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是一個非常神秘的門派,雖然它不像那些流傳百代的名門大派一般根基深厚,但卻沒有人膽敢小看它的實力。龍門的第一代高手,就在神界之中闖出了赫赫的威名。不管是出身於水鏡居士門下的夜雪,還是從魔神界遠道而來的夜霜,都對元龍真人的事跡耳熟能詳。
在神界的歷史之上,最為輝煌的階段,就是五大高手並起稱雄的時刻。那時候,五大高手領軍的神界,以極度囂張的高姿態傲視群雄,也讓他們永遠的對手魔神界,安靜的好像一隻小貓一樣。而那五位超級高手,也無一例外地成功飛昇,全部都進入到更高一層的神王界中,這也成為了所有神界高手都津津樂道的話題。
有關五大高手的事情,只有很少一部分才瞭解的清楚,而夜雪正是那少數人中的一個。元龍真人與水鏡居士同在五大高手之列,他們相互之間也是惺惺相惜的朋友。在他們縱橫神界的數十年中,元龍真人與水鏡居士也沒少在一起切磋,而作為水鏡居士唯一傳人的夜雪,也有幸見識過了元龍真人的風采。從那時候開始,龍門這個奇怪的門派,就深深地印在了夜雪的記憶之中。而元龍真人那變化莫測的劍法與渾厚無比的元氣,都給她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在元龍真人之後,夜雪又見到了第二位龍門弟子,那便是楊無心的師尊清龍居士。說起來,夜雪的輩分與清龍居士相當,比之楊無心還高上了一輩。不過現在看來,這種輩分根本沒多大關係,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想,楊無心與夜氏姐妹還不是成為了雙修的道侶,而這個結果也已經是無法再更改了。
因為有了前面的例子,夜氏姐妹對於楊無心的回答多少有些懷疑,不過這種懷疑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當楊無心祭出了自己的本命劍元之後,他的龍門弟子身份也就勿庸置疑了。
本命劍元可謂是龍門弟子唯一的身份標識,就算是其他的劍修門派也無法來冒充他們的身份。本命劍元不僅是一件威力十足的法寶,更是龍門弟子的另一個靈魂。所有的龍門弟子都在修煉的同時,將自己的心血與努力全都注入到了本命劍元之中。
想想楊無心第一次獲得本命劍元的時候,它還是一把不起眼的半成品飛劍。可是現在,楊無心的本命劍元已經超越了神器的存在,成為一把真正的絕世寶劍。而且通過觀察本命劍元的成長,就等於把握住了楊無心成長的歷程。這把隨心寶劍就好像是楊無心的影子一樣,陪伴他一同成長,一同進步。它們既是朋友,也是夥伴,又是戰友,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整體,不離不棄,永遠都不會分開。
知道了楊無心的身份之後,夜氏姐妹又開始追問楊無心的來歷,在她們看來,龍門子弟都不是平庸之輩,所以楊無心修道的經歷也讓她們充滿了興趣。而有了雙修這層關係之後,楊無心也不好再對她們隱瞞什麼,於是他便將自己拜入龍門的經過詳細地講述了一遍。而且在講述的過程之中,楊無心還著重將清龍居士的冤仇呈現在夜氏姐妹的面前,他要讓夜氏姐妹清楚地認識到,那個該死的白凌天究竟是個怎樣的畜生!
