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王 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 生死之間
    「哇哈哈哈,真是痛快!好久沒有打的這麼痛快了!看不出你小子還蠻能打的。真是想到不還能在見到使用東方仙術的人。」魔化卡羅興奮的說道,隨即又拍拍自己的腦袋,笑著說道︰「傻小子,現在你相信,這個你所謂的『朋友』,一心想致你於死地了吧!」

    班塞不敢相信的看著魔化卡羅,他從沒想到自己偷偷苦練的仙氣勁竟然會如此不堪一擊。現在的卡羅所使用的無藝,班塞完全不知曉到底是什麼。他只知道,這種強大的邪惡力量絕對不是自己所能戰勝的。即使是教授他東方仙氣勁的師傅,也不一定是魔化卡羅的對手。

    雖然明白了魔化卡羅的實力,知道自己與對方的差距,但班塞卻沒有絲毫怯意。由於使用了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強大招數,此時的班塞看上去面色蒼白,渾身無力。

    大口喘息著的班塞狠狠的盯著魔化卡羅說道︰「你的確很強大,但無論你如何強大,我一定要讓你離開卡羅的身體!卡羅他只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夢想著在將來的某一天成為一名光明騎士的大孩子。你即無權霸佔他的身體,更不能改變他的人生。我就算是死,也要將你趕出卡羅的身體!讓他恢復意識!」

    班塞的一席話,似乎是魔化卡羅聽到過最為可笑的事。狂笑半天後,魔化卡羅將臉一沉,陰陰的說道︰「你要裝偉大?你要扮英雄?好!我這個人最好說話。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站在原地讓我手中的血魔劍慢慢的刺穿你的心臟,我就讓那傻小子的意識恢復!你看怎麼樣?你願意嗎?」魔化卡羅一邊說著,一邊晃動手中的血魔劍。

    聽著魔化卡羅開出如此苛刻的條件,班塞不由一陣猶豫。的確,用生命做為賭注,不是誰都能下定決心的。畢竟,人最珍貴的東西之一,就是生命。任何的理想,任何的成功都必須建築在生命的基礎上。

    「怎麼樣?是不是不行呀!哈哈,你不用在左右為難,人類本來就是利己主義的生物。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換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人的生命,不是低賤的人類所能做的事情!你也不用責怪自己,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對於這傻小子來說,你已經盡了你的全力。剩下的還是交給我吧!看在你還能使用東方仙氣勁的份上,也看在創出這種無藝的死老頭面子上,我放你一條生路,你走吧!」此時的魔化卡羅突然沒有了那種狂暴,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憐憫。似乎是對他口中「低賤人類」的憐憫。

    正當魔化卡羅想要轉身離去時,沉默半晌的班塞開口道︰「你說的是真的嗎?是不是只要我站在這裡不動,死在你的劍下,你就真的恢復卡羅的意識?」

    輕輕的幾句話,傳入魔化卡羅的耳中,就像晴天霹靂般震撼著他的心智。「小子,你……你說什麼?你知道你要付出什麼為代價嗎?是生命!你的生命!你們人類所謂最珍貴的生命!你真的願意為他去四?!」此時的魔化卡羅所說的話,與其說是威脅,倒不如說是規勸。

    班塞並不沒有回答,更沒有感人的豪言壯語。他只是高高的挺起胸膛,堅定的點點頭。一切的決定已經寫在他的臉上,扎根在他心中。

    凝望班塞許久的魔化卡羅突然又狂笑起來,「好!我就不信,這世界上還會有願意為其它人獻上生命的人類!」說完,魔化卡羅大步逼近班塞。直到班塞面前不到兩米處才停下腳步。緩緩舉起血魔劍的魔化卡羅,面色嚴肅的對著班塞開口道︰「你的勇氣我已經很佩服。如果你在演戲,那麼現在可以停止!如果你想改變主義,現在就是最後一個機會。我最後問你一次,你真的願意為他去死?」班塞只是輕輕的搖搖頭而不做任何的回答。似乎現在的他已經完全不將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中。

