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是什麼人?」見到自己的法術這麼輕易的被人破了,克魯夫也是又驚又怒,驚的是這諸神制裁算是威力極大的法術,怎麼這麼輕易就被人破了?怒的則是自己馬上就要凱旋而歸,想不到這兩個攪局的把自己的好事給壞了。
「楚哥兒,他說什麼呢?嘰哩咕嚕的我怎麼聽不明白呢?」抱石子回過頭去困惑的問道。
楚白聳聳肩:「不要問我,我也不會他們的語言。」
「算了,管他們說什麼呢!」抱石子困惑的撓了撓頭,隨即咧開大嘴笑了起來:「反正打就是了。」
對面的克魯夫大怒,不知道楚白與抱石子在說什麼,光看他們兩人當著自己的面這樣輕鬆的談笑,顯然是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克魯夫在教廷中身為神聖騎士之一,除了教皇以及三位紅衣大主教之外,誰見了他不是必恭必敬,哪受得了這樣的輕慢啊。
還好克魯夫不是鹵莽之輩,對方能這麼輕易的破掉諸神制裁的實力還是讓他深深忌憚,因此遲疑了片刻之後,他緊握著手中長劍撲了上來,乳白色的聖力迅速在劍身上彙集,看來是打算試試近身戰。
楚白無奈的打了一個呵欠,懶洋洋的擺了擺手:「交給你,我去看看他。」
他的話音剛落,興奮的兩眼充血的抱石子咆哮著衝了出去,與迎面撲來的克魯夫乒乒乓乓的打成一團。
「你沒事吧?」楚白沒有理會抱石子與克魯夫的打鬥。那克魯夫雖然是神聖騎士,抱石子卻不是弱手,不會有什麼危險,因此楚白逕自來到葉子羽身前蹲下,開口問道。
「哼,還死不了!」葉子羽面色不善的回道。說實話他對楚白頗為敵視,在他看來,若不是這個凡人在仙界與自己衝突,自己也不會被母親弄到西方去,以至於遭到這場劫難,因此對於楚白他實在是異常痛恨。
痛恨歸痛恨,楚白畢竟對他有救命之恩,葉子羽再狂妄自大,也是一位出身於仙人之家的准仙人,這對救命恩人惡語相向甚至恩將仇報的齷齪事情他還幹不出來,因此他只好臭著張臉擺出一副不願搭理楚白的樣子。
楚白淡淡一笑,在仙界時他就知道葉子羽是什麼樣的人,老實說他對葉子羽也沒什麼好感,現在見他冷面相對,自己倒也樂得輕鬆,淡淡的問候一句之後,見對方確實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乾脆不再搭理,起身站到一旁去為抱石子壓陣。
葉子羽倒也知機,掙扎著坐了起來,趁現在有楚白在旁護衛,閉目調息起來。
場中的抱石子與克魯夫打的正興起,一人是兩千年的妖怪,戰鬥經驗極其豐富,另一人則是教廷最強武裝,實力一流,一時之間誰也奈何不了誰,場中只能看到一團青光與一團白光不斷的翻滾,刀劍碰擊的響聲不絕於耳,藍色的電光與乳白的聖力不斷從場中迸出,周圍的樹木一旦被這些力量黏上,統統化成了漆黑的焦炭。
此刻兩人僵持不下,旁觀的楚白心裡清楚,那克魯夫是一個強者沒錯,可惜西方的武藝本身就是直來直往的比較多,論起技巧根本比不過東方,若是克魯夫運足聖力與抱石子正面硬拚,或許還能和抱石子拚個兩敗俱傷,但是像現在這樣與抱石子貼身肉搏、比拚技術,那絕對是有敗無勝。
