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人煙的沼澤中,冷雪夜守護在龍飛與因卡羅斯身邊已經數個小時。龍飛雖然只是體力消耗過大,並未受到龍牙獸的實際攻擊,但是他本就衰弱的身體,卻讓他遲遲無法恢復知覺。
對於冷雪夜來說,本該只關心因卡羅斯而已,但不知道為什麼,在餵食因卡羅斯服用龍牙獸的魔核療傷時,她卻將魔核一分為二,也讓龍飛得以吸收超級魔獸的力量源泉。
「嗯……」輕輕一聲呻吟,龍飛緩緩睜開眼睛。也許是意識剛剛恢復,對於先前發生的事情不能清楚記憶,只見他的眼睛茫然向四周搜索著。
「雪兒?不……是冷雪夜元帥吧!」龍飛摸摸發漲的腦袋,看著冷雪夜說道。
「看來你的腦子已經清醒了。」冷雪夜仍然用冰冷且帶有嘲諷的語氣對著龍飛道。
龍飛似乎已經習慣冷雪夜這種目中無人的態度,自嘲的一笑說道:「如果沒有你幫忙,我現在或許永遠不能清醒哦。」說完,龍飛便轉身觀察仍然躺在地上的因卡羅斯,而冷雪夜只是靜靜的坐在旁邊觀望,她相信龍飛不會對因卡羅斯下毒手。
「你別怪我,其實你真的很像我的朋友。即使你們都是人類,我也很難相信天下間竟然有這麼相像的人!無論是神態、動作,甚至連一些細微的習慣都一模一樣!」龍飛忽然說道。
聽著龍飛的話,冷雪夜面無表情,既沒有開口阻止龍飛說話,也沒有對龍飛的話產生任何反應,彷彿龍飛口中所說的人根本不是她!龍飛也不管冷雪夜是何反應,仍然自言自語的說著:「如果有一天,人類與魔族能夠和平共處,真希望你能見見我的朋友,我相信你也一定會十分吃驚哦。」
「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這麼天真!」冷雪夜開口說道:「你在人類的社會中應該擁有很高的地位吧!你們人類的文化水平基本上要比我們魔族高,但為什麼會出現你這樣的笨蛋?自從你加入龐克戰爭以來,我根本看不出你究竟能得到什麼!雖然自從你消滅龍龜族之後,我就脫離龐克戰區,但是這樣反而讓我對於戰場的情況看得更仔細!
從你進入龐克之後歷經的多次戰役來看,你的手下中應該有相當傑出的軍事戰略天才,但是我真的想不明白,當年你為什麼要急於加入龐克軍,而不利用失去北方最大威脅的時機,向拜索斯各國發動進攻!不過,現在我逐漸發現你會這麼做的原因,那就是因為你夠蠢!」
「呵呵,你不用說的這麼直接吧!」龍飛也不發怒,微微一笑自嘲著說道。
「你不但蠢,而且太天真!」冷雪夜不管龍飛是何反應,依舊大聲說道:「你竟然會認為人類與魔族會有和平共處的一天?這是永遠不可能的事情!人類是一種野蠻、自私、殘忍、無恥,卻力量弱小的生物,而我們魔族雖然也有很多的缺失,不過擁有的力量卻不是人類所能相比!
