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追殺任務之後,我並沒有馬趕回「鐵血城」只要是城市,「遊俠協會」都會在其中設置一個分部辦手續,倒不是因為害怕會被人從「幫派聲望」的數值面看出這一次是「鐵血門」的傑作,畢竟遊戲世界中這種因為接取任務而生仇的類型很少,更何況「鐵血門」也不會怕像「我是武士」這樣的玩家。
而是我需要再次為「虎噬」的大胃口,因為我的「天魂珠」中所儲藏的「原始能量」再次被消耗得只剩下兩萬多點了。
而恰好,在「玄武城」有著一隻叫做「囂」的怪物,其實力也只是稍稍差於之前被我獵殺的「旱魅」罷了。
不過在進行打怪之前,我還需要祭祭我的五臟廟。之前因為「我是武士」關係,我也只是僅僅將十八道菜式淺嘗即止罷了。
我大搖大擺地從「玄武城」的城門回到了城內,像我這樣接取了任務正式誅殺通緝令玩家的根本不需要承擔任何的罪責,更何況要官府抓你,還要有報案人才行。
信息時代就是信息時代,我一進入「玄武城」就聽到各種關於我的談論,經過那兩個早我一步回到城內的玩家之口,我誅殺「我是武士」的名聲已經傳遍了整個「玄武城」。
聽著那些人對我的崇拜的聲音,我心情變得很是奇怪。作為墨水身份的我,我是聽慣了無數的讚歎,已經對此耳朵起繭了。可是現在當我聽到這些聲音之後,我卻是一種自豪感從心裡升起。這真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仍然是「玄武酒樓」,我看著好像見到鬼一般的護衛,臉掛起了笑容:「用不著這麼怕我?我又不是你的敵人。」
「我,我……」就在這位護衛「我」了半天的時候,我們的「甜甜」小姐出現在我的面前。
「這位客官,我們之間恐怕有一筆帳要算。」雖然知道之前的事情我是因為要引出那個「我是武士」的原因,可是「甜甜」心裡還是怒氣勃發。
一份「特級標準餐」,那就是幾萬的人民幣;外加房屋破壞,又是一筆不小的款子;再加因為之前的事情,「玄武酒樓」生意受到的損失……而最最可恨的就是自己的頂頭司將這一切歸在自己的身,怎能不令自己怒火非常?
現在我這位罪魁禍首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當然要好好地和我算這一筆帳了。
「不錯。不錯!」我鼓起掌來:「我們之間是應該好好地算一筆帳。」
不容那個「甜甜」小姐開口,我不緊不慢地道:「第一,小姐你打賭輸給我,卻故意在酒的問題出問題;緊接著,你又指使你手下的服務員,將酒潑在我的身。」
「第二,你這樣做了不但沒有半點後悔之心,更是在我提出賠償要求之後,煽動包括『我是武士』在內的一些顧客意圖對我進行圍攻。」
「第三點,小姐你更是罪大之極。居然叫來了酒樓的護衛,意圖殺人滅口。」
「這三點恐怕足以讓我告你一個意圖謀殺的罪名。不知道小姐認為正確與否?」我臉笑容絕對不好看,可也只是與這位「甜甜」小姐半斤八兩罷了。
「你、你你胡說,之前的事情根本就是你自己惹出來的——」
「甜甜——」一個男人喝斷了「甜甜」有點嗑嗑巴巴的辯解,轉向我道:「這位先生,之前的事情我已經全部清楚了,確實是我們酒樓的不是。我在四樓為您準備了一份壓驚酒,並且準備了一點小小的禮物,希望您能夠喜歡。」
我看著那個臉有點阿諛表情禿頂中年男子,心中一陣地納悶,這傢伙也太軟弱一點了?事實之前我的那些話,完全是調侃那位「甜甜」小姐罷了,只要「甜甜」小姐說完,我就準備給出一個大家都滿意的結局。
可是突然之間殺出這麼一個傢伙來,這不是坐實了我在「玄武酒樓」吃霸王餐的事情嗎?這可不行。雖然我不怎麼要求自己的這個身份有什麼巨大的成就,可是吃霸王餐這種事情可不能落在我的頭。
所以我拒絕道:「不行,是非對錯還沒有說明白,你怎麼就出來說是這位『甜甜』小姐錯了呢?」
我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滔滔不絕道:「你看,之前我只是將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但是這位『甜甜』小姐也進行了反駁,這是她的自由。只有雙方之間的協商才能解決問題嘛!你怎麼能夠不讓『甜甜』小姐說完,就認定是『甜甜』小姐錯了呢?」
