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易並不知道,金龍公子的隨從在他身上點出的的一指,是想廢掉他的內功,不過,隨從也沒有想到,他這一指,並沒有起到什麼實質性的作用。羅易也沒有意識到這方面的事情,他依然如舊的每天在牢中修煉他的養氣功夫。自進入朝聖軍以後,就很少有時間真正的坐下來,好好的修煉過,現在倒是給了他一個機會。
他的真氣已經很強了,在他童年就開始修煉,又經過了一段沒有任何打擾的歲月,比一般人要進步快的多。奇怪的是,他的丹田幾乎找不到什麼真氣。他自己倒沒有多奇怪,本來他就不認為自己的養氣是內功。
羅易的修煉更多的內功都被身體的其他經脈吸收,他又沒有調動的辦法,所以,每一次想使用的時候,就會出現什麼都沒有的現象,而在他不想使用的時候,又會莫名其妙的出現。他的內功需要精神的驅動,當他情緒激揚的時候,對江湖三惡,對金龍公子,在戰場上,無不如此。
隨從的一指,是對他的丹田造成了很大的損傷,但丹田沒有多少真氣,因此,丹田僅是受傷,而不是失去作用,在隨從一指之後,體內蘊藏的真氣自動向丹田匯流,受傷的丹田很快就得到了修復。
羅易每天都重復著同樣的事情,既沒有什麼能給他興奮的,也沒有讓他死的理由,他對未來還抱有希望。
“撲通”一聲,羅易被看守無情的貫在地上,隨後就聽“光當”門關上的聲音。
又是一天,羅易艱難的想著,臉朝地面,也懶得翻身。這樣的生活雖然才開始幾天,可已經有了很大的習慣。呼吸著潮濕、發霉的空氣,心中沒有了任何的欲望。
突然,他聽到一種不尋常的聲音,竟然不是從門傳來,忙抬頭向四周望去。
靠左手的一面牆有塊石頭,居然奇跡般的向他的房間突出!移動的很慢,可它再自己的房中移動,馬上就要掉了下來!
羅易隨時來了精神,從地上跳起,奔向那塊眼看要掉下的石頭,兩手用力,輕輕的就把它拖了出來。
竟然會有這種事情?他從缺口向另一邊看去。
嚇的他猛向後退,手中的石頭差點掉在地上,一顆巨大的頭顱,亂糟糟的須發,黑黑的臉,大大的眼睛,正笑呵呵的從對面看過來。
羅易向後退,那顆巨大的頭顱竟然奇跡般的從洞中伸了過來羅易感到太不可思議了,他剛剛看了那個洞,最多能讓他的頭勉強過去,這麼一顆大頭怎麼會輕易的過來?好奇之心掩蓋了他狂跳的心。大聲的問道:“你是什麼人,想干什麼?”
大頭手放嘴邊,“噓”了一聲,詭異的道:“小聲點!”說著話,身體象沒有任何骨骼似的,蛇般的從洞中擠了過來。
羅易嘴張的大大,太讓人奇怪了,這人象妖怪般,居然如此輕易就過來了!看著爬過來的大頭,他好奇的問道:“你是怎麼過來的?”
大頭拍拍身上的塵土,實際他的衣服已經沒有任何顏色了,比塵土只髒不會干淨,但他還做的一本正經,道:“你不是看到了,就這麼過來的。”
羅易愣愣的點頭,不過他還沒弄明白,也不好再問這個,於是轉而問道:“有什麼事嗎?”
