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飛與張風二人沒有想到夜霜還保留了實力,更沒有想到,她能夠爆發出如此強勁的能量。五行童子的實力他們親身體驗過,受傷的張風先不用說,全盛時期的易飛也在五行陣勢之中落得個一敗塗地的下場。就憑那樣的實力,卻在夜霜的手下變得毫無還手之力,完全猶如廢柴草木一般。
在剛才的突襲之中,夜霜施展出了體內的星源力,雖說只是在發力的一瞬間調動了這股能量,可是從最終的結果來看,還是相當不錯的。將五行童子制服以後,夜霜毫不客氣地施展了獨門秘術,將他們徹底禁錮了起來。而凍結在半空中的五件神器,也從此脫離了五行童子的掌握,變成了魔女夜霜的私人收藏。
受到了這次禁錮之後,五行童子被關入了一個封閉的空間,除非施展同等級別的解禁手法,否則他們再沒有重見天日的機會。而且在施展這次禁錮之法的時候,夜霜巧妙地將自己體內的星源力融入到其中,所以在解禁之時,也必須依靠星源力的力量,才能夠打破原來的枷鎖。
領悟了星源力之後,夜霜的對於能量的變化控制,又有了進一步的掌握。特別是對於那些小巧的空間法術,夜霜擁有著很高的悟性,比如說這個禁錮五行童子的空間,就被她煉化成了一個手掌大小的球形晶體。
隨手將那個球形晶體仍給了楊無心,夜霜一臉不在乎地說道:「好了,一切都解決了,我的任務完成了!這個沒用的東西,你看著處理吧,反正我對他們沒有絲毫的興趣!」
楊無心拿著手中的球形晶體細細地觀察了一番,然後才笑著說道:「霜姐,剛才那一手耍得還真是漂亮,換成是小弟出手,恐怕也不過如此。」說完之後,楊無心將那個小小的圓球,扔進了自己的儲物空間之中。
這番話一出口,就在眾人的心中引起了不同的反響。夜氏姐妹非常清楚楊無心的實力,對於他做出的評價,誰都覺得十分正常。而且聽到楊無心的讚揚之後,夜霜還露出了頗為得意的神態,就好像一個得到了表揚的小女孩似的。
不過同樣的話聽在易飛二人的耳中,卻產生了截然不同的效果。他們的第一反應都完全一致,認為楊無心簡直是在吹牛。見識過夜霜的實力與手段之後,他們以前積累下來的狂傲之氣頓時煙消雲散,他們第一次認識到,自己與真正的高手見還存在著巨大的差距。
在他們二人看來,夜霜無疑已經是一位絕頂的高手,即便在整個神界之中,他們也很難找出一個可以勝過她的人。而楊無心說話的口氣,明顯覺著超過夜霜一籌,這也讓易飛二人感到很難接受。也許當時楊無心說話的時候,根本沒想到這麼多,但是這句話確實讓易飛二人感到很不舒服。
易飛是個心直口快的人,他心裡的想法很容易就會從表情和語言中表現出來。於是,他便朝著楊無心問道:「不知這位道友高姓大名,以前似乎沒有見過呀!」
聽到易飛的問話,楊無心剛要開口回答,沒想到夜霜一下子躥了過來。她一把抱住楊無心的胳膊,將整個人都鑽進了他的懷裡。然後,夜霜用一種近乎於撒嬌的語氣說道:「哎呀,你們不知道啦,這就是人家的夫君呢!」
「啊?夫,夫君?」易飛與張風傻傻地望著楊無心,嘴巴長得很大,足能放進一個茄子。
別說是他們感到吃驚,就連楊無心也覺得很不習慣。雖說他與夜氏姐妹已經進行了雙修,按道理講應該算是道侶的關係,可是真正將自己擺到那個新的位置,楊無心似乎還沒有完全的心理準備。所以聽到了夜霜的稱呼之後,他的臉上也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乾咳了兩聲,楊無心面色微紅地朝著易飛二人說道:「咳咳,在下楊無心,兩位道友有禮了!」
「哎呀,楊道友,你可真是厲害呀!我們兄弟二人認識夜霜大姐這麼多年,還是從來沒看過她這副模樣。道友能夠得到夜霜大姐的垂青,必然會有過人之處啊!」張風一臉欽佩地說道。
其實在張風的心裡卻完全不是這樣想的,他嘴上說的雖然漂亮,可是心裡不住地暗自偷笑:「可憐的傢伙,你怎麼就被那個魔女看上了呢?完了完了,你這輩子算是毀了!」
直爽的易飛倒沒有那麼多齷齪的念頭,他只是一個勁兒地在哪裡搖頭感歎:「楊道友,我易飛真是佩服死你了!能讓夜霜大姐露出這種女兒般的表情,實在是了不起啊!」
易飛這裡讚歎楊無心,沒管住自己的嘴巴,一張口就把夜霜給得罪慘了。等他察覺到不妥的時候,似乎也已經晚了。
