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歧山,』
天地皆蒙,冷冽的寒風不時呼嘯而過,讓這座不大的山峰看起來陰森了不少。
幾個模糊的黑影在冰冷的石道間不時閃過,留下一串低低的交談聲迴盪其中。
幽暗的山頂之上已沒有往日樹木林立的樣子了,一塊塊青黑色岩石將這裡包裹住,肅穆魄人,
山頂的正中央突兀的豎起一根方圓十幾丈的石柱,高不見頂,直入雲端,
一道黑影祭出法寶慢慢向上升去,不時便消失在濃郁的烏雲之中,
感覺到周圍的灰暗,黑衣男子盯著冰冷的石柱小心翼翼的向上升著。不知過了多久,周圍忽然一亮,
黑衣男子抬首看去,漫天星辰閃閃成輝。石柱的頂端赫然是一隻猙獰的巨爪,而這石柱彷彿就是他的手臂一般,
有如九幽惡爪破土嘯天,凜冽的煞氣迎面撲來,而那光亮正是從巨爪之中傳來。
黑衣男子動了動喉嚨,慢慢朝巨爪飛去,
須臾,黑衣男子飛入石爪之中,落下地來,身在其中卻又是另一種感覺,這裡好比一個寬闊的廣場,
周圍高高的聳立著五根巨大的黑色石柱,當中一之上古篆龍飛的刻著三個大字,
『臨天塔。』
廣場正中搭有一個丈高的祭台,十二團白色光輝高高的將其圍住,冷輝盈盈,
一道黑影站立在祭壇之上,仔細一看,此人赫然是上次與張小凡對決中受傷的布師,
此時的他已然恢復如初,平古的面孔肅穆的昂首朝天,一塊圓形玉盤靜靜的漂浮在他頭頂三尺之處,
隨著布師雙手齊舞,圓盤之中豪光陣陣,直衝宇外,周圍居高的十二個光團也是慢慢膨脹起來,
隱約間,九天之上懸掛的繁星輕輕的一顫,緊接著一閃一閃的明亮了幾倍,
一縷縷銀輝如雨絲般朝巨爪潮湧而來,接著慢慢的融入周圍的十二個光團之中,
黑衣男子凝神看去,那些光團深處漸漸形成一個個古怪的獸形,猙獰畢現。
「尊主!」黑衣男子收回目光恭聲喚道,
祭壇旁的帝星將輕「恩」了一聲問道,「我讓你打聽的事怎麼樣了。」
黑衣男子小心的回道,「這幾日青雲門並沒有什麼反應,也沒見有什大的動作,一切與以前一般無二。」
帝星將瞭然的輕哼一聲,「所謂的正道領袖也不過如此。」
「不世異果,青雲門怎會拱手讓人?」布師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帝星將面帶忿色,「此次若不是鬼厲攪局,我拜月神教一統天下指日可待。」
布師的臉也突然冷了下來,「帝君放心,此次恩怨來日一定要他翻倍償還。」
說著一頓,臉色漸漸緩和,「與我預料不差,這玉盤正是上古神器中的『星盤』,它與『辟魔珠』是為一對,上古星空根據異獸之靈衍化十二星相,故而有『天羅大陣』之稱,亦正亦邪,皆由『辟魔珠』所引。」
說著一歎,「那由月之精華所凝聚的十二尊神雕早已失傳,而『辟魔珠』則在小姐身邊的那個少年手中,所以一切都必須重來。」布師說著眼中精芒閃過,
「上次我催動全身精元,強行催動天羅大陣,可恨那鬼厲道行實在高絕,居然能全身而退。」帝星將聽著忽然一笑,
「這倒不奇,天書五部從未現世,我教推其至聖,自然有其過人之處,那鬼厲機緣得到,定是與眾不同,但他身處眾矢之地,即便他道行再高,我教也絕不怕他,只是………。」帝星將盯著布師字字頓句的說道,
「只是這『天羅大陣』可否媲美青雲的『誅仙劍陣』。」
布師身子輕輕一顫,一絲狂熱閃過眼眸:「能。」
話分兩頭。『泰遠鎮』以南十里之處,此刻風乾雲淡,久違的太陽重新籠罩大地,給這個原本清冷的早晨增添了幾分暖意,
寬闊的古道上林山與無雙輕快的行走著,此地距魔教老巢已是不遠,為了遮人耳目,他們二人選擇徒步行去,
三四個行色匆匆的商旅再次錯身而過,阿山疑惑的轉過頭向無雙說道,
「他們應該不是單純的急著趕吧!」
無雙點點頭道:「不錯,普通的話不可能全部都是這麼急。」
原來這已經是他們一路行來所遇到的第六股行色匆匆的商旅了,
「走快點吧,看看前面倒底發生了什麼事。」阿山皺著眉頭說道,接著腳步輕提,與無雙飛速的向道路的盡頭趕去,
走出不遠,遠處的林間忽然傳來一聲慘叫,林山無雙連忙停住身子,雙雙對視一眼後,
飛速的朝發出慘叫的樹林縱去。
不時,穿過松林的阿山與無雙齊齊停住,一股濃烈血腥味迎面撲來,低低的呻吟聲於喝罵依稀傳來,
阿山兩人放輕腳步慢慢的靠了過去,樹枝錯落間,兩道黑影映入眼簾,在他們的腳下躺著兩三俱血肉模糊的屍體,
而在他們的身前不遠出,一個虎目粗獷的漢子躺在地上不停的咒罵著,見他全身浴血的樣子,顯然已經受傷,卻不致命,想來是黑衣人故意為之。
只見地上的大漢粗聲罵道,「你們魔教的人真他娘的不是東西,無原無故殺老子的兄弟做什,他們又沒惹你,有種就沖老子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日張小凡所救的大老虎,而那兩個黑衣人顯然是當時三人中的那兩位隨從。