大頭輕描淡寫的道:“沒什麼事,過來看看,你好象特別受青睞,我們都是隔天過一次,你卻每天一次。”
羅易有點哭笑不得,這還是什麼好事,值得嫉妒嗎?多受一次罪,也有人不平。
沒等他回答,大頭又說道:“我們還以為你有什麼特別的,也只是一個毛頭小子,你武功很好嗎?不見得。”大頭邊說邊自己搖頭的否定,“你的來頭很大?也看不出來,這麼小,有什麼本事?”說著說著,也不見有什麼預兆,對准羅易的胸口就是一拳。
羅易根本就沒有想到他會來這一手,沒有任何防備的挨了一拳,好的是,他體內的真氣自然而然的發出反震,倒沒有感覺到多麼痛苦,但他也有點不高興,向後退了兩步,剛想發火,卻見大頭兩眼冒光,滿頭亂發飛舞。
羅易以為他突然發瘋了,嚇的又向後退了兩步,叫道:“你想干什麼?不要過來!”
大頭手舞足蹈,連連向他搖手,那意思是不要怕,沒有什麼事,但在羅易的眼中更認為他突然發瘋了,滿房亂跑,怕被大頭抓住啊。
大頭就跟在他的後面追,想說什麼,可激動的心情,就愣是沒能說出口,兩人就這樣,一個在前不斷的跑,心中害怕異常,一個在後面追,想與他說什麼,可誰也不能停下來。大頭是被自己的心情沖擊了頭腦,沒想及聽下來;羅易是害怕。
大頭很快就氣喘吁吁,到底年齡不饒人,何況又沒有了內功,逐漸就慢了下來。
“不要跑了!”大頭突然叫道,自己先停了下來,呼哧呼哧的,彎著腰,直喘粗氣。凌亂的須發更顯狼狽。
羅易離他遠遠的地方,擠在牆角,看著這個可能是發瘋的大頭,驚懼的眼神絲毫沒有放松警惕。
大頭喘了兩口粗氣,道:“我又不能吃了你,怕什麼?過來!”
羅易心道,我也知道你不能吃了我,可你看你那形象,跟瘋子有什麼兩樣!不過他嘴上可沒有這麼說,萬一這大頭又“發瘋”,倒霉的肯定是自己,站在牆角,道:“有什麼話你就說,我在這兒也聽的到。”
大頭無奈的搖搖頭,一屁股坐在地上,道:“可累死老子了,小家伙,不要怕,我沒有瘋,想問你過問題。”
羅易又詳細的看了看他,還真沒有剛才可怕了,但他還是不敢與他靠的太近,向前邁了兩步,停下來道:“你想問什麼?”
大頭笑了笑,不過笑的比哭還難聽,道:“你進來多長時間了?”
羅易道:“幾天的時間。”
“因為什麼進來的?”
羅易有點氣憤的道:“得罪了什麼公子!”
大頭倒沒有放在心上,他知道在這兒的人都有自己的原因,因此又道:“他們沒有廢了你的武功?”倒顯得有點緊張,他剛才打了羅易一拳,很明顯的感覺到真氣的反震。
羅易有點不明白的搖搖頭,道:“我沒有什麼內功。”
大頭不信,道:“他們有沒有在你的丹田做什麼手腳?”現在他沒有了內功,想試也力不從心。
羅易點了點頭,這倒是有,那個隨從就在他的丹田點了一指,因此他說道:“有人在丹田點了一指,不知道是不是這個。”
大頭暗道,我就說,他們不會那麼好心,道:“那你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你的內功是誰教你的?”
羅易不耐煩的道:“我給你說了,我沒學過什麼內功,沒人教我。”
“胡扯!”大頭有點生氣,道,“那你體內的反震是如何來的?”
羅易恍然,原來說的是那個,道:“這我不知道是真氣,以前馬營長他們都不肯定,這是我自己練的養氣功夫。”
“馬營長?你是軍隊來的?”大頭疑惑的問道,心中很疑惑,看羅易的年齡絕對不象什麼高級軍中人物,怎麼會被關在這個地方?
羅易想起馬川翔的死,難過的點點頭。
大頭慢慢的點頭,道:“那你能說說練的是什麼嗎?”
