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怡目光落到琴紫寧秀挺婀娜的背影上,心頭不知道自己應該想些什麼,這個時候,她真的有點弄不明白,這個羅島主他們幾個人到大都來的目的,到現在都讓人有點模糊。難道說,他們就是來湊熱鬧的?這個想法,就是打死她,她都不會相信,蘇杭的事情可以說千頭萬緒,可他們幾個主要的人物都到了大都,還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不讓人懷疑他們的目的都不行。
劍怡把自己看到的事情,都弄的糊塗了,很多事情,羅易等人並沒有對她隱瞞什麼,可她卻像是有點健忘,很多事情,都放到了不可考慮的範圍,也不知道是她的心中糊塗了,還是她的情緒糊塗了,不然就是其他的原因,但怎麼看來,她都有點自欺欺人的感覺。
靳秋仙見她們兩人都出奇的沉默,大是奇怪,忍不住問道:「寧妹妹,我們就不需要一點防備嗎,現在可是很危險的時候?」
琴紫寧愣了愣道:「有什麼危險?」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作什麼都沒有的樣子,反應少有的遲鈍,神情上卻一點也看不出來。
劍怡都感到她的反應有點不對,接過來道:「寧姐姐,我們手中可是有江湖人都在窺視的《無間道》啊,這個東西說的好聽了,能為我們帶來很多東西,可更厲害的是,它的危險性高的很呢。」
琴紫寧彷彿恍然的樣子,道:「那個東西啊,我們不是已經證明了嗎,它不是真的,還有人來討沒趣?」
「那可是咱們說的,別人怎麼會相信。」靳秋仙可是在江湖經驗上來說,最有資格發表意見的,就是金煌他們,都不一定有這個經驗,更不要說劍怡兩人了。
琴紫寧道:「那也不用我們擔心,自有金輝他們幾個,難道還不能解決問題!」
劍怡與靳秋仙都暗中搖了搖頭,琴紫寧的武功可以說已經到了一個很高的境界,但她自己似乎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應該在江湖上做點什麼,羅易在的時候,什麼事都依靠羅易,不知道她是不成熟,還是天生的對江湖有點懶惰的性格。
靳秋仙道:「只是他們幾個人可不一定能解決問題,這件事絕對不像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無間道》在江湖上的影響超出一般人的想像,它現在已經不單純的是一本秘籍了,更多的是是一種代表,一種很少有人能放棄的代表,是江湖地位的認可,只要得到了它,無論你是練與不練,都說明你在江湖上的地位得到了提高。」
琴紫寧還是愣愣的看著她,好像大是吃驚的道:「真有你說的那麼玄乎?那要是得到了四本天下奇書,這個人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可以這麼說。」劍怡接過來道,「但不一定是武功天下無敵,最少,江湖上的人必定會認為他在某個方面有特殊的能力。」
「那又如何,就是天下無敵也沒有什麼好炫耀的,我可不認為天下無敵有什麼好,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雖然說的不錯,可真的能天下無敵嗎?不要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誰也不能說天下無敵。」琴紫寧似乎像是在賭氣般的說道,不過,怎麼聽,這個道理都是有點拾人牙慧的感覺。
劍怡與靳秋仙都笑了,隨著她們笑聲,一個低沉的,幾乎不可能被人注意的破空之聲在客棧的頂上拉響。
「來了!」
金煌臉色一動,身影暴閃而逝,一陣微風掠過,站在他身邊的羅易不僅莞爾,這個傢伙什麼時候也學會了金輝那種毛躁的性格,就是真的來了人,也不敢說就是衝著他們幾個人來的。
他的想法還在心中盤旋,一陣夜梟悲慼的嘯聲猶如水銀瀉地般的傳了過來。
心頭大凜,看來真是衝著他們來的,否則,這個聲音怎麼都不會讓人有種很難受的感覺。
想到這裡,只見他站的地方突然像是空間發生了扭曲,身影漸漸模糊,瞬間消失在房間中,既沒有看到門窗有什麼異樣,似乎,也沒有其他的變化。