「抱石子,快點解決他,我們好趕回東方去!」楚白略一沉吟,揚聲叫道。這裡畢竟是西方,既然找到了葉子羽,還是盡快趕回東方比較穩妥,否則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意外。
「好咧,楚哥兒你放心吧!」激戰中的抱石子揚聲大叫,獰笑一聲,手中的摩尼漩金劍發出一聲尖銳至極的尖嘯,巨大的劍身一陣顫動,化作無數虛影佈滿整個空間,那穿梭在空中的藍色電芒彙集成了一面巨大的電網,燦爛的藍色光芒幾乎晃的人睜不開眼。
克魯夫驚慌的叫了一聲,佈滿整個空間的劍影讓他有些手足無措。神聖騎士是可以利用高速的揮劍產生類似的殘影,卻做不到像眼前這麼多的劍影,因此這一招讓他不禁有些慌了手腳。
克魯夫好歹是一位神聖騎士,抱石子的這一手讓他有些失去分寸,轉眼之間,他找到了克制之法,他狂吼一聲,手中細長的銀白長劍在面前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圈,龐大的聖力從劍尖噴湧而出,化成一面堅實的光壁擋在身前。
克魯夫不惜消耗龐大聖力凝結而成的這面光壁防禦力是極為強悍,他有自信即使是別的神聖騎士,在正面強攻的情況下,一時間也不可能擊潰這面光壁傷到自己,因此他很安心的躲在光壁之後,加緊恢復剛才消耗的龐大聖力。
呼嘯的萬千劍影轉眼即至,克魯夫深吸了一口氣,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密集衝擊,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萬千劍影密密麻麻的撞擊在光壁上,竟然沒有造成一點傷害,甚至沒有讓光壁晃動一下。
這些看似恐怖的劍影,竟然全都是幻影。
克魯夫微微一怔,隨即回過神來,怒喝道:「你這卑鄙的懦夫,你還有勇士的自尊嗎?竟然使用這樣的花招騙人!」他心神激盪之下,注入光壁的聖力難免波動起來,連帶著讓整個光壁都有些不穩。
透過朦朧的半透明光壁望去,抱石子的臉顯得有些扭曲,這讓他看起來分外的猙獰,克魯夫正在那痛快的大罵,就見對面的抱石子古怪一笑。緊接著,他的身前爆起一團強光,以閃電般的速度重重的撞擊在光壁之上,只是這一次,再不是那些花俏又沒有威力的虛招。
砰的一聲悶響,周圍兩百米內的樹木在同一時間內炸裂,化成漫天的木屑隨風飄舞,不到百分之一秒後,巨大的能量夾雜著無數土石成環狀向四周擴散,這狂暴的衝擊力將漫天的木屑瞬間掃清,在一陣隆隆巨響聲中迅速向遠處擴散,周圍的樹木巨石都被這狂暴的力量連根拔起,拋上了天空。
在這嘈雜的巨響聲中,抱石子憤怒的大聲咆哮著,手中的摩尼漩金劍綻放出讓人無法逼視的青色光芒,而劍尖處正頂在克魯夫身前的光壁上,妖力與聖力這兩種截然不同又同樣強大的力量在交接處不斷的衝撞,各種藍色、金色的電芒不斷閃現。
光壁後的克魯夫臉色漲紅,彷彿隨時都要滴出血似的,他的額頭上青筋迸現,手中的銀白長劍在兩股力量直接撞擊下迸裂成了無數碎片,現在他只能用雙手抵住劇烈顫動的光壁,竭力維持著光壁的存在。