「你這完全是官僚主義作風,要知道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這個人在那麼連這一點道理都不懂?真不知道你們的老闆是怎麼選人的,居然選了你這樣的人當掌櫃的。」
這兩段話說完,幾乎所有的人都將眼珠子掉到了地。我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一樣。在恢復了清醒之後的眾人,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古怪,估計是將我同「瘋子」這樣的名詞聯繫在了一起。
「那麼,『甜甜』你和這位先生具體地商談一下。所有的事情由你全權負責。」禿頂掌櫃嘴角哆嗦地吩咐完,就快步離開了四樓,估計被氣得不輕。
「這位先生,我們還是到接待室中去談。」「甜甜」看向我的眼神很奇怪,彷彿是看破了我的身份一般,讓我一陣的不自在。
不過我又不能說不去,所以在大聲說了一句「好」之後,大踏步地跟在「甜甜」的身後到了她們的接待室。
進了接待室之後,「甜甜」轉身關了房門,這個動作倒是讓我嚇了一跳。我故作鎮定地道:「『甜甜』小姐,那麼現在就談談這裡面的事情。你看,我可是為此受到了不少的損失,差點還被通緝令的殺人犯殺死,這裡面的精神損失可不是那麼容易計算的。你你幹什麼這樣看著我?」
「甜甜」一雙大大的眼睛緊緊地盯住我,一動不動,好像我臉有花一樣。說實話,被一個人一動不動盯著的感覺很不好受。
「你在偽裝。」「甜甜」肯定地道。
我心中重重地一跳,心想不會是自己的「七十二變」被看穿了?不會啊。我的「火眼金睛」告訴我面前的「甜甜」在遊戲中僅僅是一個二十級的水系道士罷了,所擁有的技能中更是沒有一個能夠看穿我偽裝的類型。
所以,瞬間我沉靜下來,笑道:「是啊,我是在偽裝。要不然我還真是難以跟那個傢伙正面交手,如果被他跑掉了那麼可就慘了。」
「不,我不是說這個。」「甜甜」眨了眨眼睛道:「我是說你自始至終都在偽裝,你的動作表情以及語言雖然看去沒有問題,可是從根本來說那並不你真正的性格。」
我剛想辯解,「甜甜」繼續道:「知道嗎?在現實中我是一個心理學的博士,而且正在研究人類在換了一個身份之後,所展現出來的種種不正常行為。」
聽到這兒,我在心中苦笑起來,這TD的也太巧了?怎麼會剛好碰這麼一個心理學的學生,而且還是博士!?
「我們用各種類型的人實驗過,他們所展現的情況跟你相差不多,加之前你那種為了不讓『我是武士』知道自己是前去殺他的人,做了各種的掩飾;而剛剛你更是有著完全不同的性格表現,所以我說你在偽裝,或者確切地說是在演戲。因為沒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你完全可以隨心所欲地做你平時不會做甚至不敢做的事情……」
「行了行了。」我服輸了:「我承認了還不行嗎?再說下去,我可是沒有半點秘密了。」心中想的是,真不愧是心理學博士。呃,說起博士,這個「甜甜」應該有近三十歲了?怎麼看去就像是二十出頭的樣子。
「既然你承認了,那麼讓我看看你的模樣?不然我可會告訴所有的人,那個殺死了『我是武士』的『天水一色』是一個人假扮的,嘿嘿,那時候肯定會有無數人瘋狂的。」
「別別,我變回來還不行嗎!」我口唉聲歎氣,其實在心裡卻是開心地大笑。呵呵,什麼是真面貌什麼是假面貌,根本沒有人知道。我可以隨便糊弄一個身份,面前的「甜甜」也不會知道。
而就在我心中得意的時候,我們的「甜甜」大博士再次開口道:「對了,可不要用其他的面貌來糊弄我哦。像你這樣能夠輕易殺死『我是武士』的玩家,至少也是在遊戲世界中大有名氣的,所以若是你變成別人的樣子,我可以通過向別人求證的方法,知道真實。其實,只要一隻飛鴿就可以查證你的身份了哦。」
我不得不承認,現在的「甜甜」,臉的笑容真的是很甜,不過在我眼中卻是變成了令我苦澀的東西。我心中猶豫著,變還是不變?
