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怡嬌紅粉嫩的臉蛋終是抬了起來,聲音帶點顫抖,又有三分羞澀,道:「無論對與不對,你想怎麼辦?就是真的有問題,你說是不是我們就……」
就什麼,她想來難以出口,可哀怨的眼神讓羅易心中一痛,知道自己還是難以抵擋的愛上了這個可能還有著什麼任務的猶如天仙般的水雲齋的女子了。他壓下了腦中一團亂麻似的想法,還是強做鎮定的道:「姑娘,事情既然到了這一步,我羅易也不是個壞種,當然會有所交代,可事情不弄的明白,我怎都不會心無根蒂,總有點說不明白的東西存在,想來那樣就是姑娘也不願意吧!」
劍怡想了想,自己真的不願意這麼糊里糊塗的就把事情解決了,但事情真的那麼容易弄的明白嗎?她當然知道事情的原因,心中正在為這個原因鬥爭不休呢。聽羅易這麼一說,她哪裡能不動心,更重要的是,如果她真的成了什麼羅夫人,而羅易心中一直有什麼疙瘩,以後的日子之艱難,那是可想而知的。因此,沉思了半天,還是把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就那麼簡單,羅易聽了後愣住了,他怎麼都不能相信,竟然會有那麼荒謬的事情,魔宗的真氣與水雲齋的真氣居然會相互吸引!這個事情不知道魔宗的人是否知道,如果真的知道了,那水雲齋還有什麼好混的,趁早從江湖中消失好了,省得到了時候,魔宗的人不水雲齋的那群老女人都就地正法了!他想到這個,不僅看了一眼劍怡。
劍怡見他看向自己,苦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魔宗的人都知道這個事情,但是很少有人能成功,不是魔宗的真氣修煉不純,就是功力達不到,想要發生這種事情,必須魔宗的真氣比對方高兩倍以上!」
羅易嘴張的大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劍怡的武功他是深有瞭解的,如果自己的內功真有對方的兩倍以上,那麼自己豈不是要天下無敵了?他有點不相信自己的搖了搖頭,道:「真是有點太玄了!」
「你是說什麼太玄了?」劍怡顯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兩人正在討論很感情的事,這個傢伙居然說出了與這個事情很沒有情調的話來。
羅易摸了摸頭,想了想道:「姑娘,我們把事情手開了,還有什麼更好的解決辦法嗎?」
劍怡幽幽的道:「你要說怎麼辦?我怎麼辦,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不說怎麼辦,難道你想賴帳不成?」
羅易趕緊否定,這個罪名要是坐實了,他可就損失大了,不過,他偷偷的看了幾眼劍怡,說實話,他從來沒有見過劍怡這麼美麗的女子,怕不是他沒有見過,江湖中能見到比劍怡更有氣質,更美麗的女子,怕是很難的吧,為什麼自己心中對她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呢,難道是因為她的身份嗎?
