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山』地勢險要,懸崖深澗多不勝數,山蔭之處又有河道縱橫,深淵谷底巖泉奔騰,匯成一股大江,流出『青雲』,名謂『洪川』。
洪川河道寬逾五里,常人目不及邊,深不見底,因地勢多變之固,其中江水咆哮,有如萬獸齊吼,聲勢驚人無比,
『轟隆』的水聲十里可聞。
只至百里之外,江水方才趨緩。然而初山之水冰冷徹骨,直至河道平緩之處,巖水方才回溫,滋潤大地,適宜常人取用,孕育出一大古城——河陽城。
而在巖水回溫之處,也是『洪川』流出『青雲山』最後的一道瀑布之處,
這裡的地勢頗為奇異,瀑布之口凝若深藍,奔騰的江水彷彿一條白色緞帶垂銜於口,瀑布之下水氣蒸騰,在其百丈之處的河中央居然形成一座小島,看似倒像是瀑布落下時沖刷出的淤泥堆積所成。
澄藍色的江水繞過這座小島,流向『河陽城』。
而『天劍門』,便是座落在這座小島上。
傳聞中十多年前一位散修途經此地,疲憊之下便在小島之上盤橫一日,哪知那晚忽然風雲變幻,天顯異象,整個河陽城都有所波及,
後來一個門派橫空出世,『天劍門』這三個字漸漸的為人們所熟悉,而其掌門易天陽的威望也是直追三大門派的掌教。
天下門派也漸漸知曉這個於『青雲』之俟的門派。
然而經過十多年的成長,這個門派已是根基漸穩了。
河中的小島上房簷相攘,屋脊疊巒起伏,暗青色的琉璃瓦泰顯莊重,讓人望之心起肅穆,兩畔的江水上也搭起了拱月似的長橋,橋上不遠處便設有一個棧樓,想來是為警戒所用。
然而在河岸的兩旁居然也修起了高高的圍牆,兩道長龍向上延伸,將整個瀑布圍在其中,一眼看去,那巨大的瀑布儼然成了『天劍門』的後院了。
「這『天劍門』果然有獨到之處呀。」白雲之端,林山喃喃自語,此時雖然與之相隔甚遠,但那轟隆的水聲依舊滾滾而來,能在如此環境下修煉得道,又豈是等閒之輩。
因為道家一般的法門講究一個『清靜而為』,顧名思義,也就是越安靜越好,那樣心神才容易沉靜下來,修煉起來事半功倍,所以一般的門派都建立在山頂雲霄,與世隔絕。那樣的環境不僅清靜自然,而且靈氣純郁,極適宜修道之人。普天門派莫不如此。
就連『天音寺』那等俗世佛堂,在其之頂也設有一處『小天音寺』,目而不言而預,只為清靜。
但世間萬法不一,自然也並非只有清靜才適宜修煉,在通熟『天書』之後,林山知道萬法取自天地,靜中雖可生悟,但鬧中也一樣可頓悟其中奧妙,
山清流水本是天地自然,循大道之徑,雖然練法各有不一,但目的卻是相同,只要能洞悉其中奧妙,鬧中取靜,感受天地大力,此徑堪為修煉之最,
不比任何高山靈氣中修煉差,關鍵是這種修煉竅門千古不傳,而能感悟這種門徑的人更是萬載無一。
這其中不僅需要天時,地利,最重要的是修煉之人必須資質上佳。一旦領悟後,其中便是『地利』最為重要,就彷彿是一個人拿到了鑰匙。其他人跟著便是了,此時重要的是這座寶藏不倒塌。
「智取呀………!」林山揉了揉額頭,眉頭輕輕皺起。
片刻後,
他足下忽然白雲輕湧,帶著他的身子朝瀑布的上游快速落去。
不時,林山落在那道瀑布之上,
環首看去,河道兩旁怪石猙獰,這段河道相對趨緩,深藍色的江水輕輕湧動,江面之上騰起絲絲白氣,即便站於岸旁的林山,也能感覺得到陣陣清涼刮過皮膚。
可能因為年久之固,林山發現兩旁岸邊的岩石被江水侵蝕得百孔千瘡。一隻隻石洞佈滿河道兩旁。
彷彿一隻隻幽冥暗瞳,另人望之心悸。
他緩步走到瀑布之畔,忽然間一股冷寒之氣騰空而上,林山面色微變,他卻沒想到這瀑布所產生的氣旋如此冷洌,
「轟隆隆………。」巨大的水聲更加清晰,震耳欲聾,
