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姿物語 第一部 第八章 金絕真髓
    「媽的,混蛋,這傢伙怎麼這麼強?未免也太難對付了吧!」

    從地上緩緩站起來,蘭斯洛將內息在胸中一轉,身上冒出陣陣白煙,乙太不滅體已經將傷勢催愈完畢。白起的萬物元氣鎖是以小天位力量推動,並不能持久,對蘭斯洛僅是匆匆施放,不比對韓特那樣有時間大動手腳,鎖縛效果僅能單單維持一下,不能持久。

    饒是這樣,假若白起發現蘭斯洛毫髮無傷,必然會萬分詫異,因為雖然萬物元氣鎖的效果僅維持數秒,但是六陽第四訣燦爛今生的威力,應該已經足以將他重創,七成以上致死機會的重創,怎樣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幾口調息便全然無事。

    而最大的理由,就是萬物元氣鎖並未如白起預期中的那樣發揮功效。曾在夢中與鐵木真思想同步,蘭斯洛雖未擁有超越小天位的天心意識,卻能理解那種感受,更從中學到了很多不屬於小天位的戰鬥知識。

    面對萬物元氣鎖時,他就像韓特、楓兒一樣,毫無抵禦之力地被鎖住,但在被鎖住之後,他卻知道怎麼去應付,曉得怎麼在萬物元氣鎖的縛印之下,盡速回復內力。

    這一點或許要感謝枯耳山之役,在那段養傷的時間裡,他對於如何運轉內息,盡速回復內力的調息法特別有心得,剛好現在又有應用機會。

    極度高溫肆虐下,附近的一切全給燒成了白地,地表蓋著一層厚厚的黑色殘餘物,許多部份甚至已經玻璃化,陣陣白煙猛往上冒,遠處則是籠罩在一片通紅焰火中,燒得整個天空都亮了起來,可見適才那一擊的威力。

    楓兒並沒有什麼事,雖然還沒回復意識,但身上卻只有一些輕微燒傷,畢竟在高溫白焰爆發中,自己把大部分的防護氣勁全用在她身上,雖然自己險些給燒成一堆焦黑的排骨,卻終究是保住了這個大美人,現在她比較嚴重的,仍然是早先被白起擊在腹部的傷口。

    (真該死,什麼東西都給燒得精光,連作點緊急處理的藥草都沒有。)

    蘭斯洛著實感到氣惱,雖然用乙太不滅體強自催愈,但早先受的傷委實不輕,特別是整個身體差點給燒成一堆骷髏焦炭時,那股疼痛委實是撕心裂肺,現在還讓腦袋直作疼。

    (差距這麼大,打起來還有勝算嗎?不,不可能有這麼完美的事,他那武中無相肯定在什麼地方有破綻,只是我一時間找不到而已。如果說他腦裡是裝了什麼太古魔道的機械,才變得這麼強,那麼破綻的所在,就該從太古魔道上頭著手了……見鬼!我怎麼會懂得太古魔道?)

    回想起以前與愛菱的一些談話,太古魔道的器械雖然妙用無窮,但仍在某些地方存在著一些自己所不能理解的破綻,畢竟機械與人體不同,模擬的技巧就算作得再精巧,在某些地方,仍是會有細微的不同,若能夠把握到這些差距,說不定就有勝算。

    (再怎麼說,也不過才一個太天位而已,如果連這樣子都擺不平,以後怎麼有資格去雄霸天下……老頭子,你一定會這麼說吧!呵……)