站在另一個房間中的劍怡突然神色一動,她也聽到了聲音有異,可還沒有什麼動作,身邊的空氣猛然一蕩,她最先感到氣氛的詭異,真氣在丹田馬上以神速聚集。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瞬間凝聚起電閃的寒光。
還沒來得及出手,羅易的聲音就在她們三人的身邊響了起來,「是我,小心,有敵人入侵!」
「羅大哥!」琴紫寧有點吃驚的看著突然出現的羅易。
劍怡可是心頭狂跳,一直以為自己的武功與羅易應該是沒有多大的差別,可現在看來,自己是高估了自己,這個羅易一直在隱瞞自己的實力,一個不小心,就讓自己知道了,自己與他還是有點差距。
不過,她也有點妄自菲薄了,在內功方面,羅易當然比他高了些許,尤其是輕功上,絡繹有著驚人的天分,但要說真的動起手來,兩人最後的結果,鹿死誰手,還是個未知數,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單憑內功來看,她要遜色幾分。
羅易一雙寒意濃濃的目光落到了劍怡的身上,他能感到一股渾厚的的珍奇在周圍旋轉,對琴紫寧點了點頭,道:「你們三個要小心,今天晚上看來很難善了,不要到時候離我們太遠。」
琴紫寧很自然的道:「羅大哥放心好了,我們三個人應該還能應付一二。」
羅易皺著眉頭,道:「不需要你們出手,來吧,我們去看看,是什麼人物到了!」
四個人腳下同時一掂,身軀飛空而起,舞過了黑暗的天空,落到金煌幾個人的身邊。
幾乎沒什麼令他們感到奇怪的,高高低低的站在金輝幾人面前的,顯然是衝著他們來的,沒有一個是低手。
羅易感到心頭一陣煩惱,這個事情絕對不是那麼好解決的,一個不好,他們就可能成為天下公敵,這可不是他們所想要的東西。
但令他更是感到奇怪的,為什麼這麼大的動靜,客棧中還顯得那麼靜呢?只是奚奚落落的有幾個武林中人,伸頭探腦的樣子,很是令人可笑,難道這些人都害怕眼前的這幾個人嗎?
他把目光移到了面前的幾個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是嚇了一跳,中間的那個老者最是讓人心凜,一頭紅白相間的頭髮,蓬亂的頂在腦袋上,臉上幾乎被老皮掩蓋,一雙死灰的眼睛,不時散出道道冷氣,通紅的酒糟鼻子,海寬的大嘴,一雙乾瘦的手臂過膝,真可謂面目猙獰。
琴紫寧三個人心中一陣噁心,臉色瞬間變的有點不自然起來,看來不要動手,她們幾個就要失去了戰鬥的信心。
「小子,趁早拿出來,免得老夫費事。」沙啞的聲音,猶如破鑼一般,開口就是要東西的主兒。彷彿根本沒把絡繹幾人放在眼中。
與他對面的金煌,嘴角撇了撇,道:「不知道閣下是要什麼,我們可沒有那麼多閒心來開門施捨。」
老者臉色一變,這個傢伙說話還真是有夠毒的,居然把他看做是個乞丐,怎能不氣,可他畢竟不是個毛頭小子,修養還是有的,那麼多年了,難道這點功夫都沒有,那才叫怪呢。
臉色變的快,恢復的也快,呵呵兩聲,打了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居然還能笑的出來,道:「小子真是膽大,勇氣可佳,但也要看看那是對什麼人,不知死活的一味在嘴上討便宜,不是你能承受的。」
循循善誘,似乎在教育自己的晚輩,可金煌大概是一點都沒有聽進耳朵,一張靈牙利齒的嘴,惡毒的話脫口而出,「閣下說的是,你可要好好看看,今天招惹了什麼人,別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死在什麼人的手中。」
老者就是修養再好,心頭難免有點火氣,雙目一瞪,道:「大膽!」
「要動手嗎?」金煌一點也不讓的跟著叫道。
「憑你也配與老人家動手,少爺就可以收拾你了!」一個不知道是沒有腦子,還是有點短路的傢伙,長的眉清目秀的,大概是衝著這個老者在場,一點也不遜色的向金煌回道。
說著,竟然向金煌走了過來,那架勢,絕對是要動手。
那個老者一雙眼睛又恢復到了要死不死的樣子,盯著走上去的那個年輕人,對他的好感也就增加了幾分。心道:「也好,讓這個小子試試手也不錯,這幾個小子能得到《無間道》,居然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應該實力不弱吧!」
「哦,動手!」金煌幾個人一時還沒有回味過來,這個傢伙在說什麼?動手?
