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易轉動著身體,漫不經心的問他一旁的黃元:「我們什麼時候會離開這個地方?」
黃元正在為他的康復慶幸。或者對於他們來說,現在的情況不會再壞了,能保住生命,平安的回到蜀雲山就是天大的福分,如果能夠不走了,在這兒呆到戰爭的結束,相信是每個人都希望的,可那畢竟是幻想,黃元收拾心情道:「這我也不知道,可能營長回瞭解一些。」
羅易想起以前對前鋒營具體情況的事情,笑道:「你敢問嗎?」
黃元撓頭道:「這個時候怕沒什麼大礙吧,又不是在軍中,現在可是休息的時間。」
羅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次教訓,對什麼事都小心了,還是另有打算,道:「這可以說是涉及到了軍事機密。」
黃元一愕,他沒想的那麼遠,但羅易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歎氣道:「這還不是我們要關心的,現在的情況很難預料,就是李將軍的處理情況還沒有出來,我們哪有什麼事情可做。」
羅易道:「我們不是前鋒營嗎?照老曹的說法我們應該不隸屬於任何一個人的?」
黃元點了點頭道:「這我也知道,但如果李將軍沒有處理結果出來,相信誰也不會來接手現在前鋒營,寧可不用,也不會有人多事。」
羅易感到有點奇怪,問道:「那是為什麼?」
「這叫『小心行得萬年船』,也是他們多疑而已。」黃元笑道。
「他們懷疑什麼?」
「奸細啊!」
「這裡會有什麼奸細!」羅易嗤之以鼻的說道,「他們也未免過於小心了。」
黃元看了看周圍,低聲的道:「我看還不單是這些。」
羅易受他的感染,也壓低了聲音好奇的問道:「難道說還有什麼內幕不成?」
黃元煞有其事的道:「應該是吧,聽說他們高級將領之間就是有很大的矛盾。」
「這還會有矛盾?」羅易感到不可思議的問道,「現在不是在和天宇軍爭天下嗎?」
黃元道:「就是這爭天下的問題了,」停頓了一下,四處看了看又道,「朝中分為兩派,一派是西寧王朝的遺臣遺老,他們對太叔大帥很是不滿意,希望他把權力放給西寧王朝的皇浦章;而一太叔大帥為中心的一班人很不情願這樣做,畢竟現在的局面是他們保留下來的,如果沒有他們的浴血奮戰,哪有今天的西寧王朝。」
「皇上還在?」羅易對勾心鬥角的事根本就不太關心,現在的情況又出乎他意料的複雜,他更沒有什麼興趣,倒是對皇上的存在感到不可思議,在他想來,西寧王朝經歷了如此長時間的戰爭,王朝早就應該沒有什麼大人物在了,哪裡想到還會有正牌皇帝在。
黃元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他有那麼多的人保護,你死了他也不會死。」
羅易傻傻的問道:「他把國家搞到這種樣子,還有臉面出來爭什麼權力?」
黃元笑了笑道:「你還不會很明白,等手中有了足夠大的權力的時候,你就會明白他的心理了,他絕對不會為出現的任何事情而感到羞愧,如果可能,他現在的感覺應該是對失去權力的後悔。」
羅易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們兩人在說什麼秘密,搞的如此神秘?」一把低沉的聲音傳來,嚇的二人慌忙拉開距離,回頭向後看去。
馬川翔笑瞇瞇的正站在他們的身後。
羅易心虛的低下頭,黃元尷尬的笑道:「沒,沒說什麼,馬營長怎麼有時間來了,不在家陪嫂子?」
馬川翔笑道:「想來看看你們不行嗎?」
黃元慌忙道:「這怎麼會,我們會感到很榮幸的!」神情誇張的讓羅易都感到不好意思。