    幾個方案在蘭斯洛腦裡環繞,對於要如何應付敵人,他已經有了主意,但這麼做的代價不小,老實說,他確實有些心怯,不知道是否該把這意圖付諸實現。

    「蘭斯洛大人……」

    後方響起楓兒微弱的嗓音,蘭斯洛回頭一看,楓兒已經醒來,正背轉過身,緩緩倚著一塊因為高熱而形成的雜質玻璃坐起。

    心中一喜,蘭斯洛才要走過去,卻聽見楓兒輕聲道:「抱歉,您在那裡就好了,現在……我不希望您靠過來。」

    「你的傷還好嗎?我立刻送你回稷下城吧。」

    「不,不用了,我的身體……有一半已經是魔族了,肉體復原的狀況比人類快很多,這樣子單純的肉體傷害,對我是沒有生命威脅的。」背對著蘭斯洛,楓兒虛弱的聲音逐漸回復平穩,「不過,回復時候的樣子,不是很雅觀,所以……我希望您別過來。」

    蘭斯洛搔搔頭。想也知道,大概是肌肉快速蠕動癒合的模樣,又是在小腹這樣的部位,也難怪楓兒不願給自己看到,說來或許還該慶幸,因為楓兒會在自己面前顧忌形象,顯然在她心中自己與其他男人不同,就長遠來看,可喜可賀。

    「很慚愧,雖然已經沒什麼事了,但是現在全身都提不上勁來,我恐怕……恐怕不能幫助蘭斯洛大人什麼了,就算勉強出手,在大少爺那樣的高手之前,也只會給您帶來負累而已……」

    說著,只見楓兒雙肩微顫,責任感無比強烈的她,在這個關鍵時刻居然無法派上用場,只能讓蘭斯洛一個人上陣,極度的恥辱與自責,即使堅強如她,也不禁情緒失控。

    蘭斯洛踏前一步,想要說些什麼,最後仍是沒有說出口,只是輕聲道:「不要想太多,能做到這樣,你和我都已經很努力了,現在我回去再戰,打完了就來接你……如果能回來的人是我的話……」

    「蘭斯洛大人,請等一等。」楓兒道:「我覺得,大少爺的戰法其實很怪,如果他真的有那個意思,即使是我們三人全力聯手,也早就落敗身亡了。」

    「你的意思是,他一直在對我們手下留情嗎?」

    「似乎也不是,大少爺的出手狠辣兼備,致死率都在七成以上,要不是我們運氣不錯,現在我們都已經是死人了,就是因為這樣,我才無法判斷大少爺的企圖。」

    「嗯……說得也沒錯,我想,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吧。」

    「但是,卻有一件事是我敢肯定的。」

    「哦?」

    「蘭斯洛大人,請您別再顧慮我和小草小姐了。我感覺得出來,您心裡有著一些顧慮,而沒有放開手去作戰,您真正的實力,應該不只是現在這樣吧。」

    嬌喘著,楓兒回轉過頭來,微微笑道:「在大少爺的殺招之下,您不但能毫髮無傷,還有餘力保護我,這點就足以證明了。」

    蘭斯洛有些不好意思地歉笑著,他確實是有所隱藏,雖然不是存心要欺騙自己的親友,但因為一些事還不到揭曉的時候,加上心中的顧忌,所以沒有告訴她們。

    「我想說的是,我和小姐一直都跟隨在您身邊,過去是這樣,現在是這樣,未來,不管您作了什麼抉擇,我們也都會站在您身邊的,所以,請您不用顧忌,放手去做您想做的事吧。」

    被濃煙熏過,楓兒的嬌顏染上了一層煙灰,加上傷後乏力,看來有些憔悴,但當她勉力擠出微笑,以示心中的與鼓勵,那模樣卻比什麼都要美麗。

    蘭斯洛不禁苦笑,比起楓兒的坦率,自己倒是太過縛手縛腳了。雖然自己仍希望找尋和平解決的方法,但世上的事不可能兩全其美,好比目前,不先去破壞、傷害一些東西,是不可能用和平手腕解決的。天真的想法,確實是行不通啊……

