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下邊這個地方就是弟子與落日劍派共同創辦的公司,現在這個公司的收入已經足夠支撐整個落日劍派的運作了。」望著下方的三層小樓,楚白頗有些自豪的向上彌道人介紹道。
「你這孩子,還像小時侯一樣,有點成績就來炫耀。」上彌道人又好氣又好笑的白了楚白一眼笑罵道。
楚白尷尬的撓撓頭,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不過近千年沒有出世,沒想到這個世界變化如此之大啊!」上彌道人望著下邊的十幾輛高級轎車歎道。
他在千年前收了楚白為徒後,幾乎就在斗轉星移陣內沒有出來過,幾年前又成功飛昇仙界,因此對人間的印象還停留在千年前的時候,此時見到這繁華的世界,饒是他修為通天也有些目不暇接了。
「嗯,這個世界確實變化很大,徒兒當初剛剛入世之時,也曾鬧了不少笑話。」
楚白微笑著說道,然後抬頭看了看天色後又道:「師父,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們先進去再說吧,師父您也剛好見見落日劍派的弟子們,他們算起來都是您的徒孫呢!」
「落日劍派……已經有千年沒有回來過了!」上彌道人望著下方喧鬧的小樓,眼中流露出少許悲傷,或許在那一刻,他想起了當年待他如兄長一般的師兄上玄真人。
楚白靜靜的站在一旁,沒有絲毫上前安慰的打算,因為他清楚上彌道人只是在緬懷過去而已,並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或者勸解。
果然片刻之後上彌道人就恢復了常態,他回過頭來笑了笑,緩緩說道:「我們進去吧!」
「是!」楚白點頭應道,然後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降了下去,散去了加持在身上的隱身術,帶領著身後的上彌道人向小樓走去。
「太師叔祖,您回來了!」在接待室的兩位年輕弟子看到楚白推門進來,立刻起身恭敬的叫道。
楚白向他們點了點頭,隨意的問道:「宗主在嗎?」
「回太師叔祖,宗主與幾位師叔在側廳接待客人。」右邊的那個年輕弟子恭敬的答道。
楚白點點頭,毫不遲疑的說:「立刻去通知宗主與其他遠字輩的弟子過來,我在會議室等他們。」
「太師叔祖,宗主會見的那個客人是一個老主顧了,有什麼事情需要宗主親自過來呢?」左邊那個年輕弟子疑惑的問道。楚白去西方教廷尋仇的事在修真界是嚴格保密的,也只有幾大宗派的宗主知道,因此這幾個年輕弟子完全不知道他是剛從西方趕回來的。
「要你去就去,這麼多嘴乾什麼?」楚白瞪了他一眼訓斥道。
那個年輕弟子嚇了一跳,急忙垂下頭去。
見到他這副模樣,楚白也覺得自己語氣有些太重了,當即放緩了口氣緩緩道:「
去吧,去把宗主叫來,管他正接待的客人是什麼人,都要把他給我叫來。」
「是!」兩名年輕弟子再不敢多問,慌慌張張的跑掉了。
「臭小子,不過一年沒見,現在倒威風了起來!」等那兩名年輕弟子消失在拐角後,上彌道人瞪了楚白一眼,笑罵道。
「嘿嘿,我這不也是急嘛?」楚白嬉皮笑臉的答道,一向還算比較莊重的他,也只有在師父上彌道人面前才會露出這麼少許孩子氣,因為對他來說上彌道人就如同他的父親一般。
「就知道貧嘴!」上彌道人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還不帶我找個地方坐著去,想讓師父我這把老骨頭累死在這嗎?」
「哪能啊,師父您是老當益壯呢,何況看師父您這模樣……嘖嘖,就是個帥哥嘛!」楚白嬉皮笑臉的答道,不過玩笑歸玩笑,他倒真不敢怠慢了上彌道人,急忙帶著他向會議室走去。
或許是被責罵過的那兩個年輕弟子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兩人剛在會議室坐定,房門就被人猛地推開了,唐嚴以及遠寧道人心急火燎的衝了進來。
「太師叔祖,您回來啦?西方之行還順利嗎?您把教廷應該折騰得夠嗆了吧?」
還未看清屋內究竟有幾個人,唐嚴就已經大叫了起來,一連串的問題砸了過來。