變了,那麼自己的身份將會被面前的這個「甜甜」所知道,要是她將之傳出去,那絕對不是我所希望的,甚至比之暴露「天水一色」是一個虛構人物還要嚴重。
若是不變,那麼也就是宗師級「偵察術」也無法看破的偽裝技能就會傳遍整個遊戲。這意味著什麼?也許被我殺死的「我是武士」將會變成我乃至整個「鐵血門」一個難纏的敵人,徒增麻煩。
另外,也不利於我以後再繼續使用「七十二變」。不過相對於前者的損失來說,我另可選擇這一個。
就在我準備拒絕「甜甜」的時候,「甜甜」再次開口道:「其實你不用擔心我會將這件事情傳出去,我只是因為好奇,想看看你的真實面貌罷了。即便你不給我看,我也不會說出去的。」
說完,「甜甜」臉充滿了期盼,加她本身美麗的臉龐,讓人恨不得就要把自己的真正身份展現出來。還好,我是經過了「劉佳」這一級數美女熏陶過的,還是很容易地抵擋了來自美女的誘惑。
「不行。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把我的身份說出去?再說了,即便你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對我根本沒有什麼損失。最多我就是換一個身份罷了,對我來說只是一件小事情罷了。」
「另外,即便說出去了,又有誰信呢?只要我這個身份一直存在,遊戲中有著這樣一個玩家,那麼我的身份問題就永遠不會暴光。所以,想讓我變回真正的樣子,絕對不可能。」
「現在,我們還是談一談關於你們『玄武酒樓』對我的賠償問題。本來我是不準備要賠償的,可是『甜甜』小姐你既然敢威脅我,那我也就不客氣了。除了『特級標準餐』照舊來一份之外,賠我一件一摸一樣的武士服也就算了。我想『玄武酒樓』不會連這一點都做不到?」
「哼,算你狠。」「甜甜」怒氣勃勃地摔門而去,讓我心中大是解氣。
不一會兒,那個「青青」和「蘭蘭」進來了,「特級標準餐」出現在我的面前,酒也是五年陳釀的「杜康」。酒是好酒,菜是好菜,不過人嘛就不怎樣了。當然這可不是說她們的容貌,而是指她們的態度——惡劣,惡劣之極。
那十八道菜,幾乎是摔在我面前。要不是我在看了第一道菜被灑落一小半之後,用柔和的「太華之力」包裹住了碟子,估計我最後能夠吃到也就是一小半罷了。
嘖嘖,得罪女人啊,絕對有你好受的。在心中這樣歎息的同時,我愉快地品嚐起來這每位無比的「特級標準餐」來。終於酒足飯飽,我緩緩地出了接待室,經四樓,穿二樓三樓,然後從底樓出了「玄武酒樓」,一路聽到了對我的各種各樣評語。
不過似乎好像其中「色魔」這樣的字眼多了一些。我凝神聽了一位看起來是大媽級數的中年女性玩家對身邊同樣年紀的中年婦女道:
「聽說了嗎?這個大塊頭啊,據說是色魔呢!就在剛才他就趁著和『玄武酒樓』的『甜甜』小姐獨處的機會,對『甜甜』小姐動手動腳呢!要不是我們『甜甜』小姐武功厲害,狠狠地教訓了這傢伙一頓,恐怕還真得遭殃呢!」
聽了她的話,她身邊的那個女人一臉驚訝地道:「看他的樣子就不是好東西,現在的年輕人就是靠著幾分蠻力就想幹壞事。不行,我得通知我的女兒,讓她小心一點這個傢伙。對了,他叫什麼水一色』,名字都這麼『色』,還這麼娘腔腔的,看名字就不是好東西了。」
半分鐘之後,一隻飛鴿沖天而起,飛向遠方,讓注意到這個景象的我心中哭笑不得。我算是真正瞭解到了得罪女人的下場,很可怕,非常地可怕。
「甜甜」是沒有將我的偽裝身份宣揚出去,同樣地之前我所擔心的那種吃霸王餐形象也沒有被傳播開來,可是比之更加嚴重的是,我成為了一個色魔。而且,我們的「甜甜」小姐不知道通過什麼方法,讓整條大街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而通過這條街的人,就可以讓整個遊戲世界都知道我就是「色魔」這件事情。不行,我不能任由「甜甜」這傢伙敗壞我這個身份的名譽。
經過短暫的思索之後,關於這裡所發生的一切的信息被我發到了《鐵血資訊》,我想以《鐵血資訊》廣泛傳播的程度,應該可以有效地阻止這種假信息的傳播。即便不能,也要把它變成小道消息。反正這種事情,只要隨著時間的過去,就會慢慢地消失在遊戲世界中。
處理完這一切的我,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濁氣,然後大踏步地在各種更加嚴重的有色眼光中不緊不慢地走向「玄武城」的北城門。
囂,是一種人身而獸首的怪物,五行屬木,其最大的特點就是「善投」,實力與「旱魅」相仿。這是我手中的一冊《山海經》對它的描述。
實際《山海經》對「囂」的描述語焉不詳,就拿五行屬木來說,除此之外根本沒有任何的介紹;另外就是那個最大特點「善投」了,「囂」善投什麼?石頭,標槍抑或著法術本身?