    「大少爺的動作,已經表示得很明顯,雖然我們都不願與他作戰,但如果不先展示出能令他心服的實力,我們是沒有資格提出罷戰要求的。」

    楓兒低聲道:「一切就拜託蘭斯洛大人了,我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您的身上,如果您得勝歸來,到時候隨便您要楓兒獻吻,或是侍奉什麼其他的,都可以。所以,請您務必要勝利歸來。」

    這麼說話,並不合楓兒的做事風格,但此刻除了這樣,她也作不了別的事了。而這樣的鼓勵,效果是很顯著的,只聽見蘭斯洛猿猴似的喜呼一聲,反手將風華刀隨意一拋,大步一躍,就直往天空沖飛而去,旺盛的戰意,看得楓兒不禁莞爾一笑。

    只是,有一件事是楓兒所不知道的,那就是蘭斯洛離去時,心中開始默念的話語。

    (統治一切魔族的深藍之主啊!傳往九淵之底,我在這裡向您祈願,我是天魔功第三十三代傳人蘭斯洛……)

    「是你!」

    驚怒交集,白起鼓勁要震開束縛。使用天心意識遠距離掃瞄,相當地耗費精神,加上連場惡戰,精神與體力都大幅下降,竟沒察覺有人貼近,給他一擊得手。不過,敵人也只能做到這裡,因為如果對方實際發出攻擊,只要有些微殺氣,自己大老遠就可察覺。

    這個忽施襲擊的人,赫然便是韓特。與平時的人類外表不同,剛才被擊毀的下半身已經復原,但重新回復的肢體,膚色漆黑如墨,覆蓋著青色鱗片,腳趾更變成了鋒銳的趾爪。

    「怎麼這麼狼狽啊?不過是挨了一下,就被迫露出本來面目,你也太沒用了吧!」

    幾乎氣盡力竭的韓特,當然是不可能回答。腰部以下整個被轟碎,這樣的重傷,就算是天位高手也是死路一條,至少以人類之身而言是這樣。韓特能保得不死,全憑自己的魔族身份,在下半身被炸成血肉碎末之際,原本封印住自身體質的封鎖也隨之瓦解,全力催運天位力量加上魔族的驚人回復力,這才保得不死。

    縱然暫時保住一命,韓特仍然傷重,應該要立刻覓地療傷才是,但他把心一橫,強行運起某種壓下傷患、回復戰鬥力的秘法,重新潛回,給白起這一記襲擊。

    「別以為偷襲就可以管用,我馬上就要你付出代價。」

    白起的豪語,卻罕見地無法實現。在早先的戰鬥中,受到白起提點,韓特把一切勁道全數集中在金絕之上,以這無比堅硬的強霸鋼軀,雙臂箍鎖住白起,任他怎樣反攻、後擊,都沒有絲毫動搖跡象。

    「別妄想了,這可是你親自指導的強力金絕啊!把所有力量賭在金剛不壞之身上頭,這種純力量的鎖縛,就算你天心意識再高,也沒那麼容易掙脫的。」

    「胡扯,憑你也使得出金絕真髓嗎?只要等我找出破綻,馬上就把你破敗分屍!」

    話是這樣說,但韓特這手攻擊並非只是鎖縛,雙臂逐漸收縮勒緊的壓力,正是睥世拳絕中的殺著「末日霹靂震」,藉著這樣熊抱的勒殺法,一舉殺敵,而當韓特以強橫之至的金身發招,即使是白起,一時間也找不到空隙可趁。

    「白起,不要再鬥了,你戰鬥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明明沒有下殺手的意思,你這樣拚命到底是為了什麼?你不覺得這很沒有意義嗎?」