或者,讓他作為自己的女朋友,並不是一件什麼壞事吧!他努力的使自己向好的方向去想。
兩人一陣沉默,誰也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才好。沒有辦法,事情真有點尷尬,無論是羅易還是劍怡,兩人在這個方面都沒有什麼經驗,羅易雖然很直接的就奔了主題,把這個事情做的很徹底了,可真正的經過,他從來沒有仔細的去體味過,讓他有什麼好的辦法?劍怡更是一個白紙般的純潔,不要說與男人有什麼親密的關係了,在下山前,她只是在師父的口中知道了,原來男人與女人間的關係還是那麼微妙,一個方面增加了她的興趣,因此在羅易把她給「正法」的時候,她從心理上就沒有什麼厭惡的反感,畢竟,羅易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她在男女之事可能很遲鈍,但在識人上,她可是眼光不錯的。
各自想著心事的兩人,似乎對眼前的事情一個都沒有認真的態度,或者,剛剛的事情只是兩人間的一個小小的招呼。
猛然,劍怡雙目一亮,道:「你為什麼要加入無為教,你自己不是什麼旭日島的島主嗎?」她像是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般,瞪著羅易,厲聲問道。
羅易有點猶豫的看著他,遲疑的道:「這個問題必須回答嗎?」
劍怡眉眼一橫,道:「你說呢?」
「那個,就是因為,這個……我們還在等什麼呢,事情應該很好解決吧!」他一本正經的說道,最後,他說的什麼話,連他自己都有點莫名其妙了。
劍怡也不生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只把他看的心中直冒冷氣,一雙帶點心虛的意思轉過了頭,可想到自己這麼轉過了頭,實在有點損了自己的形象。忙又轉了過來,接著道:「我只是沒有什麼事幹,你看我都把金輝他們趕了回去,我想無為教畢竟是個大組合,他們行動起來,應該沒有什麼人敢不給點面子吧。」
劍怡一點都不相信他的話,可她居然沒有表示出來,還點了點頭,道:「他現在知道你的身份嗎?」
羅易搖了搖頭,道:「這個我倒是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想加入,我可以把你推薦給帥陶唐,他是個不錯的少主,我看的出來。」
劍怡突然很尖刻的道:「你既然認為他是個很不錯的朋友,人為什麼還要利用他?」她的聲音有點不滿。
羅易愣了愣,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我說他是個不錯的人,那是代表對他個人的認識,可姑娘不要忘記了,他還有一個身份,代表的是無為教,我對無為教沒有什麼認識,可我不認為一個行動上偷偷摸摸的組織能有什麼好。」
劍怡本能的一愣,這種問題她從來沒有想過,不錯,難道說個人的品質好,就代表他所有的行動就是好的嗎?反過來過豈不也是一樣,一個人代表的組織是這個正義的組織,可誰都不能保證他個人的品質是好的。但大多數人似乎都犯了這樣的毛病,看一個人的時候,多看他是什麼出身,好像有個好的出身,那他就是個很好的人,不好的出身,定然為人也不好。她有點詫異的看著羅易,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很有點無賴氣質是傢伙,居然還有這麼深刻的認識。
羅易可不知道自己很隨意的一句話,就引起了別人的好感,他突然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有點意興闌珊的道:「姑娘,我們的事情看來不是一時半上時就能解決的吧!」
劍怡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道:「不是不能解決,我心中很矛盾,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只是有個要求,希望你能答應。」
羅易很奇怪的道:「說說看,想來我可以答應。」
「我只希望你能認真的去考慮這個事情,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弄不好,我很擔心師父那邊難以過關!」
羅易突然又頭昏起來,這個虛慧他當然見過,而已知道是個很古板的人,就是不知道上次出了事情她是如何處理的,為何一點情況都沒有的,反倒把她這個嬌滴滴的美人徒弟給送到了自己的身邊,不是看中了自己吧?想想也不太可能,水雲齋是什麼組織,那可是天下少有的大組織,自己只是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小人物,能見到她本人,就已經很榮幸了。
「這個事情我會考慮的,但請姑娘放心,在下一定會拿出一個都能接受的意見。」
劍怡很乖巧的點了點頭,一副帶點委屈的樣子,道:「還有一個條件!」說著,好像還有點擔心的看了羅易一眼。
羅易也沒有什麼反應,僅是皺著眉頭道:「說吧。」
「你以後請不要叫我姑娘了好不好?」
「那叫你什麼?」羅易倒是嚇了一跳,不會讓自己叫她什麼「夫人」之類的稱呼吧。
「你可以叫我劍怡!」幾乎低的聽不到了,不是羅易離他很近,又加上他的功力深厚,想來他也聽不到她說的什麼。
他有點為難的左右看了看,道:「那好吧!」
說著,他抬頭仰望深色的夜空,道:「夜深了,他們都休息了吧!」
劍怡默默的望了望外面漆黑的夜空中,點點繁星綴在如墨的輪盤中,不停的眨著眼,彷彿每個星星都在訴說自己的故事,她沒有開口,溫順的點了點頭,道:「你們明天還有什麼事情嗎?」
羅易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很想說自己還有很多事,但這個話他確實又說不出口,帥陶唐大概什麼事都沒有,在臨江的大會沒有開始之前,大概他們就只能在大都呆著,不會有什麼大事。他思前想後,還是覺得自己應該道:「你有什麼事嗎?」
「沒有什麼大事,只是到了大都這麼長時間,師父在大都有個朋友,沒有去拜訪,怕師父會生氣。」
「你要去拜訪長輩?什麼人,我認識嗎?」羅易一開口就想打自己一個嘴巴,自己認識的人有多少,這麼說不是找話嗎?
