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平整的地面被三頭狼神的攻擊砸出一個深坑,不過楊無心卻依靠靈活的移動躲到了對手的背後。面無表情的三頭狼神再次騰空而起,繼續展開兇猛的攻勢,巨型戰斧閃爍著藍色的光芒,從上至下朝著楊無心猛劈過去。
從這次決戰一開始,楊無心就處在了極端被動的位置。三頭狼神像極了一頭受傷的猛獸,不停地猛攻,完全不理會對手有可能進行的反擊,大有一往無前,捨生忘死的氣概。由於紅色狼頭和紫色狼頭都喪失了戰鬥力,因此三頭狼神的身體也只能由藍色狼頭來控制。也就是說,藍色狼頭的意志決定了三頭狼神的行為。
此時,藍色狼頭唯一的想法便是將對手消滅,為了達成這個目標,它不惜犧牲自己,與對手同歸於盡。三頭狼神每一次攻擊都用出了全身的力氣,每一次攻擊都貫注了風的力量,這種攻擊的威力的確很大,可是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不能持久。當它的力氣和能量全部用盡的時候,它也就失去了生存的全力。而藍色狼頭就是在進行賭博,它賭自己可以在到達極限之前消滅對手。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是一個非常淺顯的道理,無論是三頭狼神還是楊無心都明白這一點。所以,楊無心也義無反顧地加入了這場賭博的行列,他賭自己可以堅持到最後,直至對手力盡為止。於是,楊無心的任務就剩下了不停的閃躲。
戰鬥的過程並不是想像中的那樣單調,三頭狼神的攻擊和楊無心的躲閃都充滿了無盡的智慧。鬥志鬥勇,才是戰鬥的真諦。三頭狼神的每一次攻擊不僅是為了毀滅敵人,還為自己下一次的攻擊做好了鋪墊,迫使楊無心按照它設想的方向進行躲避。到了那個時候,楊無心的每一個動作都落入了三頭狼神的算計之中,敗亡的下場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了。反過來講,楊無心也是如此。他一邊躲避著三頭狼神的攻擊,一邊調整自己的位置,使自己永遠處於對手攻擊難以達到的死角區域。這樣一來,三頭狼神就不得不隨著楊無心的移動,不斷變幻自己的位置,使它為攻擊所聚集的銳氣為之削減。而楊無心則可以輕鬆地牽著對手的鼻子走,一步一步把對手帶入毀滅的深淵。
這是一個平靜的過程,整個戰鬥中沒有華麗的對決和精彩的搏鬥,這也是一個凶險的過程,每一時每一刻都存在著無邊的殺機。三頭狼神祇剩下一個狼頭之後,它的實力不可避免地下降了很多,但是它帶給楊無心的壓力卻絲毫沒有減少,反而還有隱隱上升的趨勢。這一點讓楊無心感到十分的鬱悶,他可以明顯地感受到對手的心中早已盟下死志,怒氣、殺氣、死氣、怨氣匯聚到一起,就組成了三頭狼神此刻所體現出的強大氣勢。奮力地躲避著對手的攻擊,楊無心感到很累,很累。這不但是身體上的疲勞,還包括精神上的疲憊。敵人對他造成的主要壓力已經轉移到了精神方面,那種氣勢令誰都不能小視。
楊無心現在真有點趕鴨子上架的感覺,有苦難言,只能獨自硬撐。他硬生生地將自己的心神一分為二,一半抵擋住對手的精神威壓,一半來應付對手的猛烈攻勢。也許戰士並不可怕,然而當戰士變成了死士的時候,他便會燃燒自己的生命,超水平地發揮出自己的實力。可能是正常情況下的兩倍,也可能是五倍,甚至能夠達到十倍的境界。可是,燃燒生命不是沒有代價的,而且代價還非常的昂貴,幾乎所有燃燒生命的戰士都為此失去了自己的生命。既然選擇了這條道路,想必也都知道最後的結果。那麼他們為什麼還會這樣去做?答案很簡單,因為他們都有同樣的理由,有一些重要的人或事,需要他們用生命來守護。眼前的三頭狼神也是如此,需要它守護的,正是那不屈的狼魂,還有狼神的尊嚴。
戰鬥已經進行了一段不短的時間,三頭狼神的鋒芒也不像開始時那樣咄咄逼人了,它也感到有些累了。三頭狼神畢竟不是真正的神,它的能量也可以用盡,它也有自己的極限,也會疲勞,也會失敗。剛才它表現出的實力,已經超過了全盛時期的水平,完全靠著它頑強的意志在咬牙支撐。而經過那一番連綿起伏的攻擊之後,它感到自己體內的能量變得空蕩蕩的,手中的戰斧也彷彿一下子沉重了千萬倍。它知道,自己的極限終於到了。
三頭狼神停止了攻擊,楊無心也停止了躲閃,他們互相凝望著對方,臉上的神色都是那麼的沉重。楊無心也發現了對手的異常情況,那是力竭的前兆。從這一刻開始,楊無心就已經勝利了。三頭狼神的眼睛裡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身體也不住地搖晃,好像隨時都可能倒下,它步履踉蹌,跌跌撞撞地向前移動,固執地維持著自己的信念。它要戰鬥,不停地去戰鬥,消滅一切阻擋自己的敵人。為了戰鬥而生,為了戰鬥而亡!這就是狼神的宿命,這就是狼神的精神。它緩緩地向著楊無心挪動著自己的身體,黯然失色的目光裡依然堅定。楊無心沒有躲閃,沒有逃避,而是肅穆地望著眼前的敵人。那是一個值得他尊敬的對手,一個真正的勇士!