聽完了楊無心的故事之後,夜氏姐妹的反應也孑然不同。夜雪氣的是小臉通紅,恨不得將白凌天撕成碎片。在她的意識之中,如此禽獸不如的傢伙根本不應該存活在世上,而且夜雪還有著疾惡如仇的性格,自是見不得白凌天這樣的卑鄙小人。與之相比,夜霜的反應倒是平淡了許多。出身魔道的她,見慣了人世間的無恥與狡詐,即便是所謂的朋友之間,也充滿了爾虞我詐,時時刻刻都離不開陰謀與算計。所以白凌天的行為到沒有讓夜霜感到吃驚,她聽完之後,僅僅是皺了皺眉頭,並沒有表示出任何的意見。
講完了故事之後,楊無心突然不知該說些什麼,於是便沉默了下來,而夜氏姐妹也在各自思考著問題,因此也沒有開口說話。一時間,整個空間都安靜了下來,一種頗為沉重的氣氛逐漸籠罩在三人的頭上。
半晌之後,夜霜忽然展顏一笑,說道:「無心弟弟,我記得以前你也說過這件事情,只是當時似乎說得比較含糊,根本沒有涉及到你師門的事情。」
「霜姐說得是,小弟當時也是不得已呀!恩師的大仇未報,小弟也不敢大意,那白凌天詭計多端,神通廣大,小弟害怕說走了嘴,暴露了自己的目標,那樣很容易影響到報仇的大計呀!」楊無心有些黯然地說道。
「無心弟弟,你不用擔心,我們都會幫你的!」看到楊無心強作歡笑,夜雪的心裡也覺得十分的難受。
「你說的白凌天就是那個什麼暗神教主吧?藏頭露尾的傢伙,一聽名字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一提起暗神教,夜霜就顯示出一副極度不屑的模樣。很顯然,陰天、陽地的偷襲已經徹底惹惱了她,雖說那兩個倒霉的傢伙早就命喪黃泉,可是魔女夜霜的火氣依然沒能被熄滅。
「唉!白凌天野心勃勃,早就妄想一統六界,當初要不是恩師拚死一搏,恐怕次元梭也會落在他的手上。」楊無心歎了口氣說道:「這些年來,白凌天隱忍不發,躲在暗地之中耐心地謀劃,一旦爆發出來,必定是一場狂風暴雨,整個神界恐怕都要有難了。」
「管他什麼白凌天、暗神教的,只要敢冒出頭來,管教他有來無回!」夜霜揮舞著自己的小拳頭,氣哼哼地說道:「不怕他們出來搗亂,就怕他們像個縮頭烏龜,姑奶奶都有些等不及了,想要找個人試試自己新練的功法有多厲害!」
「呵呵,霜姐不要著急,那一天不會讓你等待太久的!」楊無心笑著說道:「先是圍攻長空源,又來進犯鏡玄天,白凌天和暗神教已經逐漸展開了行動,想必決戰的日子也會為期不遠了。」
「無心弟弟,你放心吧,那個白凌天不會得逞的!從古到今,有多少陰謀家都自食惡果,倒在了自己的陰謀之下,所謂邪不勝正,就是這個道理。只要咱們順應天意,心存仁愛,就一定會逢凶化吉,取得最後的勝利。」夜雪堅定地說道。
「哼!邪不勝正?荒謬!那都是騙人的罷了!勝利的既不是正,也不是邪,只有真正的實力才是取勝的關鍵!」夜霜撇了撇嘴,毫不客氣地反駁道:「在我們魔道修士之中,什麼正邪都是屁話,根本沒人去聽。只要你有實力,你就可以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就算你暫時沒有,也可以去搶,可以去奪,一切全屏自己的實力。這是魔道之中最為基本的規則,沒有人會將那勞什子正義掛在嘴邊,我看你也別在這裡自欺欺人了!」
「小霜,你太偏激了!人心不像你想像的那麼壞,這世上還是好人多的!」夜雪輕聲勸道。
「好人?什麼叫好人?什麼叫壞人?誰能決定那判斷的標準?」夜霜不屑地說道:「再說了,當個好人也不是什麼美事,也沒什麼可以得意的。你難道沒聽說過麼?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想要在競爭中生存下去,單靠當個好人是絕對不行的!」
看著夜氏姐妹越說越激動,越說越上火,楊無心也感到十分的為難。她們分屬魔道兩方,每個人心中都對所謂的正邪有著不同的認識。客觀的說,魔道出身的夜霜屬於極端的實力至上者,她對於實力的看中最為明顯,雖說思想有些偏激,但是倒也符合魔道的生存法則。而正道出身的夜雪卻始終堅信人心是善良的,她一直都試圖去改變夜霜的觀念,希望能從魔道中將她拯救出來。
姐妹二人為了一點小事而爭執不休,這也讓楊無心格外的鬱悶。即使到了現在,他也沒弄清楚,這夜氏姐妹二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為什麼會呈現出這樣一種狀態?終於,楊無心按耐不住心頭的疑惑,將這個壓在心裡許久的問題問了出來,而夜氏姐妹則相顧無言地靜靜凝望,久久沒有做出回應。
不知過了多久,夜霜幽幽地歎了口氣。她的目光深邃而憂傷,飄飄然望向遠方。楊無心的詢問勾起了她心底深處的回憶,那是她最不願意觸碰的傷口,也是她一生中永遠的痛處。