羅易心想,這有什麼值得關心的,道:“就是《五行養氣論》中的練氣修身的內容。”他還很小心,雖然他不把自己的特殊情況放在心上,但他還記得馬營長給他的警告,在陌生人面前不要說出自己真實的情況,尤其是武功方面。
“原來是這個。”大頭顯得優點失望,不過,馬上又道:“你現在丹田有感覺嗎?”
羅易詫異的道:“它一直有感覺!有什麼不妥嗎?”
大頭突然大聲笑了一聲,馬上又用手捂住了嘴,低聲的道:“沒有不妥,你等一會。”說著,就從地上爬起,快速而又熟練的從牆上的洞中鑽了回去。
羅易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的動作,不知道他想干什麼,愣愣的站在那兒。
且不說羅易滿懷疑惑,大頭快速的爬過洞口,進了自己的地盤,在地板上狠狠的跺了兩腳,一時之間,地牢中傳來了斷斷續續的跺腳聲,聲音不是很響,但足以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司空連正在暗暗的自怨自棄,也被這奇怪的跺腳聲驚起,更使他心驚的是,他房間的一面牆上同時出現石頭的移動,這怎能不引起他的好奇。看著慢慢向後縮的石頭,司空連肌肉緊張萬分,對於不可知的事情,充滿了戒心。
很快就出現一個方方正正的洞口,從洞口裡面伸過一顆半白的腦袋,一雙詼諧的眼睛向司空連眨了眨,笑道:“新來的!”
司空連點點頭,他已經沒有與別人交談的心情,只是太奇怪了,他怎麼都不會想到,這牢中竟然還會有這種事!
那人快速的爬過來,身型奇特,比一般人要矮上一頭,可精神卻少見的好,破舊不堪的衣服隨便的掛在身上,笑容燦爛,向司空連道:“既然要做鄰居,先認識一下,厲破風。”隨隨邊邊的說著,可給司空連的感覺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這厲破風他是沒見過,可卻聽說過,傳聞輕功登峰造極,獨步天下,怎麼也會在這兒呢?厲破風看來沒有與他長聊的打算,直向另一面牆走去。
司空連在他身後道:“在下司空連。”
厲破風一愣,回頭道:“我聽說過你,和我們一起來嗎?”
司空連好奇的問道:“有什麼事?”
厲破風道:“也沒什麼,在這樣的地方,如果不想死,又不找點樂子,還真不是人過的,一個小聚會。”
司空連更是好奇,居然在監獄中還有聚會,不怕看守的逮到?他也明白著種日子不好過,可從沒想過可以與別人聚會。
厲破風知道他在想什麼,道:“我們做的很隱秘,從不在放風的時間干這事,一般看守是不會發現。”
司空連苦笑一聲,他知道什麼是放風時間,就是他們受罪的時間,隔天一次,看守為了省事,總是把他們都集中到一天來“清醒”。
厲破風把另一面牆上的石頭推掉,從方洞中爬了過去,司空連終於忍不住好奇,隨他也爬了過去,雖然內功沒有了,可這縮骨倒還難不倒他。
連續過了三間房子,在第四間停了下來,這是一間與他的不相上下的牢房,已經有七八個人在等。每個人都神情不同,但有一點一樣,沒有人是沮喪著臉的,誰因為沒把這牢房當作一回事,仿佛真的是朋友聚會般。
司空連心中暗歎,還是自己修養不夠!
大頭看了看人來的差不多了,點點頭,向司空連道:“歡迎新來的。”
大家的視線都轉向司空連,司空連僵硬的笑了笑,他還不是很習慣,雖然他也想象其他人一樣,把什麼都看的很淡。
厲破風找了個空地坐下,道:“司空連,可能有人認識。”
其中幾個恍然,畢竟他司空連也不是在江湖上假混的,自然會有人認識。有幾個人,司空連也認識。
大頭看他們幾個可能要套近乎,忙站起來道:“以後有的是時間,先來解決這事。”
厲破風也道:“對了,讓你大頭做的事,怎麼樣了,那人為什麼沒有過來?”