一個強大的種族被迫生活在貧瘠的土地上,而一個弱小的種族則妄想擁有全大陸的統治權,這本是荒謬到可笑的事情!如今你自以為戰勝魔族的大軍,就以為有資格說人類與魔族和平共處?哈哈,即使魔皇族同意,恐怕全魔族也不會同意!」
「呵呵,也許我說的事情永遠都不會實現,但是一個人沒有去做之前怎麼知道是否能成功呢?如果連努力的勇氣也沒有,那更是沒有任何機會的!人類和魔族雖然是完全不同的種族,但畢竟是生活在同一個大陸上的族群。
雖然現在的人類存在著無數內部的問題,但這並不能表示人類是該被滅絕的種類!就像魔族一樣,如果無法親自到魔族來一趟,恐怕怎樣也想不到魔族也有高大的城牆,繁榮的市場,華麗的建築與公正的律法吧。
再說幾千年前,在大聖戰時期,魔族與人類只想將對方完全毀滅,或許根本沒有想過兩個種族竟然能在同一塊土地上共存幾千年,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龍飛微笑道。
聽完龍飛的話,冷雪夜第一次出現龍飛所能發現的感情波動,然而片刻之後,冷雪夜依舊冷漠的開口說道:「哼,這只是一個愚蠢人類的幻想,根本沒有任何道理可言!」
「不,親王殿下說的很對,只要肯努力,什麼事情都有可能實現!」此刻因卡羅斯忽然坐起,笑望著冷雪夜與龍飛說道。
原本冷雪夜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當她聽到因卡羅斯的言語,又望見魔君此刻的表情時,到嘴邊的話再也無法說出。
「陛下,既然你已經沒事,那我就先行離開了。」冷雪夜站起對因卡羅斯行禮後準備離去。
「既然已經來了,那就和本王一起下去吧!」因卡羅斯抓住冷雪夜的手臂挽留道。
雖然不知道因卡羅斯與冷雪夜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但是龍飛卻能明顯的感覺出,冷雪夜對待因卡羅斯的感情十分複雜。
沒有多說什麼,冷雪夜順從的扶起因卡羅斯,回身對著龍飛冷語道:「如果你能走,就跟上我們吧!」隨即也不管龍飛是否真的能跟上,攙扶著因卡羅斯便當先而去。
「真是奇怪的女孩!唉……如果她能有雪兒一半的溫柔,或……」自語片刻,龍飛無奈的起身跟隨而上,準備進入魔族歷代皇帝的墳墓,去尋找所謂的獸牙妖鳴劍!
剛一進入魔皇族墓穴,龍飛便發現這裡的建築結構雖然很簡單,卻有說不出的神奇。只見墓穴的門口雖然很小,不過經過一段大約三十公尺的甬道之後,龐大的墓室就出現在他的眼前。
墓穴中不但乾淨而且沒有一絲異味,周圍的空氣似乎還有流動的跡象。因卡羅斯似乎對於墓穴中的一切十分清楚,在輕輕轉動墓室中的一個油燈機關之後,火焰便從四面八方亮起,將整個墓室照得一片光明。
「親王殿下,這裡就是大墓室,不過我們的目的是去更下層。你是人類,所以下面的空氣可能會讓你感覺到不舒服,因此請您閉住氣息,按著我的腳印前進!」因卡羅斯走向墓室中央的祭台之後,對著龍飛說道。
眼見因卡羅斯嚴肅的樣子,龍飛知道下面的通道中一定有非常厲害的機關,於是急忙加緊幾步,走到因卡羅斯身邊輕輕點頭。
看著龍飛與冷雪夜都已經準備好,因卡羅斯回身將祭台中央的石製裝飾品移開,隨即龐大的祭台便在一陣隆隆的機械移動聲中緩緩開啟,呈現出一條通向地下世界的通道。
因卡羅斯也不多說,只見他拉起冷雪夜便當先而下,龍飛也亦步亦趨跟隨著兩人的身影走下通道。在這個神秘的通道中,作為照明作用的光源已從油燈變為發散淡藍色光芒的寶石。雖然只是一種光線,但是這幽幽藍色的世界再加上周圍環繞恐怖的石像,仍然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親王殿下,請注意我的腳步。」因卡羅斯已經走下階梯,並將冷雪夜凌空抱著向前邁進。跟隨在因卡羅斯身後的龍飛本就身手不凡,在因卡羅斯的不斷提醒下,行走更是無驚無險,不消片刻,三人便已經走過狹長的通道,進入另一間墓室。
「到這裡應該沒有問題了。前面就是存放獸牙妖鳴劍的地方,本來龍牙獸應該守護在這裡,先前的機關也是為了防止龍牙獸逃跑而設計,但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龍牙居然獸逃跑到外界,而這裡的機關卻連一個都沒有發動的跡象!」因卡羅斯皺著眉頭自語道。
正在觀察四周的龍飛,雖然心中也感到迷惑,但他並沒有開口回應因卡羅斯。四周奇妙的景像已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只見這間墓室應該就是魔族歷代皇帝的長眠之地,然而與人類的棺木不同,這些已經離開世界的魔族帝王不但沒有腐化,反而栩栩如生的被保存在一種如同玻璃的巨大容器中!
