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面面相覷,好一會兒閻羅才一臉古怪的望向楚白道:「你這朋友運氣實在太好了,才死幾天就被送去投胎,要知道地府中有些人等轉世神雷劈中自己已經等了上百年了。」
楚白微笑點頭,總算是鬆了口氣,能給歐陽老爺子帶回一個好消息了,卻又突然靈機一動,當下試探性的問道:「劉師叔坐鎮地府,不知能否查到歐陽碧碧投胎去了何處,家境如何呢?我回去也好給她家人帶回一點安慰。」
閻羅傲然一笑道:「賢侄也未免太小看我們地府了,好歹我們在這裡也幾千年了,雖說不能影響投胎,但查這麼點情況還算簡單,你等等,我這就吩咐手下給你查去。」
說著,閻羅又招招手,剛才那面黑鏡就飛了過來停在他身前,他對著鏡面吩咐了幾句後,才轉向楚白笑道:「好了,我已經吩咐人手去查了,不過這類情況我們並沒有記錄,恐怕要多等一會兒。」
楚白連道沒關係,兩人又寒暄了幾句。
趁此良機,楚白急忙向閻羅請教一些修行時遇到的疑惑,閻羅也毫不藏私,有問必答。雖然他的修為並不比楚白高上多少,但畢竟是上一輩的人,對修行自有其獨到的見解,一番深談下來,楚白深覺獲益匪淺,不少疑問頓時煙消雲散。
耳邊一陣雜響,兩人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原來是那面黑鏡。
「什麼事?」閻羅招招手,把那面黑鏡招到自己面前問道。
這次從黑鏡內傳來的,是一個男子渾厚的聲音:「稟告大王,歐陽碧碧於十月十七日被轉世神雷劈中,投胎於成都一戶人家中,並於十月十八日降生,是一名女嬰。」
閻羅回頭望了一下楚白,拋給他一個「怎麼這麼巧」的眼神,然後轉過頭去繼續問道:「投胎的那戶人家家境如何?會不會讓她日後吃苦?」
「稟告大王,那戶人家是大富之家,而且根據屬下查證,那對夫婦一直沒有後代,她可說是獨生女,想必應該會很受寵愛。」黑鏡內的那聲音很是恭敬的答道。
閻羅點點頭,抬手揮退了那面黑鏡,然後轉向楚白笑道:「你都聽到了吧?這下該放心了,投胎到一戶大富人家,怎麼也不會虧待了她。」
「多謝劉師叔幫忙!」楚白急忙行禮感謝。
閻羅笑著擺擺手,「自家人,不必這麼客氣。嗯,既然你來了,我這個做叔叔的也不好意思讓你空手回去,這裡有點東西你可能用得上,就拿去吧。」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把白玉權杖和一個巴掌大小的黑色盒子,以及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遞給楚白。
「師叔,這怎麼可以,應該是弟子帶禮物來孝敬您才對啊!」楚白慌忙擺手,不敢去接閻羅遞過來的東西。
閻羅一板臉,佯怒罵道:「拿著拿著,別和你師父一樣婆婆媽媽的!我在這地府貴為王者,這些東西又用不上,與其放在身邊生蟲,還不如送給你,也算是物有所值。」
「那就謝過師叔所賜寶物了。」楚白恭敬不如從命,只得道聲謝然後伸手接過,拿在手裡把玩。
閻羅在一旁指點道:「這權杖是我地府的閻羅令,只要拿著這權杖就等同是我親自駕臨,可以任意調動地府士兵,你可不要弄丟了。這是青冥草,是煉製法寶的絕頂材料,我地府中每五百年才長得出一株,我一口氣就給了你兩株,小子可不要浪費啊!這是……」
閻羅不停的介紹著,楚白卻是聽得心中駭然,手中的這些小玩意兒竟然全是珍貴之物,有不少更是傳聞中的稀寶,閻羅的這個見面禮可算是貴重到了極點。
「嗯,這是上代閻羅留給我的,據說是仙界的仙藥,可以讓肌體重生,如果你受了傷可以用用,效果不錯的。」閻羅又拿起那黑色盒子介紹道。