大頭精神一震,抖擻道:“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快說!快說!”幾個人已經等不及了,連續催促道。
大頭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兩聲,惹來一陣叫罵,他趕忙道:“那都不是你們想象的樣子,他只是一個小伙子。”
“什麼,小伙子?”
“你是不是弄錯了?”
“真的假的?”
“那算什麼好消息?”
大家其嘴八舌的問道。
大頭沒辦法,只好自己閉嘴,等大家的疑問都問完了,才道:“確實是小伙子,因為得罪了‘老羊蛋’的徒弟,才被特別關照。但他的武功卻沒有失去。”他一口氣解釋完,臨了才問道,“你們說這是不是一個好消息?”
大家一愣,厲破風最急的道:“那怎麼可能,來這的人,誰還能保住自己的武功?”
大頭這次可就有賣弄的本錢了,道:“所以說是個好消息,不過那小子自己也是個糊塗蛋,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有內功。”
“什麼意思?”有人問道。,多數人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自己有沒有頭內功,自己還不知道?
大頭道:“這小子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發現了練內功的秘籍,自己以為是養氣的方法,就練了起來,而實際上那是一種武功秘籍。看來還是一種很奇特的武功秘籍,被人廢了一次還不自知。現在內功尤在。”
“這麼神奇?是什麼內功?”有人問道。
大頭笑道:“什麼內功對我們還有用嗎?不過他自己也不知道。”
是的,現在什麼內功秘籍對他們都沒有多大的作用,除非有楊文迪的內家真氣,加上江湖傳說的幾種秘籍之一,他們還有恢復的可能,但能恢復到什麼程度,還不一定。
“那算是什麼好消息?”有人不以為然的道。
也有人點頭,這是一個好消息,厲破風就不斷的點頭,司空連看他點頭,忍不住問道:“這又能如何?”
厲破風笑笑,道:“當然現在看來沒有什麼利益,但將來呢?我們這些老不死的雖然對將來已經沒有任何的希望,但誰知道會出現什麼情況?誰也不想埋沒自己的絕活,都希望能有個不錯的傳人。”
司空連心中一動,是啊,看來自己是沒有希望出去了,就是出去了,怕也不能享受什麼了,相信魔宗的人絕對不會放過自己,如果能把自己的武功傳出去,也不冤枉自己為此的出生入死,也可以把自己懷中的東西帶走,在這兒真的是浪費了。
不說司空連的想法與大多數人一樣,單聽大頭道:“大家說是不是一個好消息?”
一個臉色蒼白,須發卻還烏黑的消瘦老者道:“是個不錯的消息,可是,誰能保證他能出的去?”
“還有。”他的話音沒落,一位臉龐方正,氣勢非凡的光頭老者道:“誰能保證他出去後不靠我們傳授的武功為非作歹,為禍人間?”
厲破風嘲笑道:“就你大和尚慈悲為懷,知道普渡眾生。”
大頭笑道:“我想這個問題不是問題,那小子單純的很,況且,就是他真的想為非作歹,怕也沒有那個頭腦。”
“就是他真的為非作歹,也不用如此緊張,就算是給我們向楊老兒討債了。”剛剛提出問題的消瘦老者道。
“看來沒有什麼反對的理由。”大頭笑著站起身來,“我去和他說。”
也沒有人真的反對,成與不成,誰也不放在心上。
大頭去的很快,回來的更快,臉色很奇怪,有不相信,也有點氣憤,還有點喪氣。
厲破風奇怪的問道:“怎麼回事?他已經不在了?”
大頭歎氣的道:“別提了,他竟然不願意!”
“什麼?”好幾個人都發出不相信的疑問,真是太令他們沒面子了,想當年就是有人求他們收徒,他們都不答應,現在倒好,送上門了,人家又不要。
還是和尚沉著,問道:“他說理由了嗎?是不是認為我們的武功不好?”