    看著班塞堅毅的眼神,魔化卡羅的內心似乎在爭鬥著什麼。最終他手中的血魔劍開始刺入班塞的胸膛。慢慢的,一分分的刺入。如此緩慢的速度似乎是魔化卡羅在欣賞班塞痛苦的表情。但對魔化卡羅來說,他更希望班塞不能忍受那種痛苦,而躲避血魔劍。只有這樣,魔化卡羅心中的信念才不會崩潰。

    利刃入體的疼痛,讓汗珠開始聚集在班塞的額頭。微微皺起的眉頭,似乎在傾訴著那巨大的痛苦。但堅毅的班塞卻始終沒有任何的退避。直到那染血的魔劍穿體而出。

    緊緊盯著刺穿班塞身體的血魔劍,魔化卡羅不再行動。肌膚上攝人的紅色光芒開始慢慢消退。漸漸失去意識的魔化卡羅對著班塞微微一笑,緩緩說出最後幾句話︰「你是我殺錯的唯一一個人類!是我血魔妖精唯一殺錯的一個人!這傻小子能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他永生永世的福份。我遵守我的諾言,將他的意識恢復,你可以安心的走了。唉~~~如果當年的他,能和你一樣,那我又怎麼會落到現在地步……」說完,魔化卡羅臉上最後的一絲紅潮消隱。血魔劍又恢復了以前血紅的光澤。當微微閉上眼楮的卡羅,再次睜開雙眼時,班塞明白這才是真正的卡羅。

    雖然,血魔妖精佔據了卡羅的身體,但卡羅還是清楚的知道外界所發生的一切。此時的卡羅,淚流滿面的緊緊擁抱著倒在地上的班塞狂叫道︰「你真傻!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為了我這個不能戰勝自己的懦夫而放棄自己的生命!你該走的,該遠遠的離開這裡,該……是我害了你!是我……」泣不成聲的卡羅無法說完自己想說的話。

    不知道是因為聽見卡羅的自責,還是因為死前的迴光返照,本已經緊閉上雙眼的班塞又一次睜開眼楮。「呵呵,傻小子,哭什麼?錯的不是你!錯的是復仇!我一直以為我是一個被他收養的孤兒。可是直到五年前,遇上教導我東方仙氣勁的師傅,我才知道,我的父母慘死在他手下的真相!說來可笑,復仇殺死我父母的原因,只是因為錯將他們誤認為是殺死他全家的兇手。所以在復仇清醒知曉真相後才會收養我。與其說是他好心收養我,倒不如說是他為了減輕他自己心中的罪惡感。剛開始知道真相時,我恨他到想吃他肉,喝他的血!無時無刻不想殺死他,為我死去的父母報仇。但最後是師傅告訴了我寬恕的道理,也是師傅讓我修煉東方仙氣勁,化解心中的狂暴之氣。八年前,當復仇帶著你來的時候,我一直以為你是和我一樣的孤兒,他只是好心收養你。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來他是這麼的陰險狠毒。從一開始,他收養你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魔化!讓你成為一個人人憎恨的殺人魔王,讓你永遠沒有未來!如果,如果我能早點知道他的真正目的,那麼事情或許就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說道這裡,班塞的口中開始溢出鮮血。

    聽著班塞清晰的言語,卡羅的心更傷更痛。因為他明白,那帶代表著什麼。「班塞,你不要再說話了。好好的休息,我去給你拿治療傷口的藥物,你很快就會好的!」說完,卡羅一抹臉上的淚水,想要起身離去。但班塞卻伸手拉住了卡羅的衣角,衝著卡羅輕輕的搖了搖頭。

    「卡羅,你不用去了。我自己的傷我自己知道,我的心脈已經被血魔劍刺穿。現在著我,讓我還能說話的只是體內殘存的最後一口真氣。當這絲真氣耗盡的時候,也就是我永遠離開的時候。」班塞微笑著說道。在他口中似乎,生死已經是那麼平淡。一旁的卡羅,看著班塞的表情,只是拚命的說著︰「不會的!不會的!」