楚白聞言一驚,急忙開口問:「可以讓肌體重生?那可以讓斷掉的手臂重新接上嗎?」
瘋無羈在與慕容家族的衝突中斷了一臂,雖然斷掉的手臂被撿了回來,但卻破損嚴重,接上的可能性不大。如果這藥真有那麼神奇,不知能否幫他接上手臂,也免得婷婷傷心。
「哈哈,你太小看這藥了!」閻羅道:「我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除了頭斷了接不上以外,別的地方沒有治不好的,區區一隻斷臂算什麼啊!」
楚白大喜,正要道謝,閻羅卻突然揮了揮手,示意他先不要說話。
「出了什麼事?」閻羅揚聲問。
不知從何處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稟告大王,第六區陰兵統領隱陀螺有緊急軍情求見。」
閻羅臉色一變,沉吟了片刻後轉向楚白道:「賢侄,還有事情需要我去處理,我就不陪你了,要不我教人陪你在這酆都城內轉轉?」
「不了,師叔儘管去處理公事吧,楚白也該告辭了,想必人間的同伴們也該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楚白感激的答道。
「也好,既然如此師叔就不留你了,以後有時間儘管到師叔這兒來玩啊!」閻羅勉強一笑,心不在焉的說,然後拍了拍手道:「空劍,你送客人出城,記得不要失了禮數。」
「屬下遵命。」剛才那男子恭聲應道。
而後周圍突然一暗,漫天星辰彷彿失去了光澤似的漸漸暗淡,片刻後周圍的空氣一陣波動扭曲,楚白髮現自己已經站在一座大殿正中央了,不遠處還有一大堆陰兵恭敬的守在那裡。
閻羅滿是歉意的向楚白點點頭,就在那群人的簇擁下急匆匆的離去。
楚白目送著閻羅轉過拐角消失不見,這才轉身準備離開,卻看到剛才那堆陰兵中的一個正向他快步走來。
「客人請這邊走,我叫空劍,是奉大王之命要送客人出城的。」那陰兵鞠了個躬,很有禮貌的說。他是個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不過既然是鬼物,誰知道他到底死多少年了呢。
楚白點點頭,跟著空劍向另一邊走去,兩人在這宏偉的大殿內繞來繞去,好半天才繞出了森羅殿,一路上更遇到無數巡邏的陰兵,好在有空劍陪同,倒沒有人上前盤問他們,只是這麼走路的速度實在太慢了,未免讓人有些不耐。
空劍很是機靈,見楚白面露不耐之色,立刻猜出他心中所想,正好二人已經出了森羅殿,他急忙道:「客人請稍等,我去城衛那裡要兩把允許飛行的權杖,這樣我們就可以飛出城去而不受到法陣的攻擊了,不知客人意下如何?」
楚白自然不會有什麼異議,連聲催促他快去。
空劍告了聲罪,急匆匆向城衛辦公的地方趕去。
見他離去,楚白乾脆在森羅殿門口處徘徊,仔細欣賞了下森羅殿莊嚴雄偉的建築,而就在這時,他的眼角餘光正好看到葉雲龍和另外幾名將領模樣的陰兵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葉雲龍也看到了站在森羅殿門口的楚白,他向楚白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個笑容,連招呼也沒打就衝進了森羅殿,倒是同他一起來的那幾個陰兵很是好奇的打量了下楚白。
楚白詫異的望著他的背影發呆,雖然他與葉雲龍相處的時間很短,但可以看出他家教嚴謹,或許是以前為官宦子弟的緣故,葉雲龍與人相處時總是很有禮貌,為何現在會出現這連招呼都不打的失禮舉動?