    「少廢話,你這叛徒有什麼資格和我說話?」

    「沒資格?什麼人才有資格?白起,你不要親人、不要朋友、不要同志,你怎麼不告訴我,你身邊還剩下些什麼人啊?」

    努力撐著傷疲不堪的身體,韓特將金絕功力催到極限,只想要爭取一個對話的機會。

    「白起,我們兩個怎麼也算是一起戰過、瘋過吧,我們兩個……是朋友啊!」

    「朋友?我不需要,更不需要一個在戰場上對我拔劍相向的朋友!」

    「混蛋!我對你拔劍相向,是因為我知道這就是你所希望的。我們都是從西西科嘉島出來的同一類人,所以我嗅得出你的自滅傾向……可是現在已經夠了,不管是為了什麼,這裡沒有人想和你作戰,你沒有必要再戰下去了啊!」

    「住口!住口!住口!住口!」

    努力地試著勸說,但手腕上所感受到的反震力道,確是越來越強,韓特不由得心中苦歎,自己從來就不是一個好的說客。當初在阿朗巴特山的時候,自己就沒有能夠勸動摯友白飛,才會發生最後那令人遺憾終生的結局。

    現在也是一樣,對於這個在固執處不輸給白飛的白家人,自己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一時間破解不開金絕,白起的天心意識再度運作起來,分析睥世七神絕可能的破綻,當武中無相被迫至極限運轉,更不可扼抑地開始分析七神絕的第七絕,旭烈兀未傳給韓特的最後一絕,其真實面目為何。

    這些時日的相處中,白起本已從韓特身上,將七神絕的真髓摸透,現在一下拆散分析,很快就有了結論,而當睥世第七絕的文字在腦中迅速閃過,一愣之後,他像是看見了什麼極滑稽的事物一樣,止不住地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

    給這陣狂笑弄得糊塗,韓特忽然覺得被鉗鎖中的白起身上爆發出一種力量,迅速開始吸蝕自己的金身,令得堅固不破的金絕出現破綻。

    「這、這是……」

    「對付魔族,自然是用天魔功了。如果把七神絕練到自在如意的頂關功力,集中不外散的金絕,縱使是天魔功也難以動搖,但現在的你沒這機會了!」

    白起雙臂一振,爆發出無比強橫的金絕氣勁,在韓特被天魔功蝕破金絕氣勁,護身勁破綻大露的此刻,根本無能抵禦,就這麼口吐鮮血地給震開,跟著就被掙脫鎖縛的白起,回身一拳印在胸口。

    並非核融拳,也不是任何殺著,僅是把已經無力再戰的他,輕輕地推開,往下墜去。

    「別再來了,奴隸甲……」

    下墜同時,韓特看到了白起的微笑,隱隱約約間,似乎帶著幾分歉然、幾分謝意,和一抹已經有了決定之後的平和。

    雖然已無力作戰,但由於白起並未追擊轟破護身氣勁,所以墜地之後,仍不會危及性命,只是,看著那漸漸遠離的身影,韓特心中有著掩不住的歎息。

    (小白,為什麼你們白家的人一個個都那麼頑固?唉……)

    花費偌大力氣,將韓特再次挫敗,還沒能多喘一口氣,敵襲再次出現,趁著他力量衰退的此刻,兩道手刀氣勁劈下。

    「白起!你去死吧!」

    兩道重擊轟下,白起揚臂一擋,對方卻轉為擒拿,鎖住他雙腕,跟著就是一陣蝕心劇痛直澈心肺。

    (天魔功?)

    手腕迅速枯乾萎縮,在血肉精華大量為敵人所吸收的同時,自身功力也急遽減退。倘使一開始便有所準備,憑著金絕的集中效果,可以抵禦得來。但現在氣空力盡,再被吸下去,肯定就此敗亡,當下唯有同樣運起天魔功,以吸力稍稍抵擋對方吸力,趁空隙而走。

