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跟隨主力部隊抵達前線的龍飛,拉上擔任先鋒部隊指揮官的蒙特以及希勒便向著中軍大營走去。還不等眾人坐下,龍飛便當先開口向蒙特開口問道:「現在前線的情況如何?
冷雪夜率領的部隊真的處於雷霆關外?連一個人都沒有進入關內?」
「盟主,是的!我們從到達之後,魔族的部隊就一直沒有動過。他們好像有意在等我們到來。雖然我們已經按照您的命令故意離開雷霆關三十公里建造營地,但是雷霆關還是從沒有一個人進出。
而且根據森林妖精族的兄弟們說,他們監視到現在從未發現過任何雷霆關上的鱗蛇族和冷雪夜率領的黑甲鐵騎兵有任何聯繫,更沒有人通過其他方式進出過關口。您知道,在森林妖精中,就算是近視眼,恐怕也比我的眼睛亮得多!」蒙特咧開大嘴笑著說道。
聽完蒙特的話,龍飛與希勒對望一眼,隨即只聽希勒說道:「這的確有些奇怪,原本我還在擔心冷雪夜帶著魔族部隊逃跑之後很可能會在德西特行省中打游擊戰,因此還命令各地的部隊不准向德西特行省運輸任何非軍用糧食和物資,以免被他們利用!但是,從眼前的情況來看,恐怕他們是想要死守住雷霆關,這簡直等於是自殺戰略。」
「會不會是冷雪夜另有圖謀,所以才會故意裝出一付決死作戰的姿態以放鬆我們的警惕?」龍飛回看希勒一眼,將自己心中的擔憂緩緩說出。其實也難怪龍飛會如此考慮,俗話說的好:「樹的影,人的名!」畢竟冷雪夜在先前的戰鬥中給龍飛等人的印象實在太深刻,因此面對她時大家心中都沒有底,不知道她究竟會使出什麼詭計,讓天龍軍陷入圈套之中。
聽完龍飛的話,希勒沉思良久,半晌之後才搖頭回道:「以目前的情形來看,冷雪夜要想再出奇制勝的可能性並不高。首先從佈陣上來看,魔族黑甲鐵騎兵的陣形太過靠近雷霆關要塞。雖然這從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我軍從背後偷襲的可能,但是他們的戰術迴旋餘地也就變得很小。
而且陛下已經命令部隊以半月形包圍雷霆關前的魔族營地,那麼無論冷雪夜耍出什麼花招,只要她離開自己的營地,我們就會知道。現在,我所擔心的就只有這場大雨,如果這場大雨繼續這麼下去,恐怕我們的騎兵部隊會受到很大影響。而且森林妖精族也不適合在雨天戰鬥,真希望這場大雨能夠快些過去!」
希勒言語頓時讓龍飛等人的情緒被這鬼天氣所吸引。畢竟在這場自然災害面前,人類的力量顯得那麼的弱小與無力。
冷場一周之後,還是蒙特首先打破了會議室中的死寂。憨厚淳樸的蒙特眼見龍飛與希勒有些擔憂,不由笑著開口安慰道:「盟主、總軍師,你們不用擔心,那麼森林妖精不行,我們半獸人可不怕這些雨水!說實在的,就那幾十萬魔族還不夠我們族人塞牙縫,只要盟主您一點頭,我立刻帶著人去把他們給全部解決掉!」
聽著蒙特的話,龍飛與希勒相視一笑,正想說什麼時,只聽一聲悅耳的妖精聲傳入眾人的耳朵中:「大蠻牛,你在亂說什麼!雖然下雨會影響我們的視線,但是妖精族可不是你想像的這麼弱。只要盟主讓我們參戰,一樣能把那些魔崽子們收拾個乾淨!」
