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龍文與黃莊平兩人,都沒想到這個小女子居然敢在他們的面前如此囂張,他們平時就是囂張的人物,哪裡能忍受的了琴紫寧如此大膽的作為,這可以說是對他們權勢的蔑視,尤其嚴重的是,他們不是一般的人物,而是天下可以數的上的組合勢力,尤其是一個佔據了北方第一的名頭,一個是天下綠林好漢的龍頭代表。這種帶有挑釁性的行為,絕對不應該發生在他們的身上。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魏龍文結結巴巴的大聲呵斥,可他的腳步就是不敢向琴紫寧靠近一步,而且,看他那個架勢,定然是一有不對,就想第一個逃跑。
琴紫寧一副很無辜的樣子,道:「魏公子想說什麼?在下可是自衛,閣下也看到了,這幾個人對姑娘下手不留情,本姑娘可是很小心的應付,奈何他們確實做的太過分了。」
魏龍文指著她,嘴唇哆嗦不已,可就是沒有什麼話要說。邊上的黃莊平看到這樣下去,對他們來說是很不利的事情,雖然他很願意看到魏龍文受到打擊,可一旦這種打擊將要危及到他們整體利益的時候,他們還能站到一起的,尤其是現在看來,這個女子似乎根本就沒把他們這種強權式的人物放在眼中,不承認他們的地位,那可不是江湖上應該有的現象,很有必要提醒他們。
想到這裡,他很自然的就站到了魏龍文與琴紫寧中間,嘴角露出一絲很難覺察的微笑,道:「兩位請聽在下一言可好?」
琴紫寧一副我不認識你的樣子,問道:「你是什麼人?」
黃莊平愣了愣,他可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人問他是什麼人,看來剛剛的自我介紹有點失敗,不過,他也有點想不通,就自己這個地位,身份,還有人不認識自己?尤其是個女子!簡直是自己的奇恥大辱。他想的很自大,可琴紫寧似乎有意打擊他的自信,見他沒有回答,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我知道了,你是不好意思說,看來閣下的人品肯定不怎麼樣!」
黃莊平臉色一紅,轉而就變的鐵青,這個女子真是可惡,什麼不好說,說什麼人品,自己在江湖上的人品似乎沒有必要別人來提醒自己吧!
但現在他還真的沒有發火的理由借口,尤其是,當他看到金輝與金煌幾個人,站在邊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幾個人,心中還是有點打鼓。
只好勉強的笑了笑,道:「在下鐵龍嶺的黃莊平,姑娘可有聽說過?」
琴紫寧左看看,右看看,很是驚訝的問道:「你就是那個在路上風言風語的傢伙一夥的,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難怪難怪!」彷彿發現了什麼天大的事情一般,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黃莊平怎知道事情是什麼,但他可以想像的到,不由得回頭狠狠的盯了死魚眼一下。把那個死魚眼嚇的脖子向後一縮,真像個王八。
「姑娘見笑了!」他還不得不賠禮說著好話,但心中卻有點想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居然與一個江湖無名小卒說那麼多的廢話?想到這個問題,他才意識到自己有點降低了身份,臉色一本,道:「姑娘不要陡逞一時口舌之利,在下鐵龍嶺可不是怕事的人。」
魏龍文在邊上可就有點不想聽這個說法了,剛剛見黃莊平與琴紫寧打交道,還以為這個傢伙是在為自己討回顏面呢,正在想著怎麼款待這個傢伙了,誰知道卻說出了這種話來,不是明顯的看不起承天幫了嗎?
他冷冷的「哼」了一聲,道:「黃兄說話可要說清楚了,在下承天幫就是好欺負的嗎?」
琴紫寧大聲叫道:「你們都不好欺負,惟有我們這種人最好欺負,無門無派,天下還有沒有公理可言?」
琴紫寧一雙閃閃寒光的鳳目在周圍轉了一圈,這個時候,已經圍來了好多人,誰都沒有想到琴紫寧會這麼說。
幾個還有點正義感的傢伙都歎了口氣,他們不是不想出手,只看著劍怡那麼出色的容貌,相信每個正常的男人都不會拒絕,可看了琴紫寧的武功,就知道自己上去也沒有多大的幫助,更重要的是,金輝他們一直很悠閒的站在那裡,沒有任何表示,自己人都那麼看著,他們當然還沒有拿著熱臉硬貼人家冷屁股的習慣。
琴紫寧見自己幾句話,就把這些人的好感爭取到了自己這一邊,不但沒有高興的感覺,反倒有種悲傷,對江湖的悲傷。真的有那麼容易嗎?是不是江湖中人都那麼容易相信別人的話呢?還是這兩個傢伙本來在江湖上的人品就很有問題?
