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峰不作回答,反問道:「蘭姨,三年前,你真的是從冰雪之地現的我?」
「唉,這個問題三年來你已經問了無數次了!」老嫗搖頭道:「沒錯,三年前,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路經龍神國北部的冰雪之地,現你躲在風雪當中,被冰霜所困,昏迷不醒,於是我便將你帶了回來。可惜你醒了之後,什麼也不記得,只是反反覆覆地說著獨孤峰這三個字,我想那定是你的名字,其他的,我也實在一無所知了!」
「為什麼我的身體裡總會有股莫名的力量在蠢蠢欲動?為什麼我的小腹深處會有團黑影?」獨孤峰皺眉道。
「你怎麼知道你體內有團黑影?」老嫗面上一驚。
「是……」獨孤峰原本想說,是曲玲玲的父親告訴自己的,但轉念卻又不想提及,只得話鋒一轉道:「是鐵鷹老師授課之時,無意中現的!」
「鐵鷹授課?」老嫗面上露出不相信的神色,「據我瞭解,你入北海大學以來,從未認真上過一堂修行課,何況鐵鷹並非行醫之人,即便他知曉你體內有異,也不可能清楚那是團黑影,峰兒,你是不是有事在瞞著我?」
「總之,我體內就是有黑影,這是為何?」獨孤峰不願正面回答,反問。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從帶你回來的那天晚上起,你的身體就一直不舒服,不但持續昏迷,而且渾身燙得厲害,一連幾天,體溫都在四十度以上,我把你送到了醫院,醫生給你照了光,現你腹部有團黑影,一直在散熱量,以致於你身上溫度居高不下,他們也查不出原因,想不出辦法,我只好又將你帶回家來,替你冰敷,希望以此來維持你的生命。直到有一天,突然來了位江湖郎中,說能治好你的病……」
「那江湖郎中長得什麼樣子?」獨孤峰心中一動,問道。
「具體我也說不上來,總之就是平平常常的一張普通臉!」老嫗道:「不過他還真有辦法,他替你施針之後,又開了幾服藥,你吃過以後,果真體溫就消退了許多,幾天以後,你便醒了過來,只可惜,似乎記憶全失,除了自己的名字外,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區區一個江湖郎中,居然能壓制住我體內的黑影力量?」獨孤峰冷笑道。
「唉,峰兒,你就別想了!」老嫗又歎氣道:「等明天你見得神武先生,他一定會幫你忙的,他本事這麼大,說不定不單可以替你除去體內黑影,還能幫你恢復記憶!」
「恢復記憶?」獨孤峰的心忽然跳了跳,「神武不死,真的有這麼神奇?」
「你放心吧,神武先生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你還是睡下吧!」老嫗一邊說著,一邊扶獨孤峰躺下。
「那好吧!時候不早了,蘭姨你也睡下吧!」獨孤峰心中一暖,應道。
老嫗替獨孤峰理好被子,這才抽身朝門外走去,邊走邊道:「唉,峰兒,好好睡吧,睡完之後,明天一切就可真相大白了!」
「真相大白?真的可以嗎?」獨孤峰迷芒地拍了拍後腦,眼睛不禁又往窗外的明月望去。
夜,深遂,一切又回歸了寧靜。
第二日清晨,曲玲玲起了個早,凌晨六點鐘便已趕到了北海大學,她並非是因為入了神武不死的門而下興奮,而是一心念著想見獨孤峰,卻不料到得學校,風飛揚與鐵鷹早已在門口等候,唯獨卻不見獨孤峰的身影。
「老師早!」曲玲玲走上前去,沖鐵鷹致意道,順勢瞟了風飛揚一眼,卻不願與他招呼。
風飛揚斜眼望了曲玲玲一眼,滿面傲慢神色,亦不做理會。倒是鐵鷹一反平常嚴厲之色,沖曲玲玲笑道:「曲同學,你也到了!」
「獨孤峰呢?他為什麼沒來?」曲玲玲問。
「他還沒到,待他到了,我再帶你們去見神武先生!」鐵鷹道。
風飛揚忽然問道:「老師,我看獨孤峰是不會來了,他那個人一向冷若冰霜,什麼事也不搭理,雖然你昨天讓他過了關,但他卻未必願意領情。」
鐵鷹皺眉道:「風同學,你真的以為昨天是我故意讓的獨孤峰?」
「難道不是嗎?就憑他,怎麼可能避得開老師的飛鷹十二爪?」風飛揚信心十足。
「你錯了!」鐵鷹歎了口氣,「獨孤峰的修為,遠在我之上,甚至過了北海市任何一名武者!昨天他根本未盡全力!」
「什麼!」風飛揚面色大驚道:「那絕不可能,絕不可能!」
「我也不相信這是真的!」鐵鷹苦笑,「但是那是事實,神武先生叮囑我一定要以飛鷹十二爪全力攻他,所以我昨天未有絲毫保留,但他輕描淡寫,就已避開了我全部招式,他的這份修為,的確是非你我所能及的!」