伴隨著聲音,只見皮膚白晰、身材高挑,長著兩隻尖長耳朵,一頭柔美白髮的森林妖精族女族長羅迪絲與同樣外貌,但皮膚略黑的暗精靈族女族長卡西娜一起走入會議室。
「沒錯,就算羅迪絲的族人不能戰鬥,在這種黑暗的天氣中,我們暗精靈族的力量卻能發揮到最高。我相信,即使是魔族也絕對不能抵擋住我們的攻擊!」卡西娜盛氣凌人的說道。
「呵呵,歡迎兩位,您們怎麼不在營帳中休息呢?」龍飛眼見兩人進入急忙迎接道。
「嘻嘻,我是來看看盟主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羅迪絲嬌笑著走入大營,隨意坐下道。
「既然我們答應您的請求,加入您的部隊,那就該在您身邊聽從命令。」卡西娜穩重而嚴肅的站在門口,似乎在等待著龍飛示意才準備進入。
森林妖精族與暗精靈族本是同一種族,分化之後雙方依舊保持著不錯的關係。這兩族與人類以及其他種族有很大區別,可以說屬於人類的母系社會階段。一般族中的高級職位都是由女性擔任,而男性則承擔相對危險的工作。
雖然與她們交往的不多,但是龍飛瞭解到森林妖精族的羅迪絲是個十分爽朗的人,做事情雖然有些馬虎,但是絕對是有始有終。
而暗精靈族的卡西娜則個性沉穩,言語之間經常冷面無情,不過對於她,龍飛更為放心,因為無論交給她什麼工作,她都會帶來最令人滿意的結果。
「快請進,隨便坐!」招呼兩人進入大營之後,龍飛開口微笑著說道:「這一次多虧兩位族長鼎立襄助,否則我軍的軍威定然無法像現在這般雄壯。以後還要繼續麻煩兩位哦。」
「嘻嘻,不用客氣啦,其實我們也早想從人類世界學習點新東西,只可惜一直找不到讓人放心的國家。現在既然有大蠻牛和羅安達兩個小鬼幫你說話,我們自然是不會放過機會啦!
說起來也是魔族那些小混球太不識相,這次給他們點教訓也有好處,省得我們還未開始合作,你就要整天擔心被他們欺負哦。」森林妖精族的壽命是人類的幾倍,因此羅迪絲說話總是帶著幾分長輩教訓晚輩的口氣。對於這點龍飛本來就是粗神經,根本就沒當回事。
「盟主客氣了,我們與魔族之間的恩怨相信您也知道,這一次明著是幫助您掃除威脅,其實也是我為我們族人報仇血恨的機會。
說實話,當我向族人宣佈要帶領部隊和魔族戰鬥時,全族上下差不多有百多萬人前來報名參軍。如果不是考慮到後勤問題,我真的會帶著他們全部加入您的部隊。」卡西娜的話依舊沉穩,但此刻卻能從她的語氣中聽出發自心底的憤怒。
「您放心,魔族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一定會讓您有替族人報仇的機會。好了,其他的我也不在廢話,剛才我們正在談論關於魔族最近動態以及應對的事情。」龍飛安慰卡西娜幾句之後,便將先前希勒等人所說的話複述了一次。
對於這些,並不怎麼關心的羅迪絲自然沒什麼意見,不過卡西娜則略微沉吟之後說道:「
決戰!魔族在等待和我們決戰!」聽著她的話,龍飛與希勒對望一眼,隨即發出詢問眼神。
看著龍飛與希勒的眼神,卡西娜緩緩開口說道:「你們人類雖然受到魔族的侵擾,但畢竟沒有嘗試過被滅族的危機感。一個種族,在即將被滅亡的情況下,會以自己的生命來捍衛自己的尊嚴!這一點無論是我們異族,還是魔族或者人類都是一樣!現在的魔族黑甲鐵騎兵一定也陷入到這種進退兩難的情勢中,因此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選擇就是死裡求生。」