她怎麼都不會想到,這兩個傢伙,依靠他們父輩的勢力,在江湖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以說是江湖上的大毒瘤,但因為他們勢力強大,一般人都對他們忍讓三分,像他們這麼不把鐵龍嶺與承天幫看在眼中,江湖上還真的很少見,不是沒有,但不把這兩個組合看在眼中的,都是地位很高的武林中人,他們的身份地位,也不容許他們對小輩下手,今天終於有人教訓了他們一次,當然會得到很多人的默默。
魏龍文與黃莊平看到要引起公憤,心中都是大驚,他們可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往往都是他們做壞事的時候,都有自己人在邊上把風,可這次,不是沒有人,只是人手力量稍微有點薄弱了。
魏龍文看了看琴紫寧得意的樣子,咬了咬牙,狠狠的道:「賤婢,算你厲害,承天幫的人不會放過你的!」
黃莊平雖然沒有說這麼大的話,可他看著琴紫寧的眼光,彷彿要把琴紫寧吃了一般,兩人都為了個女子,弄的灰頭土臉,平時還真沒有這麼狼狽過,實在是有點難以接受,尤其是在那麼多人的面前。
圍觀的人群中,一見他們兩個人居然就那麼要退了出去,噓聲四起。
魏龍文臉色變的變,道道血紅的眼光射向了周圍的人。
知趣的人,都很快的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對他們不感冒的幾個人,很是冷冷的笑了兩聲,似乎對他們受到這麼大的打擊,感到相當滿意一般。
「我們走!」黃莊平沒有好氣的對他的手下叫道,這個時候,還不走人,就有點不識時務了,很顯然,他們今天是討不到什麼好了,不要說琴紫寧等人還有人沒有動手,就是琴紫寧一個人,對他們來說,都有點困難,更何況,看到金輝與金煌幾個人冷冷的站在那裡,看著他們,像是在看猴子一般,他就知道事情不可為,他們雖然在江湖上是以混日子出名,可不是說他們連這麼點眼光都沒有啊!
魏龍文很不甘心的,狠狠的又看了劍怡一眼,剛剛轉過身子,就聽有人叫道:「少幫主,你怎會在這兒,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嗎?圍了那麼多人,肯定是你們又闖了什麼禍事,是不是?」聲音由遠而近,速度奇快無比。
琴紫寧幾個人都是一愣,同時有點緊張起來,只看這個人邊說話,邊行進的速度,就知道身手絕對不是一般的高手,而且,看來對這個魏龍文相當溺愛,就是這麼樣的事情,連問一問曲直都沒有,就是指責聲中,也是有點誇張。
魏龍文像是突然吃了什麼興奮劑似的,兩眼突然大放光芒。回頭看著琴紫寧,一雙眼睛像是要把琴紫寧等人吃了一般。
劍怡也感到了事情有點不好控制了,她很是擔心的看了琴紫寧有眼,希望她能有個主意,應該怎麼辦。
這個時候,充分的顯示了琴紫寧的鎮定,她向金輝幾人招了招好手,道:「金輝,你們幾個人小心,聽來人數不少,防止力量分散。」
金輝點了點頭,幾個金組的人員,很快就雜亂無章的站了開來,乍看上去,誰也不會發現他們實際上已經擺下了一個很深奧奇怪的大陣。這個陣是他們第一次用,很多時候,他們是不想使用這樣的陣勢,因為按絡繹的說法,這個陣勢充滿了太多的兇殺氣息,很容易失控。但今天看來,這個陣勢如果不用,他們或者很難度過這個難關了。
魏龍文站住不動,那個聲音很快就到了他的身邊,見到他站在那裡,很恭敬的道:「承天幫第三長老見過少幫主!」
魏龍文很是驕傲的抬了抬手,道:「免禮,你們怎麼到了大都,不是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嗎?」
那個自稱為第三長老的傢伙頭也不抬的道:「本來是這樣的,可幫主不放心少幫主的安全,因此臨時抽調了我們三人,來幫住少幫主,不知少幫主可有用的上屬下的嗎?」