馬川翔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望向羅易道:「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羅易晃了晃胳臂道:「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
馬川翔慈祥的道:「那就好,看到你無恙我很高興。」
羅易感激的點了點頭,他還能說什麼,其實這都是自己惹出來的禍。
馬川翔笑道:「不要放在心上,年輕人在這個方面失敗一次兩次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羅易羞愧的低下頭,神情難以分清是因為不好意思還是別的。
馬川翔接著道:「那談你們出去相信也沒有玩的痛快,還敢去嗎?」
黃元道:「沒有什麼敢不敢的,只是現在沒那個心思。」
「我和你們一起去如何?」馬川翔笑道。
黃元看了他一眼,心存感激,實際上他沒有必要與他們兩人一起去,還不是因為擔心他們,又怕他們兩人想出去散散心。
羅易也看出了馬川翔的心思,道:「那太好了,我還是想去,那天確實沒有看什麼,如果不去看一看,豈不是白白來了一次大都。」
馬川翔道:「那就好,我帶你們去見識見識大都聞名的酒樓,大吃一頓,算是為你們兩人洗塵。」
黃元道:「這可不敢當,還是我們請營長一頓,以報答對我們的照顧。」
馬川翔笑道:「無論誰出都可以。」
黃元看了看羅易,兩人在馬川翔的帶領下再次光臨大都的夜市。
★★★★★
看著熙來攘往的人群,羅易不由得又想起練小姐來!
他現在也許有點明白,為什麼自己是那麼容易受到傷害,感情的事看來不是自己一相情願就可以解決的,如果沒有長時間的相處瞭解,所謂的一見鍾情,就像他這個樣子根本就是笑話。
現在看來,金龍公子的插手無疑是挽救了他的感情,最少讓他不是那麼衝動。
馬川翔邊走邊給他們介紹大都的人文景觀,他是大都出生的人,原本在江湖上混,雖然武功也還過的去,但江湖上武功過的去的人有如過江之鰲,多不勝數,也沒有混出什麼局面,最後還是走了公家飯的路。
黃元二人上次根本就沒有細心留意過這大都,今天再次看來,才發現它的繁榮不平。
鱗次節比的酒樓商舖,錯落有秩的客棧車行,眼花繚亂的妓院賭場,都顯示它的繁華。
看著滿街接踵的人群,羅易很快就忘記了練小姐的倩影,畢竟那離他已經很遠了。
黃元邊走邊道:「今天晚上的認可真多。上次來的時候就沒有這麼多人呢。」
羅易也點頭道:「是比上次多了很多。」
黃元毫無心機的道:「你看帶刀帶劍的人還特別多。」
馬川翔聽了皺著眉頭道:「是嗎?這兩天的江湖任是多了不少,難道又有什麼禍事發生?」
黃元一聽他說江湖人多了就有禍事,不以為然的道:「說不定是哪個門派聚會呢!」
馬川翔笑道:「你把江湖人看作什麼了,沒事可幹了嗎?還聚會,如果沒有什麼大事,他們是不會如此聚集的。」
黃元馬上興奮的道:「那時就是說有熱鬧可看了。」
馬川翔道:「可能不僅僅是熱鬧,還有人命。」
羅易道:「不會那麼誇張吧,什麼時候都會出人命?」
馬川翔看了他一看道:「有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什麼時候送命,誰也不敢保證。」
「這麼危險!」
「所以,能不在江湖上混還是找一個安樂的生活要好的多。」馬川翔語氣心長的道。
黃元接口道:「那還有這麼多的江湖人物!」
馬川翔笑道:「江湖是很危險,對於沒有準備犧牲的人來說,當然是不在江湖為妙,可是如果你自認為武功高超,天下大可去得,那麼就沒有那麼多的忌諱了。」
黃元心道,什麼才是武功高超呢,夏侯獐怎麼樣,鐵進怕也不會認為自己的武功不好,可是遇到夏侯獐他又能如何?如果不是夏侯獐手下留情,是不是說他鐵進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江湖真的不是什麼好地方。
