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天空萬里無雲,清風陣陣,『青雲』之下群山疊巒,天地間空明潔淨,無一絲纖塵。
老林之中花開遍野,芳草萋萋,這裡的一切,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寧靜,明媚的陽光下小灰與大黃遐逸的打著盹,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厲嘯陡然間劃破寧靜,
「啊………。」
小灰突的一下跳了起來,第三隻眼金光大放,接著迅速的朝森林深處竄去,
與此同時,「砰…!」一聲悶響,小屋突然間打了開來,一道青影迅速閃出,碧瑤眉頭緊蹙的朝剛才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
「啊………!」又一聲厲嘯傳來,森林深處一道血光沖天而起,
碧瑤臉色『刷』的一變,接者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淒厲的吼聲依舊時不時的傳來,帶著一股嗜殺之氣。
碧瑤面沉如水,目光緊緊的盯著森林深處那道血光,隨著不斷的走近,一股極其暴戾的氣息直撲而來,
碧瑤臉色微微泛白,早上時分張小凡說出去打些好吃的東西,一直到現在還未回來,而這聲音卻又是如此的熟,莫非………。
碧瑤按住怦怦直跳的心口,神色已是焦急無比了。
就在這時,眼前忽然一亮,只見方圓一里內的樹木盡數化為堙粉,在這中心,一團濃郁至極的血光吞吐不定,仔細一看,在這血光中隱隱閃爍著幾縷金芒,但卻異常微弱,血光深處還不時會傳出幾聲低沉的嘶吼,彷彿在竭力的掙扎。
而此時,周圍那冷冽的兇殺之氣也是更加的濃郁了。
而此時在那血光一旁居然站著一隻巨大的暴猿,生有三眼,額頭那隻金光大盛,正是猴子小灰。
此時的它卻是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看著那團血光,不時的撓撓頭,直到看見碧瑤之時,它歡叫兩聲,「吱吱」,
碩大的身子忽然縮小,接著一蹦而跳的走到她身旁,『吱吱吱吱』的叫個不聽,
「怎麼回事?」碧瑤急問道,情急之下,一時間居然忘了眼前只是一隻猴子,
「吱吱吱吱………!」小灰抓了下頭叫了幾聲,
碧瑤哪裡看得懂那些,她快速的走到血光之前,接著伸手朝那紅光摸去,哪知還沒碰到,一股極強的吸噬之力突然將她籠罩,慢慢的將她朝血光拖去,
碧瑤臉色大變,
「小凡,是我呀!」她急聲喊道,那血光突然一陣急湧,
「砰………,」
碧瑤的身子被震出幾丈之遠,與此同時,血光中突然傳出一聲痛苦的嘶吼,
微弱的金芒忽的光華大盛,空氣中突然響起一陣沉肅的梵音,氣勢竟隱隱與血光不相上下。
「小凡,你怎麼了?」碧瑤驚慌的喊道,
忽然她身子一震,喃喃道:「『嗜血珠』,一定是『嗜血珠』作祟!快將那根棒子扔掉……!」而此時血光之中彷彿也在掙扎一般,血光金芒糾纏不休,邪異的冰冷與莊嚴的亢長來回交錯,發出尖銳的嘶嘶聲,一時間卻也分不出高下,
碧瑤心急如焚,她雖然不太清楚『攝魂棒』有何詭異之處,但對『嗜血珠』的瞭解,她還是非常清楚的。
很顯然,如今的張小凡已被『嗜血珠』的煞氣侵入靈魂,這如何叫她不急。
就在此時,天空中突然響起一聲清鳴,一道七彩光柱電閃般奔騰而下,將那不斷糾纏的血金二光籠罩其中,
碧瑤驚訝的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眉頭輕輕一皺,顯然她已經發現那七彩光柱的異樣了,
片刻後,血光金芒消失,露出中間的一個灰影來,碧瑤急忙跑了過去,
「你怎麼樣了……。」她蹲下身子,目光關切的看著冷汗淋漓的張小凡,
「沒事!」張小凡強笑一聲,道:「讓你憂心了。」說著站了起來。
而這時半空中那七彩光柱也慢慢的消失不見,兩道身影落了下來。
「山兒?」張小凡微微一驚,忽然他身子微微一震,目光緊緊的看著他手中之物,
「師傅,你還好嗎?」林山笑了一聲問道,目光中閃現出一絲罕有的盛氣,旁邊的無雙神情有些不自然,也不知道是因為何事,
「原來是山兒呀!」碧瑤鬆了一口氣道,
「師傅,師娘,這位就是我跟你們提及的無雙。」林山指著身旁的女子說道。
「嗯!」張小凡收回目光頷了下首,道:「回去再說吧!」聲音中透著一絲疲憊,
碧瑤擔心的看了他一眼,張小凡微微一笑,輕聲道:「我沒事。」
「吱吱吱吱………!」一旁的小灰突然叫了幾聲,接著快速的爬到張小凡的肩頭,坐了下來,手中抓著一個野果大嚼了起來,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摘來的。
一路上幾人都沒有說話,彷彿各自都懷有心事一般,不久後,一行人回到小屋之中,
碧瑤拉著無雙的手走進內屋,留下張小凡師徒二人。
「此次『天劍門』之事還算順利吧!」張小凡坐到椅子之上,隨意的問道,
林山點了點頭,道:「雖然有些岔子,但還算順利。」說著冷哼一聲,「『天劍門』雖貴為正道大家,可行起事來卻是卑鄙至極,若不是雙兒相勸,我早就………。」說著他眉頭微皺,
張小凡低歎一聲,道:「那柄斷劍你是怎麼來的?」
林山身子微微一震,其實他心中早有疑惑,聽張小几問道,他便將那得到殘劍的過程說了出來。
…………
說完之後,他遲疑的問道:「師傅知道這把劍的來歷嗎?」說著他將背上的殘劍取下來,放在桌子之上,「這把劍為什麼只有二尺劍尖呢?」
而張小凡目光沉吟的坐在那裡,彷彿沒有聽到一般,良久,他將目光投在桌上的殘劍之上。眼中有著莫名的哀意,
「真沒想到呀!」他低歎一聲,
林山靜靜的看著他,目光不時的瞟過桌上的古劍,閃動著一絲莫名的異彩!