「難道是地府出了什麼狀況?」楚白猜測著,聯想到先前閻羅不自然的表情,心中益發確定地府確實是出了什麼狀況了。
身邊的空氣一陣波動,把楚白的思緒從沉思中拉了回來,緊接著空劍的聲音在右側響起:
「大人,我們可以飛行出城了,我已經拿到了兩把權杖!」
楚白偏頭向右看去,正好看到空劍一臉興奮的向這邊走來。
楚白伸手接過一把權杖,頓時有種奇怪的感覺從權杖上傳了過來。他定了定神,用神識仔細研究了下這權杖,發現原來權杖內刻有一個小小的法陣,這個法陣散發著微弱的力量,正好與籠罩著整個酆都城的那個法陣散發出的力量相似,難怪拿著權杖的人不會遭受攻擊了。
「拿著這權杖就不會被攻擊,那如果敵人把法陣刻在衣服上,不就可以很輕易的從空中飛進來嗎?那這法陣還有什麼用?」楚白疑惑的向空劍問道。
「當然沒這麼簡單了,現在是非戰時期,這權杖才有效,真正發生戰爭時,九天鳳翔陣每時每秒都在變化,這權杖根本沒有用處的!」空劍很是得意的答道。
楚白點點頭,如果是這樣,那確實沒什麼問題了。他順手把權杖掛在腰間,微微提起一絲修真力,身體已經飄了起來,果然,守護酆都城的法陣並沒有對他發動攻擊。
剛準備飛走,楚白覺得有點不對,回頭一看,卻看到空劍還站在那裡,眼巴巴的瞅著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你還站在那做什麼?我們這就出城吧!」
「我……我來地府才四十多年,還不會飛行呢!」空劍吞吞吐吐的答道,望向楚白的眼神滿是渴求之色,顯然是想讓楚白帶著他飛,卻又不好意思開口。
楚白啞然失笑,揮揮手送出一道充沛的修真力將空劍捲到自己身邊,然後催動修真力,帶著他一起向印象中的城門處飛去。
空劍被楚白帶著高速飛行,周圍的景物以極快的速度向後掠去,他睜大了眼睛,一臉欣喜的感受著這高空飛行那自由自在的美妙感覺。
不過他也沒能享受多久,酆都城雖大,但楚白飛行的速度實在太快,眨眼工夫他們已經降落在城外了。
「好了,你的任務也算完成,可以回去覆命了。」楚白揮揮手,散去了一直環繞在空劍周圍的修真力。
空劍一臉不情願,磨蹭了好半天才施了禮,一步一回頭的向酆都城行去。
楚白搖頭無奈的笑了笑,抬頭確認一下方向,便逕自向來時的方向飛去,他要去尋找與地府相連的那個通道了。
而另一邊,柳清流和唐嚴已經與碧軒以及她的手下對峙了近幾個小時,碧軒不敢輕易發動攻擊,怕逼死了柳清流拿不到東西,而柳清流這邊本來實力就不如人,又盼望著楚白盡快回來,自然樂得消磨時間,因此雙方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柳清流和唐嚴靠在塵迷居的木門上,雙眼似閉非閉,絲毫不敢大意的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也等待著身後塵迷居能傳來楚白歸來的聲響。
「你說,楚前輩為什麼還不回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柳清流口齒不動,把聲音壓成一條線直接送進唐嚴耳中。
「不可能,太師叔祖修為高強,區區地府還難不倒他的,想必是彼岸花太難找,太師叔祖在這上面浪費了不少時間吧。」唐嚴兩眼微閉,用同樣的方式把話傳了回去。
遠處的碧軒突然站起身來,嬌笑道:「兩位在聊什麼啊?聊得這麼開心,說給小女子聽聽如何?」
兩人一凜,都沒料到碧軒有如此實力,竟可以敏感的探查到兩人正在對話,只希望她並沒有聽到談話的內容,否則這拖延之計恐怕就無法奏效了。
「呵呵,還能聊什麼,自然是討論一下如何才能離開這裡。怎麼,碧軒小姐有興趣和我們商量一下該如何讓我們離開嗎?那不如就由碧軒小姐讓開路來,我們自己離開好了。」柳清流睜開眼睛,微笑著回答。
「好哇,只要柳家主交出七色鼎,小女子保證二位可以自由離開。」碧軒彷彿沒有聽出柳清流話中暗藏的嘲諷之意,故意拍手嬌笑道,卻又突然臉一沉問:「你們口中的太師叔祖是什麼人?他在什麼地方?」