夜氏姐妹的父母都是出身於修真世家,在當時的修真界中享有很高的名望。不過這兩個世家卻相互仇視,彼此之間也進行過無數次的爭鬥。原因很簡單,夜氏姐妹的父親出生在魔道施加,而她們的母親則是正道掌門的千斤。正如大多數的悲劇所演繹的內容相似,夜氏姐妹的父母也上演了一出轟轟烈烈的道魔之戀。
在那個時候,道魔之戀不僅僅是叛逆的象徵,更是為魔道雙方所不容。為了此事,兩個世家都對各自的成員施以了很大的壓力,他們用盡了一切辦法,希望能夠將他們分開。身為修真世家的高手,雙方的家長都對自己的孩子瞭如指掌,他們非常清楚孩子的性格,也能夠輕易地把握住孩子的弱點。雙方的家長一致認為,只要抓住了那些弱點,就能夠輕而易舉地迫使他們就範,而這場轟轟烈烈的愛情,也會在無聲無息間偃旗息鼓。
但是,他們錯了,而且錯的非常厲害。他們小看了愛情,小看了孩子們對於愛情的執著。這對年輕的修真者,頂著雙方家族的壓力,毅然選擇了私奔逃亡。不出他們的所料,這個舉動立刻便激怒了雙方的家族,他們各自派遣出頂尖的高手,想要將各自的成員抓捕回去,順便還要將對方徹底消滅。於是,這對年輕的夫妻便開始了他們的逃亡生涯,不斷地在修真界中流浪。
逃亡其間,他們終於還是結成了夫婦,並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女兒,也就是夜雪和夜霜。由於父母的屬性孑然相反,所以在這對雙胞胎女嬰的身上,也出現了不同的狀況。姐姐夜雪的體內洋溢著充足的仙靈之氣,非常適合修煉母親家傳的正道功法。而妹妹夜霜的體內則充斥著渾厚無比的魔氣,她卻可以繼承父親的魔道衣缽。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這對夫婦便當機立斷,分別對兩個女兒進行施教。但是,還沒等他們安定下來,那些兇猛而暴虐的追兵,便再度光臨了他們的落腳之處。這一次到來的追兵都是屬於正道一方,他們的目標是帶回那位世家的千斤,並將那個該死的魔頭就地消滅。巧合的是,當時正好趕上夜氏姐妹的父親出門在外,並沒有遇到那些凶狠的衛道人士。而小夜霜也跟在父親的身邊,成功地逃過了一劫。
沒有找到夜霜的父親,那些正道高手多少感到有些遺憾。不過他們還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將夜雪的母親連同剛剛初生不久的夜雪一起帶了回去。因為夜雪是那個魔道高手的骨肉,所有不少人都提議將她處以極刑,但是由於那位掌門千斤的拚死維護,總算是保住了夜雪的性命。而且在夜雪的身上,他們也沒有發現任何的魔氣跡象,所以這件事也就逐漸沉寂了下來。
將女兒找回來之後,那位正道的掌門便將夜雪母女軟禁在家中,並派遣專人看守,一步都不允許她們離開。雖然失去了自由,但是夜雪母女卻沒有遭受過虐待,她那身為掌門的父親,也沒有因為出身的緣故來歧視夜雪,而是基本做到了一視同仁,這一點也讓夜雪的母親異常感激。
隨著夜雪不斷地長大,她也得到了與門內子弟同樣的權利,可以開始學習家傳的功法。夜雪從小大就非常的懂事,而且她的資質格外的出色,屬於千年難遇的修道奇才。僅僅是在修煉入門功法的時候,夜雪就逐漸嶄露出了自己的才能,在同輩子弟之中異軍突起,成為眾人所矚目的焦點。
也正是因為如此,夜雪才得到了自己外公的特別重視,她也成為了門派之中的重點培養對象。在修煉的過程之中,夜雪也不負眾望,她通過自己的艱苦努力,刷新了一個又一個前輩們留下的記錄,成為了同輩子弟中公認的佼佼者,也成為了整個門派振興的希望。夜雪的地位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的攀升,很快便成為了門派之中數一數二的重要人物。所有的長老與前輩都對她極為看好,甚至將她當成了鎮派之寶來對待。看到夜雪的不斷進步,她的母親十分的欣慰,與天底下所有的母親一樣,她也為自己的女兒感到了無比的自豪。
二十年的時間轉瞬即逝,夜雪也從一個襁褓中的嬰兒變成了一個婷婷玉立的少女。在這二十年的時間之中,夜雪的世界完全被修煉所佔據,她不斷地逼迫著自己,用殘酷的修煉來沖淡自己內心的壓抑。有關家庭的慘劇,夜雪的母親並沒有對她隱瞞,所以夜雪非常的清楚,自己的父親是一位魔道的高手,而且她還有一個孿生的妹妹。出於親情的天性,夜雪對自己父親與妹妹十分的想念,而這種難以表述的感情,也成為了她不斷督促自己的動力。夜雪的修行速度十分驚人,不過十幾年的時間,她就獲得了別人幾百年都難以取得的成就。在同輩的弟子之中,根本沒有人能與夜雪相比。
從小在名門正派中長大,夜雪一直接收著正統的教育。包括外公在內的所有人,都在將正道的處事觀念一點一滴地灌輸給夜雪。很小的時候,夜雪就已經知道,正道與魔道向來都誓不兩立,它們一個代表了正義,而另一個則是邪惡的化身。而隨著年齡的不斷增大,夜雪也擁有了自己的判斷能力,她總是會感到萬分的驚奇,為什麼正魔兩道會擁有如此的仇恨?