以往一步即可跨越的距離,現在變得如此的遙遠。三頭狼神奮力地維持著身體的平衡,顫抖地來到了楊無心的面前。它口中喘著粗重的氣息,眼神略顯呆滯地盯在楊無心的臉上,咬緊牙關,試圖將戰斧舉過頭頂,發動最後一擊。一次、兩次、三次,三頭狼神連續嘗試了幾次,都沒有辦法使戰斧離開地面,可是它仍舊沒有放棄,不停地努力著。
楊無心終於看不過去了,他輕輕地歎了口氣,淡淡地說道:「放棄吧!你已經竭盡了全力,重新贏回了狼神的尊嚴。你不是狼神一族的罪人,你是英雄,你是勇士,狼神也會為你自豪的!」
「我,我贏回了狼神的尊嚴?我不是罪人,不是罪人!」藍色狼頭喃喃地說著,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在詢問。
「沒錯!你做到了!你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應該休息了!」楊無心認真地回答。
「休息?不,我不能休息,狼神是不需要休息的!我要戰鬥!戰鬥……」說著,三頭狼神一頭栽倒在地上,再也沒有起來。只有那滿天的煙塵,來為這個不屈的狼魂送行。
一陣白光閃過,守護空間頓時變得模糊不清,而楊無心則在這片白光中,再次回到了界中之界,回到了祭壇的跟前。
再一次戰勝強大的對手,楊無心的心情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那不屈的狼魂以及狼神的尊嚴,深深地震撼了他的心靈。剛才那場戰鬥不但考驗了他的勇氣、力量和智慧,還帶給他一位真正的對手。一位好的對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可以教會你很多平時難以領悟的東西,也可以幫助你樹立正確的目標。經過這場戰鬥,楊無心感到自己的心境成熟了許多,對於境界的體會又加深了一步,這種收穫絕不是戰前可以想到的。
一邊體會著自己最新的感悟,楊無心默運心法,開始調息起來。三頭狼神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招式,都在楊無心的腦海中清晰地顯現了出來。在三頭狼神的身上,有很多楊無心可以借鑒的優點,特別是它那種獨特的招式和自然元素的理解,都對楊無心的修為提升有著不小的幫助。
從入定中醒來,楊無心感到神輕氣爽、精力充沛,就連心情也好多了。他發現,只要試著讓自己的心情放平靜,很多難題都會迎刃而解。一個人修為的高低與他境界的層次有著緊密的聯繫,而一個人境界的高低又源自於他的心胸大小。因此,在修行的道路上便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一個人的心胸有多寬,他的修為就會有多高。心胸狹窄之人必然無法參透天道,哪怕他的資質再高、機緣再好,也不會成功。
當楊無心緩步走到第三座祭壇前面的時候,他的心情已經恢復到了不驚、不怒、不悲、不喜的境界。在祭壇之前,楊無心停下了自己的腳步。這是一個傳說中最為神秘的祭壇,從來都沒有人將它點燃過。這其中的原因十分可笑,竟然因為它與鎮魂塔之間的距離最為遙遠。不管這個傳言是不是真實的,反正沒有人見到過這第三位鬼界守護神,甚至是最最簡單的記載,都不曾出現過。無形之中,這第三座祭壇就被籠罩在一片神秘的煙幕之中。
拋開其他的傳言不管,單單從外表上看去,這座祭壇與前面兩座祭壇完全一致,同樣的形狀、同樣的大小、同樣的眼色、同樣的感覺。當然了,點燃火種的方法也是同樣的。楊無心也猜想過,這位神秘的對手可能會是何種模樣。按照前面兩個守護神的樣子,楊無心得出結論,第三個對手也應該是與某種動物有關的。不過楊無心很難猜測這個對手擅長的本領,只能既來之則安之,一切都隨他去吧。
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情況,確保自己的身體處在最佳的狀態。楊無心自信地一笑,點燃了最後一個祭壇上的火種。隨之,楊無心便進入了最後一個守護空間。
「天哪,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啊?」楊無心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心裡不住地苦笑。
這個守護空間裡面,沒有天、沒有地、沒有日月星辰、沒有高山流水,只有大大小小、形形色色、滿天飛舞的泡泡。這些泡泡都是透明的,外表有著相當大的彈性,一般的觸碰都不會讓它們破碎。楊無心漫無目的在空間中飛行著,左拍拍,右捏捏,對這些奇怪的泡泡充滿了好奇,而那神秘的鬼界守護者依舊沒有出現。
泡泡的運行方向沒有任何規律,有的從上到下,有的從下到上,有的四處盤旋,有的靜止不動。反正這些泡泡充斥了整個空間,成為了這個世界中的主要成員。楊無心緩慢地向前飛著,他感覺這個守護空間好像並沒有邊界。不管飛到哪裡,他面前的景象也都是一樣的,方向感在這裡也失去了自己的作用。
不知道飛了多久,楊無心感到有些厭倦了。他不停地尋找對手的蹤影,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他有時甚至在想:自己這次的對手,不會就是這些泡泡吧?