聽完卡西娜帶著深深悲哀的言語,龍飛略微沉思後說道:「您的意思是說,冷雪夜所率領的魔族,很可能被逼迫著與我們決戰?」
「沒錯,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們不會放棄險要的雷霆關要塞,而在關下佈陣。另外,您可以發現,現在的魔族部隊根本就沒有準備任何計謀,他們所想要的只是我們的挑戰書,然後以他們的力量,以必死的決心和我們展開最後的決戰!」卡西娜十分肯定的對著龍飛道。
「我雖然很想同意您的意見,但是冷雪夜是魔族皇帝最信任的部下,他會要求冷雪夜做這種自殺式的攻擊嗎?另外,以冷雪夜在戰術上卓越的才能,我想她必定不會就此放棄,很可能魔族現在所做的一切只是一種障眼法,而真正的目的還未被我們發覺。」希勒反對道。
「這……我無法反駁您的判斷,也無法拿出有利的證據,我只想提醒您以及盟主,在與魔族決戰中千萬不要想勸降他們。無論戰況多有利,這些魔族一定會死戰到底!現在,我只能說這全是我的感覺。」卡西娜略微停頓之後,恭敬的對著希勒說道。
聽完卡西娜的話,又見她並不是另有目的而發出這樣的言語,龍飛與希勒對望一眼,從對方的眼神中,他們都看出了深深的疑惑和不解。然而,畢竟此刻誰也不知道最後的戰局會發展如何,龍飛也只能做好各種準備,以確保在最壞的情形下戰勝敵人。
由於無法理解魔族紋絲不動的安靜戰術,天龍軍雖然各部隊已經集結完畢,但始終並沒有發動最後的攻擊。數以百萬計的部隊,以半月形包圍了雷霆關大約三天之後,龍飛與一干將領終於忍耐不住這種壓力,開始準備發動在國境內最後的決戰……
「報,人類部隊傳令官來到營外,請求向統帥發出挑戰書!」魔族傳令兵飛奔到冷雪夜的營帳內,跪地對著自己的統帥大聲說道。
「該來的終究會來!」冷雪夜心中暗自提醒,隨即振作精神,揮手說道:「把他帶進來,給予敵國使者的身份,各軍團如有人騷擾,力斬不赦!」話音剛落,傳令兵便飛奔而去。
不出片刻之後,在六名黑甲鐵騎兵的「護送」下,龍飛手下一名懂得魔族語言的人類軍官昂首挺胸的進入冷雪夜的營帳。
當他步入營帳之後,絲毫不將目光投向那些在周圍怒目而視的魔族將領,只是上前兩步,對著端坐中央一言不發的冷雪夜行了軍禮,便以精湛的魔族語言說道:「末將乃天龍親王麾下傳令使,今日求見冷雪夜統帥正是為兩國交戰一事!末將手中書信,請統帥閣下過目!」說著使者將書信交到附近的衛兵手中,隨即便昂然站立一旁。
使者之所以依舊稱龍飛為親王,主要是因為龍飛還未正式登基,因此在正式場合,還是以親王的身份傳達各種指令。冷雪夜接過書信之後立刻展開觀看,其實不看她也知道,交戰書中無非是「勸降」、「交戰時間」、「交戰地點」等的官方言辭。
收起手中的書信,冷雪夜平靜的簽上同意決戰的字樣,於是便將書信交還給使者。當天龍軍的使者準備離開時,只聽一直沒有說話的冷雪夜忽然說道:「閣下氣度不凡,難道就不覺得在人類世界中擔任使者太過委屈了一點嗎?」