「你……你……卑鄙!」在劇烈的能量衝擊中,克魯夫勉強從牙縫中憋出這麼幾個字。方才抱石子用華麗的虛招引得他心神浮動,趁他大罵的時候全力出手攻擊,若不是他凝下的這面光壁確實防禦驚人,那一劍就已經從他的胸口穿過,即使如此,在猝不及防之下他也受傷不輕。
抱石子不懂他在說些什麼,即使聽懂了他也不會感到絲毫愧疚,東方的武藝本來就講究虛虛實實、兵不厭詐,可不像西方那樣講究你劈我一劍、我還你一刀的打鬥,因此在克魯夫看來抱石子先虛後實的做法是卑鄙的,但是在東方人看來那卻是很好的戰術。
抱石子不懂他在說什麼,可是僵持了這麼久還沒有攻破那面光壁讓他有些著惱,他惱怒的低吼一聲,索性撤去了用於護身的妖力,將部分力量投入摩尼漩金劍。得到了這些生力軍相助,摩尼漩金劍的光芒頓時大盛,又向前推進了幾分,而那面光壁也開始發出讓人牙酸的吱呀聲,彷彿隨時都會碎裂一般。
抱石子這邊力量大盛,克魯夫不由得臉色大變,他失去了先機被抱石子壓在下風,加上又受了點傷,本來就有些支撐不住,現在抱石子再次發力,他頓時吃不消,一直抵著光壁的手掌也漸漸被壓了回來。
兩人所處之地的地面被他們的力量震得龜裂,無數裂織在一起,如一個巨大的蜘蛛網向森林深處蜿蜒伸去,至於那些樹木花草或者被化為灰燼,或者被兩股巨大力量撞擊時產生的衝擊波捲走,以至於兩人的周圍平滑如鏡。
在抱石子的全力攻擊下,克魯夫漸漸的支撐不住,他的身體一點點的被壓得向後倒去。可以預見的是,一旦他失去平衡倒地,那麼集合了兩人力量的巨大能量必定會將他化為灰燼,絕對沒有倖免的可能,而他自己顯然也很清楚這一點,漲紅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懼色,目光開始不安的四處遊走,尋找著脫身之計。
「克魯夫大人……」身後遠處的叢林中傳來呼喚聲,從嘈雜的程度來看,起碼也有數百人之多。原來克魯夫與抱石子的這一番拚鬥雖然短暫,在森林外壓陣的魯笛以及戴唯見這邊打的煙塵滾滾,害怕克魯夫有什麼閃失,已經帶人尋進林來。
楚白臉色微沉,他趕到這裡的時候就發現魯笛等人的存在,只是沒有太在意而已。
現在見他們正向這裡趕來,也不由得有些煩惱,魯笛以及他身旁的另一個神聖騎士是不放在他眼裡,可是再加上近千的教廷部屬,楚白要想消滅他們卻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而這裡畢竟是西方,萬一惹來西方神族,那就實在不妙。
心中暗惱,楚白卻沒有打算催促抱石子,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抱石子此刻正與克魯夫僵持不下,若是因為自己的招呼而分心,難免會有敗亡之險。再說正向這邊趕來的教廷眾人們是有不小的實力,卻還沒放在他的眼裡,正因為如此,楚白沒有出聲,只是暗暗提起修真力準備應變。
只是這一剎那的工夫,場中形勢大變,那克魯夫眼見援軍趕來,不由得心中狂喜,一雙眼睛不斷的向身後瞄去,若不是現在正落於下風沒法開口說話,恐怕都已經高呼救命。
然而激鬥之中怎能分心?克魯夫的心神一亂,源源不斷湧入光壁之中的聖力就減少一些,這點變化再細微,又怎麼可能瞞過正與他僵持不下的抱石子?