有時候不經意間的念頭,會帶給你正確的答案,楊無心胡亂的猜測也出乎意料地變成了現實。
「有人在嗎?這裡的主人在嗎?」楊無心放棄了尋找,飄在空中大聲地向周圍喊著。回聲通過泡泡地傳遞,在守護空間中反覆迴盪著,沿著所有的方向,飄向了遠方。一連喊了幾次,都沒有聽到回音,楊無心緊張地心情也逐漸放鬆了下來。他漫不經心地拍打著從自己身邊飛過的泡泡,思索著自己的處境。正在這個時候,情況悄然發生了變化。
「咕嚕咕嚕咕嚕」一連串奇怪的聲音響起,空間中的泡泡同時活動了起來。各種各樣的泡泡都朝著一個方向飛了過去,在楊無心眼前的空間裡形成了一個泡泡漩渦。所有的泡泡都在漩渦中不斷地轉動著,有些小泡泡漸漸聚集起來,成為一個大泡泡,而許多大泡泡又通過聚集變得更大。最後,當所有的泡泡都被捲入漩渦,停止了活動的時候,一個無法形容的巨型泡泡出現在了楊無心的眼前。
為什麼說無法形容,因為這個泡泡實在是太大了,在這個幾乎無限伸展的空間裡,都讓人感到有些擁擠。而且,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這個泡泡的正面還出現了兩隻眼睛,和一張嘴巴,巨型泡泡活了起來。
「剛才是你在喊我嗎?小朋友?」泡泡咧開大嘴笑著說道。
「你,你就是這裡的主人?第三個鬼界守護神?」楊無心好不容易才相信這些不是自己的幻覺,他看著眼前的泡泡,驚訝地問道。
「哦,我就是這個空間的主人,這裡是我的家。我也是鬼界守護神之一,不過不是什麼第三個。你來我這裡有事情嗎?從來都沒有來我這裡做客哦!」泡泡和氣地回答,沒有半點的敵意。
「咳咳,是這樣的!我需要進入鎮魂塔取些東西,有什麼好的辦法嗎?」楊無心平靜地回答著問題,小心地注視著對手的反應,隨時準備應付對手的偷襲。有了前面兩次戰鬥的經驗,楊無心在對手面前表現的更加小心了。
可是眼前的泡泡並沒有做出偷襲,而是真的考慮起楊無心的提議來。過了好半天,它才再次開口,對楊無心進行了答覆:「真的很抱歉!你是第一個來我這裡做客的人,我非常歡迎你,也很想幫助你!不過,我實在想不到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作為這個空間的守護者,我有不能推卸的責任,你必須戰勝我,才能夠順利通過。」
「還是只能戰鬥嗎?為什麼你們這些守護者都是死腦筋,非要打個你死我活才行!」楊無心有些無奈地說著。
「唉!我也沒辦法呀!你還是準備一下吧!打倒了我,你就可以通過,打不倒我你就回到原來的地方去。」泡泡也跟著歎了口氣。
「哦?如果我失敗的話,你也要放我離開,不要取我性命嗎?」楊無心對泡泡的回答有些意外。
「取你姓名做什麼?真奇怪!是你要打倒我的,我又沒要打你!你準備好了,就可以來了,我就在這裡等著。哈∼好睏啊!」泡泡一面說,一面打了個哈欠。
「你的意思是不還手,任憑我打?」楊無心更糊塗了,這樣的對手他還從來都沒有遇到過。
「對,對,對!你這次終於說對了!打人這麼麻煩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做的!你呀,還是自己慢慢來吧,我先睡一會兒哦!」泡泡說著,閉上了眼睛。
「喂,你別睡覺啊!」楊無心著急地喊道。這算什麼事情?讓他去打一個不還手的敵人?最可氣的這個傢伙還要睡覺!這簡直就是對他最最最直接的侮辱和嘲笑!是可忍,孰不可忍!楊無心憤怒地大喝:「你這算什麼態度?你難道不明白,這樣任憑我攻擊,你會被打死的嗎?」
「哦?是嗎?會被打死嗎?不知道哦!要試試看才能知道的!」泡泡無精打采地回答著。