「呵呵,末將打仗不夠勇猛,軍學又不甚出色,在天龍軍中屬於可有可無之人。此刻能夠擔當使者一職,實在是慚愧之至。所以統帥閣下對末將的評價可以把『委屈』二字,改成『榮幸』更加適合!」使者不卑不亢的流利對答道。
聽完使者的話,冷雪夜仔細在看了使者兩眼,彷彿要將他記到腦海中。半晌之後,才喃喃說道:「請替我向天龍親王殿下問候,就說:『明日一戰,你死我活/你去吧。」說到這裡,冷雪夜對著使者揮揮手,隨即便示意他可以離開。
「統帥,明日一戰凶險萬分,我等知道統帥的決心,但是畢竟神聖帝國還需要您!您離開這裡吧,如果只有您一個人離開,我相信沒有人會阻擋的,您還是……」當天龍軍的使者走遠之後,黑甲鐵騎兵第一軍團長立刻勸冷雪夜離開危險境地,然而他的話才說到一半,就已經被冷雪夜揮斷。
「你們不用再說了,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就像你們所說的一樣,既然陛下要我們為神聖帝國犧牲,那我們就不該有任何猶豫。而且,你們也不用太悲觀,這幾天的天氣正是給我們最好的幫助,也許上天還沒有放棄我們。明日一戰,雖然凶險,但畢竟還有勝利的機會。現在我只想要求各位,在明日一戰中,各盡其職!」冷雪夜斷然說道。
冷雪夜的堅定勇敢,頓時讓她更被眾將所崇拜。在轟然的回應聲中,每一個魔族將領都在心中暗暗發誓,明日就算是戰到最後一滴鮮血,也要讓人類知道魔族的厲害。
一夜靜靜的過去,第二日清晨時分,在昏暗的光線中,數以百萬計的天龍軍頂著濛濛小雨踏上了預定的戰場。而多日來從未有過動靜的魔族部隊,此刻也是傾巢而出,在天龍軍的正面布下陣形。雙方相距大約五千米,然而雙方戰士眼中射出的殺氣卻早已經交織在一起。
「天龍軍統帥,各族聯軍盟主,龍飛·傑洛斯要求與魔族統帥冷雪夜對話!」在眾多將領的圍繞下,龍飛身騎白色戰馬,靜靜的走出了己方陣營,對著魔族部隊大聲吼道。
「冷雪夜在此,不知天龍親王有何指教?」聽聞龍飛點名要自己出來,冷雪夜躍馬而出。
「冷元帥,我們又見面了。真沒想到只不過短短幾年時間,我們竟然會在如此場合中再次見面。說實話,我的確不想與冷元帥為敵,但是……世事無常,不知道你我雙方可還有緩和的餘地?」多年的政治生涯中,龍飛也逐漸學會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
此刻明明雙方勢成水火,但依舊說出漫無邊際的言語。
「親王殿下,多年不見,您風采更勝從前!冷雪夜何德何能,讓殿下記掛實在是榮幸之至。從個人的立場上來說,冷雪夜並不想與殿下為敵,奈何君命難違,我相信殿下也能明白我的處境。
今日兵戎相見,並非我等意願,然而陛下要求我率軍前往龍之聯盟,而貴國是必經之路。
說實話,未經您的允許就進入貴國,實在是我的不是,但我相信即使通報,殿下也不會同意我等借道而過吧!」冷雪夜也是避重就輕,彷彿完全忘記了魔族掠奪德西特的事實。
「龍之聯盟乃我國盟友,本王自然不會容忍任何種族、任何國家對其之侵略!而貴國公然撕毀協定,在我德西特行省中大肆掠奪,搶走資源無數,屠殺百姓千萬!此事已不是一句通報與否可以解決。今日本王率領麾下百萬雄師,為的就是要替那些無辜慘死、家園被毀的百姓們討回公道!