「嘖嘖,大老虎的精神還是那以的好呀!」左首邊的黑衣人搖著頭邪笑著說道,手中飛劍凌空一劃,一道淡淡的劍芒朝大老虎的大腿刺去。
「嗤,」一聲輕響,大老虎緊咬著牙關悶哼一聲,愣是沒叫出聲來。
黑衣男子冷笑道:「昨天果然有神秘人混在其中,我道你這小小的鏢師真的長了本事扮豬吃虎呢?我們頭領已死,如今只有拿你的人頭回去交差了。」
「我呸。」大老虎一口血水噴在左首邊黑衣人的袍子上。
「賤東西,找死。」黑衣人怒喝一聲,就在他剛要取大老虎性命時,忽然一聲驚呼傳來,
黑衣人還未來得及轉身,只覺得一股大力轟然撞來,「砰」一聲悶響,黑衣人的身子掠過大老虎,重重的摔在一棵大樹上。,團血霧噴灑而出,見人兩眼翻白的樣子,顯然是不活了,
剩下的黑衣人與大老虎驚訝的望著不遠處的樹林,不同的是這個黑人面帶恐懼之色,
兩道身影慢慢走出,林山雙眼怒視著那個呆立的黑衣人,黑一人身子一顫,忽然驚訝張大嘴,「大小……。」
忽然胸前一涼,驚愕的聲音戛然而止,黑衣人張大著眼睛低下頭,一柄精緻小巧的匕首盡根而沒的插在自己的胸口。
「撲通」一聲,黑衣人至死都不明白大小姐為什麼會殺他。
見無雙殺掉黑衣人,林山連忙走到大老虎身邊問道,
「這位壯士,你怎麼樣了。」
「沒事,皮外傷。」大老虎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無雙走到黑人面前,瞟了不遠處的阿山一眼,輕輕的將黑人雙目合上,默默的抽出斬相思。低歎一聲朝林山走去。
「你家在哪?我們送你回去吧。」林山說道。
「我就光棍一條,沒家!」大老虎說著忽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請高人收我為徒。」
阿山心裡一驚,「此事我做不了主!」說著彎腰去扶,
哪知大老虎鐵了心一般愣是不肯起來,阿山怕加重他的傷勢,也不好太用力,
大老虎沉聲說道。「我從小父母全無,是從哪來的都不知道,到如今好不容易結了幾位兄弟,卻被那些魔教弟子給殺了。你如果不收我,我乾脆死了算了,反正我也是了無牽掛了。」
阿山苦笑一聲,「我自己還是徒弟呢!」忽然計上心來,和聲的說道。
「這樣吧,你先去我『風樺山』,就說是我讓你去的,到是掌門收不收你就看你造化了。」
大老虎想了想點了下頭站了起來。「好,我就聽你的。不過我要跟你們一起回去,我怕一個人找不著路。」大老虎遲疑的說道,
「你傷的不輕,先服下這個吧。」一旁的無雙遞過一顆丹藥說道。大老虎看著無雙微微的一愣,接著耳根子一紅,略顯侷促的接了過去。
見大老虎服下丹藥,阿山正經的說道,「我們此行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不能帶著你,」
忽然疑問道,「你們是怎麼惹了魔教的人?」
大老虎清了下嗓子說道,「我叫陸天選,也是路由天選的意思,別人都叫我『大老虎』,昨日我與幾個兄弟…………。」接下來大老虎將『來福客棧』發生的事情慢慢的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阿山與無雙對視一眼,俱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詫。
看來世間還真如山人叔叔所說的藏龍臥虎呀!林山心裡暗暗想道。
稍時,阿山正色道,「此次我們要去辦的事情十分危險,你只要去河陽城打聽一二便會知曉的。所以你只能自己去找了」
大老虎低頭沉思,其實他也知道跟著他們才能順利的入山,可如今………。
「你們是不是去『狐歧山』?」大老虎突然問道,
林山微感驚訝,「你怎麼知道的。」大老虎憨笑一聲,「猜的。」
無雙點點頭看著他說道,「不錯,我們正是去往狐歧山。」
大老虎遲疑的說道,「我知道有一條秘道可以通往狐歧山底部。應該沒人發現得了。」
「什麼?」林山微感驚訝。
大老虎不好意思的說道,「以前在那裡路經多了,時常聽到那座山是以前魔教的巢穴,我們心想既然是魔教老巢,裡邊肯定有價值不菲的珍藏,
因為大多數入口都被掩埋,所以我只能邀兄弟一起尋找其他的入口,最後在狐歧山一里之處尋到一個山洞,走進去居然別有洞天,最後到達盡頭,我們發現居然來到了狐歧山的中央,」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後來在裡面找了幾天,寶貝沒找到,倒是差點被鬼給嚇死,還好在進去時請道士做了幾張符,這才平安出來。」
林山微一沉吟說道:」能不被發現,自然更好。「無雙輕輕的點了點頭。」
「好,這樣的話,我就在『泰遠鎮』等你們吧。」大老虎急聲說道。
說到這份上阿山也不好再回拒,遲疑下說道:
「那你在『泰遠鎮』養幾天傷吧,三天之後如果還沒有看到我們回來,你就自己去往『風樺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