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個可能,劍怡再也忍不住誘惑,真氣從丹田慢慢升起,沿著自己熟悉的經脈不斷的向外擴展,擴展再擴展。
但很快,她就放棄了,不但沒有任何異常的情況,彷彿她與羅易之間已經什麼都不存在了,這個結果,她居然感到自己很是失望。難道自己真的認為與這個島主有點關係是很好的事情嗎?她想不通這個問題,只好在心中暗暗的歎了口氣,向愣愣的站著的金輝兩人問道:「二位可有什麼好辦法,盡快的找到貴島主?」
金輝看向金煌,這個時候,應該是金煌發揮他的長處的時候了,但金煌現在可是心亂如麻,哪裡能想到什麼好的辦法,打撈嗎?可他心中還抱著一線希望,他不相信島主就那麼容易死了。
「先回去,羅大哥就是沒有事,現在我們也見不到,就是出了事,我們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不知道什麼時候,琴紫寧居然醒了過來,實際上她根本沒有昏過去,只是有點不敢相信金輝兩人的話而已,現在,她總有一種很強烈的想法,羅易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至於憑什麼判定的,她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她知道單純的擔心,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可島主怎麼辦?」金輝就是個急性子,他現在只能擔心羅易的安穩,對其他的事情,反倒想不到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的。
當然,金煌也是個理智的人,可他還是無由的擔心羅易,只是他的擔心並沒有象金輝表現的那麼明顯罷了,什麼事情都埋在心中,這才是他的一貫作風。
他們的擔心與琴紫寧的擔心不同,兩者間的不同而是對羅易的依托上。
劍怡心中一動,這個琴紫寧絕對不像平時的表現那般,對什麼事情彷彿都沒有關心的樣子,現在看來,大家的眼光都被她的表面現象所蒙蔽了,一個有感情的人,尤其是一個女子,能在這種事情前,做到鎮定自若,絕對不是看上去的那麼簡單,她不由得又多了一份心思,就是羅易真的死了,這個珠寶行似乎並不可能就這麼在江湖上消失了,不說蘇杭還有個蕭克衛,就是這個琴紫寧,相信那些原來他們的人,在她的帶領下,如果為羅易報仇,怕掀起的風浪絕對不會比羅易在的時候差到什麼地方。
琴紫寧其實心中萬分淒苦,以往她還沒有那麼明確的概念,可現在看來,她對羅易的感情絕對不是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有些東西是自己也不知道的,可它已經發生了。
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她想的最多的,不是羅易能不能活著出現在她的面前,更重要的是,她冥冥之中,有種奇怪的預感,羅易就在她的心中,他不是一個那麼容易就死的人。
實在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金煌轉過了情緒,稍微壓下了點悲傷的感情,對劍怡道:「劍怡姑娘,你可認識大都的官府人員,能不能讓他們找些人來在河中找找看?」
劍怡正在想著自己的事情,聽到金煌提到了這個事情,她猶豫了瞬間,還是道:「人手不一定要官府的人,我可以找到一些人,但什麼時候來找,就現在嗎?」
金煌心道:「當然是越快越好,這可是救人,時間越短,希望就多了三分。」可他也看的出來,劍怡有劍怡的難處,只好道:「等天亮吧!琴大姐,你與她們兩人先回去吧,我們再等一會,看看有什麼發現沒有。」
琴紫寧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知道羅大哥沒有事,你們相信我吧,我有種感覺,羅大哥很快就會回來,他沒有什麼事。」
