將臉龐死死埋入母親懷裡。
「***,該上西天的是你!」
一聲驚雷暴喝忽地響徹天地,大祭使只感爪上一麻,已被一股大力硬生生震得開去,正驚異間,但見風飛揚渾身上下肌肉充盈,力量狂湧,天蠶形象暴現身後。忽地雙目狂睜,呼嘯一聲,身上粗繩頓時炸作數段。
「你…你怎麼會?」大祭使彷彿見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議之事,心中震憾無可言喻。
「你是想問,他怎麼會醒過來,是嗎?」獨孤峰冷笑著接過口道:「我現在告訴你是什麼時間到了吧,就是該你下地獄去報道的時間到了!」
「不可能,他明明被我的修羅蝕功法化去功力,怎會在短短幾天時間裡就醒轉過來!」大祭使心神稍定,仍舊不相信道。
「讓我告訴你吧!」風飛揚緩緩舒展了一下筋骨,但覺全身一陣舒暢,傷勢已蕩然無存:「怪只怪你太過於粗心,竟然不知道,阿峰已經偷
偷替我和玲玲化去邪勁,還替我消除了內傷!」
「什麼?那是何時?」大祭使微微一怔,忽地面色一驚,沉聲道:「是昨晚?」
「不錯!」獨孤峰上前兩步,輕輕解開曲玲玲身上繩索,往她臉上輕輕拍了拍,柔聲喚道:「玲玲,快醒醒!」
曲玲玲忽地長吐了口氣,眉頭微皺,緩緩睜開眼來。
風飛揚笑道:「大祭使,昨日裡阿峰將真氣輸入到我與玲玲體內,實則已然將你留在我二人體內的邪勁全數化解,只是我重傷在身,雖有外力相助,想要完全復原,卻也需調息上一夜!而阿峰沒有將我們救走,想必這也出於這個方面的考慮,只可惜你粗心大意,卻只道是你的出現打擾了他的運功相救,認為我仍是傷重昏迷之軀,實在愚不可及!」
「嘿…嘿嘿,果然有點名堂,」大祭使陰陽怪氣道:「只怪老夫一時失策,真是該死!」
「你這叛徒!」風飛揚忽地暴喝一聲,怒氣上湧道:「你不但勾結惡魔,殘害自己族人,還暗險詭計,差點將我等害死,這個仇,今日便要你加倍奉還!」
他一向心高氣傲,不屑於大祭使耍的這等下三爛的手段,此刻恢復功力,??中怒火再難壓抑,喝斥聲中,已然祭起神蠶七變功力,全往對方轟去。
大祭使料不到對方突施冷箭,躲閃不及之下,渾身上下已被對方掌力籠罩,再難掙脫,只得竭盡全力,舉掌硬擋。
「砰」,一聲巨響震憾山谷,直驚得百鳥分飛,罡風勁刮。大祭使身形一晃,忍不住蹬蹬蹬連退數十步,方才止住退勢,忽聞「咯嚓」一聲脆響,臉上所戴的羊骨面具被神蠶功威猛之力震作粉碎,頓時露出一張真實臉龐來。
眾人但覺心頭一震,已然看見一張極為醜陋的臉龐。但見佈滿麻子的粗皮之上,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痕從左向右,橫貫整張臉蛋,鼻樑被刀痕壓制得直陷入面皮之內,顯得極為恐怖,卓雅與曲玲玲俱是生得一副美貌
,何曾見過此等醜惡面容,忍不住齊齊轉過頭去。
風飛揚忍不住皺了皺眉,道:「想不到你相貌已是如此懾人,心裡的邪念卻更加醜惡!」
大祭使面容丑不堪言,心頭自卑可想而知,是已一直以面具遮臉,唯恐別人現。但此刻面具被風飛揚功力震碎,整張醜臉再無遮擋,頓覺心底最大的秘密被人用暴力揭開,便似不穿衣服,*裸的站於眾人身前般,這番怒火,怎令他按捺得住。
「***,臭小子,我要你的命!」
他怒意橫生,無法阻止,渾身功力若長河決堤般激射而出,點滴不剩,狂呼聲中,右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往風飛揚前??轟去。風飛揚深知對手此擊非同小可,當??形疾退,想要先避其鋒,再作反擊。
「叛徒還敢造次!」
獨孤峰被對方打斷雙腳,慘遭折磨幾近死亡,心中之恨更勝風飛揚
十倍,此刻見那叛徒還不收手,不由得怒火中燒,不待風飛揚有所反應,已然運轉冰心訣,揮掌迎上。
悶響聲中,大祭使掌勢頓潰,獨孤峰惱他卑鄙無恥,鼓勁再轟,那叛徒躲閃不及,??口照單全收,一聲慘呼,身軀已似炮彈般往洞穴內飛去。
「叛徒!出來受死!」獨孤峰餘恨未消,疾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