    班塞卻不以為意的繼續說道︰「不要在悲傷,這是我自己做的決定,你不用再責怪你自己。你現在靜靜的聽我說。我經常教你怎麼樣去做一個騎士。那是因為,那不但是你所喜歡聽的故事,更是我的心願。活的堂堂正正,死的轟轟烈烈,為了自己所信任,所關心的人,獻上自己一切的力量,甚至於生命,那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卡羅,你要答應我,不要再自責,不要再悲傷,好好的活下去,連我的一份一起活下去。勇敢的面對你的心魔,直到有一天堂堂正正的戰勝他!」此時班塞的眼楮中所放射出的光芒是如此的明亮,如此的耀眼。道道射入卡羅的心靈深處。

    直到卡羅堅定的點頭後,班塞才續道︰「卡羅,雖然你殺死了復仇,減輕了心中的憤怒,但血魔劍中的血魔妖精卻已經將那種敵視一切的仇恨深深扎入你的心底。如果有一天,你像現在一樣的狂怒,那麼他一定會再次佔據你的身體。所以,你要時刻記住,提醒自己,控制自己的感情。這本書記載著《東方仙氣勁》的修煉方法,你拿去。那會有助你抵禦那種邪氣。」班塞將懷中的一本紫色書本交到卡羅手中。隨後又拿出一封陳舊的書信交於卡羅道︰「這是師傅給我的,本來我想在你報了殺父殺母的血海深仇後,和你一起去拜索斯。現在只能你自己去了。我相信在那裡,你一定能找到你生存的目的,一定能成為一個名動天下的光明騎士!」說道這裡,班塞的口中吐出大量鮮血,他的目光也漸漸不能在卡羅面龐上聚焦。

    「班塞,班塞!」卡羅大聲呼喚著隨時都會死亡的班塞。

    「卡……卡羅,你……你能叫……叫我一聲大哥嗎?我可以……可以做你的……你的大哥嗎?」即將死亡的班塞艱難的說道。

    「大哥!大哥!!!」在卡羅注視的目光中,在他不斷滴落的淚水下,在那瘋狂的喊叫聲裡,班塞永遠,永遠的離開了卡羅。離開了他為之付出生命的弟弟。

    「震天,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如果當時我能控制住自己的怒火,那麼大哥就不會因為我而死!」說完悲傷的往事,卡羅仰天長歎道。

    「沒用?你真的這麼認為你自己嗎?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只知道,如果我換了你,可能根本無力用意志去阻止血魔妖精。班塞也可能在一開始就被我殺死!」雷震天面對著卡羅,嚴肅的說道。

    「震天,你……」卡羅感激的看了一眼雷震天。正想說些什麼,卻被雷震天打斷道︰「沒什麼『你你我我』的。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我也不會追問你什麼,更不會因為你有魔族的血統就鄙視你,疏遠你。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朋友!現在是!將來是!永遠都是!而你自己就該牢牢記住你大哥的話。他說的很對,你不該沉浸在過去的痛楚裡,而要好好的想想將來,把握明天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這不光是為了你自己,也是為了安慰你死去大哥的在天之靈!」雷震天的一番話,讓卡羅感覺到自己的心好溫暖,好溫暖。他不再說什麼,也再不能說什麼,只是堅定的點點頭。這一刻起,卡羅在心中決定,自己的生命永遠屬於這些關心他的朋友,隨時準備著為他們獻上生命!

    「好了,好了。講故事的時間過去了。現在你該好好睡覺,養好自己的身體才最重要!」雷震天像哄小孩般讓卡羅入睡。看著漸漸進入夢鄉的卡羅,雷震天輕輕走出屋外。

    看著密佈夜空的點點繁星,雷震天忍耐許久的眼淚終於落出眼眶。微風悄悄掠過,輕撫著雷震天的面龐,吹散他臉上的淚珠。雖然每個人都背負著不同的命運,但這群勇敢的戰士們卻堅信著,過去的一切已經不能改變,而未來將會掌握在他們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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