「你怎麼知道?」金煌皺著眉頭,有點不相信的問道,要是真的能確定島主沒有大礙,他們當然會很高興,可琴紫寧的話很讓他們懷疑呢。
琴紫寧道:「你不會不知道我的內功是與島主有著很大的關係吧,我的內功是島主親自傳的,而且與島主有著很深的淵源,我能感到島主的氣息。」
金煌當然不信,她說的很玄。在別人聽來,這個問題也有點玄,但在劍怡的耳中,她幾乎可以確定,琴紫寧的武功絕對不在她之下,能與一個人建立起心靈上的感應,那就不是一般的內功能達到的,不到一定的境界,這種武功的至高能力,絕對不是說說就會有了的。
金輝與金煌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又回頭看了看湍急的河流,也只好點了點頭,答應離開這裡。他們也看出了,就是真的找了人來,也很難在這個地方發現什麼。水流那麼急,就是真的落水了,肯定已經不在這個地方了。
回到客棧,天已經快亮了,金煌道:「劍怡姑娘,琴小姐,你們休息一會吧,其他的事情我們來做,一整夜沒休息,一定累壞了。」
機器繫在邊上道:「你們也休息一會吧,事情看來也急來,不若打起精神來,應付可能出現的危險才好,這件事情很可能有人預謀,誰也不敢保證接下來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有什麼事情,還是先讓其他兄弟處理一下,等你們兩人休息好了,再說也不遲。」
金煌愣了愣,心中暗道:「慚愧,自己確實沒有想到這個問題。有人要刺殺他們,現在刺殺自己的人都死了,結果沒有傳出去,定然會有人來證實,只要好好的守著他們住的地方,相信很快就發現端倪。」
琴紫寧點了點頭,道:「你們兩人也乘機休息一會吧,如果不出問題,相信很快就會有人來打探消息,無論是什麼人,我們都要保持著唯一的清醒,就我們幾個人了,羅大哥不在,金煌,什麼事情你來處理就好了。」她自覺不自覺的,就對金煌兩人發起號令來,金輝與金煌也沒有感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劍怡心中暗歎,看來琴紫寧確實天生的是個能處理大事的人物,就是遭受了這種的打擊,居然還能保持如此清醒,如果不是感情冷漠,就是天生的理智人物。肯定會成為羅易的賢內助。自己就沒有那個水平。想到這個問題上,她心頭一愣,怎麼會把自己與琴紫寧在這個方面進行比較,難道自己真的對羅易有種什麼特別的感情?
一想到羅易的下落,她現在才明白過來,自己一直迴避的就是羅易的事情,但一旦想了起來,才知道自己是多麼擔心。她沒有琴紫寧那種身份,能明確的表現出來關心,所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反面處理。難道自己愛的人,就要傷害嗎?
她想到對師父的交代,她沒有去盡心的完成,反倒產生了一個不應該的感情,讓她以後怎麼就見師父?
金輝與金煌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金煌道:「那我們都休息一會吧,其他事情就交給金鯉他們做好了。」
事情就那麼說定了,琴紫寧她們三個女士,都感到相當的勞累,雖然沒有什麼睡意,可不能不休息啊!
但金輝與金煌以及琴紫寧,他們怎麼能睡的著,想著羅易的下落不明,他們要是真的能睡著,那還奇怪呢。
可一夜的勞累,尤其是金輝兩人,都手了大半夜,已經很累了,現在還擔心羅易的下落,因此,很快兩隻眼皮就開始打架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反正是兩人都迷糊迷糊的,被他們的跨院中的一陣爭吵驚醒了過來。兩人都是一驚,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互相看了一眼,目光匯中都想到了一個問題,終於有人來打探消息了!