大頭搖頭道:“那倒不是,他說他不一定能出去,就是出去了,也不想在江湖上混,要武功干什麼!”
牢中的幾個人面面相覷,這個理由誰都不能說不對,人家不想混江湖,不想在江湖闖一番事業,要那麼高的武功干什麼?
“那、那怎麼辦?”厲破風緊張的問道,他可很想把自己的武功傳授給這小子。
消瘦老者道:“辦法倒是有。”
“什麼辦法,快說!”大頭倒是很急。
消瘦老者道:“你剛才不是說了麼,他是個忠厚的小伙子,那好辦,我們可以‘曉之以理,誘之以利’。再不行,就騙騙他也無妨。”
厲破風連連點頭道:“好辦法,好辦法!”
和尚卻不以為然的搖頭道:“什麼好辦法,你有什麼理給他講,忠厚的小伙子你想用利來誘惑,不是自找苦吃嗎?”
大頭喪氣的道:“那你說有什麼好辦法?”
和尚慢騰騰的道:“可以給他點心理安慰,讓他相信在我們的幫助下,一定能出去,讓他對前途充滿希望;再給他點負擔,讓他心懷內疚,我們再要求他學,那就可以了。”
大家都用奇怪的眼光看著和尚,大頭道:“還真錯認了你,沒想到我們中,你是最陰險的。”
和尚一本正經的道:“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消瘦老者嘿嘿笑道:“這確實比我剛說的辦法要高明,呵呵,大師的修為不單是武功啊!就由大頭去說好了。”
大頭道:“這不是問題,關鍵是讓他先跟誰學,學到什麼程度,如果說要跟我學,一練就是三年五年,相信那也沒有用了。”
大家都拿眼望向和尚,和尚道:“你們如此看重老衲,實在讓老衲慚愧,不過,辦法也有一個,不知道合不合大家的意。”
大頭笑罵道:“他奶奶的,有你就說,磨蹭什麼!”
和尚念了句“阿彌陀佛!”道:“每人一天,輪流轉換不就可以了!”
“一天能傳什麼啊?”有人抗議。
和尚慢條斯理的道:“在這樣的環境中,你還想詳細的傳授啊,能讓他把你的武功秘籍記得,關鍵的地方指點一二就不錯了。”
大家想了想,也是,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沒命。事情就如此簡單的決定了。
大頭又一次爬了過去,羅易還在那兒站著,看他又過來了,有點不耐煩的道:“我都說了,我不想到進入江湖,你又來干什麼?”
大頭出奇的和氣,道:“如果不讓你進入江湖如何?”
羅易道:“那就沒有必要學了,是不是?”
大頭點頭道:“不錯,不過,我們可以打個商量嗎?”
羅易戒備的問道:“什麼事?”
大頭神秘的道:“我們保證你出去。”
“什麼?可以出去?那你們為什麼不出去?”他也不是傻瓜,能出去,為什麼還在這兒瞎搗鼓。
大頭象早就知道他會這麼問似的,道:“你看看我們出去還有什麼意思,武功沒有了,家人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這個鬼樣子,相信出去後,不久就會回老家。”說的很悲慘,看來為了目的,真可以不擇手段,羅易後來想起這幾個老家伙,心中還在恨恨的,都是他們把自己坑了。
羅易猶豫起來,看著大頭確實很憔悴的樣子(在監獄中混久了,能沒有一點憔悴麼),心道,他們也確實很慘,自己還年輕,倒沒有什麼可怕的,也撐的住這樣的打擊。心中就有點動搖,道:“那我學你們的武功,又不到江湖上行走,這有什麼用?”