    一聲痛哼,白起逃過被吸蝕而亡的命運,代價是自斷一雙手腕。被吸得乾癟的傷口,半滴血也流不出來。

    「乙太不滅體,給我治好它!」

    一聲痛哼,白起將手臂重現,但蘭斯洛的攻擊已經迎面而來。不再是鴻翼八式,而是正宗的天魔刀,在吸掉敵人一雙手腕的血肉精華後,更強更霸地劈斬而來。

    情勢不妙,白起卻不慌亂,天心運轉,要以遠超蘭斯洛的天心意識,找出他的破綻,一舉破敵。很快地,他就有所發現了。

    (肩頭一處,右側三處,速度也不行,只要針對這幾處攻擊,又先計畫好後著,三招內就可以給他送終……)

    「這種程度就想打倒我?你太天真了。」

    「是嗎?」

    在攻擊前一刻,蘭斯洛忽然變招,而當白起再次運轉天心,卻赫然發覺自己竟無法看出蘭斯洛的破綻所在。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而在極度震驚中,敵人的天魔刀已經重重打在頭頂。

    「啊」的一聲,白起給轟飛出去,自開戰以來,他從未輸得這樣難看過,肉體的痛楚、心靈上的疑惑,劇烈地動搖著他的意志,而更令他驚駭交集的是,不管他怎樣運轉天心,卻再也無法找到蘭斯洛的破綻,反而因為應變不及,連吃了好幾記斬擊。

    (沒可能的,他怎麼有辦法做到?難道他的天心意識比我更高?這絕不可能,但為什麼他能……咦?他這一擊裡頭夾帶的力量……我明白了!)

    白起一揚臂,核融拳架住蘭斯洛的攻擊,雙方身軀俱是一震。

    「嘿!終於發現了嗎?看來你之前好像還不知道的樣子,使用生命力發出的招數,對天心意識的靈覺有強烈干擾作用,而很不巧,不要命的瘋子並不只你一個,魔族剛好就有幾門這樣的技巧。轉換先天元氣倍增功力的法門,可不是你的專利啊!」

    一面發出天魔刀勁,蘭斯洛冷笑道:「對付真正的太天位強者,有沒有效我是不知道啦!但對付你這種只會模擬的假貨,這樣就足夠了!」

    「這種招數你從哪裡學來的?」

    白起確實是感到訝異。轉換先天元氣發招的技術,絕不容易,更是極其稀有,儘管不知道蘭斯洛從哪裡學來這種技巧,但他現在所使用的招數,讓自己感到一陣不適,而從他現身開始,或許連他本身都沒有發現,週遭空間有一股不可見的咒力,開始在緩緩成形。

    一旦牽涉到魔法,天心意識的感知能力就受到限制,自己腦中的微系統雖然存有魔導公會的所有資料,但這種咒力卻不在內,到底它是什麼東西?有什麼作用呢?

    「我作夢夢來的,嚇死你了吧!」

    大喝聲中,趁著敵人尚未回過神來,蘭斯洛重擊連環發出。

    「你要拚命嗎?我就陪你拚命!現在大家一起用先天元氣對戰,你我條件均等,而論武技本身,這套轉換生命力的天魔輪迴,控制力只會比你更精更準,就看看我們兩個瘋子誰先沒命!」

    天魔刀斬擊如雨而至,乘著催運先天元氣激起的強絕威力,蘭斯洛一時與白起鬥得旗鼓相當。單純地以力鬥力,身強體壯、先天元氣強盛的蘭斯洛立刻佔到上風。

    突來的震驚,讓白起有些應付不來,卻很快就發現了對方的破綻。即使蘭斯洛在天位力量的威力上有所提升,但雙方天心意識比拚,自己仍是遠遠地在他之上,如果憑著這方面的絕對優勢,使用萬物元氣鎖,於短短數秒內封鎖住蘭斯洛的真氣運行,隨手一招就可以把他宰掉,輕鬆簡單。

    除了萬物元氣鎖之外,其餘天心意識的應用戰法還有很多,都可以在短時間內結束戰鬥,可是,對於這麼一個同樣賭上先天元氣,向自己搏命挑戰的人,不知為什麼,就是不想這麼樣地對戰,而只是想單純靠武技分出勝負。