有時候,夜雪也會悄悄地詢問自己的母親,為什麼她會與身為魔道高手的父親相愛。而每當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她就能從母親的臉上看到幸福與燦爛的笑容。母親告訴夜雪,魔道並不像她想像的那樣邪惡,而正道也並非真正的純潔,人性的複雜多變,使得正魔兩道充滿了無盡的變數。如果想要分清其中的是非,就只能依靠自己的眼睛,而道聽途說卻只能讓人陷入盲目,根本不會有任何的好處。
母親的話讓夜雪感到十分的困惑,不過她還是乖巧的靜靜傾聽,並將這些話都牢牢地記在心底。她很明白母親的處境,自是不會去招惹麻煩。早在十幾年前,夜雪就明白了一件事情,她的母親因為犯下了嚴重的過錯,所以被自己的外公永遠地囚禁了起來。而且夜雪還發現,她的表現與母親的地位存在著很大的關係,只要她能在修煉之中取得更大的進步,她的母親就能夠生活的更好。於是,夜雪沒日沒夜地拚命修煉,終於取得了令人讚歎的成就,而她的母親也因為她的緣故,重新受到了應有的待遇。二十歲的夜雪恐怕不會知道,與她同樣年紀的妹妹夜霜,正在修真界的一個角落裡面,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與仇恨。
身俱魔氣的夜霜跟隨著自己的父親走上了修魔的道路,可是她所得到的生活,卻與自己的姐姐有著恍若天地一般的差別。由於那場禁忌的婚戀,夜霜的父親被認定為家中的叛徒,這多年以來,他一直受到了家族的追殺。與正道門派不同,魔道的門派擁有自己的規則,他們對於叛徒從不手軟,斬草除根是他們歷來的習慣。所以從一出生開始,夜霜就跟著父親東躲西藏,從小便習慣了躲避追殺的日子。
為了能夠生存下去,夜霜受到了父親極其嚴格的訓練。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過的人,很難去想像那種訓練本身的殘酷程度。可觀的說,夜霜接受的訓練是以生存為基礎的,她每天都要承受生與死的考驗,通過就能生存,而失敗就會死亡。一年三百六十五個日夜,夜霜幾乎都在生死的邊緣度過,這種獨特而悲慘的經歷,極大地磨練了她的性格。漸漸的,夜霜身上暗藏的巨大潛力被激發了出來。她變得冷靜而睿智,果斷而狠辣。
夜霜的資質與夜雪相似,都是萬中無一的天才。而她所修煉的功法,也是魔道之中非常著名的法門。她的父親本身就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天才高手,在他的精心培養之下,夜霜的進境也是一日千里,不斷地超越事先訂下的目標。一邊是修道,一邊是修魔,夜雪夜霜兩姐妹都在譜寫著自己的神話。她們二人皆是少有的奇才,她們注定成為修真界中耀眼的明星。
從十幾歲開始,夜霜便和自己的父親一起,與那些追殺他們的正魔兩道高手鬥智鬥勇,進行著殊死的搏鬥。如果單憑戰鬥經驗而論,夜雪遠遠不是夜霜的對手。而且多年顛沛流離的生涯,也讓夜霜嘗盡了苦辣酸甜,看遍了人情冷暖,而在她那幼小的心靈之中,也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她恨蒼天為何如此不公,讓她去承受這數不盡的磨難。她恨大地如此寬廣,卻沒有她一處容身之所。她恨父母那禁忌的相戀,讓她這條不祥的生命墜入人間。她恨正魔兩道喪心病狂,害的她骨肉分散不得團圓。
自從被迫與妻子女兒奮力,夜霜的父親就一直心存抑鬱,再加上不為家族所容納,更是讓他痛苦非常。二十年來,他們父女二人經歷了無數次追殺圍剿,好幾次都是險些命喪黃泉,夜霜的父親也為此而身受重傷。由於得不到及時的治療,他的身體遭受了無法挽回的傷害,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他的病體愈顯沉重,幾乎是每況愈下。終於,在夜霜剛剛度過了二十歲生日之後,他們又遭到了一次卑鄙的伏擊。雖然夜霜的父親拼盡全力,擊敗了對手,但是他仍舊因為傷勢過重,而不治身亡。從那一刻開始,夜霜就變成了孤家寡人,失去了唯一的依靠。
父親臨死之前,將夜霜的身世詳細地告訴了她,並將原來的定情玉珮作為信物交到了她的手上。而後,帶著父親最後的囑托,夜霜含淚離去,她要去尋找失散多年的母親與姐姐,以實現父親臨終的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