「可是……我從來未見過他施展過任何武藝,修行課上,也從未見他修行過任何技藝?」風飛揚的額前冒出了幾縷汗珠,眼中卻依究透露出懷疑之色。
曲玲玲接口道:「我可以證明,獨孤峰真的擁有強大的力量,幾天以前,北海惡狼幫一夜之間被人全數殲滅,正是獨孤峰做的!」
「什麼?獨孤峰真的憑一人之力盡滅惡狼幫?」風飛揚只覺自己正在聽一件前所未有的希奇之事,心頭振撼無與倫比,「可是,你怎麼知道惡狼幫是獨孤峰消滅的,難道是你親眼所見嗎?」
「沒錯,」曲玲玲應道:「那天……我就是一旁……」
她原本想道出當日整件事的原委,但又不好意思提及當日自己被惡狼幫所掠,險些慘遭污辱之事,不由得吞吞吐吐起來。
好在風飛揚並未在意她後面的語氣,只是一個勁地反覆念道:「這絕不可能,絕不可能……」
鐵鷹深吸了口氣,道:「難怪神武先生如此肯定,說以一人之力盡滅整個惡狼幫的,北海只獨孤峰一人,當初我尚且不信,原來卻是真的,的確令人不可思議!」
「那為什麼平時從未見他有過任何修行呢?」風飛揚仍不甘心。
「高人行事,高深莫測,又豈非我等能夠想得明白的!」鐵鷹道。
曲玲玲忽然眉頭皺起,焦急道:「正因為如此,我真怕他會不來!」
鐵鷹伸手拍了拍曲玲玲的肩頭,安慰道:「放心吧,神武先生說過,獨孤峰一定會來,神武先生的話,絕對不會有錯的!」
「神武不死的話,的確沒錯!」遠處猛地響起一陣熟悉的聲音,一道白色人影自遠處慢慢呈現,雖然距離隔得甚遠,但只見他走了幾步,卻已到了三人眼前。
白衣,白,俊美的臉龐,冷若冰霜的神情。
一切都沒有絲毫改變,獨孤峰終於到了。
「獨孤同學,你終於到了!」鐵鷹的眼中射出欣喜的光芒,「看來神武先生的話的確沒錯!」
「獨孤峰,我真怕你不來了!」曲玲玲見獨孤峰出現,不禁也喜笑顏開。
唯有風飛揚,卻是怒目相向,面上浮現出一絲妒嫉之意。
「多的話我不想再聽,快帶我去見神武不死!」獨孤峰的語氣依舊冷得讓人心寒。
鐵鷹微微一怔,旋即笑道:「好,既然你們三位已經到齊,也是時候去找神武先生了!」
當時便不再說話,逕直帶了頭,領著三人出了校門,繞著北海校園往後山走去。
走得數百米,曲玲玲忍不住道:「神武老師,難道沒在北海校區內?」
「你何時在北海校區內見到過神武先生?」鐵鷹微微一笑,反問道。
「那倒沒有過!」曲玲玲搖了搖頭,「可是,你把我們往後山領幹什麼?」
鐵鷹笑而不答,反問道:「曲同學,我來問你,這後山是什麼?」
曲玲玲答道:「後山是一片寬闊的森林,據說裡面陰深可怕,野獸橫生,是北海校區的禁行之區!」
「還有呢?」鐵鷹繼續問。
「還有,我們都稱其為神武森林!」風飛揚接過話題,忽然恍然大悟道:「神武森林,莫非正是因為神武先生居住在這森林內,所以森林才得以以神武為名?」
「沒錯!」鐵鷹讚賞地點了點頭,「神武先生的確就居住在的森林之內!」
「可是,神武森林不是北海大學的禁地嗎?校長曾經一再強調過,無論是什麼人,都不得亂闖神武森林,否則後果自負。我還聽人說,曾經有不法份子強闖森林,結果進去便再沒有出來,直到半年之後,人們從森林邊上現了一副白骨,經過骨骼檢測,才知道就是當日闖林之人!」曲玲玲心有餘悸,微微哆嗦了一下。
鐵鷹點頭道:「不錯,多年來,神武先生為苦修武道,一直將自己關在這神武森林中,還布下了結界異陣,讓外人闖入不得。但是嘛,你們三人已是他的關門弟子了,自然是可以例外的!」
獨孤峰暗自譏諷道:「人家都說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山,這神武不死藏在這神秘森林中,充其量也不過就是個小隱,看來真是言過其實了!」
風飛揚忽又問道:「鐵鷹老師,你可有資格入得這神武森林?」
鐵鷹不料他有些一問,不由得微微一怔,道:「神武森林乃是禁地,我自然也不能入內,這次得神武先生允許,可以替他挑選關門弟子,這次,按照他的意思,卻是可以將你們送到森林的深處的入口!」
「既然你也無法與神武先生相見,那又是如何知曉他的意旨,如何得知他要招收弟子的?」風飛揚問。
「問得好!」鐵鷹理解地笑道:「神武先生武通天地,已達千里傳音之境,我只需站在那神武森林的邊上,便可清楚地聽到先生的話!」
「哦!」風飛揚如夢初醒,眼中射出無比欽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