「兄弟,人家動手了。」金輝在金煌的身後,看他還愣愣的站著,好心的提醒。
金煌嘿嘿的鬼笑了兩聲,大是有點氣惱,這個傢伙是不是腦子真有點問題,現在居然敢貿然出來動手,不是給自己找個立威的對象嗎?雖然說沒有什麼把握一招卻敵,可應該不是什麼難題吧?
他的腦子轉的飛快,上來的這個小子,怎麼看都是個行為不檢點,縱慾過度,腳步浮躁的樣子。有點過分蒼白的臉色,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睛,放射著一股令人有種想吐感覺的光芒,一件金絲滾邊的長袍,說明他的身價不會太低,能在江湖上混到現在,當然應該有點本事吧!
出頭的這個小子,也對金煌琢磨上了,看上去與自己相差不多的傢伙,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吧,自己不趁機弄個好兆頭來,真是對不起自己啊。就是不能真正有作為,可自己應該也不會有多大的危險吧!把自己能想到的好處都想到了,他才走的那麼鎮定。
這個傢伙的自信,讓他身後的那些人,大是奇怪,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傢伙這麼自信過,今天吃錯了藥嗎?
差不多就有人要議論紛紛了,如果不是這個小子身後的人還有幾個很有點水平的,怕就成為一個笑柄了吧。
「你想幹什麼?」金煌居然很是正經的問道。
那個傢伙大概沒有把他這麼一個問話算計在內,愣了愣,才有點被人家耍了的感覺,言語沒有點風度的叫囂道:「小子,不要廢話,還不把東西交出來!」
站在金輝幾個人身後的羅易兩眼一翻,這個傢伙也敢來找自己人的事,是不是旭日島真的給人的感覺是沒人了。
也難怪他有這個想法,一看這個傢伙就是那種沒什麼大腦的主兒。
「你要什麼東西?」金煌雙手袖在自己的身後,一副我還不知道你想要什麼的樣子,煞是讓人發笑。
「你小子看來沒什麼腦子!」那個傢伙臉色變了變,就是白癡也看的出來,人家在諷刺他呢。他當然不是白癡,能在這個時候走出來,就說明還是有點腦子的,就是沒有選好機會罷了。
「動手!」他的話音一落,雙手如風般的飄忽起來,速度驚人的快,直取金煌的上三路。
金煌可是有點詫異,這個傢伙一點江湖規矩都沒有了啊,說動手就動手,難道自己與他有什麼深仇大恨。
但他想歸想,手下也不慢,一個魚躍沖頂,袖在身後的雙手象炸開了兩團絢麗的白雲,飛揚的真氣在他的雙手間自成一個系統循環,迎面頂了上去。
兩人幾乎沒有什麼正式的交代,說動手就動起手來,多少令其他人有點意外。
後面站著的羅易還煞有其事的問金輝,「金煌得罪了什麼人嗎?這個傢伙與金煌可是有什麼過節?」
金輝也有點模糊的搖了搖頭,道:「來幾天的時候,沒見他與什麼發生衝突。」他也有點納悶呢,這個金煌似乎與對手早就有什麼過節一般,兩人都沒有什麼保留。當然,這是看上去沒有什麼保留。可那個傢伙身後的老者,卻早就皺起了他那張粗臉上的眉頭,明白人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個傢伙簡直與對手不是一個檔次,金煌就是在耍猴呢。
別人的感覺不重要,還是身在其中的人才有感覺。金煌彷彿感到自己從來沒有把武功運用的如此出色過,想快就快,想慢就慢,沒有任何人能影響自己的發揮。他突然福靈心致,知道自己找到了一絲靈感,一絲改變自己目前武功有點停滯不前的靈感,為什麼對上這樣的對手,就會有這種感覺?說的明白一點,就是自己有著強大的信心,一看就不是自己的對手,自己打起來不就是輕鬆嗎?如果能在對上任何人都有著這種心態,自己是不是永遠可以保持這種水平的發揮?