羅易道:「這怕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江湖確實是一個凶地,但那要看用什麼標準衡量,比如,它對夏侯獐對金龍公子那就是一塊樂土,可是對我們而言,它就是一塊險地。」
黃元和馬川翔都詫異的看著他,沒想到他還會有如此深刻的見解,看來人是要經過磨練才會成熟。
馬川翔點頭道:「你說的一點不錯。這金龍公子到現在我也沒有弄明白他是什麼來頭。這就有點不對勁的地方,照你們說的情況來看,他在江湖中是很出名的人物,不應該如此隱秘,這裡看來是有問題。」
黃元看了看羅易的臉色,轉了話題道:「我們還是去看看到底出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值得如此多的江湖人物出現在這。」
馬川翔點頭道:「我也很想知道,那好吧,我們到酒樓去,一來帶你們去見識見識大都的名吃,二來酒樓是個打探消息的好地方,怎麼樣?」
黃元道:「那太好了!」
羅易卻無可不可的沒說什麼。
三人很快在街道邊上找到一家熱鬧非凡的酒樓,單看門前車來馬往的繁忙就知道這家酒樓的生意好的不得了。門前照例有小二在接待客人,和別家相比不同的是,它的門前不是一個兩個小二,而是八個,單這氣派,就知道他的不同凡響。
馬川翔三人還沒有在門前站穩,小二就笑臉相迎道:「三位客官上面請!」聲音嘹亮而有乾脆。
馬川翔略點頭,在小二的帶領下,向樓上走去。
三人找了個沒人注意的地方坐定,上了酒菜,有一句沒一句的閒扯,耳朵卻支的老高,本來,他們就是為聽消息來的,並不是真的想吃什麼。
這樓上大多是江湖人物,僧、道、俗、儒各式人物都有,黑白兩道倒也能相安無事。只是吃相就沒有幾個文雅的了,看上去大多象幾天沒吃東西似的,狼吞虎嚥,風捲殘雲。聲音也此起彼伏,好比在看誰的嗓門大一般。
黃元倒是很少看到這種情形,心中難免想笑,可一想到這個地方和這個場合,他還真沒有多大的膽量,羅易的遭遇就是最好的教訓。
馬川翔倒沒有什麼,見慣了的,他只是留心別人說的什麼。
靠他們周圍的三桌明顯是江湖人物,馬川翔三人上來的時候他們曾不經意的打量過,這是江湖人應該有的機警。發現他們沒什麼特別的也就沒太注意,仍然繼續自己的話題。
馬川翔坐下後仔細的聽了聽他們說的什麼,當然很小心,這是犯忌的事。
他們左首的一桌談的是風花雪月,沒什麼實質內容;對過的一桌則是在評論江湖上最新興起的幾個幫派,馬川翔現在是為朝廷辦事,因此也沒有細心的去聽,朝廷不是不關心這事,但只是一個楊文迪現在就讓他們焦頭爛額的,哪裡有閒心去問別的事。
引起他注意的是右首這一桌,這桌也是三個人,一個酒肉不戒的和尚,隨身兵器是一把方便鏟,斜靠在桌邊,看份量就知道主人臂有舉鼎之力,聲音大的象吃的飯都長在了嗓門,卻又吐字不清;一個是留著山羊鬍的老道,一雙三角眼不時的閃現寒光,顯示了內家高手的地位;第三個人就有點特別了,穿著像個文面的書生,年齡也不是很大,可說話倒像一個屠夫,滿嘴的江湖味道。
馬川翔坐定後,和尚正在說道:「他奶奶的,這玩意要是被洒家搶到了,還不在江湖銷聲匿跡,等練好了再出來稱王稱霸。」
老道陰笑道:「那要看你是否有能耐了,他司空連可不是紙糊的。」
和尚道:「你老道有能耐,怕沒見到司空連就掛了。」
「我是沒有本事,所以我也對它沒什麼興趣。」老道笑道,「我們誰也不敢說一定就能得到它,楊文迪也不一定能。」
書生卻道:「這也不一定,對於這個東西,靠的是運氣。」
老道又給他倒冷水:「能不能見到司空連還是問題呢?」突然壓低了聲音道,「聽說魔宗為此出動了四大護法七位長老,還不算各地的宗主。哪一個都夠我們啃的。」
「想來這魔印的威力還真不小呢?」書生笑道,眼放精光,他自己當然心動了,只是實力問題,弄不好就是搭進性命的事。
馬川翔心中卻是連震不已,差點就要挺身而起,臉色變幻不定,黃元和羅易都發現了他的異狀,驚奇的看著他,忖道,他聽到什麼了?