粗略掃視之後,龍飛發現這裡一共有十二個巨大的玻璃容器,除其中一個之外,另外的十一個中,則各自保存著一具屍體。這些屍體面貌依舊,全身除頭部之外,都被一種類似水晶般的紫色礦石所掩埋,但從那些透明的水晶中可以很清楚的看出這些人的四肢仍然完整。
「真是神奇的東西,死去這麼多年的人竟然還能完整保存!」龍飛感歎的開口說道。
「呵呵,這都是大魔神的恩德,也是他讓我們學會了這種保存屍體的方法!」因卡羅斯一邊向著入口的大門走去,一邊笑著回答龍飛道。
「嗯?為什麼這裡會有一個容器是空的?難道……」想法剛在心中浮現,龍飛不由渾身打個冷顫暗自說道:「不可能,不可能,死人怎麼會活過來!」
「哼,不用緊張,這應該是為陛下準備的。」冷雪夜看著龍飛的表情,冷哼著說道。
「為因卡羅斯準備的?看這裡只有十二個墓棺,難道還有其他地方也保存著屍體?」龍飛疑惑的看了冷雪夜一眼之後,開口說道。
「皇族墓室當然只有這裡一個!不過,我們魔族的生命與你們人類不同,如果不是出現意外,或許這裡的每一位陛下此刻都還活著!」冷雪夜對著龍飛說道。
「是呀,這裡就是我們皇族的墓室,也的確只有十二個『聖棺』!根據流傳在皇族之間的預言,北冥魔皇族只能維繫到第十二任皇帝,所以我就是最後一任皇帝啦。」因卡羅斯道。
按一般道理說,知道自己的皇朝將不會長久,那應該會表現出十分無奈的樣子,但是因卡羅斯似乎毫不在意,就像深信自己的皇朝不會消亡一般。
龍飛雖然感到疑惑,但是也不會直接詢問。當他回身望向因卡羅斯時,頓時發現因卡羅斯手中已經出現一柄薄如蟬翼,完全透明,如同水晶打造般的奇特武器。這柄武器與其說是劍,倒不如說是槍!『ㄚ』字形的武器尖端就像毒蛇的一對獠牙,而握柄部分則有近一米半的長度,就像是一柄雙刃長槍。
「這就是獸牙妖鳴劍?」龍飛看著因卡羅斯手中的武器,驚奇的開口問道。
「沒錯!這東西就是我們千辛萬苦要尋找的獸牙妖鳴劍。呵呵,你一定覺得它的樣子很奇怪吧,其實真正的奧秘在這裡。」因卡羅斯舉起獸牙妖鳴劍,隨即將自己的真氣灌注其中。
只見原本透明的長柄忽然出現一道粉紅色的光澤,隨即慢慢向前延伸。當那光芒完全將武器幻化成粉紅色時,因卡羅斯舉起右手伸到武器的前端分叉處,隨即抓住中央細小的突起處,頓時拉出一柄赤紅如血般的長劍。
雖然因卡羅斯並沒有說明這就是真正的獸牙妖鳴劍,但是只從那赤紅長劍上散發出的強烈殺氣,龍飛便能感覺到這一定就是傳說中唯有暗黑哭魔刃才能相比的魔族神器!