彷彿錯覺一般,林山隱隱覺得腳下的巨也在微微的顫抖著,他心中暗凜。這等自然之力,果然無人能及呀。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莫名的感覺突然自心底騰起,帶著淡淡的熟悉感,『好像…………?』待他仔細揣摩時,那初時的心浸感又忽然消失不見了,
他心中疑惑,但很快便鎮定下來,因為此次已容不得他多想那些。
深吸一口氣,林山強自鎮定心神,恍惚的目光陡然間變得清明,
俯首看去,瀑布高逾百丈,白色的水花四散飛濺,瀑布的下方籠罩在一片薄霧輕紗般的水氣之中,
很難看清其中面目,蒸騰而起的水霧朝四周慢慢擴散,讓整個小島也變得如煙似幻了起來,而那小島之上的房屋居然還延伸至水上,一座座樓閣亭院,俱是朝著瀑布而來。不過越是靠近便越是模糊,想來是因水氣之固。
不過這其中卻是殺機暗伏,林山目光凝重的看著瀑布半高處,那個地方的的空間彷彿折疊起了一般,除了水氣可以通過,就連光線到那裡都折射到了一旁,十分的詭異,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林山沉吟了片刻,接著身形一閃,瞬間落在了河岸一旁的圍牆之外。
須臾,
看著又一撥巡視的弟子的緩緩走遠,林山心中暗暗感歎,『真是警衛森嚴呀!這還只是最外圍。』一想到這裡,他心中不由的暗暗焦急。
抬首間,連那高牆之上也是禁忌密佈,就連他也不敢輕易直接從那裡深入,這『天劍門』究竟隱藏著什麼呢?林山心中驚奇,
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因為每個門派的崛起都有其隱藏的力量或者秘密。而他此次的目的卻並不在此,自然不做多想。
林山蟄住身形,快速的朝左邊的拱橋探去。雖然那裡明哨很多,看似森嚴卻漏洞百出,對他來說再安全不過了。至少………他是這樣想的。
………………
很快,
林山潛到了拱橋的一端,這橋身還算寬敞,橫向約有十丈,橋下江水緩緩而湧,江面之上佈滿了一些蓮狀的浮漂,也不知道是何植物,
林山定了定心神,屏住呼吸,目光盯著幾丈處的那個棧樓,這時一陣細小的低語聲在轟隆的水響中若起若伏,
他心中大定,接著身形一閃,過道中忽的蕩起一絲清風,而林山的身子已在百丈之外了,
他伏在橋旁的柵欄上,目光警惕的看向最近的那個棧樓,在那之中,三個錦色衣袍的弟子不時的張口說著什麼,由於相隔有些距離,巨大的水聲已將其掩蓋,
但這些並不重要,林山心中微微一鬆,接著再次次施展身法向小島靠去,
氣中帶起一陣疾風,灰色的身影在一息之間便已竄至對岸,
然而就在林山離開之時,在他潛伏的柵欄之下,一團青色的浮漂忽然沉了下去,在時緩的水面上蕩起了一個細小的琦漣,
接著,慢慢的消失。
踏上小島之後,林山心中驚訝,與想像中的警衛森嚴不同的是,轉了一大圈後,林山發現諾大的一個小島居鮮少有人來回走動,也不知道是盡數閉關去來,還是不在島中,不過相信前者的幾率大一點吧,
林山想起最初那『三黑塘』鎮長提到他們前來相請其除妖時,『天劍門』卻以閉關為由回絕,如若其真的正在閉關,自然不可能因為這事半途而費,當初自己心性衝動,此時一想,這其中根本難分對錯。
但眼前的難題是倒底該怎麼辦呢?這裡走道迂折彷彿迷宮,自己應該先找出易天星的位置才行呀,只要制住了他,一切就好辦了。
想到這裡,他立刻飛身朝最近的一座房屋靠去,朱紅色的木門緊閉菲然,也不知道其主人在不在內,
林山深吸一口氣,接著單指逼出劍芒,朝門縫劃去,
聲輕響,門口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屋內傳出一聲驚訝,「咦…惑的聲音嘎然而止,小屋中再次恢復平靜,