馬川翔比想像的要老練,馬上意識到自己失態,猛的咳嗽了兩聲,笑著掩飾道:「喝的太急,嗆到了!」
黃元和羅易都愣了一愣,轉身向兩邊看去,也沒有發現什麼,只好當作真的是被酒嗆了,黃元笑道:「可要小心,再說了雖然你說你請客,可也不能如此收回本錢啊,那最終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羅易卻小心的問道:「營長,你知道什麼是魔印嗎?」
馬川翔一疏忽,心想,怎麼問這個,不過還是沒有表現出來,道:「阿易,吃你的飯,那和你沒有關係。」說著向他使了個眼色。
羅易很快就明白了,現在不是該問的時候,他可不想再次出什麼問題。低頭吃酒。
黃元羅易二人帶著納悶吃著悶酒,單等回去後問馬川翔,到底要有什麼事要發生。
此時一聲大喝,「斗膽小兒,竟敢在洒家頭上討野火,活的不耐煩了。」
臨桌的的和尚跳起,順手操起靠在桌邊的方便鏟,兜頭向他左首桌上的一位年輕人砸去,隱隱風聲!
羅易詫異的看向那邊,真是倒門,心道,好像每次到酒樓吃飯都要遇到麻煩事。
年輕人嘴角隱含冷笑,無視和尚的方便鏟,手中的酒杯仍在輕輕的轉動。
和尚怒氣衝天,活了這麼大,還真沒有人敢如此小視他。暗行真氣,運起十成,方便鏟隱隱風聲倏的消失,隨之而起的是毫無風聲的炙熱罡風,帶起周圍的空氣,羅易都感到暖洋洋的。
年輕人臉色微變,不過仍然沒有站起身來的打算。但卻也運起家傳內功,等待和尚這全力一擊。
和尚嘴角陰笑,方便鏟在強行下壓,眼看就要砸到年輕人的頭上。年輕人手中的酒杯突然上迎,準備用酒杯接下他的方便鏟。
和尚笑意更濃,方便鏟猛的在不可能中下沉五分,改下壓為直刺,直奔年輕人的面門。
年輕人一驚,不假思索的把剛要舉起的酒杯順勢遞到了方便鏟的前方。
兩這輕輕一碰!僅僅發出輕微的撞擊聲,氣流卻猛的膨脹,年輕人身前的酒菜四射而飛,周圍的人可遭了殃,飛散的酒菜沒有選擇的雨露均沾。有武功在身的也跟本就沒想到會有這種事出現,哪裡還來的及運功抵擋。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年輕人與和尚,在一撞之下,齊向後飛起。
年輕人沒來得及起身,連人帶椅斜向後倒去,連帶撞翻二三張桌子,最後椅子承受不住壓力,四分五裂!