雖然我知道冷元帥用兵如神,魔族士兵各個身強體健,但保衛家園乃我輩之責任。今日,因念當年舊情,故請冷元帥一談,目的就是希望冷元帥能懸崖勒馬,棄暗投明!如果冷元帥依舊一意孤行,要為魔族皇帝因卡羅斯為虎作倀,那本王也只能忘情揮劍,率領百萬雄師直搗黃龍,向因卡羅斯自己問個明白!」龍飛忽然一改語氣,正色大聲道。
似乎沒有想到龍飛會如此改變語氣,冷雪夜略微一頓之後,忽然輕笑出聲的說道:「呵呵,多年前我與諸葛林元帥一會時,我曾經向他說過讓他投降魔族。然而得到的回答卻是:
『諸葛林生是龐克帝國的人,死是龐克帝國的鬼!』今日,我就借用諸葛林元帥當年的言語;冷雪夜深受皇恩,生死早已經置之度外,如果殿下要直搗黃龍,就踏著冷雪夜的屍體過去!」
話說到這個份上,任誰都知道再說下去只不過是徒增雙方的敵意。龍飛原本就沒有抱什麼希望能說服冷雪夜,先前的言語只不過是一種形勢罷了!只見龍飛冷漠的看了一眼冷雪夜,隨即向她抬手抱拳說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再無其他言語,還請統帥保重!請!」說完之後,也不等冷雪夜回答,轉身便策馬走向自己的陣營。
「殿下保重!」冷雪夜微微抬頭,帶著某種感情的望著龍飛的背影。隨即也鞭策自己的戰馬,行向人數遠遠不及天龍軍的己方陣營之中。
此刻龍飛所在的天龍軍,早已經排列出堅實的葫蘆陣。先鋒由雷震天麾下的六萬重甲步兵組成方陣,在他們身後是由二十萬半獸人組成的突擊陣形。如此混雜排陣的原因,是希勒考慮到魔族黑甲鐵騎兵的衝擊力,想依靠重甲步兵先抵擋住對方的第一波攻擊,然後則由半獸人出擊進行圍殲。
當然,在半獸人出擊之前,整齊排列在他們身後的一千門魔精石炮將會發揮出難以想像的威力,讓魔族部隊不能組建起最有效的攻擊。而在這些步兵隊伍的兩邊,則是由第二、第三軍團中抽調出的十萬重甲騎兵組成。他們將會在魔族部隊潰亂時加入戰場,從而展現出最強的衝擊力,以擊潰頑抗的敵人。
而在這些部隊身後,則是森林妖精族以及暗精靈族的戰士們,他們負責支援前方人類與半獸人部隊,起到重點打擊的作用。第一梯隊後面便是,龍飛以及幾位異族族長的中軍指揮部。一切軍事命令將會從這裡發出。而他們身後則是剩餘的各族部隊,由他們組成第二梯隊,隨時支援前方的戰事。
雖然希勒的佈陣看起來前後較為強大,而中央比較脆弱,但是考慮到天龍軍已經完全包圍敵人,因此希勒的佈陣可以說並沒有什麼問題。相對而言,這種佈陣能夠使軍隊保持最強的防禦能力,足以應付魔族黑甲鐵騎兵的攻擊。
當龍飛返回自己的軍陣之後,一連串的旗語開始出現在部隊之間。最前線的數萬名重甲騎兵們,踏著相同的步伐,手持鋒利武器,開始肩並肩的向前推進。而半獸人雖然行列雜亂,但是也同樣緊跟其後,與幾年前在龐克戰鬥時那種混亂完全不同。
看來,這些年來蒙特也對自己的族人加強了軍事化訓練,使得狂野的半獸人逐漸開始成為一支強勁軍旅。
面對天龍軍的進逼,冷雪夜知道決戰的時刻已經到來。只見她回身對著黑甲鐵騎兵第一、第二軍團長說道:「一切就靠你們!」說著,也不等身後的將領們回應,便一揮手中指揮劍,用魔族語言大喝一聲:「神聖帝國萬歲,前進!」
在她的喝令聲中,早已經做好準備的黑甲鐵騎兵們,頓時以密集的陣形,開始向前衝擊。
黑甲鐵騎兵之所以無敵,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來自於他們身下的坐騎。此刻,數十萬隻角龍,發出同樣的吼叫聲,紛紛揚起四蹄開始向前衝擊。在狂暴的怒吼聲中,伴隨著腳下地面傳來的劇烈震撼,人類與魔族在龐克反擊戰之後,最大一次會戰展開。
「各炮位注意,前方目標一千三百米,第一梯隊,發射!」當魔族剛剛起步時,人類陣營中的魔精石炮便開始發出怒吼。
此刻魔族們不由驚奇,為什麼人類會在如此遠距離對著無人地帶發射?答案很快就出現在他們面前,只見當天空中白色的光線不斷劃過之後,原本泥濘的平原上頓時綻放出一朵朵白色的球形霧氣。這些霧氣並沒有想像中擁有巨大破壞力,然而它們所包含的超強凝固與寒冷,卻讓積水的地面頓時化為光滑如鏡的寒冰。
毫無準備的魔族騎兵們,面對寬大的冰面根本沒有辦法,只能任由自己的坐騎快速衝上。
幾乎在第一排魔族騎兵衝上冰面的同時,就有超過百分之九十的騎兵因為坐騎腳下打滑,而不得不摔倒在冰面上。只有少數比較聰明的騎士,及時命令自己的坐騎彈出收藏在四蹄中的利爪,紮著冰面繼續前進!
