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舒服了不少,
「哪有你那樣喝酒的。」老爺子有些興災樂禍,
「不過和我當年一樣。」老頭子朝阿山看去,心想這孩子越看越順眼了。
「那要怎樣喝!」阿山虛心的請教,
「呵呵,這你就不懂了。」老頭子難得的賣弄。
「酒乃祛寒良藥,得淺嘗慢酌方才奏效,像你這般喝法,不僅傷身,而且還糟蹋了這美酒。」
王老頭說罷,提著眉頭輕酌一口,咂吧著嘴嘖嘖感歎著:
「好酒。」阿山狐疑著再次坐下,
端著小杯飲了一小口,慢慢嚥下,與上回不同,彷彿適應了水酒,嚥下之後,喉嚨之處並沒有辣痛感,反而溫熱舒爽,不由的懸心一落,杯中已是不多,阿山估摸著一飲而盡,
頓時全身如墜雲端,而王老頭還在旁邊侃侃而談當年輝煌,
阿山覺得沒勁,一把奪過酒壺,自飲自酌了起來。
耳邊往事飛翔,口中喉舌打顫,阿山心裡感歎以前怎麼就不知道世間還有如此良液,
不由的越喝越起勁。當老頭子回過什來一把抓回酒壺時,壺內已是空空如也,不禁大怒道,指著他道:
「你這小兔崽子,這可是我最後一壺了。你叫我……,」
「什麼?你沒有呢?再去賣,再去買。」阿山醉著雙眼道,
頭子指著他氣的說不出話來,最後吐出兩個字,
「回去。」
老頭子連推帶擠將他推了出門,
「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心裡還肉疼著了,眼睛忽然晃過牆邊的小鹿,
「哼,小兔崽子,」老頭心裡憤憤不平。
少頃,「唉,算了,不看人面,看鹿面吧。」老頭想了想又打開門追了出去,
果然在不遠處發現躺在地上的阿山,聽他嘴裡還嘟囔著什麼,顯然已經醉了。「唉,我老頭子就是心軟。」王老頭感歎著扶起阿山,
「小子吃了什麼這麼重?」說著將他扶上肩膀,朝著阿山的小屋走去,微風輕拂,隱隱傳來低低的咒罵聲。
老林小屋,冷月依舊,清輝如常,
道豪光從天而降。落在小屋十丈之處,白衣似雪,長髮垂腰,面勝冷輝,來人是一冷艷女子,女子皺了皺眉頭,彷彿沒有預料中的聲音響起。
「他們出去了,進來吧。」屋內響起一男子聲音,
「吱呀。」房門無風自開,女子走了進去。「很久沒來了。」女子幽幽說道,
「十天。」男子話語溫柔,
「小凡……。」
「陸師姐!」男子忽然打斷,
「我現在無名無姓,你叫我清遠山人吧。」不錯此男子原名張小凡,又名鬼厲,(詳情見《誅仙》)此女子乃其原門師姐陸雪琪(詳情見《誅仙》)。
陸雪琪身子一震,「瑤碧清遠停,濕衣淚沾襟,」她低低的念了一句,抬起頭,
潔白的面孔上閃過一絲痛苦,彷彿褪去了時間的迦瑣,她,清艷依然。
「為什麼?」
「今天我見到一少年。」陸雪琪身子再震,
「為什麼?」
「我無法放下。」清遠山人仰起頭。
「我試過。」他的臉龐閃過一絲痛苦。「叮叮叮叮,」小屋外依稀間傳來金鈴清脆的聲音。
「為什麼?」陸雪琪低下頭,語音顫抖。
「對不起。」清遠山人黯然道。
情絲微折,一時間二人陷入沉寂。陸雪琪心中酸楚,這十年來,雖然無法與這個男子長相思守,卻能月月相見,傾其煩思,分其快樂,而現在……,
就在這時,她的腦海中忽然閃過師父水月的身影,那當年的一番對話仿如耳邊,心中不由的一苦,強笑道:
「我理解。」
清遠山人身子微震,卻又說不出話來。心中百難。
深深的呼吸,陸雪琪拂過眼角的清淚,鎮定道:
「今日這方為何戾氣沖天。」
「唉,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清遠山人轉過頭,
「天道之力,無其匹敵,八年了,自從誅仙劍重回青雲起,我便感覺到自身的力量慢慢減退,初時並不在意,到後來無論用何法都止不住它的倒退。」
他淡淡的說道,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不跟我說,」陸雪琪眼神微慌
「我可以把誅……。」
「不可,誅仙由驚…林驚羽守護,你若去取,我又有何面目相見於他,再者。」清遠山人灑脫一笑,
「天道之力於我用處不大,退了便退了,有何惜哉。」
「可今天?」陸雪琪疑惑的看著他,
清遠山人眉頭微皺,
「這兩年來我一直用『大梵般若』壓制嗜魂之力,只是不能多見血腥,今日之事實乃意外。今後小心應付,便可無恙。」
「不可能,不可能。」陸雪琪喃喃說道,
「天道大力何等神奇,怎會輕易消退,其中定有秘密。」
「這些我也想過,但天下之大,能知其因果者只有一人。」清遠山人腦海中閃過週一仙的身影,
「我得他之助,方才成道,他當時既不肯相告,定有顧慮,如今就算找到他也是枉然。人生短暫,何必將時間花在這等無聊之事之上。」
清遠山人緩緩說道,陸雪琪輕歎一聲,
「如果世人都有你這般想法,這天下也便太平了。」
「怎麼?遇到什麼麻煩了?」清遠山人眉頭輕皺,
「十年前一戰,魔教根基盡毀,正道也是元氣大傷,只能勉強將其逼回西北蠻荒,卻不能將其滅之。」說到這裡話語一頓,
彷彿想到了什麼煩心事,陸雪琪秀眉微提,
「兩年前西北一線,不少門派世家無故被滅門,無一活口,後來費時幾月才查出為『天門』所滅,到這時,這個神秘門派才為人所之。」
「誰有那麼大的本事,整合魔…魔教。」清遠山人微驚,
「不是很清楚,我道潛伏弟子只知門人稱其為『通天聖君』,道行很是不凡,並且請出多位隱世魔頭,實力比之以前魔教只高不低。」說著微微一歎,
「初始之時,有多派正道前去討伐,俱是羽鎩而歸。而且事後糟到天門的瘋狂報復,一時間天下小派人人自危,每天上青雲請求幫助的不下十派。」陸雪琪微微一歎。
「其實這些事你不必太擔心。」清遠山人說道,
「青雲,焚香,天音,俱是千年傳承大派,論實力,只需一家全力出手,無人可掠其鋒,特別是焚香谷。」頓了一下,
「雲易嵐為人深沉老辣,每次禦敵都有後手,著實可疑。」
「不錯。」陸雪琪微微一笑,倩影搖戈,滿室盎然,
「早在以前我便覺得焚香谷沒安好心,不過這次主張聯合討伐的第一個便是雲易嵐。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清遠山人道:「也許大是大非面前,雲易嵐能衡量其中利與弊吧,何況這是增加聲望的最好辦法。」
「應該是吧,前面幾戰焚香谷默默無聞,是因為明知不可敵,便不做出頭鳥。如今……看來雲易嵐是等不及了。」
陸雪琪鬆了一口氣,心中已經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