也許是成功得到獸牙妖鳴劍所致,因卡羅斯在手持魔劍之後,忽然揮舞幾下,大笑著說道:「果然要比傳說中的更具有力量!暗黑哭魔刃雖然威勢十足,但是與它比起來還是缺少一些霸氣,看來用它進行計劃才是最佳的選擇。」
「計劃?什麼計劃?」一旁仔細傾聽因卡羅斯說話的龍飛,忽然發現其中的關鍵。
「呵呵,其實就是關於滅世真言,以及救你性命的計劃哦。」因卡羅斯面不改色的回答。
「救我性命?你真的能夠做到嗎?連人類七賢者都無法辦到的事情,你行嗎?」龍飛看著因卡羅斯肯定的表情,終於開始相信他所說的話。但是,連冥王這樣級別的主神都無法辦到的事情,因卡羅斯卻能夠完成,這一點龍飛仍然心存疑慮,自然也就顯得更為謹慎。
「沒錯,即使是人類七賢者也不可能與我魔族自古相傳的秘法相比!現在我們已經拿到了獸牙妖鳴劍,也該是我向你說明一切的時候了。」因卡羅斯緩緩將赤紅長劍放入如槍般的劍鞘之後,走到龍飛面前說道:「其實我要救你並不是完全為了你,我是為了能練成滅世真言中所記載的武學。
自古以來,我們就流傳著一個預言,雖然其中後半部的意思我們仍然無法瞭解,但是前半部的意思已經被我們成功破解!在這個預言中已知的部分裡,告訴我們北冥皇族將成為魔族中最具有實力的族群,同時將為魔族帶來災難。
如果無法化解這場災難,不但皇帝只能延續到第十二代,而且整個魔族也會被人類所壓制!當然,這場災難並不是不可化解,只不過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練成滅世真言,以其超強的力量去阻止未知的力量!
父皇以及歷代先王都曾經為了滅世真言用盡心智,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會過早離開人世。很可惜,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能成功練成滅世真言,因此這個任務只能落到我的肩膀上。
很幸運,在幾年前我從先皇的遺跡中忽然瞭解到,要練成滅世真言,必須找到兩種魔器以及一位具有非常高光明力量的人類戰士才能施展。如今我手上的的獸牙妖鳴劍與伊魯德詛咒就是我所需要的兩種魔器,而你則我所需要的人類戰士。」
「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當年為什麼要追殺我們搶奪暗黑哭魔刃,那時我還以為你是因為害怕暗黑哭魔刃的力量會消滅魔族,原來你是為了練滅世真言!」龍飛點點頭醒悟的說道。
「的確,因為必須要找到一個攻擊性的魔器與一個魔法性的魔器才能開始修煉,而當時我的能力無法突破龍牙獸的關卡,所以我才會全力奪取暗黑哭魔刃。不過,現在暗黑哭魔刃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用處,只要得到你的協助我就能開始計畫的進行!