「太師叔祖,是不是您改變主意要多帶幾個人去西方報仇了?您就發個話吧,讓我們打誰就打誰,道人我要是皺皺眉頭就不算好漢!」與抱石子一個德行的遠寧道人也摩拳擦掌的叫道,一副只等楚白髮話就要殺出去的模樣。
楚白頓時被這兩人鬧得哭笑不得,他重重的一拍桌子,故意板起臉來斥道:「胡鬧,看你們這樣冒冒失失的,有沒有一點身為修真者的風度?」
唐嚴與遠寧道人嚇了一跳,這才發現自己有些激動過頭了,兩人急忙整了整衣服,擺出一副虛心受教的姿態出來。
楚白滿意的點了點頭,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後緩緩的說:「這次急著叫你們過來,是因為有一位極為重要的客人要向你們介紹。」
聽到他這麼說,兩人的目光立刻落在了在一旁仔細品茶的上彌道人身上,不過顯然上彌道人的年輕面孔迷惑了他們,兩人的目光只是在他身上略一停留就收了回去。
「太師叔祖,您說的客人是?」兩人對視了一眼之後,唐嚴困惑的問道。
「這位就是啊!」楚白促狹心起,故意不介紹上彌道人的身份,只是故作神秘的說道:「這位客人可是鼎鼎大名啊,而且說起來也不算外人。」
「太師叔祖,您就別賣關子了,快點介紹這位客人究竟是什麼人吧?」唐嚴與遠寧道人被他逗的好奇心大作,他們想破腦袋也猜不出上彌道人的身份,只有唐嚴隱約猜出了楚白口中的這位客人可能是仙界仙人。
「哈哈!」楚白大笑了起來,他站起身來,緩緩開口說:「這位就是千年前修真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他拖長了音調,直到看到唐嚴急得不住跳腳,這才笑道:「我的師父上彌道人!」
「臭小子,師父我當年雖然有點名氣,但是也不至於像你說的這麼誇張啊!」坐在一旁的上彌道人笑罵道。
撲通一聲,坐在一旁的唐嚴一個踉蹌,從椅子上翻了過去,他身旁的遠寧道人張大了嘴巴,幾乎已經陷入了癡呆中。
今天來公司求助的客戶們注定要失望了,往日這個時候如同菜市場一般嘈雜的公司這次異常的平靜,熟客們驚訝的發現,公司內的熟面孔們竟然已經全部消失不見,公司內只有幾個一臉稚氣的年輕人在值班。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落日劍派中地位稍高一些的弟子們,都已經接到唐嚴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在郊區的青羊宮拜見上彌道人。
上彌道人那是什麼人?先不說他仙人的身份,單單是落日劍派第二代弟子,當年威震修真界,逼得萬魔谷分崩離析的上彌真人這個身份,就足以震動整個修真界了。
就算是身為古仙人,實力在仙界排行前十的炎鷲上人,在修真界中的名氣與地位也沒有辦法和上彌道人相提並論,畢竟炎鷲上人得道數萬年,修真界中誰還記得他啊。
也正因為如此,不僅是落日劍派的弟子,就連其他宗派的弟子們在得到消息後,也在他們宗主的帶領下,趕往落日劍派別宮青羊宮,準備親眼一睹這個千年前聲名最盛的修真者的風範。
黃昏的青羊宮已經沒有多少遊人了,在青羊宮的後殿中,無數落日劍派的弟子們滿臉自豪的來回穿梭著,將無數瓜果茶水按照順序送到各個會客室內,整個青羊宮內雖然熱鬧卻絲毫不亂。
青羊宮後的六個大會客室已經全部爆滿,來自各派的宗主和親信弟子們將會客室塞的滿滿的,甚至連院子內都有各派的弟子們三五成群的閒聊著,顯示出一派熱鬧景象。
在落日劍派宗主唐嚴的房中,楚白與上彌道人卻正在房內密談,幾個落日劍派中輩分僅次於楚白與上彌道人的遠字輩弟子,在房外十幾米處警戒著,他們看似散漫的分散在房屋周圍,然他們的目光卻籠罩了周圍的每一個角落,就算是一隻蚊子也不可能瞞過他們潛進屋去。
其實他們大可不必這麼辛苦,如果仔細望去的,這棟平凡的石屋外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白芒,隱隱有絲絲金芒在其中穿梭,這個由上彌道人親手布下的防禦法陣不但可以阻擋敵人潛入,還可以隔絕一切聲音。
若是想不驚動房內的上彌道人而通過這個防禦法陣的話,恐怕也只有西方神族的神主親至了。