果然,夜霜聽到了這番感歎之後,立刻收起了那副小兒女的樣子,並迅速變身成為一條可怕的雌性霸王龍:「易飛,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背後搬弄本姑娘的不是,你想要做死嗎?」
「呵呵,夜霜大姐,你誤會了,誤會了!我只是有些佩服楊道友,沒有其他的意思!真的,我可以發誓!」易飛一面擦著頭上的冷汗,一面緊張地說道。
「好了,霜姐,易道友只是口誤罷了,沒有什麼惡意的!」楊無心也笑著勸道。
「對,對,就是口誤!咱是個粗人,沒有楊兄弟懂得多,見笑,見笑了!」一聽楊無心為他解圍,易飛馬上點頭配合,而且他對楊無心的稱呼,也從楊道友變成了楊兄弟。誰說易飛人傻,他簡直被誰都精明,一眼就看到了楊無心的價值,並且迅速與其攀上了關係。就沖這麼一點,就比那些自命不凡的傢伙要強上許多,恐怕那所謂的大智若愚,就說得是這樣的傢伙。
「哼!算你識相!這次就饒了你!若是再有下次,你們也看到那五個白癡的下場了吧?剩下的事情,本姑娘就不用再多說了!」夜霜的掛著笑容,可是在易飛二人的眼中,卻比那九幽深處的惡鬼還要駭人三分。
發現易飛陷入了窘境,身為義弟的張風立刻轉移話題,以便為其解圍:「呵呵,夜霜大姐,你什麼時候與楊兄弟結成道侶的,我們怎麼都沒有聽到半點消息呢?」
「咯咯咯咯,你們當然不知道了,這才是不久前的事情嘛!」提起這件事情,夜霜就忍不住發出了一陣清脆的笑聲:「對了,你們還說錯了一點!不是我們兩個結成了道侶,而是我們三個!」說著,她還朝著一旁沉默不語的夜雪輕輕地指了一指。
「什麼?還有夜雪仙子?」易飛與張風已經快要崩潰了。今天遇到的事情都太過詭異,每一件都是那樣的不可思議。更為神奇的是,這些事情竟然都湊在了一起,他們只覺得一陣頭暈眼花,似乎大腦都有些運轉不靈了。
說話之間,易飛二人還向夜雪投去了詢問的目光。而夜雪也沒有避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夜霜的說法。此時此刻,楊無心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除了傻笑之外,完全不知該做些什麼。
五個人站在這半空之中,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起來沒完,許久之後,他們才發現了一些問題。呆在這種地方,說起話來多少有些不太方便,還不如回到靈府之中,一邊飲酒一邊談心來得痛快。於是,在楊無心的提議之下,眾人移身鏡玄天,準備痛痛快快地大醉一場。
身為鏡玄天的主人,夜雪當仁不讓地接過了轉移的重任。只見她玉手輕輕一揮,眾人周圍的空間便突然黯淡了下來。隨後,一陣冰冷的寒風從四面旋轉而來,整個天地都變得虛幻透明,楊無心等人拚命地睜大了雙眼,卻怎麼也看不清眼前的景象。這個過程僅僅持續了很短的時間,眾人甚至還沒有習慣那種迷茫的感覺,眼前的景象便再度變得清晰了起來。虛幻的泡沫悄然散去,灰暗的世界也再度恢復了色彩,不過映入眾人眼簾的,不再是剛才的蒼茫平原,而是鏡玄天裡面的絕美景色。
回到了鏡玄天之後,夜雪突然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她就好像一個久別歸家的孩子,心中充滿了無盡的喜悅。而眼前那熟悉的景象,也將她心底沉睡回憶成功地喚醒了。一幕一幕的回憶從夜雪的眼前悄然閃過,她不知不覺地進入了一種玄妙之極的狀態。這就好像佛家所講的頓悟之法一樣。
片刻之後,楊無心等人都發覺了夜雪的不同,以他們的修為自是不難看出夜雪此刻的真實狀況。誰都沒想到夜雪會在這種狀況下進入了空冥之境,這個變化來得實在是突然,使得眾人面面相覷,全都小心翼翼地躲在了一旁。修煉到他們這個等級的高手,都明白頓悟的重要性。那種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往往可以給人帶來境界上的突破。不過,頓悟最怕別人打擾,稍有一些異動,就會造成極其嚴重的後果。輕則錯過了突破的機會,重則造成神識方面的傷害,所以楊無心等人都心照不宣地退到一旁,自發地為夜雪當起了護法之人。