魏龍文點了點頭,道:「當然,沒想到你們來的那麼及時,你們如果不來,咱們承天幫可就成了別人眼中的小蝦小魚了,根本沒有人把咱們承天幫放在眼中。」
第三長老一聽他這麼說,身軀猛然直了起來,一股強大的氣勢陡然而起,直衝周圍的人群壓了過去,厲聲道:「少幫主說的可是真的,哪個人要對我們幫不利?」
魏龍文很是滿意這個長老的表現,點了點頭,道:「當然不會有那麼多人,看看吧,就這麼幾個人,可他們的身手都相當厲害,對付我們幾個人來說,大概還是綽綽有餘。」
第三長老很詫異的看著他說的幾個人,甚是有點不相信,忍不住問道:「少幫主可是說這幾個?」
他的目光一轉到劍怡的身上,就再也轉不過來了,愣愣的看著劍怡,心中大是感歎,什麼時候,江湖上出了這麼一個美女,他整天都在江湖上兜著,為什麼沒有見過,不過,看到劍怡,他心中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對少幫主的事情,差不多已經是瞭解到了。肯定是見了人家姑娘長的漂亮,就動了歪心,結果,遭到人家拒絕。
但他不認為這有什麼錯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點什麼人都不可避免,就是自己心中也有種衝動呢!
他的目光終於轉到了地面上,有點吃驚的看著倒在地上的三個死人,厲聲問道:「這三人是誰殺的?」
琴紫寧很鎮定的站了出來,她心中實在是有點打鼓,可她不能就是一副害怕的樣子。
見這個老傢伙有點不分青紅皂白的,她心中可就不怎麼把這個老傢伙看在眼中了,沒有了必要的尊重,說話必然就有點不好聽了,道:「三人是本姑娘的殺,你有什麼問題嗎?」
「好!好!」第三長老看著眼前的這麼個小姑娘,聲音帶著沉沉的死亡氣息,連連說了兩個好,接著道,「你很大的膽子,居然敢動了承天幫的人,誰借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他一點都不相信,這幾個年輕人敢對他們承天幫挑戰。
可他真的很失望,琴紫寧似乎對他的聲音大一點感覺都沒有,聲音冷淡的道:「閣下也不是第一天走江湖了,這麼個結局,只能怪他們學藝不精,還有什麼值得抱怨的?江湖上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早晚有一天會死到我們的。」
「好,好,說的好,老夫活了那麼大,江湖混了那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對老夫說話,還沒有請教,女俠師門何人?」第三長老大概是被氣的昏了頭,居然和顏和色的與琴紫寧說起話來。
琴紫寧一點好心情都沒有,生硬的道:「這個倒不勞閣下關心,在下的師門肯定不會認識閣下這種人。」
第三長老一雙牛鈴的眼睛,似乎要把琴紫寧看穿,滿頭的青筋暴起,一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聲音冷酷了許多,道:「希望你的手上功夫有嘴上的那麼厲害!」
琴紫寧謹慎的站著,一雙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個長老的雙肩,她聽蕭克衛說過,一般的人,只要他想動手,首先反映就是肩部的活動,很難瞞過有心人的。
劍怡心中大是不安,她向前走了兩步,可還沒有接近琴紫寧,魏龍文就攔住了她,一副低三下四的笑容,道:「小姐有什麼事嗎?」
劍怡這次可是真的動了怒,這個傢伙也太不知趣了,自己不下重手,不是說自己沒有這個能力,她聲音突然一冷,再也沒有了剛剛的平和,剎時間多了三分威嚴,道:「公子請自重!」
魏龍文「呵呵」笑道:「小姐可是生氣了,不過在下對小姐生氣的樣子也很欣賞。」
他這邊在胡言亂語,那邊,黃莊平心中實在不是滋味,這個機會眼看應該是他們兩人都要失去了,可沒想到他來了那麼個強橫的幫手,看來還不是他一個人呢!