既然有人帶了頭,後續的騎兵們自然也是有樣學樣,然而如此一來,坐騎的速度勢必受到很大影響,原本來去如風的角龍,頓時變的與尋常馬匹相差無幾。
希勒會設計出如此的計劃,目的就是為了放滿魔族騎兵部隊的速度。當魔精石炮的指揮官,眼看戰場的情況與希勒的預料完全一致後,不由狂喜著大叫:「第二、第三、第四梯隊所有炮位注意。目標前方一千米,無差別自由射擊!發射!」伴隨著他的大吼聲,剩下的七百餘門魔精石炮頓時同聲發出怒吼,死神的鐮刀終於向著那些從未品嚐過失敗滋味的黑甲鐵騎兵們揮落。
與第一次的攻擊完全不同,這一次無數火焰夾帶著雷電從天而降,破壞力最強的火焰魔精石彈與雷電魔精石彈頓時成了魔族士兵們的噩夢。雖然拚命拍打著角龍,但是由於地面的關係,這些角龍們無法快速行動。
而那些自作聰明,讓角龍收起爪子的戰士,則在還未移動之前,便已經摔倒在地。巨大的爆炸帶走了無數的魔族戰士,被炸裂飛上天空的巨大冰塊,落下後又造成第二次傷害。僅僅一次魔精石炮的齊射,竟然讓超過三層的魔族戰士失去戰鬥能力,這簡直讓人無法相信!
冷雪夜看著眼前的一切,雖然她早已經知道這一次攻擊就如同自殺一般,但是她還是沒有想到,竟然會如此被人類的部隊屠殺!就在她發楞的時間,在她身後的魔族戰士們忽然傳來一陣騷動,短促的格鬥聲過去之後,只見第一、第二軍團中的許多憲兵被如同切菜般砍死。
「冷雪夜,你得罪了大王要去送死是你的事情,我們還想活下去!兄弟們,跟我跑呀!繼續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在幾陣大喝一聲,大群的魔族士兵從陣形的右翼脫離部隊。
很快騷動越來越劇烈,即使在衝擊中的士兵們,也有人開始潰逃。數量不斷上升,很快就有接近八萬士兵離開了冷雪夜的陣營。他們扔掉旗幟,放棄一切礙眼的東西,跟隨著不知名的人物,很快就消失在遠方。
看著遠處魔族部隊中騷亂,龍飛疑惑的對著希勒說道:「你看冷雪夜是出了什麼問題?」
「好像是大規模的部隊叛逃!」希勒仔細觀察半晌之後,這才小心翼翼不敢肯定的回答。
「叛逃?黑甲鐵騎兵不是魔族部隊中的精英分子嗎?他們會叛逃嗎?」龍飛自語道。
「微臣略微懂得一點魔族語言,剛才雖然聲音很混亂,但是好像是在說冷雪夜得罪了誰,他們不願意陪著送死什麼的!」希勒再次確認對方的吼叫聲之後,這才回答龍飛道。
「唉……難道真的是眾叛親離嗎?一代名將也會有如此下場實在是……」龍飛剛發出輕鬆的感歎,忽然抬手指著魔族的陣營說道:「希勒,你看,情況不對!如果黑甲鐵騎兵都要逃走,那獨眼巨人為什麼還留下戰鬥?你看,他們開始跟在倖存的騎兵後面發動攻擊,陣形絲毫不亂!不對,這一定是敵人的計謀!」
「……這裡是一片平原,雖然天氣不好,視線受到影響,但是在平原上……拿地圖來!」
剛自我解釋的希勒,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把從附近的參謀手中搶過地圖,低頭一陣搜索之後,倒吸一口冷氣說道:「陛下,不好,冷雪夜想讓部隊直接襲擊我們的中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