抱石子久戰不下,心中也正是戰意沸騰,見到這麼好的機會,根本沒有絲毫猶豫,狂吼了一聲之後,手中的摩尼漩金劍光芒大盛,如同小太陽一般綻放出刺眼的亮光,拚盡全力,他將自己所能調動的全部妖力都注入摩尼漩金劍之中,打算一舉擊殺眼前這個對手。
還在扭頭亂瞄的克魯夫駭然回首,漲紅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此時為時已晚,面前的光壁發出一聲刺耳的響聲,瞬間碎裂化成漫天飛舞的光點。在克魯夫驚恐欲絕的目光下,青色的妖力如洪流一般越過破碎的光壁,將他徹底的淹沒。
身後兩百米外的樹叢中傳來一陣嘈雜,第一個教廷部屬揮舞著長劍從樹叢中鑽了出來,然而他看到的是青色洪流徹底將克魯夫吞沒,再沒入大地之中。
「啊!」看到平日裡高高在上的神聖騎士竟然死在自己眼前,那個教廷部屬不敢置信的驚叫出聲,這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發出的最後一點聲音。
抱石子身前的大地高高的隆起,那是抱石子的妖力混合部分聖力沒入大地後造成的。
一旁觀戰的楚白皺了皺眉頭,一把拉起還在閉目休養的葉子羽,低喝道:「走!」
緊接著他騰空而起,抱石子微微一愣,立刻跟了上去。
三人剛剛飛離地面,無數道顏色古怪的光柱散亂的刺破地表衝了出來,那個目睹克魯夫戰死的教廷部屬驚叫聲剛落,已經被一道從腳底竄出的光柱擊中,還未來得及慘叫,就被光柱內蘊涵著的狂暴力量徹底的汽化。
他身後的樹叢中響起無數驚恐的叫聲,期間還夾雜著數聲慘叫,顯然搜尋過來的教廷部屬們猝不及防之下損失了不少人手。
飛到千米高空的抱石子俯瞰下方樹叢中慌亂的人群,怪笑了起來:「老子這一手不錯,臨走了還能殺不少人,哈哈,不錯、不錯!」
他的話音剛落,轟的一聲巨響,巨大的氣浪掀起,險些把他從天上掀了下來,好在抱石子反應迅速,低哼一聲之後又穩住了身體,即使是如此,也被突如其來的巨大氣浪吹的一陣搖晃。
三人垂頭向下望去,只能看到下方煙塵繚繞,一個土黃色的衝擊波呈環形飛速的向周圍擴散,從高空望去,只見森林中的高大林木不斷的被衝擊波拔起,被捲起一同向遠方散去,眨眼之間,以剛才戰鬥的地方為中心,方圓數千米之內已經變成一片空地,空氣中瀰漫著的塵土如大霧一般濃厚。
教廷趕來支援的人損失慘重,他們不是被先前無數光柱擊中化為灰燼,就是被後來的衝擊波捲起,在飛舞的各種雜物中被砸成爛泥,只有為數不多的實力不錯又反應迅速的人才倖存下來,即使如此,他們也是個個身上帶傷,基本上都沒有什麼戰鬥能力。
在一塊隆起的土牆後,灰頭土臉的魯笛與戴唯驚魂未定的躲在後面,剛才那些光柱以及衝擊波雖然厲害,怎麼可能傷得到一位紅衣大主教以及一位神聖騎士呢?頂多是弄得他們一身塵土,讓他們顯得格外狼狽而已。
即便是如此,兩人仍然躲在土牆後不敢出來,原因無他──魯笛認出了飄浮在空中的楚白,參加過東征的他不像那個自大的克魯夫,在東方時楚白展現出如同魔鬼一般的恐怖實力讓他感到畏懼不已,因此當他發現在天上的那人是楚白之後,他立刻拉著戴唯躲了起來,任由手下在周圍呻吟慘叫也沒敢露面。
戴唯是一位神聖騎士,可是他多少也從回來的同伴那裡聽說過楚白的恐怖,加上看到魯笛如此害怕的樣子,原本並不懼怕的他也有些忐忑起來,因此毫不抗拒的被魯笛拉到土牆後躲藏。