金輝比金煌還是快了一瞬間,兩人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快過,衣服本來就沒有脫,鞋子就在眼前,兩人動作整齊劃一的穿了上去,金輝一把拉看了房間的門,眼前就看到金鯉正與一個穿身黑大褂兒,黑的都變白了,袖子幾乎擄到了胳肢窩,敞著胸,一根根的骨頭都數得出來的傢伙爭吵不休。這位,看年紀四十多,眼凹腮癟,滿臉的鬍子茬兒,一付落魄相。可嗓門大的出奇,不斷的叫道:「小伙子年紀輕輕,怎麼不知道尊老愛幼,難道你的家長沒有教你嗎?」
金鯉臉紅脖子粗的看著這個老傢伙,想說什麼,可就是難以出口,這個老傢伙一口的歪理,但又讓人無可辯駁,他不是金輝,能胡攪蠻纏,也不是金煌,腦子轉的快,性格有點直,脾氣有點軟,但並不是說他就沒有什麼長處了,現在他可以說是生氣到頂,就是說不出什麼來,氣的臉紅,指著老頭,張了張嘴。
恰好,金輝趕了過來,一把拉開了他,道:「什麼事情那麼吵?」
金鯉一見是金輝,像是鬆了一口氣,道:「這位老人家要進我們的跨院,我不讓他進來,他就囉嗦不停。」
事情很簡單,金輝點了點頭,道:「請問閣下可有什麼事情要進我們的跨院,這是我們的私人地方,沒有允許是不許隨意出入的。」他並沒有一出口就大聲說話,有理講理。
老傢伙兩眼一翻,黑的泛白的大褂一抖,差不多就能抖起三分灰塵來,一陣難聞的刺鼻味道衝著金輝而來。金輝掩著鼻子,皺了皺眉頭,兩眼盯著這個老傢伙看他要說什麼。
老傢伙像是想好了什麼道:「你這個小伙子怎麼能這麼說,這可是客棧,怎麼又成了你們的私人地方,是不是看老夫年紀大了,想占老夫的便宜?」
「明人眼裡不說假話,閣下有什麼意圖,直接說了的好,以免在下誤會。」金輝冷笑著道,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個傢伙存心是想來找事的,這個規定是客棧做的,客人住的地方,怎麼能讓外人隨意出入呢。
老傢伙臉色一動,嘴角裂了裂,呻吟了一聲,很是做作的歎氣道:「老了,老了,沒有人尊敬了。」
「請!」金輝雙手向前一伸,一股強大的暗流向老傢伙湧去,他不再囉嗦什麼,很明顯,這個傢伙是有目的的,可想幹什麼,他一時還難以判斷。
老者連連擺手道:「你們怎麼能這樣。」邊說邊向後退去,臉色的變的一會青一會白,他自己可不是想退啊,但金輝手上幾乎是用了全力,這個老傢伙看起來武功不錯,但在他的手中,還不是什麼威脅。
退了三四步,站住了,兩眼死死的盯著金輝,充滿了不信、詫異。
「你小子是什麼人?」他的語氣變的正經了不少。
金輝冷笑道:「閣下又是什麼人,到了在下的地盤,還如此不把在下放在眼中?」
老者臉一紅,有點懊惱的道:「豎子如此無理,不要以為憑著那兩手就可以大話連天了。」
金輝搖了搖頭,他已經沒有心情與這個傢伙廢話,島主的失蹤,已經讓他們頭疼不已,哪裡有心情與一個老傢伙胡扯。
「金鯉,他再不走,就動手請他走好了。」說著,轉身就走,也不回頭。
老者有點尷尬的站在那裡,不知道怎麼辦是好,愣愣的看著金輝的背影,心中大氣直冒,雙目噴火,大叫一聲,「那小子,你站住!」
金輝站住了,可頭也沒回,冷冷的道:「你有什麼事嗎?」
老者猶豫了瞬間,雙手因為用力過度,指節發白,嘴唇哆嗦不已,指著金輝的手指晃了晃,突然深深的吸了口氣,狠狠的道:「小子是不是以為大爺怕了你?」
「金鯉送客!」金輝大聲的叫道。
「慢著!」金鯉還沒來得及出手,一聲脆響,琴紫寧的房間門開了。
一臉疲倦的琴紫寧兩三步跨到了金輝的身邊。
金輝幫想把事情解釋給她聽,她擺了擺手,道:「我知道了!」
那個老者見又出來了一個女子,聽到她的話,心中一動,以為自己這次有時間磨蹭了,勁頭又上來了。
張口就要說什麼,可琴紫寧接下來的話,讓他站張著的大嘴,再也收不回去。