不多時,一陣毫不可聞的低語聲細細而蔌,最後一切再次歸於平靜。
白雲敝日,天地和風。
「吱呀………。」一聲輕響,朱漆木門向內開去,一道身影電閃而出,瞬間消失在彎延的走道之中,看那方向,竟是奔向那瀑布之下。
………………
冰涼的水氣不斷刮過臉頰,林山越走越心驚,因為自從踏上水上樓閣後,身邊的事物根本不是在瀑布上看到的那樣,這裡除了最初的幾十幢樓閣圍在外邊,裡面的地方都是鋪著平坦的木板,儼然成為一個浩大的廣場,
此時在這廣場之上盤坐著幾十名面色沉靜的中年弟子,看他們的模樣應該是在打坐修行。『轟隆』之聲近在耳畔,而他們的神色卻是安祥無比,顯然已得其竅門,道法不低。
很顯然,林山在瀑布之上所見到的一切,都是『幻境』所產生的障眼法,林山心中暗苦,天知道這種陣法失傳了多少年,就連張小凡跟他提到時,也是面帶嚮往,顯然他也是未曾見過,
只有傳說中的『天涯水閣』才布有此陣,而如今那傳說中失傳的幻陣居然出現在這裡,這如何叫林山不驚來哉,
此時他已經繞到了廣場的左邊,從剛才那位弟子口中得知,易天星回來後一直呆在瀑布之下的『軟冰樓』,也就是在這木製的廣場之後,
深吸一口氣,林山面的容慢慢的堅定了下來,縱然是『龍潭虎穴』,此次也必須闖它一闖,
遠處那白蒙的水氣中是否還有一雙眼眸,靜靜的注視著他。
林山小心翼翼的沿著廣場朝裡面探去,冰冷的水氣不時的撲來,冷寒之意直浸心髓。若是常人,根本承受不了。
很快,林山便潛入廣場之後,
一座古色的樓閣立在那裡,方簷之上刻有三字,『軟冰閣』。
與一般閣樓不同的是,這座樓閣四面通風,前方不遠處正是那氣勢宏偉的瀑布,巨大的水聲震人心神,
閣樓之上坐有兩人,其中一位銀髮白鬚,正是『天劍門』掌教易天陽,而他身旁那位,則是林山要找之人——易天星。
此時這二人面向著瀑布,彷彿入定了一般,林山心中暗凜,
「沒想到易天陽也在呀…!」他心中苦笑,
思付間,他忽然瞟到不遠處的瀑布中聳立著一座孤立的木塔,林山凝神看去,忽然臉色一變,原來那木塔之頂綁有一人,
正是林山苦苦尋覓的無雙,此時的無雙雙手縛住,臉色微微泛白憔悴無比,也不知道是被水氣凍的,還是其他………。
不過週身上下倒是沒有其它異處,顯然如張小凡所料,他們的目地只在林山,倒也不至於事非不分。
一見如此,林山輕舒一口氣,緊提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然而這時木塔之頂的無雙彷彿發現了什麼,一個勁的朝林山伏身的地方搖頭,
發現異狀後的林山心中微訝,自己伏身的地方可謂是隱蔽至極,她怎麼會知道,除非………!
他心中一驚,然而遠處的無依舊焦急的搖著頭,張開著嘴,卻是沒有聲音傳出,而對著的,正是自己的方向,
林山臉色一變,
就在此時,一個清朗的聲音排開轟隆的水聲傳了過來,
「既然來了,就好好談談吧!」不知何時,易天陽師徒已經站起身來,正面向著林山藏身的地方。
「唉…!」林山低歎一聲走了出來,目光平靜的看著不遠處的二人,
易天星面帶微笑,一副大局在握的樣子,看他那模樣,彷彿已將之前所受的那些自己為是的屈辱都忘記掉了。
林山眉頭一皺,道:「你們意欲如何?」
(PS: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反正我會給大家一個圓滿的結局,而我現在的壓力都不知道能不能跟你們說。(指關於這本書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