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峰道:「如此說來,這冰心訣豈非正可治我病根!」
神武不死搖頭道:「那倒不是,冰心訣的作用,只是打通你全身經脈,令丹田處的神秘力量可以隨心揮,換句話說,不是在你與神秘力量之間架起一座橋而已。但這並不代表它可以抑制那股力量的膨脹,當有一天,你丹田內的力量已擴張至結界難以抵擋之時,你依舊會面臨滅頂之災!」
獨孤峰聞得冰心訣只是治標不治本之法,時辰一到,自己依舊要離開蘭姨,撒手而去,不禁也有些黯然。
神武不死心細如,當下又道:「你也不必傷心,冰心訣的功力練成之後,可以令你的暴戾之氣降至極點,至少,在極大程度上,可以抑制你丹田內的神秘力量急擴張。三年之內,我們可另想辦法,只要時間充足,一切便都有可能!」
獨孤峰點頭道:「先生說得是,為了蘭姨,我定當努力學好冰心訣!」
神武不死見對方應承下來學習自己的武學,不禁喜笑顏開道:「好,很好!想來這冰心訣也是三年前老夫替你治病之後,苦思你那病根的源頭之下,七拼八湊,博覽群書所創出的武學,期間並未想過有朝一日能為人所用,卻不料緣份至此,今日終究要傳授於你,也算是物盡其用,物盡其用矣!」
獨孤峰抬頭道:「請先生賜教!」
「嗯!」神武不死捋了捋鬍須道:「你聽好了。人生五行,陰陽不息,陽氣可生精,陰氣可靜心,赤陽生力,玄陰生冰,冰至極,即轉靈,靈轉氣,氣轉意,意生萬物。冰心可容物,萬意可包天,棄陽力,生玄陰,陰之極冰,運轉奇勁八脈,聯於五臟六腑之間……」
這一路說下來,卻有洋洋灑灑的上千字。
獨孤峰默運玄功,意隨氣走,按照神武不死的話語,將真氣運行至全身各處,漸漸入得佳境,達至忘我境界。但見其全身白氣氤氳,初時熾熱難當,不多時卻是熱氣散盡,換了一層冰寒之氣湧遍全身,更緩緩凝結成薄冰,結遍全身。
過得半晌,薄冰散盡,只留下滴滴水珠,獨孤峰睜開眼來,只覺體內勁力充沛,五臟六腑如同吃了人參果一般,說不出的受用,輕輕運力之下,但覺功力大增,更為難得的是,胸中那股煩躁之氣業已散去大半,舒服異常。
神武不死笑道:「很好,很好!你果然是個練武奇才,這冰心訣你只不過照著口訣演練上一遍,便已達到結氣成冰的境界,假以時日,必定能夠不動如山,心如古井不波!」
獨孤峰心知自己身體的變化全賴對方所授之絕藝,但他生性高傲,亦不想行大禮相謝,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道:「謝謝先生!」
神武不死卻是高興非常,他一面點頭,一面拍著獨孤峰的肩頭笑道:「難得,難得,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取得如此成績,已非老夫年輕時所能比擬,你將來的成就,一定無可限量!」
說至此處,忽又話峰一轉道:「小子,你要緊記,這冰心訣可助你靜心順氣,功力越深,你體內能被操控的神秘力量便會越強,但若一日不練,卻會前功盡棄,反傷其身。所以從今日開始,你每日早晚須得運行冰心訣兩次,方可保住你體內真氣不亂!」
獨孤峰點頭不語。
「也罷,老夫再念一遍,你仔細記好!人生五行,陰陽不息,陽氣可生精,陰氣可靜心,赤陽生力,玄陰生冰,冰至極,即轉靈,靈轉氣……」
神武不死正念得起勁,獨孤峰亦正聽得入神間,忽然屋外傳來一陣狂嘯,一股巨大的壓力瞬時破屋而來,那力量沉悶異常,仿若蠶絲之力,綿綿不絕,直壓得空氣亦「吱吱」作響。
「這股力量……」獨孤峰心中一懍。
「喔……這是飛揚的神蠶七變!」神武不死面上現出些驚訝,「想不到飛揚這小子悟性倒也挺高,老夫今日傳他神功要訣,只是要他熟悉熟悉,卻不想他初學乍練之下,竟也有如此威力!看來,他想要越你的動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獨孤峰淡淡一笑道:「原來如此,先生請繼續念吧!」
神武不死瞟了獨孤峰一眼,但見其臉上依舊是一副冷傲之色,竟似絲毫不將風飛揚放在心上般,不禁歎了口氣,又接著念:「氣轉意,意生萬物。冰心可容物,萬意可包天,棄陽力……」
「獨孤峰!」
可惜剛一轉入正題,門口又傳來一陣銀鈴般的驚喜聲。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曲玲玲,原來她先前雖已出屋,但卻無半點心思學習那秘籍中的大智慧之道,一心只想著獨孤峰的安危,是已只出去片刻,便又折身而回。此刻入得屋內,見獨孤峰已全無大礙,不禁喜從心起,脫口叫道。
獨孤峰見她直奔自己而來,心中生惱,好在他方纔已演練過一遍冰心訣,暴戾之氣已蕩然無存,當即縱身站起道:「你有何事?」
曲玲玲欣喜異常,衝到獨孤峰身前,眼睛直盯對方臉盼,驚道:「你真的沒事了?」
「有先生在此,我不會有事!」獨孤峰冷冷道。
「讓我看看!」曲玲玲卻不放心,伸手便要往獨孤峰臉龐摸去。
獨孤峰身形一閃,輕輕避過曲玲玲手掌,道:「我已說過無事,你大可專心做你自己的事去,可不要來耽誤了我練功!」
曲玲玲一腔熱情被潑了瓢冷水,卻也並不生惱,依舊不依不撓道:「我見你昏迷過去,一直放心不下,所以才來看看!」
「你現在已經看到了!」獨孤峰不再正眼望曲玲玲,逕直扭頭沖神武不死道:「先生今日所說的,獨孤峰已全然記下,今日到此為止,我亦要回房修練去了,就此告辭!」
言畢,身形疾閃,瞬間沒入東廂房內,曲玲玲與神武不死只聞得「碰」得一下關門聲,便再無異響。
曲玲玲心中委曲,禁不住喃喃道:「為什麼?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神武不死心中明朗,上前安慰道:「丫頭,莫要想得太多了,我說過,你們之間,將來還有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等著你們去經歷,慢慢來,一切都會有改變的!」
「一切真的會有改變嗎?」曲玲玲呆呆地望著東廂的過道,眼中綻放出晶瑩的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