和尚卻是向後翻飛,向馬川翔一桌倒來。
羅易眼看和尚要飛到自己的面前,心中的怨氣狂升!實際上並不是因為和尚的飛來而引起他的怨氣,這幾天來的壓抑,練小姐的打擊,金龍公子的嘴臉,都使他感到氣憤。
其實和尚向這個方向飛來,黃元和馬川翔都已經看到,可兩人也沒有想到會如此突然,沒有一點的心理準備,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和尚向他們飛來。
羅易卻挺身而起,根本不考慮自己是否能接的住飛來的和尚,按照曹開道往日所傳,當胸結印,丹田運起少的可憐的真氣,雙掌前送,迎上飛來的和尚。
馬川翔與黃元驚叫一聲站起,他們哪裡回注意到羅易竟然會如此做。黃元是擔心羅易又惹出什麼事來,而馬川翔就明白的多,他現在不是怕羅易惹出什麼事,而是擔心他再次受傷,因為他心中明白羅易的水平,根本就沒有可能接住飛來的和尚,就是他自己也沒有這個自信。
可羅易怎會想的那麼多,他要發洩一下心中的壓抑,此時正好給了他一個機會,根本就沒想到別的。
說來話長,實際僅僅是一息工夫,羅易的雙掌猛的按上了和尚急速後飛的身體。
使人不敢相信的是,羅易並沒有被飛來的和尚撞倒,反倒是和尚的身體在他的掌前一頓,同時以更快的速度向羅易的相反方向飛去。
和尚比剛才更快的飛向年輕人的方向,不過是在空中掠過,一瞬間,平貼在對面的牆上。一口鮮血噴射而出,不知道是因為年輕人的原因還是羅易的一掌,軟軟的倒在地上。
酒樓上剎時鴉雀無聲!
黃元睜大了雙眼,馬川翔目瞪口呆!
太令人不敢相信了!
其他人都在心中暗歎,要是自己將會如何?有沒有他的一掌之力?
和尚的兩個同伴,老道飛身射向倒地的和尚,書生目放詭異寒光的看向羅易!
羅易自己愣愣的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雙手,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能力,他還懷疑是不是和尚有意在和他開玩笑。
馬川翔僅是一愣神的事情,馬上意識到問題的嚴重,不說羅易有沒有他所表現出來的能力,只是書生怕就夠頭疼的,況且還有道士。因此他很快把還在打愣的羅易拉到自己的身後,目光迎上書生可以吃人的眼神。
眾人的目光也都轉移到他們幾人身上。
書生道心中自嘲的暗想,什麼時候江湖中出了這麼一位高手,自己還真沒聽說過,難道自己已經跟不上潮流了?這是個不好的兆頭。看來不拿出點本事來今天可能要灰頭土臉了。
想到這,書生雙袖輕抖,詭異的氣流在他周圍聚集,沉聲道:「幾位請了。」說話還如此客氣,誰又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呢?
馬川翔暗提真氣,沒有回答他的話,僅是點了點頭。暗忖,你會有什麼好話。
書生絲毫不以為意,繼續道:「能認識幾位實乃在下等人的榮幸,不知可否見告名號?」
黃元詫異的看著書生,心想這人是不是失心瘋,不然就是白癡,這是什麼時候,還有閒心問這問那,要是自己早就幹上了。不過,轉念一想,最好你就一直在這閒扯,那我們就有福了。
馬川翔可就沒有他那麼天真了,他知道這書生表現的越平靜越危險。接口道:「江湖相遇,沒有通名道姓的必要。」
書生臉色連變,嘴裡連道:「好!好!」也不知道他說什麼好。
馬川翔卻感到從書生方向傳來不可阻擋的寒意,知道他馬上要出手,心中一緊,真氣再次提升,希望自己能擋住他的攻擊。
書生嘴上叫好,實際已經是火冒三丈,如果不是看在公開場合,早就罵娘了,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或者說因為在這種地方他也小心翼翼,如果話有不對,也可能為自己招惹禍事。
「好」字話音一落,書生右腳輕輕一點,無中生有的一把折扇跳到他的手中,泛起漫天扇影向馬川翔攻去。
沒有任何招呼,就是突然的偷襲。
好的是馬川翔早就預料到他會如此。丹田真氣下沉,馬步一搓,身體向後輕拓,示意羅易離開他的身後。
羅易此時知機的向他的左方閃去。
書生再加速度,激進的扇影在馬川翔的眼前迅速變大。
馬川翔對此心中沒有任何的底氣,他明白自己有多少斤兩,也還有眼光看出書生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只能硬著頭皮迎上。