大頭心中暗喜,心想,不怕你不上鉤,道:“你出去後,可以幫我們找個傳人,把武功傳給他就可以了。”只要你找傳人,就很難避免進入江湖,大頭心中的喜悅真是無法形容。
“那好。”羅易終於點了點頭。“我一定會給你們找個合適的傳人。”
大頭強忍心中的喜悅,最後又鄭重的道:“那以後我們幾個老不死的就靠你了。”
羅易哪裡會想的那麼多,心中一陣激動,道:“這個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絕對給你們找到傳人!”
大頭“哈哈”大笑,真是比想象的要順利的多了,終忍不住笑了起來,也不怕驚動看守了。
羅易疑惑的看著他,問道:“怎麼了?”
大頭忙強忍笑意,道:“我是感動的,忍不住笑了出來。”竟然感動的笑了,還真沒聽說過,只聽人家說感動的哭,可這些羅易現在可沒有注意到,他的心思都在想怎樣學這幾個人的武功,怎樣給他們找傳人去了。
大頭強忍笑容,道:“那你每天就與一位見面,每人只學一天,然後輪流。”
“那能學到什麼?”羅易詫異的問道。
大頭一本正經的道:“我們只是讓你記住武功秘決,不需要你練。”
羅易心中暗自慚愧,剛才他還在想,是不是大頭在騙他呢,哪有這樣的騙子。
確實沒有這樣的騙子,把他騙的徹徹底底。
他有點感動的道:“是不是這就開始?”
大頭一愣,道:“我還要與其他幾位商量一下,不過,你能從這兒爬過去嗎?”
羅易看了看那方方正正的小洞,為難的搖了搖頭。
大頭道:“不要緊,我先教你這個,這是要用的著,不算傳授,怎麼樣?”
羅易點了點頭。
大頭開始傳授他縮骨功,怎樣運氣,怎樣使力,又怎麼轉換真氣,說的很快,也沒注意羅易是否懂,羅易聽的直點頭。說完後,大頭停了下來。
羅易道:“完了?”
大頭這才想起,忘了他的反應,不好意思的道:“我再說一次。”
羅易道:“不用了,很簡單的麼。”
大頭奇怪的看著他,問道:“你會了?”
羅易理所當然的道:“這很困難嗎?把你說的真氣,也就是體內的氣流,按你說的方向運行不就可以了?”
大頭心想,當然是這樣,可說來簡單,做起來就不是那麼一回事,道:“你試試看!”
羅易暗暗運起丹田不多的真氣,沿著大頭所說的路線,一路暢通無阻,就聽身體傳來輕微的“嗑嗑”脆響,身型急劇縮小。
大頭怎麼都不會相信眼前的事情,這如果沒有十年的工夫,在縮骨功上別想達到這種效果。疑惑的看著變的比自己還矮一頭的羅易,問道:“你確定以前沒有學過類似的功夫?”
羅易松了一口氣,搖搖頭道:“沒有,從來沒有,除了與曹營長學過刀法。”
大頭頗受打擊的歎氣道:“你不到江湖上去是江湖的損失。”
羅易不在意的笑了笑,他哪裡明白自己的情況,但曹開道的話在他心中的印象太深,所以他一直認為江湖沒有好人混的日子,而自己又沒有那種本事,所以,決定不進入江湖。可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你越是不想出現的東西,它就肯定要出現。
大頭又交代了一些事情,才回去,回去後自然又是一陣騷動,對羅易的天賦莫不贊歎,但也暗喜,找對了傳人。
自然,在這些老妖怪的刻意做作之下,羅易可是拼命的去學各人的看家本領。也沒有人要求他一學就會,不需要把每個人的武功全部都學了,江湖上的通用功夫就沒有人教他,誰都想抓住機會,把自己認為最拿手的傳下來。所以,羅易學到的實用東西,仍然不是很多,但他了解了什麼是內功、真氣,什麼是點穴、擒拿,這些,他以前也有接觸過,可從沒人教過,而現在有了那麼一大批人在教他,他卻又失去了學的動力、興趣,僅僅是強行記下而已。
他從每個人的手中都學到了不少好東西,但在司空連那兒,他卻學的最少。
第七天,他該去見司空連,翻過四個人的牢房,他才見到司空連。
司空連看著這個應該說是幸運的笨小子,道:“我也沒有什麼要傳給你的,我唯一能在這兒拿出手的就是輕功,可相信你在厲破風那兒學到了更高深的,所以,我也就不傳你了。”
羅易詫異的看著這個有點萎靡不振的,看上去象中年人的老人(他聽大頭說了,在這兒的,沒有幾個年輕的,除了他是個例外,所有人都不小了,當然,有幾個人不和他們交往,是軍中的要員),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道:“前輩,你的武功不想傳下去嗎?”