    「別以為使用一些旁門左道,就有得勝的希望,只要你使用出來,我立刻就能領悟,最後就用這同樣的技巧,把你敗得永不抬頭!」

    「放屁!你有本事就通通學去,我就不信你的武中無相真有那麼無所不能!」

    蘭斯洛怒罵一聲,手下招數源源而發,忽而鴻翼刀,忽而核融拳,有時候夾雜著幾招白鹿洞劍術,花家與石家的基本招數,但是最主要的,仍是他新學的各種魔族上乘武技,魔龍皇拳、爆靈魔指、皇璽劍印、天魔刀……諸番絕招毫無保留地發出去,全然不顧忌敵人的模擬學習。

    他師承多處,這樣一番全力施為,一時間確實是五花八門,看得白起不勝訝異,一方面是為著他變化多端的招數,一方面是詫異於他明知自己能夠將他的招數模擬、進化,為何還這樣大膽地將招數使出?當自己將他的新招掌握殆盡,他將連最後一線勝利希望都沒有。

    短暫的納悶,在不久之後有了答案,因為蘭斯洛雖然急切發招,但一招一式卻顯得雜駁不純,顯然未有時間好好練習,把這些上乘武技鍛煉純熟,只是單純靠天心意識來強自融會使用,這麼一來,威力就極其有限。

    (而他這麼做的理由……是想要我的腦子不堪負荷,模擬到爆掉嗎?有趣的想法,他從哪裡學來的……)

    在洞悉蘭斯洛的戰術之後,白起為對方竟如此小覷自己而啞然失笑,若是對付尋常的機械模擬,這個戰術確實有成功的希望,但卻不該拿來對付武中無相已然大成的自己。以自己腦內處理系統的運轉量,莫說這些份量,就算再多十倍的演算資料,也能在眨眼功夫內處理完畢,蘭斯洛這戰法可說是完全無用了。

    (武中無相,複合式演算·推展招數可能性,一成、三成……七成……演算完成!)

    確實只是短短一瞬間的計算,在腦內資料高速統合歸納後,經過計算推演,白起已將蘭斯洛使用過的諸般絕學了悟於心,融會貫通。

    「認清你的愚蠢吧!我現在就要你為了自己的小伎倆付出代價!」

    高喝聲中,白起已然發招。蘭斯洛適才使過的招數,如今在他手中,赫然更具殺傷力,也更加純熟,像是經過幾十年勤修苦練一般,將蘭斯洛的攻擊全數封死克制,輕而易舉地奪回上風。

    「別以為肯拚命就一定能贏,像你這麼天真的傻瓜,就算使用了先天元氣作戰,也不會有多大效果的!」

    同樣的招數對轟,白起輕易取勝,將蘭斯洛的防禦網轟潰,跟著爆發強猛一招。

    「核融拳劍·魔龍蝕噬。」

    催運起天魔功,將本來的吸蝕效果,合併在具有龍族武學撕裂效果的核融拳劍中,數百記氣勁於一招內發出,白起臨陣組合出的新招,令蘭斯洛如遭百獸同時噬咬,裂肉見骨,全身剎時爆出大堆血肉淋漓的傷口。

    「有本事!乙太不滅體,把這些傷口全給我癒合回去!」

    抵擋不了敵人排山倒海般的攻擊,蘭斯洛不顧自身已經在使用先天元氣作戰,又另外運起對先天元氣消耗極大的乙太不滅體,在短暫時間內將所有傷勢催愈,手下更不稍停,諸番絕學交錯使用,直往敵人轟去。

    雙方以先天元氣賭命決戰,整體上看來,蘭斯洛屈居劣勢,但面對他無比旺盛的生命力,運用在乙太不滅體上,總能將受到的傷害化於無形,重新又攻了過來,白起也感到一陣老鼠拉龜的無力感,令得戰鬥延續下去。

    《風姿正傳》卷十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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