只是兩人都知道,這樣躲下去並不是個辦法,現在楚白還未發現兩人,是因為他並沒有刻意尋找,加上空氣中飛揚的灰塵泥土太多,才將自己忽略過去,等一會兒塵土落下視野開闊,躲在土牆後的二人必定會被發現。
東方修真界與西方教廷敵對,前不久又結下血海深仇,因此魯笛毫不懷疑楚白髮現兩人後會全力取自己性命,畢竟擊殺一位紅衣大主教和一位神聖騎士既可以削弱對方陣營實力,又可以出一口惡氣,換作是魯笛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魯笛大人有什麼辦法沒有?躲在這裡終究會被發現。」戴唯靠在土牆上,一邊戒備的望著飄浮在天空的楚白等人,一邊低聲問道。
「我能有什麼辦法?」魯笛沒好氣的回答,話一出口就發現語氣太過生硬,急忙放緩口氣道:「現在視野模糊,或者我們可以趁此機會逃出去?」
「不可!」戴唯搖了搖頭,否決他的提議:「大人你是文職人員可能不知道,像我們這種武者,對周圍的動靜是非常敏感的,稍微有點動靜都會察覺,大人你不是說那個異教徒也是一個武者嗎?那他一定有這種能力,若是我們想要離開,肯定會讓他發現。」
「那怎麼辦?難道在這裡等死嗎?」魯笛忍不住又急躁起來,突然一愣,掏出臨來時教皇給他的那個天使雕像喜道:「對了,這不是一個現成辦法嗎?把這個捏破看看會怎麼樣!」
「陛下不是吩咐要看到血族或者狼人大部隊後才能捏破嗎?大人你現在捏破的話會不會壞了陛下的大事?」戴唯一驚,急忙勸阻道。
「現在不捏,等我們都死了以後,才是壞了陛下大事呢!」魯笛急怒道。他身為紅衣大主教本身就是文職,平日即使參加戰鬥也有專人保護,因此沒有太大的膽色,見生死就在眼前頓時方寸大亂,也顧不得要拉攏戴唯的盤算。
戴唯一怔,知道他說的有理,因此只是歎了一聲之後,再沒有說話。
魯笛哆嗦著手掌捏住那個雕像,默默的禱告了一會兒,這才用力捏碎手中的雕像,波的一聲輕響,一團並不強烈,卻極為精純的聖力迅速擴散開來,在他的眼前不住的震動,彷彿是在傳遞什麼訊息似的。
「哈哈,這裡還有兩個人啊,嗯?楚哥兒,似乎還是我們認識的呢!」幾乎在雕像碎裂的同時,天空響起抱石子的大笑聲。緊接著,兩股沉重的壓力籠罩在魯笛與戴唯身上,並不牢固的土牆在這股壓力下立刻崩碎,讓躲在牆後的兩人無所遁形。
戴唯怒喝一聲站起身來,他知道魯笛聖力強大,卻幾乎沒有半點近戰能力,因此長劍一橫護在魯笛身前,怒視著飄浮在天空的楚白等人。
魯笛嚇得面色蒼白,他是不知道抱石子在說什麼,卻知道對方發現了自己,想起楚白在東方時展示出的恐怖實力,魯笛不由得心頭狂跳,幾乎生不出絲毫反抗之意,只是拚命的向諸神祈禱,期望他們可以降下神兵救自己一命。
天空傳來了轟鳴聲,一條青色的洪流如同一條大河般傾瀉而下,抱石子狂笑著跟在這道由他的妖力匯聚而成的洪流之後,身上閃爍著明亮的青色光芒,高高的舉起手中閃爍著藍色電芒的摩尼漩金劍向魯笛以及戴唯撲來。
楚白清嘯一聲,順手為葉子羽加持了幾個防禦法陣,也從另一個方向向魯笛等人撲去,那龐大的修真力化成白色的火焰在他身旁不住吞吐,龐大力量波動時產生的恐怖壓力瘋狂的向四周擴散,看他這個架勢顯然是打算趁此良機斬殺魯笛以報上次教廷東侵之仇。