柳清流和唐嚴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苦澀之意。唐嚴第一個站起身來,嗆的一聲抽出落日風雷劍,長笑道:「想知道太師叔祖是什麼人?憑你這小小妖女也配!」
「十衛,把他們全部殺掉,一個不留!」碧軒氣得尖叫下令,頓了頓又改口道:「
不,那個矮冬瓜老頭子先留著別殺,其他一個都別放過!」
「矮冬瓜?」柳清流詫異的叫道,突然反應過來,頓時勃然大怒,破口大罵起來:
「他媽的,妖女說誰呢?」
「哈哈,不是說你,難道是指我嗎?」唐嚴絲毫不給他留情面,緊接著他的話開口嘲笑道,手中落日風雷劍卻同時一揮,一道長長的金色光帶便呼嘯著向迎面而來的十衛斬去。
兩邊這一開戰,被他們夾在中間的柳家叛亂子弟可吃了大苦頭,他們修為並不是很高,現在又被夾在中間,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先是被氣勢洶洶向唐嚴衝去的十衛撞得東倒西歪,有擋路的更是被十衛一掌一個打死,緊跟著唐嚴聚集天地元氣發出的金色光帶也到了,來不及躲避的被捲進光帶中,連叫都沒叫出一聲直接就灰飛煙滅了。
柳清流緊跟在唐嚴身旁向十衛衝去,見到此狀不由得面露不忍之色,唐嚴看到他的神色,很是不屑地道:「幹嘛,看到這些叛徒死你很難過嗎?別逗了,不管在哪個宗派,叛變都是死罪一條!」說罷他長劍一揮,又是一道金色光帶呼嘯而處,浩浩蕩蕩的向十衛捲去。
十衛大喝一聲齊齊出掌,二十隻手掌冒出淡淡黑氣,很快在身前匯聚成一片黑霧,就在這時,唐嚴的第一道金色光帶呼嘯著捲至,毫無技巧的硬撞上十衛面前的黑霧,黑霧立刻劇烈收縮了下,而後竟無聲無息的將那條金色光帶吞了進去。
十衛修行的似乎是某種可以吞噬修真力的技法,他們放出的黑霧也具有同樣的效果,唐嚴借落日風雷劍聚集而來的天地元氣衝進黑霧中,竟左衝右突的也無法衝出去,眼看著金色光帶的體積反而在不斷縮小。
不過這時唐嚴聚集天地元氣作出的第二擊也到了,長長的金色光帶逕自衝進黑霧當中,與第一條光帶融合在一起,體積頓時爆漲了兩倍有餘。
這下子那黑霧有些撐不住了,被超出其所能承受的龐大力量撐得不住膨脹,轉眼間已經有兩人多高。
「你們這群笨蛋!」碧軒尖聲罵道,隨即轉身飛奔而去。
唐嚴也猛然省悟過來,轉頭一把撈起躺在地上的柳青,另一隻手則一把拽住柳清流,飛也似的逃進身後的塵迷居,砰的一聲關上木門,然後轉身一口氣布下了十二道防禦法陣,將整個塵迷居籠罩在法陣的保護之下。
剛做好這一切,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悶響,緊接著是山崩海嘯般的尖銳嘯聲。黑霧終於承受不住兩道天地元氣結合產生的龐大力量,整個爆炸開來了。
塵迷居猛地一震,籠罩著整個房子的法陣砰砰砰的接連破碎,唐嚴驚叫一聲撲了上去,雙掌按在木門上,幾百年苦修出來的修真力毫無保留的傾瀉而出,竭盡全力加固著塵迷居,不讓它在這場能量颶風中倒塌。
柳清流這才反應過來,急忙上前幫忙,他修為雖然不高,但畢竟是製器家族的家主,身上的法寶也不知放了多少,當下急忙放出身上所有能進行防禦的法寶,讓這些法寶分散在屋子各個角落,以減輕唐嚴所承受的壓力。
法寶的五色光芒紛紛亮起,唐嚴承受的壓力終於減輕了些,這讓他鬆了口氣,幾乎當場癱軟在地上。
剛才他運起修真力抵擋從外面傳來的衝擊,不過短短幾秒,但在他感受中幾乎和幾年一樣漫長,從屋外傳來的壓力如同一座迎面撲來的大山般沉重,短短幾秒內他的修真力已經耗去了近一半。
有了柳清流的法寶相助,雖然塵迷居仍在這場能量暴風中不住呻吟,但兩人還是成功的守住了它,只是柳清流的法寶卻報廢了好幾樣,都是因無法承受超過負荷的壓力而造成的。