司空連一愣,這是什麼意思?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差點就把事情搞砸了,忙道:“不是,不是,當然要傳了。”說著就把自己除輕功以外,自認為還可以的一套掌法傳給了羅易。
羅易記得很快,學完後,羅易問道:“前輩可還有什麼要傳的?”
司空連心中想笑,這是什麼麼,聽他說起來,好象大家都是被他逼迫的一般。不過,既然要作假,那就要象那麼一回事,司空連道:“沒有了,不過還有一件事,想與你談談。”
羅易點點頭,他遇到過好幾個這樣的老人了,有的確實是有事和他說,有的只是想與他多談談。
司空連沉思了一會,又歎口氣,示意羅易坐下,他自己也坐在地上。
羅易奇怪的看著他,他把自己的靴子脫了下來,用力的撕開裡幫,拆掉靴底,露出一塊黑布包著的東西。
司空連把那東西拿了出來,依依不捨的遞給羅易道:“這東西想來我也用不到了,送給你吧!”
羅易詫異的看著他,心中萬分不解,到現在司空連是第一個送他東西的人,不過,由他的神情看,這東西對他自己肯定很重要,羅易搖搖頭道:“這東西看來很貴重,我不能要。”
司空連點了點頭,暗想,這樣看來,這小伙子真的不錯,道:“我要他也沒有用,你就收下吧。”
羅易看了他兩眼,心中暗自揣摩,拿還是不拿,如果自己沒有出去,大家都死在這兒,那不是什麼都沒有了,可如果不拿,老人會不會傷心呢?終於還是決定了,道:“我給你收著也行。”伸手接了過來。
司空連看他把黑包收下,有松了口氣的感覺,又交代道:“不要給任何人知道,誰都不可以。”
羅易鄭重的點點頭。
司空連復歎了口氣,沒說什麼,向他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羅易站起身來,給他深深鞠了一躬,也就離開了。他還要回去好好練習一下今天學到的東西,防止給人家忘了,沒法交代。
司空連看著站起的羅易,心中對自己這一段時間來的逃生,終於有了一個卸下的負擔感覺,倒不是他想架禍與羅易,而是做為人,必然的現象,現在的他,比羅易還差,把東西放羅易那兒,強過放自己手中,況且,他已經沒有什麼希望了,自然會如此做。
羅易又爬回自己的牢房,把司空連的掌法從新溫習了一次,還好,沒有忘記。忍不住好奇,既然司空連說這東西給了自己,那就可以看看吧。羅易想到這,終於忍不住誘惑,把司空連送他的黑包拿了出來。
看外表,沒有什麼奇特的,就是一個不起眼的黑包,但照司空連神秘的樣子,這裡面的東西定很貴重。他小心的打開黑包,呈現在他眼前的,竟然是一把尺子,一把很普通的銀白色尺子。他把尺子拿在手中,感覺有點重,但也不是很重,大概比他的手掌長一點,寬有一拳,表面相當光滑,不見任何斑點,說不上來有什麼特點。
羅易翻來覆去的看了幾次,倒有點象一個護腕,一個從手上取下的護腕。想到這,就把那尺子向手腕上放去。
與他的手腕不是很合,但也不差多少。不過,還有一個問題,這不是一個護腕,也不可能是,因為它沒有任何扣子,羅易想到這,就要把他取下來。不是護腕是什麼呢?這倒使他感到不解了。
壞了,羅易突然發現自己的認識完全錯誤,這尺子竟然取不下來,現在看來就象一個天然的護腕,接頭處連一點縫隙都沒有!活象做在手上的一般!羅易猛的從地上跳起,那還得了,司空連交代又交代,不要給人家看到,這可好,在手腕上,誰也能看到。這可怎麼辦?