它這種極度藐視的態度,把楊無心氣得火冒三丈,直接發出一道劍氣,朝著泡泡大了過去。這一下楊無心沒有痛下殺手,只是想給對手一個下馬威,讓它明白自己的厲害。可是,那可惡的泡泡對他發出的劍氣視若無睹,任憑劍氣打在了自己的身上。而且,當劍氣打在泡泡上面之後,泡泡的表面被劍氣的力量擠壓,向裡面凹了進去。隨後,劍氣上面的力量被逐漸吸收掉,泡泡的表面再次恢復了原樣,還把那道劍氣原封不動地彈了回來。幸好楊無心精力集中,才沒有被自己發出的劍氣所擊中,否則一定會非常丟人的。
碰巧的是,在這個時候,泡泡有意無意地睜開眼睛,衝著楊無心瞥了一下。它好像在說:「小樣!看到了嗎?你那點攻擊,老子不在乎!」這下差點把楊無心氣得吐血,在空中運了半天氣之後,楊無心才打消了衝上去揍它的念頭。
「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樣的絕招啊!」楊無心淡淡地說道:「你是不是就想依靠這樣的本事來抵抗我的攻擊呢?」
「唔!基本上就是這樣啦!你打不動我,自然就等於失敗了,我既省事,又輕鬆,何樂而不為呢。」一臉懶相的泡泡大言不慚地回答。
「哼!你不要得意,我剛才只是試探而已,真正的攻擊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簡單。你就這樣有把握,可以頂得住嗎?」楊無心氣哼哼地問。
「頂不住就頂不住吧!我又沒別的辦法!不過,你也要注意哦,只要你的攻擊不能攻破我的防線,就會被我完全彈射回去。所以,你在攻擊之前也要考慮一下,到底能不能禁得起自己的攻擊呀。」泡泡好心地提醒著楊無心,不過不管從哪個角度上分析,這種提醒都像是在挑釁。
「好,好你個泡泡,太囂張了!太瞧不起人了!今天我非打碎你個爛泡泡不可!」楊無心咬牙切齒地說道。
「咦?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叫泡泡?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這不公平,不公平!你快點告訴哦!快點告訴我!不然我跟你沒完!」泡泡想法總是跟楊無心有著很大差異,讓楊無心理解起來十分的困難。
對於泡泡的要求,楊無心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說吧,感到有些彆扭,好像是害怕泡泡的威脅一樣。不說吧,又似乎顯得過於小氣了。最後,楊無心還是把名字告訴了眼前的泡泡,而這個泡泡也如同小孩子一樣,興高采烈地嚷嚷了起來:「哈哈!太好了!太好了!這下終於可以證明有人來過我這裡了!」
「我說泡泡,你什麼時候能夠準備好?我可要開始攻擊了!」無奈地看著泡泡上蹦下跳,楊無心感到欲哭無淚。
「呀!真不好意思哦!剛才太高興了,忘記這件事情了!嘿嘿!」泡泡有點扭捏地說道:「不過,沒什麼關係,你隨時都可以進攻,不用管我!」
此時,楊無心才悲哀地發現,跟這個泡泡爭執,自己將永遠處於下風。於是,他明智地閉上了嘴巴,開始考慮眼前的情況。
這個泡泡的外表具有十分強勁的彈性,可以將各種各樣的攻擊都反彈回去。而它也必然會存在自己的弱點,比如說一個承受的極限。只要自己的攻擊能夠超過它所承受的極限,那麼就可以將它擊敗。不過這個舉動是要冒很大風險的,遠程進攻的話還算好,自己有足夠的時間應付反彈回來的攻擊。只是遠程進攻會減弱攻擊力度,對實現目標造成了不小的障礙。這兩個因素都非常重要,它們互相制約,讓楊無心感到很難取捨。最後,楊無心只得作出決定,在實踐中來選擇正確的方法,一定要將眼前的泡泡擊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