屋外的能量暴風終於平息下來,唐嚴鬆開一直按在木門上的雙手,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在他身旁的是同樣一臉狼狽的柳清流,他也因為同時操縱太多法寶而近乎虛脫了。
「去,看看外邊怎麼樣了,尤其是要看看那個妖女死了沒。」柳清流有氣無力的命令柳青出去看看,沒辦法,誰教現在三個人裡面,反倒只有一直在養傷的柳青還能站得起來了。
柳青掙扎著站起身來,但還未等他走出去,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嬌笑──「不必柳家主費心,小女子還活蹦亂跳著呢!」正是剛才逃走的碧軒。
柳清流與唐嚴對視一眼,不由得苦笑不已。自己這邊三人全部帶傷,尤其剛才為了抵抗那場能量風暴,差不多已經是油盡燈枯了,現在別說反抗了,就連站起身都有些困難,看來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柳家主為什麼還不肯出來呢?莫非是年紀太大腿不靈光了?」碧軒在屋外嘲笑道,完全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柳清流苦笑著看了唐嚴一眼。
他與無意牽扯進這事端的唐嚴不同,對方是衝著他的七色鼎來的,只要他還活著,對方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絕望之餘不由得動了尋死之心,畢竟不管怎樣,祖宗留下的七色鼎絕對不能落入妖人之手。
唐嚴看出了他眼中的尋死之意,大驚之下正要勸解,忽然覺得身上一緊,緊接著一道龐大的力量從身下傳來,將他拉得不由自主的倒向地面,甚至渾身的骨骼都被這股龐大的力量拉得咯咯作響。
唐嚴大驚,竭力聚集僅存的修真力想要反抗,然而還未等他出手,身上好幾個地方突然一涼,幾道龐大無比的陰損力量瘋狂湧入,體內剛剛聚集起來的修真力被這些外來力量一衝,頓時煙消雲散了。
砰的一聲悶響,完全失去了修真力的唐嚴再也無法抗拒這龐大的力量,被狼狽的拉倒在地,不過眨眼工夫,他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全身上下連一根小指頭都不能動一下了。
唐嚴一邊抗拒著從身下持續傳來的龐大力量,一邊苦笑著望向柳清流,卻看到他也是和自己一樣的處境,正一臉驚駭的躺在地上,身上纏繞著無數道黑色絲線,看來就是這黑色絲線無聲無息的控制住二人。
兩人相視苦笑,心中滿是懊惱之意,明知敢來挑釁的必定不是尋常之輩,想不到還是大意了,竟然被碧軒偷襲得手,這回可算是背到家了。
「哈哈,柳家主既然不願意出來見小女子,那小女子只好自己進去了!」碧軒似乎知道大局已定,在屋外得意的笑了起來。
屋外響起細不可聞的腳步聲,柳清流心中一急,猛地張口就要咬舌自盡,然而身上的黑色絲線卻像是通人性一般,閃電般竄了過來,讓他這個企圖不得不胎死腹中。
「柳家主就不必費力了,你身上的噬魂絲與我心意相通,你想做什麼我都能立刻發現,如果這樣還讓你死了,那我這一千多年不是白活了?」碧軒在外邊笑道,腳步聲也停了下來,她已經來到塵迷居門口。
自盡不成的柳清流暗歎一口氣,徹底放棄了反抗的打算,看來只有以後找機會自盡了,不管怎麼樣,七色鼎絕對不能落入妖人手裡,那可是祖宗留下最寶貴的東西啊!
就在這時,兩人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咦,你們都躺在地上做什麼?覺得睡地板很舒服嗎?」
兩人頓時大喜,真覺得就算是天籟之音也沒有這個聲音動聽,唐嚴更是興奮得語無倫次的亂叫起來:「哈哈,太師叔祖您終於回來了,小妖女,看你還敢不敢囂張!」
來人正是剛從地府歸來的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