不過我知道的是,不管是哪一種,這一次我面對的都是一隻遠程攻擊十分強大的怪物,如果我沒有「須彌之境」,恐怕連接近它的身旁也難以做到。
另外,以我現在的這個「天水一色」身份,是根本不能殺死「囂」的。所以在到地頭之前,我得改變一下形象。
還有,因為掩藏身份的關係,我不能使用包括「瞿如」、「小白」等已經達到妖獸等級的座騎,更不能使用「五行陣」進行飛行,「天水一色」只能依靠不緊不慢的步行來前進,這對於以後的遊戲生活有很大的影響。
所以我在暗中已經思量著做出一種能夠飛行的裝備來。由「五行陣」得到的啟發,我完全可以打造一件佈滿著「五行陣」的裝置,通過那些「五行陣」使得這件裝置進行飛行。
在我最初的構想中,蓮花座是絕對完美的形象。想像一下,看起來像是金剛下凡般強壯的「天水一色」,神情肅穆地盤坐在蓮花座內,然後控制著蓮花座或升或降,或前進或後退,那絕對是一個壯觀的場面。
要是把自己的腦袋剃成一個和尚腦袋,肯定更加地吸引人,反正現在遊戲中的和尚多的是,光頭在遊戲中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蓮花座終究不適合「天水一色」這個角色,即便「天水一色」確實很像金剛形象。說不得,我得為這個構想中的蓮花座重新弄一個和尚身份。
經過一番思索之後,我還是在腦中將「天水一色」的「座騎」設計成了一隻飛鳥形象。本來我是準備在休息一段時間後,具體操作的,可是「空空兒」這傢伙居然這麼快趕我路,讓我還真是有點措手不及呢。
現在終於完成了追殺任務,也是時候進行我的飛行大計了。而就在我思考著準備怎樣動手的時候,天色漸漸地暗下來。我警覺地向著天空一看,一隻在「朱雀城」十分出名的「青鳥」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青鳥」之所以聞名,是因為它算是目前遊戲世界中最弱的能夠承載人類的飛行類怪物了,從最普通的怪物到妖獸級,每一種都有。當然這個人類,一般指女性玩家以及一些個子很小的男性玩家。也因此,「青鳥」幾乎成了女性玩家們的專用座騎。
緊接著入目的「甜甜」小姐,讓我微微一陣錯愕。這傢伙過來幹嗎?難道是嫌之前害得我不夠,還要來一個絕地大追蹤?
皺起了眉頭的我,向著空中喊道:「甜甜小姐,不知道你跟著我有什麼事情?不會是看我了?」
「甜甜」故意向著四面八方看了一陣,然後好像是突然發現到地面的我一般:「啊,這位先生,你是在跟我說話嗎?真是對不起,我沒有聽清楚你剛才的話,請你再說一遍好嗎?」
我一陣無語。既然你裝作不認識我,也不是為我而來的,那麼我們就耗著,反正我不著急。
於是,我開始了悶聲大趕路,不緊不慢地在地面走著,時不時地幹掉一隻兩隻前來送死的怪物,悠哉悠哉地收拾著那些怪物的屍體。即便沒有抬頭,我還是可以通過靈覺感受到「甜甜」小姐那種煩躁的情緒。「青鳥」的速度雖然也是很差的,但是比我的速度是高了不少,更不用說我常常停頓下來打怪殺怪了。
就在我得意於自己的一番動作的時候,一個歡喜的聲音出現在我的耳中:「啊,我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是一個獵人。」
聽了這話,我心中微微一緊,居然在不知不覺中被其發現了這一點。不過,我不以為然地淡淡道:「是嗎?遊戲中百十之九十會『分割術』的玩家都不是獵人。如果你這樣就判定我是獵人的話,那麼你那個博士的名頭也就浪得虛名了。」
「嘻嘻,原本我倒是不敢肯定。可是現在嘛,卻是可以肯定了。如果你不是,那麼只會悶在心裡偷笑,而不是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只有你就是獵人,才會在心虛之下進行辯解。所以,你就是獵人!」
「不會?甜甜大小姐,你就這麼武斷?要知道人類的心理世界絕對不是別人那麼容易瞭解的,說實話就是我也不曾全面地瞭解自己,更不用說你這個外人的胡亂猜測了。」
「你說得很對。就是因為這樣,我們心理學才有存在的必要。我們就是研究那些人類自己也不曾發現的東西,所謂『旁觀者清』,就是這個原因。」
得,我還能說什麼?悶聲趕路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