見到氣勢洶洶撲來的楚白與抱石子,魯笛嚇得怪叫一聲,勉強在自己面前布下一層聖力光壁之後,再也沒有什麼舉動。反倒是戴唯沒有露出多少怯意,手中長劍一揮,龐大的聖力從劍尖湧出,化作一個巨大光刃向正面衝來的抱石子斬去。
看到迎面斬來的巨大光刃,嗜斗如狂的抱石子不驚反喜,他根本沒有半點躲閃的意思,狂喝一聲,身前的青色洪流如潮水般倒湧回來,匯入他的拳頭,眨眼之間,缽盂般大小的拳頭蒙上了一層深沉的青色。
巨大光刃呼嘯著斬至,重重的斬在抱石子的拳頭上,血肉之軀竟然發出金鐵相交的清脆響聲。那巨大的光刃力量極大,抱石子被它劈得渾身一震,向下俯衝的衝勢也不由得頓了頓。就算如此,那道光刃也無法突破妖力傷到抱石子,兩邊頓時陷入了僵持。
而此時戴唯也陷入危機之中,就在他劈出的光刃與抱石子僵持的時候,楚白從另一側撲至。為了速戰速決盡早返回東方,楚白直接動用破天刃,輕輕的三十六刀之後,三十六道漆黑的空間裂口無聲無息的向戴唯撲去。
上次教廷的東侵行動,可以說完全壞在楚白手裡,甚至陣亡的那五名神聖騎士幾乎全是死在楚白手中的破天刃下,因此教皇大敗回來之後,立刻告戒剩餘的神聖騎士們,要他們若是與楚白對上,千萬要留意他手中的那把兵器。
教皇的話戴唯自然不會忘記,因此當他看到楚白的手中多出一把奇形兵器,心知不妙,也顧不得解釋什麼,重重的在地上跺了一腳,龐大的聖力從腳底湧入大地,在轟鳴聲中破開了一個一人深的大洞,然後他一把抓起身後的魯笛跳進洞裡。
三十六道漆黑的空間裂口無聲無息的從洞口上空掠過,留下三十六道淡淡的黑線飄浮在空中,好一會兒才消失。
戴唯與魯笛站在大坑裡,頭皮發麻的看著頭頂上慢慢飄過的黑線,他們看出那些黑線是空間裂口在這個世界留下的最後痕跡,而作為一個強者,他們自然清楚空間裂口的可怕,那是完全無視防禦的攻擊方式,難怪教廷那麼多神聖騎士都折在了這個東方惡魔手裡。
兩人還在那裡感慨,突然發現頭頂一暗,楚白出現在坑邊,正一臉笑意的向坑裡張望,他身上的龐大修真力無意中散發出來的強大壓力,讓不算牢固的坑壁不住的顫動,拳頭大的土塊不斷落下,不一會兒就淹沒到兩人的膝蓋處。
戴唯臉色一變,剛才為了躲避楚白的攻擊無暇細想,現在冷靜下來,才想到自己身在坑中,根本無處可逃,若是這個東方惡魔向坑裡扔幾個空間裂口,保證自己會死的不能再死。
身後傳來了細微的聲響,是魯笛面色如土的軟靠在坑壁上,兩排牙齒不斷的撞擊著,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任他身居教廷高位,在這生死關頭,和常人沒有什麼區別,滿腦子只有對死亡的恐懼。
土坑的牆壁微微一震,抱石子怪笑的降了下來,落到楚白身旁,他好奇的向坑裡望了一眼,嘿嘿笑了起來:「這叫什麼來著?哦,那個什麼甕中捉鱉!」說完得意的笑了起來,他卻是為了自己可以說出一個如此貼切的成語而自豪不已。
戴唯鄙夷的回頭瞪了魯笛一眼,不久前才培養出來對他的好感蕩然無存,他回過頭來,向站在坑邊提著破天刃戒備的楚白喝道:「我敗了,請你給我一個騎士應有的待遇,我不應該這樣恥辱的死在坑裡,請給我一個與你公平戰鬥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