而琴紫寧與第三長老已經對上了,他們誰都沒有先動手的跡象。琴紫寧對這個長老懷著很強的戒心,而長老似乎對她也不敢掉以輕心。
「得罪了!」劍怡似乎對這個魏龍文很是厭煩,話音一落,誰也沒有看到她怎麼動了那麼一下,魏龍文就向是被一隻神秘的大手掀翻了起來,飛也似的向後拋去。
長老雖然與琴紫寧相互對視,但他可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對幾個人的反應是一一盡收眼底。他怎麼都不會想到,這個看起來像是花瓶一般的女子,身手居然誇張到了這個地步,他心中開始對自己面對的這個對手提高了警惕。
魏龍文怎麼都不會想到,在這個美女的手中,自己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剛剛感到人家要動手了,結果自己就莫名其妙的飛了起來,一點都不受自己的控制。
琴紫寧對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可絕對不會放過,她很明確的感到對手的注意力轉移了瞬間,這瞬間就足夠了。
第三長老只是眼角一動,猛然就感到對方傳來了一陣強大的寒意,那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寶劍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前方,離自己只有三尺的距離。
心中暗歎一聲:「速度好快!」
可他並沒有把這個放在眼中,這麼多年的江湖交手經驗,這點事情如果都不能應付,那也就不叫什麼老江湖了,本來還想看看魏龍文怎麼樣了,但他還是不敢那麼拖大,雙手在空中一陣旋轉翻飛,像是突然抽空了周圍的空氣,琴紫寧很自覺的速度就慢了下來,這個變化,讓她大感有點吃不消。但她知道這個長老的武功應該與自己還有點差別,可自己的經驗還是不足,很明顯,這個長老利用了周圍的環境,讓自己感到一陣壓力,實際上是空氣的流動,對自己手中兵器的影響所造成的。
劍怡一招解決了那個傢伙,見琴紫寧已經動手了,心中暗暗歎了口氣,她可不是沒有動手的想法,但看到琴紫寧動手的樣子,似乎一時半時還沒有生命危險,也就停只了腳步。
琴紫寧試探性的幾招一過,很快就把自己的真功夫拿了出來。
第三長老很快也就對魏龍文放心了,這個傢伙歷來有很硬的命,多少次都應該死了的,可就是沒有什麼問題,這次可能被這個傢伙弄了個不知道保護主子的罪名,但也要先解決了眼前的這個女子才好。他已經感到了對手難纏。
琴紫寧身形暴閃,飛撲第三長老,手中的寶劍以一式「亂揮琵琶」發出八道指風,凌空射向第三長老的胸前幾處大穴,聲勢之大,速度之快,猶如電閃雷鳴,與剛剛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第三長老處變不驚,心知此時決不可退,否則必給對方留下後手,由琴紫寧的這一招可以看出他的下一招必定更加凌厲,那樣自己便將陷入極為被動的局面。想到這裡,他不退反進,一雙神出鬼沒的手掌使出了自己壓箱底的工夫,上下翻飛,一直不離琴紫寧的左右。
金輝幾人都很緊張的注視著動手的雙方,他們可以說都是經過了大風大浪的人物了,自然比琴紫寧要經驗豐富的多,這個動手的老傢伙,絕對夠琴紫寧應付的,他們都已經準備好了出手的打算。一旦琴紫寧遇到危險,相信就會一湧而上。
第三長老可是沒有金輝他們想像的那麼厲害,他反倒是越打越感到有點力不從心,這個小女子真是他遇到的一個厲害對手,有多長時間沒有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了?他邊動手邊想到,難道自己真的退步了嗎?
這個想法一直纏繞著他,讓他不能夠集中精神動手,無形中,對琴紫寧又製造了一個很好的機會,只要是他在走神的情況下,必然就會感到壓力倍增。很快,他自己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周圍的人對琴紫寧能與這個老傢伙動手那麼多招,大是感到不可思議,他們多多少少都對這個長老有點認識,說他是第三長老,是因為他姓名很奇怪,就是叫第三,這個名字不但沒有人知道是什麼意思,就是這個姓氏都令人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