果然劍怡很熱心的道:「大概江湖中很少有人認識了,他很久以前就退出了江湖。你可以陪我去嗎?」說著,一雙殷切的眼睛,盯著他。
羅易心中一熱,彷彿自己陷入了一個萬丈深淵,劍怡那漆黑無暇的眸中泛起陣陣醉人的情意,讓他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說實在的,他那麼長時間了,可還是有點難以適應劍怡那霞美無匹的容貌,大概不是他一個人會有這種感覺吧。想來是男人都難以避免。
他很無奈的點了點頭,道:「好吧,明天我問問少主,他應該沒有什麼事。」
劍怡眼中冒起一絲難以覺察的喜色,可她並沒表現出來,淡淡的道:「謝謝你,我們明天見!」
羅易點了點頭,看著她婀娜多姿的身影漸漸的沒入黑暗中,感到心頭一陣失落,彷彿失去了什麼東西,心頭堵的有點慌。真氣在丹田一動,一股難以言喻的滾滾熱流衝進了經脈,一道從未出現過的暢快留過了心頭。漸漸的,六識關閉了起來,真氣成為身體內的主宰,他與外界的聯繫只留下了第六識感,真氣也在他的無意識引導下,飛速運行,點點怪異莫明的真氣,在他的手腕再次光臨,這不同於他的《碎虛空》,也不是魔宗宗主的真氣,而是一股他不瞭解,或者很少人瞭解的東西。
那股真氣就像是知道自己運行的路線一般,一點也不受他的控制,從手腕冒出,一路過關斬將,在他寬闊的經脈中,一絲阻撓都沒有,很順利的從手背陽關入天頂,下印堂,過左右中丹田,繞丹田,行經雙腳,最後回復到丹田,在丹田不斷蠶食原來的真氣,但並沒有出現真氣枯竭的象限,反倒真氣像是不斷的增強,很快就達到了飽滿的程度。
一開始的時候,他還感到震驚,但也僅僅是震驚而已,發生在他身上的奇怪的現象不是沒有過,自己不都很順利的走了過來嗎?他想的很輕鬆,同時,心中冒起了一股難以言語的衝動,對了,就是殺人的衝動,從來沒有過那麼強烈的衝動,好的是,隨著真氣的回落,衝動也消失了。
感覺上,就是一個周天的過程,意識逐漸恢復過來,關閉的六識自然而然的開放,沒有睜開眼,他就感到一陣刺眼的光線照射在眼皮上,隱約間,彷彿見到了火紅的太陽正在慢慢的升起。他心中甚是奇怪,什麼時候自己在房間中就看到了陽光?