這個想法顯然是成立的。
九招,只是九招的時間,金煌那種靜如止水的心境沒有了,實在是不行,或者他的水平還有待於提高,這個對手真的沒有與他一爭長短的能力。
他感到沒有什麼味道,可那個傢伙也不好受,尤其是每出一招,都會無疾而終,根本沒有機會把招使全,就像是什麼事情都被人硬生生的從中間截斷般,心中的難受味道,不是身在其中,真的很難體會。
「小心了!」金煌現在開始知道注意江湖上的規矩了,這個傢伙與他不是一個檔次的,心中雖然很疑惑,為什麼會有人同意他出手,但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
那個傢伙一聽小心,手上不由得一慢,反倒忘記了自己在幹什麼一般,雙手在空中揮舞的軌跡,怎麼看上去,都像一個不會武功的傢伙在胡鬧。
金煌話音一落,根本不要考慮,雙手一伸,龐大的氣勢在身前向外延伸,腳下跨出一步,電閃而過,一掌硬是砸到了對方的掌上。
只聽一聲「轟隆」之聲傳來,陣陣塵土飛揚,把兩人都掩蓋起來,視線相當模糊,大多數人都心知肚明,還有第二種可能嗎?這個傢伙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但是,羅易卻是輕輕的驚叫了一聲,很低,低的只有身邊的琴紫寧與劍怡兩人聽到了,她們都沒有注意到場上的情況,在她們看來,金煌的勝利是早晚的事,或者說,是看金煌什麼時候想結束的事,可事情居然能引起羅易的驚叫,看來肯定出了什麼問題。
當然出了問題,問題出的所有人都有點莫名其妙,尤其是身在其中的金煌,他怎都想不到,這個對面的傢伙怎麼了。
兩人的真氣普一接觸,他就感到那小子的真氣像是一個無底的深洞,自己無論多大的真氣,都沒有把他翻出去。
兩人幾乎同時向後一退。
金煌臉色一凝,血色盡退,雙手毫無意義的在胸前擺動了幾下,把自己退後的趨勢壓了下來,萬分驚奇的看著對面的傢伙。
而那個傢伙自己像是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可他本來就是充滿了自信的,這個時候,更加證明了他的判斷是正確的。
「金煌!」羅易在他的身後輕輕的叫了一聲。
金煌搖了搖頭,道:「沒事!」
兩人之間幾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再次糾纏到了一起,這次金煌再也沒有留手,可那個傢伙居然與自己打的有板有眼,還是剛剛的形勢,可金煌心中就有點嘀咕了,自己可是功力不斷增加,可這個傢伙不但沒見他怎麼增加功力,好像是自己強,他也強,自己弱,他也弱一般,大是令他難受。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次輪到他有點鬱悶了。
羅易與對面的那個老者同時皺起了眉頭,他們兩人都不知道這個與金煌動手的傢伙是什麼人。本來,羅易不知道還說的過去,那個老者也不知道,就有點問題了。看來這個小子是個黑馬,保留了自己的實力,但掩飾的也未免太好了吧!
老者也知道自己不知道,是有點問題,但他確實不知道,身邊的幾人雖然都是他的朋友,或者是朋友的朋友,但現在看來,他還真有點不瞭解。
他轉動了兩下眼球,問身邊的一個人,道:「這個小子是什麼人?」
「動手的那個?」他身邊的人不敢確定他問的是什麼人,只好反問道。
他點了點頭。
「沒見過,好像是半路上跟上來,誰也沒有注意到他是什麼人。」
老者一聽他那麼說,眉頭就皺的更緊了,自己身邊居然多了一個不知來路的傢伙,是自己太大意了,還是這個傢伙隱藏的好?
不說他心中轉著什麼念頭,場中的兩人似乎像在切磋一般,逐漸的慢了下來。金煌實在感到自己沒什麼面子,心頭火起,這麼一個人都對付不了,他還能幹什麼?思維轉的很快,可手上也不慢,真氣不斷的調動下,毀天滅地手憤然而出,聲勢之大,從未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