琴紫寧道:「金鯉,既然這位老人家不想走,那就留下來好了,覺得不要弄的血淋淋的,可要小點動作。」
金鯉微笑著點了點頭,這點事情他要做不到,他就不是金組的人了,這個老傢伙的武功他已經摸到了低,撐天了也就是個一流的高手,可一流的高手在他們金組成員的眼中,真的不算什麼,只要他們想,他們早就是個超一流的、名揚天下的高手了。
老者一聽琴紫寧的話,更是狠毒,他就知道今天討不了什麼好了,腳下就想向後退去。
金鯉可不是一個行動慢的人,他的特點就是動的快,說的慢。琴紫寧的話還在唇邊打轉,他的身影已經撲了上去,呼嘯的掌風,帶著他火熱的真氣,像一片狂風暴雨,劈頭蓋臉的砸了下去。人有點鹵莽,手上的功夫走的也是大開大閡的路子。
老者大概知道厲害,他就是不知道,可剛剛見了金輝的那手,也知道事情絕對不是他想像的那般容易。
臉色一變,手掌翻了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一把尺長的匕首閃了出來,一動手就是兵器,可見他有多心虛了。
金鯉一點都不在乎,他眼中的只有老者那龐大的身軀,能在他的毀天滅地手下把兵器遞出來,他還真有點不相信呢!這毀天滅地手,他可不是第一次用,要說他們金組的人中,能把毀天滅地手用的得心應手的,大概除了羅易金輝金煌,也就是他了。
一張看起來像是張牙舞爪的飛龍,閃爍不定的迎上了匕首。
裂空的呼嘯聲,從空氣中傳進老者的耳朵,使他感到自己的心臟不爭氣的狂跳不已,這個對手絕對不是他能抵抗的,現在就有點後悔了,剛剛見他們幾個都是毛頭小子,以為可以在語言上討到便宜,可怎麼都想不到,出來一個小女子,居然是個心狠手辣的主,他什麼時候見過一點原由都不問,就讓手下動手拿人的。這不是比黑道還黑嗎?
他想的很多,可手上絲毫怠慢都沒有,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掛在這個地方,他當然會小心了。一個箭步,向左跨出了三尺,手中的匕首如蛟龍盤柱,動如脫兔,眼光敏銳異常。別看他人瘦的象趕柴,可身手確實有可觀之處。
但金鯉絕對不會把他放在眼中,他也不會妄自菲薄,自認為不如金輝,金輝單憑真氣,就把這個老小子壓後了三步,自己一出手就是毀天滅地手,如果真的讓他在自己的手中走了三五招,他也就不要混了。
巨大的手掌伸縮之間,移動迅速,轉眼間就覆蓋了老者的所有退路。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也算這個老傢伙倒霉到家了,什麼時候不好出現,偏偏羅易失蹤,琴紫寧暴怒心情不佳的時候出現,真的自找難看。
金鯉的雙手一上一下,翻飛飄舞,快速絕倫,掌影漫天。呼嘯的罡風在老者的周圍很快就形成了一個大包圍圈,只是三兩招的工夫,老者呼吸開始困難,喘息之聲不絕於耳。速度慢了下來,金鯉眼看馬上就要得手,心下得意,買弄似的翻起了兩個更加漂亮而不實用的招式,已經超出了他的毀天滅地手,但華麗的招式仍然具有吸引人的光彩。
琴紫寧看了皺了皺眉頭,可她沒有說什麼,這些事情不是她能管的過來的,也不是她應該管的。
可金輝就看的有點囉嗦了,叫一聲,「金鯉,你幹什麼?」
金鯉心頭一動,知道自己有點玩的過火了,趕緊雙手翻飛,一個「金龍探爪」,抓在了老者的肩上。
就聽老者一聲猶如厲鬼的慘叫,右肩一抖,手中的匕首叮噹一聲落到了地上,額頭上冷汗就下來了。鮮紅的血液順著那乾瘦的手背流了下來。
金輝搖了搖頭,心中暗自責怪金鯉這個傢伙,未免下手有點太狠了吧,可想到自己不也是如此嗎?
親琴紫寧道:「金輝,你們問問他是幹什麼的,這個時候到我們這裡來鬧事,不會什麼事都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