這件事情雖然看起來只對我有利,但是事實上同樣對你有利!你的身體之所以會逐漸衰弱,問題的根源就是被神族下了手腳!也許你們人類並不完全相信神族與魔神族的存在,但是對於我們魔族來說可是堅信不疑。
而關於你與神族的情況也是我們偉大的魔神王通過神秘儀式直接向我透露,所以我才會更堅信你能幫助我完成滅世真言的修煉!畢竟對於你們人類來說,短暫的生命才是最可貴的東西!」因卡羅斯充滿自信的對龍飛說道。
聽著因卡羅斯的話,龍飛良久無法開口,半晌之後才說道:「滅世真言究竟是什麼武學?你學會它的目的只是想要挽救魔族嗎?」
「也許你不會相信,一開始我真的是希望滅世真言能創造出完全屬於魔族的世界,但是經過與你的接觸之後,我忽然發現,自己的想法十分可笑!其實只要魔族能過上繁榮安定的生活,即使是與人類共存也並不是什麼壞事。所以我現在只是想增強自己的力量,一方面能挽救北冥皇族的血脈,另一方面在強大力量的直接壓制下與人類社會展開真正公平的往來,希望最終能實現你所說的和平共處!」因卡羅斯面色誠懇的對著龍飛說道。
雖然因卡羅斯侃侃而談,並說出最令龍飛心動的條件,但是要相信這個魔君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而龍飛也不是隨便就會相信他人說的話。沈思良久之後,龍飛終於?起頭看著因卡羅斯說道:「生命對於我們每個人來說都很珍貴,我想無論是人類還是魔族都是一樣!但是我絕對不會為了自己的生命,而讓無數的人類喪失生命!很抱歉,對於你的話,我無法完全相信,請給我一些時間,我需要再仔細考慮。」
龍飛的話讓因卡羅斯感到很吃驚,但是他畢竟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在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之後,因卡羅斯說道:「好吧,畢竟這件事情需要你的全力配合,如果我強迫你,那也沒有任何用處。現在我們的身體都已經受傷,也正好趁這個機會調整自己的傷勢,我給你三天時間,希望三天之後我能聽到你正面的回答。」說著,因卡羅斯便與冷雪夜一起離開墓室,向著通向沼澤的甬道走去……
在因卡羅斯與龍飛前往沼澤挑戰龍牙獸時,魔族所派出的和談隊伍已經到達龐克原王都所在的法伍特行省。當然,最先接待這些魔族使者的人是龐克帝國的官方人員,但是他們都受到了魔族冷漠的目光對待。魔族擺明只想與天龍軍成員交談……
「陛下,我的來意已經說的很清楚,我相信各位在場的大臣也一定明白我的意思。」此刻的希勒正按照原本的預定計劃,對龐克皇帝與大臣們解釋關於接受魔族投降的事情。
「呵呵,希勒大人所在的天龍軍為反抗魔族的戰爭立下赫赫戰功,既然魔族要將他們的佔領區交給閣下,那朕也沒有反對的理由,畢竟那是貴軍用生命換來的土地。目前龐克早已經千瘡百孔,不要說再次迎戰魔族部隊,就算是天龍軍要想殲滅龐克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希勒大人大可放心,朕絕對不會允許我軍對貴軍進行挑釁的行為。」龐克皇帝雖然滿口同意,但是言外之意仍然不離為「形勢所迫」。
「陛下,外臣剛才已經說過,主公之所以會出兵龐克,一是為了救助龐克軍民於水火,另一個則是想繼承諸葛林元帥的遺志!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魔族雖然沒有失去完全的戰鬥力量,但也同樣遭遇難以想像的重大損失!他們之所以會忽然將龐克佔領區完全退讓給我們,只是因為他們知道我們在未完全收復失地之前,不可能與他們談判!為了取得休養生息的時間,魔族才會以割地請和。
但是請各位注意,目前的事態發展足以證明魔族不但武力強大,而且異常陰險狡詐!他們在被迫割地的同時,故意將佔領區割讓給我軍,目的就是為了讓原本團結一致的貴我兩軍因這片失地而反目成仇!如此貴我兩軍真的兵戎相見,那魔族就可以在未出一兵一卒的情況下,坐視人類力量減弱大收漁人之利!