這種頓悟來得很是突然,而且時間有長有短,長則百年,短則片刻,兩者相差甚遠,根本沒有一個準確的規律可循。楊無心等人分別站立在夜雪的周圍,靜靜地呆在那裡,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響。趁著這個機會,易飛與張風二人也開始入定調息,以便讓自己盡快地恢復過來。
在夜雪進入了空冥之境以後,楊無心也為她捏著一把汗,他不清楚夜雪會入定多久,也不知道她會遇到怎樣的難題。若是真的這樣入定百年,楊無心恐怕也只有苦笑的份了。
幸好事情並沒有發展到如此嚴重的地步,楊無心等人的運氣還算不錯,夜雪不過是入定了六個時辰,就再度甦醒了過來。通過這次意外的頓悟,是她的心境再度提升了一個層次,與星源力的融合程度也加深了許多。如果沒有這次頓悟,夜雪想要達到這個境界,少說還需要兩百年的功夫。而這短短的六個時辰,便讓她輕而易舉地省去了兩百年的苦修。
看到夜雪從入定中醒來,眾人連忙對她表示了祝賀。易飛與張風二人早在她之前便已經清醒,不過他們的身體狀況卻顯得大相逕庭。易飛因為施展了狂霸戰意的緣故,所以他的身體只是有些脫離。體內的神力消耗過甚,只需要正常的調息修整,就能夠很快地恢復原裝。反觀張風就沒那麼幸運,他的身體受到了非常嚴重的傷害,若不是及時進行了救治,恐怕還將惡化到更加危險的地步。即便以現在這種狀況,想要恢復正常的話,估計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恐怕在百年之內,張風是無法再與人動手交戰了。
在水鏡居士還沒有飛昇的時候,經常在鏡玄天中飲酒賞花。所以在鏡玄天這方土地之中,美酒與鮮花都是必不可少的。由於夜雪的性格比較冷淡,並不喜歡喧囂與繁華,所以鏡玄天之中很少有客人到訪,除了金翎上人等有數的幾人之外,別人根本沒有機會領略到這裡的美景。可是有一個人要被排除在外,那就是夜霜。這個魔女從來都是不顧一切,而鏡玄天對她來說,也跟自家的後花園沒多大區別。
楊無心等人悠閒地坐在石凳之上,一邊品嚐著鏡玄天中珍藏多年的美酒,一邊聊了個熱火朝天。像易飛這樣的實在人,只要一深入接觸,就能立刻發現他的優點。先放下別人不提,但說楊無心與易飛二人,那可謂是酒逢知己,兩人談天說地,毫不熱鬧,完全把其他人當成了空氣。對於這件事情,張風一直有些耿耿於懷,他覺得自己就像個外人,而易飛和楊無心兩人倒好似一對兄弟。至於夜氏姐妹,倒是表現的比較安靜,她們只是微笑著坐在一旁,四隻眼睛卻始終盯在了楊無心的身上。
幾番推杯換盞之後,楊無心與易飛二人就開始稱兄道弟了。易飛是個直爽的漢子,當著楊無心的面,什麼都不隱瞞,詳詳細細地將自己與五行童子的那場決戰講述了出來。雖然有夜霜的例子在前面擺著,可是易飛也不怕丟人,就算他敗在了對手合力圍攻之下,但也沒有墜了自己的威名,以一敵五,雖敗猶榮。
提起那場大戰,易飛就覺得有些憋氣,要不是他沒有一件趁手的武器,絕對不會落到慘敗的下場。在神界修行多年,易飛始終在尋覓一件合適的武器,可是每次的希望總是換來更大的失望,易飛幾乎已經放棄了。在器王蘇妙手飛昇神王界之後,神界之中再也找不到一位可堪匹敵的煉器高手。雖說大多數的高手都能夠煉製自己的神器,可是在材料的選取以及陣勢的搭配上面,就相差的太多了。
要說別的東西,楊無心可能還幫不上忙,可是提起神器,他這裡卻收藏了不少。自從他掌握了星源力之後,自己的肉身也淬煉到了神器上階的境界。而那些得自於神禁空間裡面的無主神器,絕大多數都是楊無心不再需要的。比如說那些攻擊或者防禦性的神器,都對楊無心沒有半點的意義。以他目前的肉身強度,任何防禦性神器都是多餘的。而攻擊方面更不用多說,經過星源力的淬煉之後,楊無心的本命劍元隨心也蛻變成了一件超級神器,幾乎超越了所有神器的等級。相比之下,恐怕只有那些輔助性的神器,依然保持著自身的價值。