房間內的氣氛有些沉重,上彌道人優閒的坐在椅中品著唐嚴獻上的極品茶水,楚白卻一臉不平的在房內踱著步子,繞著這個不大的房間轉了一圈又一圈。
上彌道人終於品完了手中的茶水,他輕輕放下手中茶杯,重重的歎道:「傻徒兒啊,你有什麼話就說嘛,不要這樣轉來轉去的好不好?為師都被你轉暈了!」
「師父!」楚白停下腳步,一臉委屈的叫道:「任誰聽到這件事都不會有什麼好心情的,你說這些仙界的仙人們怎麼會有這主意呢?難道他們從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嗎?」他重重的哼了一聲,恨恨道:「若不是我沒有辦法去仙界,定要去那仙界鬧一鬧,還要當著那仙界之主的面,好好問問他為何如此橫行無忌!」
「胡鬧!」上彌道人臉色猛地一沉,重重的一拍桌子斥道:「仙界之主他老人家也是你可以隨意亂說的嗎?你這臭小子,我看你是在這紅塵中逍遙慣了,沒有一點上下之分了!」
楚白不敢反駁師父的話,只得一臉忿忿的哼了一聲,顯然並沒有把上彌道人的話聽在耳中。
看到他這副模樣,上彌道人也是心裡一軟,放緩了口氣說:「傻徒兒,師父知道你心裡不平,所以上次炎鷲上人到下界的時候,才沒有敢把這個事情告訴你,不就是怕你一時不能接受鬧出什麼事來嗎?這次師父到下界也是專門為了來向你解釋這件事的,要不然你以為仙界與人間的通道就那麼好打開啊?」
「即使是這樣,也不能隨意操縱別人的命運啊,難道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間很好受嗎?」楚白委屈的叫道。
上彌道人歎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傻小子,你當上次炎鷲上人走的時候傳授給你幾種仙訣是因為他看你順眼嗎?那是他同情你,拿這個做補償呢,要不然你以為仙界會允許仙訣流傳到人間嗎?」
「我不稀罕那些!」楚白粗著脖子叫道:「要是沒有他們的這個餿主意的話,那些仙訣現在還不是任我瀏覽?拿我本來就該得到的東西收買我,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上彌道人無奈的搖了搖頭,自知自己也沒有佔什麼道理可講,沒有辦法說得過楚白的。
好在他對楚白瞭解甚多,知道他不是那種不通情達理的人,而且他對自己一向非常尊重,等他氣消了一些之後,應該還是能夠接受這個事實的。
楚白之所以會發這麼大的火,是因為上彌道人帶來的消息讓他一時無法接受:自己無法飛昇,並不是因為修為不夠,也不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而是因為仙界的三位古仙人在仙界之主的命令下,聯手壓下了天劫,強行中斷了自己的飛昇。
由於人為的原因,這次天劫被強行中斷後,楚白起碼在兩百年內是不可能飛昇了,只有等到兩百年後,天劫才會再次來臨,而且由於天劫被人為干涉壓制,下一次天劫的威力會是這次的十倍。
讓楚白生氣的就是這個,他在斗轉星移陣內辛苦修行了八千年,結果卻一直不能飛昇,原本以為是自己愚笨,無法看破那最後一關,誰知到頭來不是那回事,竟然是有人強行壓下了天劫,讓自己無法飛昇。
而且更要命的是,下一次天劫來時威力增大十倍,以自己的修為幾乎不可能抵禦得過下一次天劫,到那時候別說飛昇了,徹底被天劫轟的魂飛魄散,都是大有可能的。
就算楚白的修養再好,遇見這種事也不得不怒,他能克制住沒有破口大罵已經算他修養很不錯了。
片刻之後,楚白的怒氣終於消退了一些,他氣哼哼的在上彌道人對面坐下,抓起面前茶杯一飲而盡。
上彌道人微笑著望著他,淡淡說道:「怎麼?不生氣了?」
「怎麼可能?」一提起這事,楚白心底那剛剛平息下來的怒氣又湧了上來。
他刷的一下站起身來,但是還未說話,就見上彌道人擺了擺手道:「你先且靜靜,聽我仔細說說!」
上彌的話楚白不敢不聽,他只得把到口的話又吞了回去,然後乖乖的坐下。
上彌道人向他嘉許的笑了笑,然後緩緩道:「仙界之所以這麼做,也是有他們的用意的。我承認,他們事先沒有徵求你的意見,就擅作主張是他們的錯,但是你也不必為此發這麼大的火,畢竟他們也是為了仙界與修真界好。」