龐克西部三省,西北二省,中部五省,中南二省,這十二個行省本是龐克自古以來的神聖土地,無論是誰都沒有資格將它們佔領。我軍奉主公之令出兵龐克,更不是為了佔據貴國的神聖土地。以前不會,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雖然我軍領地只有區區三省而已,但是決不會貪圖小利,而與貴國反目中了魔族的奸計。
外臣此次前來面見陛下,目的就是為了向陛下闡述我方的立場。既然魔族一定堅持要將佔領區割讓給我軍,否則就不進行和談,那我們就順從他們的意思,由我軍接管佔領區。
但是外臣可以用性命保證,在魔族完全退出佔領區的同時,定然會將所有領地交換給貴國治理。為顯示我方的誠意,從今天起我軍中的一半戰士以及半獸人大軍將會陸續返回克瓦斯奇。因此,外臣懇請陛下為天下蒼生擺脫戰火荼毒,接受外臣的提議。」希勒恭敬的說道。
聽到這裡,龐克皇帝才逐漸發現希勒這一次前來,並不是為了試探龐克方面的反應,而是真的想將戰利品交還給龐克!周圍的大臣們,更是發出一陣小聲的議論,似乎完全沒有料想到,天龍軍竟然肯放棄使自己領土擴大四倍,佔領半個龐克的機會。
在短暫思考之後,龐克皇帝咳嗽一聲,將四周的議論聲壓制後忽然說道:「朕聽說最近親王殿下忽然行蹤不明,不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如何?」
「陛下明鑒,主公最近的確已經離開龐克,但並不是行蹤不明而是另有要事。至於究竟是什麼事情,外臣無法言明。不過將龐克全境交還給陛下的事,不但是主公的意思,更是天龍軍全體上下的一致意見。所以請陛下放心,我軍決不會反覆無常,定會信守承諾,最終將龐克全境交還給陛下。」希勒微微一笑之後說道。
「希勒先生天縱奇才,親王殿下能得到您的輔佐真是鴻福齊天。既然希勒先生如此有誠意,朕再不接受您的好意就顯得是小人之腹。不過天龍軍為龐克軍民苦戰多時,並付出慘重傷亡這一點,朕絕不會忘記。當貴軍將失地交還給朕之時,朕保證決對不會虧待貴軍!」說到這裡,龐克皇帝轉身面向另一名大臣。
「財政卿,我國目前還有多少財政節餘?」龐克皇帝開口問道。
「回稟陛下,我國目前國庫中尚有金幣一千九百七十億六千八百三十五萬枚!」大臣道。
「嗯……這樣吧,你立刻準備一百億金幣,在希勒先生交還失地之後送往克瓦斯奇,以作慰勞之用。」龐克皇帝得意洋洋的說道。然而他卻不知道,他的話不但沒有引來希勒的感激,反而讓他感覺到一陣厭惡。
堂堂一個大帝國,國庫如此充足,但在國難當頭卻不肯救濟百姓與添置軍械,這簡直是無道昏君的做法,也難怪龐克帝國會在失去諸葛林之後,面對魔族便毫無還手之力!
「多謝陛下,不過外臣想懇請陛下以另一種形勢補助我軍。目前拜索斯與龐克之間的往來已經中斷,克瓦斯奇中許多原本輸送到貴國的特產已積壓成堆。今後龐克的重建過程中正好需要這些物品,為兩國的利益著想,外臣懇請陛下能免除我方三年的邊境重稅,以使雙方獲利。」希勒微微拱手對著龐克皇帝說道。
聽完希勒的話,龐克皇帝微微思考,最終認為天龍軍只不過擁有三個行省,即使物產再豐富,對於龐克來說也是九牛一毛!因此便痛快的答應道:「這個當然。貴軍為我國付出如此貢獻,小小要求當然也十分合理。朕現在就答應你,三年之內只要是天龍軍輸送的貨物,我國就不徵收任何關稅。
至於正式的公文,幾天後朕會昭告天下。至於一百億金幣一說,既然朕已經開口,便沒有收回的必要,朕決意犒勞貴軍。希勒先生大可放開手腳,半年之後,我相信貴我雙方就會完成所有的交接儀式。」
龐克皇帝的短視,為將來背上沈重的商業負擔埋下伏筆。希勒早已經計算過要求減免關稅對於天龍軍的利益所在。在其後的幾年中,希勒與風天行聯手利用此刻的協定,在拜索斯以及龍之聯盟低價收購各種物資,然後以天龍軍的名義大量輸送到龐克帝國,光是這中間關稅方面的收穫,每年就在數百億之間。
而幾乎失去全部關稅收益的龐克帝國,國庫日漸空虛,百廢待新的局面遲遲得不到改變,從而更進一步加劇龐克帝國的衰敗。這也是讓龐克皇帝日後追悔莫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