須臾,
「你知道『青雲門』的鎮派之寶嗎?」張小凡低低的問道,
林山一笑,道:「當然知道,是著他面色一變,「難道這劍尖便是「誅仙劍」?」
張小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不錯,正是它。」說著他目光有些迷離,
「十多年前,『誅仙劍』在與『獸神』一戰之時受損,最後斷為兩截,上半截留在『青雲』,下半截卻是不知所蹤,真沒想到它居然會流入『洪川』,最後孕育出一個門派。」
「其實他還有一個名字,叫『天書五部』。」最後張小凡又補充道。
雖然早有預料,但親口聽師傅說出時,林山還是不免心中微震,他怔怔的看著身前的殘劍,目光閃爍不定,時而熾熱無比,時而迷茫。
張小凡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決定怎麼用它?」
山一怔,面色變幻不停,最後被熾熱所取代,
「我打算用它幫『六合門』崛起,然後成為天下一大門派。最………最後再…再還給『青雲門』。」
「還,倒是不必了!」張小凡定定的看著他,道:「只是你現在根本掌握不了它,長久放在身上只會害了自己。」
林山臉色一變,急道:「怎麼會?不可能!」說著他一把將那斷劍抓在手中,緊張的神色方才慢慢的緩了下來,
「師傅放心,我能感覺得到它在聽我的話。」
張小凡並未阻止,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林山,道:「是嗎,最初你決定救回無雙後的打算,難道都忘記了嗎?」
林山面帶迷茫,忽的他色大變,
『叔叔,我決定帶她去找一個沒人的地方……,
沒人的地方………,
地方………。』堅定的話語帶著一絲低低的冷笑,不斷的迴盪在腦海之中,彷彿夢魘驚醒,林山踉蹌著倒退一步,手中的斷劍忽然滑落手掌,『嗤』的一聲斜插在地下的土石之中。
「怎麼回這樣………?」他驚恐的喃喃自語,全身如墜冰窖,
張小凡輕舒一口氣,道:「你雖然修煉了天書前三部、第四部也洞悉了不少,但僅僅這些是不夠的。」說著他微微一歎,
「握住『誅仙』後,命運也會隨之改變,當初我不傳你『天書』就是因為握過『誅仙』的人沒有一個能夠善終的。」
『也包括我。』他在心裡暗暗加了一句。
「所以我不希望你走這條路,但天意弄人,到現在一切只能看你自己了。」
說著他彷彿決定了什麼,深深的呼吸,朗聲道:「今天晚上我便傳你『大梵般若』,希望這大乘佛法能助你抑制心魔一斷時間,是福是禍就看你自己的了。」
林山肅聲道;「多謝師傅,那這……。」說著他看了一眼地山的殘劍,目光中有些後怕。
「還是你拿著吧,既然他選擇了你,這便是你的宿命,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拿著吧!」張小凡沉聲說道,
林山彎下腰,重新將那殘劍握在手中,與之前不同的是,此時他的眼中多了一份堅毅。是夜,
皓月當空,星光點綴,大地之上霜滿掛,這已是林山第三次來到這間石室了,上此的閉關中他只是略微的悟曉了一些佛門之力,自然比不得『天音寺』千萬年傳下來的佛門大法,林山本就通曉『天書』,修習起大梵般若來自然事半功倍,
而就在這個清朗的夜裡,遙北一方突然暴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彷彿禁錮了千萬年的惡龍咆哮而起,帶著無可匹敵的氣勢,直衝九宵。
這白光是如此的浩大,清晰,直是面裡可見,在持續半刻鐘之後,這白光慢慢的消失,只是在那九天宇外,慢慢的形成一個怪異的圖案,
看那方向,竟是「風樺山『一帶。
似龍頭,又像獅首。
河陽城,『泰源客棧』的一間窗戶突然打開,一個仙風鶴骨的老者靜靜的看著半空的獸頭,直至它消失不見,
老者喃喃念道:「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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