「此話怎講?」楚白微微一驚,有些狐疑的問道:「壓下天劫使我無法飛昇,怎麼又和修真界、仙界扯上關係了?難不成我是一個大魔頭,怕我飛昇後去仙界搗亂不成?」
「臭小子別給我搗亂!」上彌道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到底想不想聽?」
「是是,師父您請說!」楚白唯唯諾諾的不住點著頭,一副乖孩子的模樣。
上彌道人滿意的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思緒之後緩緩開口:「你也知道我們仙界與西方神族的戰爭吧?」然後不等楚白回答,他又自顧自的說道:「持續了幾千年的戰爭讓仙界傷亡不小,雖然近兩千年來,東西方之間已經沒有爆發過戰爭了,但是由於缺少新人的加入,仙界中的仙人們越來越少。」
「這和他們壓下天劫不讓我飛昇有什麼關係?」楚白皺起眉頭:「讓我不能飛昇不是讓仙界少了一個仙人嗎?」
上彌道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直到他老老實實的閉上嘴,這才繼續道:「而且你也知道,現在修真界也是漸漸衰落,塵世間願意修真的人越來越少,就連修真界中的那些老一輩的修真們也都因為各種原因,修為越來越差,實話告訴你吧!」
上彌道人苦笑一下:「近八百年來,我是唯一一個飛昇的修真者了。」
楚白頓時一驚,他在紅塵中也有一年多了,對修真界的現狀也多少有了一些瞭解,但是他完全沒有想到,在修真者們眼中如同聖地一般的仙界,竟然也面臨著和修真界一樣的困難,而且情況嚴重到了幾百年才有一個人飛昇的地步。
「因此,仙界之主想出了一個不算辦法的辦法。」上彌道人沒有在意楚白的驚訝繼續說了下去:「那就是尋找一位修為不錯,最好是接近飛昇的修真者留在塵世領導修真界發展,這樣或許可以讓修真界與仙界有點起色。」
「於是就選中了我?」楚白冷笑道:「為什麼不找個仙人到下界呢?」
「臭小子,你當仙人想下來就下來啊?」上彌道人瞪了他一眼:「難道你想挑起仙神戰爭啊?更何況,你以為從仙界到這個塵世那麼容易啊?這次師父我下來,是仙界之主親自打通了連接兩個空間的通道,否則以你師父我的實力,根本不可能下來。」
「那為什麼偏偏選中我?」楚白不情願的嘟囔道。
經過上彌道人的一番解釋,他已經沒有那麼多怨氣了,只不過一時之間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畢竟對於任何一個修真者來說,飛昇仙界都是他們的最終目標。
「因為你倒楣!」上彌道人大笑起來:「這幾百年來,有這個實力的只有你我二人,你師父我在八百年前,就已經成功度過天劫了,只不過為了教導你這個小兔崽子特意把飛昇的時機延遲了,因此符合條件的只有你一個人,仙界的仙人們不找你找誰?」
「得得,算我倒楣!」楚白有些不甘的說:「不過這麼一來,徒兒可被害苦了,幾百年後天劫再來的時候,也不知道那時候的我是不是能接下威力增強了十倍的天劫!」
「這個你就不必擔心了!」上彌道人神秘的一笑:「你會落到這個地步,說起來也是仙界的仙人們害的,因此他們不會坐視你因為他們而在天劫下魂飛魄散的。」
楚白精神一振,急忙問:「難道幾百年後天劫再次來臨的時候,仙界要派人來幫我抵禦天劫嗎?」
「臭小子,你想得倒美!」上彌道人笑罵道,隨即輕輕一歎,望著楚白不無羨慕的說道:「不過也和這差不多了,你這傻小子也算是傻人有傻福,愣的讓你混了一件寶貝。」
「師父您快說啊,到底是怎麼回事!」楚白被他勾得心裡直癢癢,尤其是聽他說還有一件寶貝,更是心癢難耐了,那可是仙界的寶貝啊,可不是凡間的這些法寶可以相提並論的。
上彌道人輕笑了一聲,溺愛的看著猴急的楚白,這才緩緩笑說:「這件寶貝可是仙界之主親自賜下補償你的,是仙界聞名的法寶之一,多少仙人別說用了,就連見都沒有機會見到。」
在楚白急切的目光中,上彌道人長袖一抖,一團耀眼的光芒從他袖中飛出,在房內嗡嗡作響的飛舞著。
上彌道人看著這個只有巴掌大,完全看不清模樣的光芒,緩緩開口道:「仙界六大器之一,翻天戰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