急的羅易在房中直打轉,上竄下跳,可就是拿不下來。只一會工夫,汗流浹背。
不但是他急,離這兒不遠的正在商量如何才能進入牢房的腥夜三人更是急。他們三人早就來了,已經與天宇軍的人干上了一架,可是面對如潮水般的士兵,他們也只能暫避風頭。他們太小看這不起眼的監獄,從外面看,象是沒有什麼戒備似的,可真正接近時,就發現大錯特錯了。現在正在想辦法,如何才能不驚動看守的情況下進入牢房,但這似乎有點難度,不說天宇軍的看守盡職盡守,只是望著外面的軍隊就讓他們三人頭疼。現在可好,原來感覺很強大的魔印,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們能不急嗎?
腥夜從地上跳起,道:“怎麼回事?”鵬氏兄弟也面面相覷,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不會這麼快就消失在我們感覺范圍之內吧!”鵬氏兄弟不肯定的道。
腥夜倒是肯定,“絕對不會,天下間這麼快的輕功還沒見過!”
“那是怎麼了?”鵬氏兄弟問道。
腥夜有點急噪的道:“我怎麼知道!”
“它消失了,”鵬溟道,“肯定發生了我們不了解的事情。”
鵬北道:“還有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這魔印不是我們見過的嗎?”
腥夜道:“該知道的,我們都知道,但是否有什麼其他的,宗主一人明白的,那就不是我們了解的了。說不定有些東西是宗主一人才可以知道呢!呢可就難了!”
“怎麼辦?就此放棄嗎?”鵬北不甘心的道。
腥夜在原地來回的走動,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硬闖,他們沒有那個本錢;放棄,他們絕對不甘心,怎麼辦?
長出了一口氣,腥夜恨恨的道:“只好通知其他人來了,最好讓宗主來,直接與楊文迪打交道。”
鵬氏兄弟也心有不甘的道:“沒有其他辦法了?”
腥夜歎氣道:“還有什麼辦法?天宇軍如此多的士兵在這兒,我們三人能起到什麼作用。”
鵬氏兄弟沒有辦法,只好向天空發射了同門急救的信號。
魔宗與楊文迪打交道的事情,沒有詳細敘述的必要,最後的結果是,司空連被魔宗的人帶走。
羅易還安穩的在牢中學習,真正的學習,而不是練功。
使羅易後悔的是,竟然一學就是三年,他哪裡想到會有那麼多的東西要學。不說學各人的武功了,這倒不是很難的事情,他只要花點心思就可以記住,誰也沒要他真正的去練。只是有幾個很有為人師的欲望,不單是教了他武功,還傳了更多的其他東西,怎麼感覺都象是江湖中才用的到,只是他一時半刻也很難分的清楚。
在幾個老人有心無心的情況下,羅易是拼命的學,就怕別人說他不負責任。
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自金龍公子找過他以後,就一直沒有人來找他。就是這個監獄中的人,也不見有人來找,除了偶爾有送的新人進來。
羅易除了不時的想氣曹開道他們,倒也沒有時間想的更多,對於是否能出去,似乎他自己已經放棄了,不是他對聲的希望放棄了,而是因為,他沒有時間去想這個問題啊!有那麼多的東西沒有學,他怎麼好開口問幾個“老混蛋”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幾個老家伙逐漸的忘了這回事。
羅易也要忘了出去。
天宇軍忘了他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