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房間外,一片虛明,並沒有他見到的火紅的太陽,心中一震,他知道自己進入了一個很玄妙的境界,精神意識上超出了現有的武功理解範圍。
口中呻吟陣陣,跌宕起伏的神識慢慢的擴展。
他看到了帥陶唐雍懶的樣子,左擁右抱。
看到了拓拔越筆挺直立的身材,僵硬的挺在床上。
看到了劍怡冰晶嬌嫩的肌膚,隱隱潛伏在層層輕紗中,一雙細長的秀眸,帶著天真的扇動,長長的睫毛突然閃了兩閃,似乎感到自己被什麼人注視著,猛然睜了開來,一團精湛的寒光暴出,迅速的在空中掃射了一周,什麼都沒有發現。
嚇的他趕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一陣腳步聲適時的從廊簷中傳了過來,他緩緩的站了起來。
玄妙的事情發生了。
隨著他站起的身軀,一陣空氣的流動,在他的身周圍形成了一個不大的漩渦。
「梆、梆、梆」,夥計扣門的聲音,有節奏的傳了過來。
他恰好站起,伸了個攔腰,一把拉開了門,夥計被他嚇的向後一退,然後帶點羞澀的神情,道:「客官,您早!」
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那麼早可有什麼事情?」
夥計像是突然想來什麼一般,連忙道:「昨天晚上有兩位客人為您留了口信,說是今天早上天一亮就要轉給您。」
羅易疑惑的皺著眉頭,自己在大都的朋友很少啊,什麼人居然給自己口信,難道是蘇杭來的信息?他一想到這個可能,連忙道:「什麼事,你說。」
夥計道:「一位老爺子說他有點事情,要離開幾天的時間,請您答應;還有個年輕少爺,要小的告訴客官,要去聯繫個人,要您有什麼事情盡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
羅易聽了,馬上一愣,不用問,是邪鼎天與帥陶唐兩人留下的話,難道他們兩人昨天晚上從自己這裡出去就走了?他帶著疑問的道:「他們什麼時候走的?」
「昨天晚上已經很晚了,但兩為客官的房間沒有退,他們說很快就會回來。」夥計恭敬的回道。
羅易點了點頭,道:「好了,你下去吧!」
夥計很識趣的退了出去。
羅易很鬱悶的坐下,喝了幾口昨天晚上的茶,心中大歎倒霉,顯然那兩個傢伙是看到他與劍怡的關係,想給他們兩人找點相處的時間吧。真是解釋都解釋不清的關係啊,可自己又沒有能說服人的理由。
唉聲歎氣的坐了很長時間,似乎還沒從環境中轉過來,劍怡一身素裝的出現在他的身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不是他的武功不如劍怡,而是他剛剛太投入的去想問題了,看劍怡帶點興奮的雙眼,他心頭一陣心虛,看來自己是越陷越深了,不知道要如何收場!
「你準備好了嗎?」劍怡好像與他已經很熟悉了,隨意的問道。
他歎了口氣,還能怎麼辦,就是想找個理由都很困難,點了點頭,道:「告訴拓拔越幾個人一聲就好了。」
「我們走吧!」劍怡似乎沒有看到他唉聲歎氣的樣子,或者是看到了,也裝作什麼都沒有見到,淡淡的道。
兩人出了門,把拓拔越找來,拓拔越也看到了蒙著面的劍怡,雖然他們還不認識這個劍怡,根本就沒有見過她的容貌,可她比拓拔越幾個人來的更早,拓拔越他們連反對的理由都沒有,他們雖然很想跟著羅易,可羅易沒有答應,他們幾個看了看羅易的臉色,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離開客棧,劍怡彷彿並不是很急的去見她那個師父的朋友,而是很悠閒的走在大都的街上,彷彿對什麼都有興趣般的看來看去。羅易一副很鬱悶的跟著,兩人之間似乎少了一種默契。
但劍怡一點都不介意,她現在也沒有心情想的那麼多,身上的壓力太大了,師父的要求該高,雖然自己是水雲齋在同樣年齡的時候,成就最高的一個傳人,可她現在一點都不知道,水雲齋應該在江湖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她能想到的,或者就是她自己的剛剛經歷過的事情,那種羞人的事情。
雖然慢,但最後還是到了。這個地方離他們住的客棧實際上不是很遠,但劍怡繞了很大的一個圈。羅易遠遠的看去,在他的視線內,一個超級大的庭院展現在眼前。他以為他們在蘇杭從陳大老爺手中搶來的庭院已經很大,可與眼前的這個庭院一比,還是差了許多。心中不由得暗暗歎氣,看來虛慧的這個朋友絕對不是一般人呢!
兩人到了門前,大門並沒開,但左右兩邊的偏門卻站著四個人,看他們靠近,很好奇的注視著,尤其一個還蒙著面紗,他們很是奇怪,同時也有點擔心了,蒙著面來的人,難道是見不得人沒?想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