由於不清楚易飛究竟想要怎樣的兵器,所以楊無心便隨口問了問他的想法。易飛當然不會知道楊無心在打著什麼主意,因此他大大方方地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嘿!我說無心老弟,你看愚兄這身板,小巧的武器那在手裡那也不像個樣子。再說咱們修煉的功法有些霸道,怎麼說也要弄上一件重兵器啊!」易飛挺了挺胸膛,頗有幾分自傲地說道:「要我選呀,最好的斧頭、錘子、或者是狼牙大棍,只有那樣的兵器,用著才帶勁呢!」說罷此言,易飛的臉上還表現出了一副極其嚮往的意思,楊無心毫不懷疑,若是將趁手的兵器擺在他的面前,易飛會立即撲上去,將其抱在懷中。
輕聲笑了笑,楊無心隨手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了一柄赤紅色的巨斧,那是他在神禁空間中得到的第一件神器。這柄巨斧足有兩丈多長,通體赤紅,閃爍著耀眼的神光。而且這柄巨斧裡面蘊涵著極為強大的煞氣,只要將其握在手中,就會從心底湧起無盡的戰意。
將這柄戰斧送到了易飛的面前,楊無心笑著說道:「易大哥,你看這件兵器如何?」
「這,這是……」易飛哆哆嗦嗦地接過了巨斧,眼神之中放射出奪目的精光。從這柄巨斧出現的那一刻開始,易飛就深深被它吸引住了。
「呵呵,怎麼樣,易大哥,這件兵器還算趁手麼?」看著一臉沉迷之色的易飛,楊無心笑呵呵地說道。
「趁手,趁手!真是好斧頭,好兵器……」易飛下意識地回答著,說完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些唐突了。於是,整個場面就此停頓下來,易飛的話只說了一半,就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似的,再也說不下去了,而他的臉上也早已是漲得通紅。
受不了易飛那副極其滑稽的表情,夜霜終於「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哎呀,易飛啊易飛,你實在太有趣了!本姑娘今天才知道,原來你還學過變臉啊!怎麼這臉色從黑到紫,從紫到紅,都快變成花臉了哦!」
被夜霜說的很是不好意思,易飛有些尷尬地將手中地巨斧鬆了回去。沒料到楊無心只是微微擺了擺手,輕聲說道:「易大哥,所謂寶劍贈英雄,這柄巨斧放在小弟這裡也是明珠暗投,只有像易大哥這樣的勇猛之士,方能使其發揮出最大的功效。今日與大哥相識,小弟心中甚喜,這柄巨斧就權充作見面之禮了。」
聞聽此言,易飛大吃一驚,不過很快他便回過神來,連聲拒絕了起來:「使不得,使不得!這禮物太貴重了,愚兄不能收!無心兄弟,你的好意愚兄心領了,這件神器你還是收回去吧!」
「易大哥何必如此見外?區區法寶不夠是身外之物罷了,又怎能及得上你我的情誼?」楊無心一板臉,正色說道:「莫非易大哥覺得小弟不值得一交麼?」
易飛本來就不太善於言辭,經過楊無心這麼一擠兌,他立刻吶吶地說不出話來。再加上夜氏姐妹還在一旁推波助瀾,易飛最後還是將那柄巨斧收了起來。得到了一件趁手的兵器之後,易飛也顯得精神煥發,雖然他沒有再表示出更多的謝意,可是心裡已經將楊無心當成了至交好友。
看到楊無心出手不凡,一送就是一件上階的神器,這也讓易飛與張風二人更加的佩服。特別是張風,他羨慕地看了看易飛手中的巨斧之後,也悄然地朝著楊無心的身邊湊了過來。
張風這傢伙有點意思,他不像易飛那樣光明正大,總是顯露出一副浪子的模樣。在這個前提之下,他的臉皮也鍛煉的奇厚無比,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眼光。所以,他來到楊無心的身邊之後,便直接開口討要了起來。
在夜霜的打趣之下,楊無心也欣然答應了張風的要求,他從儲物空間之中,選出了一把輕靈精巧的飛劍。那把飛劍同樣屬於神器上階,不過與易飛的巨斧卻是兩種不同風格。以張風所表現出的特點,自然是不適合使用那種重型兵器,所以楊無心才特意為他挑選了這把以輕快著稱的飛劍。
見到這把飛劍之後,張風自是歡喜萬分,他興奮的接過飛劍,然後滿臉笑容地將楊無心狂捧了一頓。一番恭維之言從張風的口中說出,果然是滔滔不絕,唾沫橫飛,大有飛砂走石,天崩地裂的徵召。最後還是在夜霜的武力干預之下,張風才終於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