書生表情此時反倒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目光如炬的盯著馬川翔。心中發誓要把幾人葬送在此。
羅易眼看書生的扇影在馬川翔的面前一片模糊,他的眼力不足,僅能看到這麼多。但他對書生的氣勢卻沒有任何的害怕心理,倒不是說他認為自己比書生強,而是激動的心情還沒有完全的放下。
書生的折扇倏的在馬川翔的面門打開,馬川翔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如此的變化,馬上後退,一步,還是危險,再退一步。
書生此時臉上方露出一絲難以覺察的微笑,他還是把馬川翔高估。眼看書生的折扇和馬川翔的手掌就要接觸,書也不會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羅易看著書生把馬川翔逼的一步步後退,而書生則沒有阻擋的向馬川翔進逼,心中的焦急只有他自己能體會,他也看出馬川翔可能不是書生的對手。
書生逼近馬川翔,馬川翔後退,書生再進,手已經伸到馬川翔的跟前,身體卻正在羅易的正前方。
羅易此時哪裡會想到什麼江湖規矩,想都不想的雙掌猛的前送,正印在書生的肋部。
書生象斷了線的風箏般向窗外飛去。手中的折扇在馬川翔的面門帶起的氣流仍給馬川翔造成不小的痛苦。
如果說和尚吃虧在無所知,那麼書生就是粗心大意了。不過他哪裡回想到羅易會在此時出手,江湖上偷襲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一般情況不會有人做的。
書生真的是太冤枉了,也活該這三人倒門,首先羅易根本就弄不明白自己有多少斤兩,二來他哪裡知道不能偷襲,他所接受的是戰場上的法則,對敵人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優勢。這種觀念一直跟了他一生,雖然不是很名譽,可在緊要關頭還真的幫了他不少的忙,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對敵人唯一的目標就是消滅敵人,你管我用什麼方法來。
老道此時才剛剛扶起和尚,沒想到書生如此快的就結束了事情,站在那裡愣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突然有人哈哈大笑道:「好!想不到三惡如此不堪一擊!」聽來是在損三惡,但也不無對羅易三人的不屑。
老道的臉象開了染醬坊似的,不過他還真沒發作的氣魄,他沒有注意書生是如何敗了的,在他想來,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把書生放倒,那自己上了也是沒用。
看著滿樓譏笑的眼神,老道恨恨的瞪了羅易三人兩眼,灰溜溜的背起和尚就走,連門面話也沒有了。
羅易就憑他的兩掌竟然嚇跑了三惡,怕說給誰聽誰也不會相信,如果別人再知道他根本就沒有正式的學過什麼武功,那江湖人也真的不要在混下去了。
馬川翔看著還在發愣的二人,也知道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招來小二接了帳,拉著二人隨老道後也離開了酒樓。
樓上的酒客看著這六人戲劇性的結束了這場鬧劇,所帶來的騷動很快就過去了,這種打打殺殺的事在江湖上太正常了。
不過仍然有幾個有心人對羅易乃至黃元發生了興趣。能夠如此輕描淡寫的收拾了三惡,怕不是一般人可以作到的。再說了,羅易看上去才多大,為什麼沒有聽說過江湖上什麼時候出了一位這樣的年輕高手,實力怕不出江湖新秀前十,這樣的實力早就應該聞名江湖了,可看羅易,人人都是一副陌生的樣子。
這怎能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呢!
卻說羅易三人,馬川翔在前黃元在後,快步離開了酒樓往回趕去。三人都一肚子的疑問,可現在真不是說的時候。
三人行色匆匆的回到了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