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敵人比預期中強悍太多,太研院的首次攻擊行動,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影響所及,甚至還波及稷下城中的一般百姓。
為了要掩飾醜聞,太研院曾試圖發佈文件稿,說明這些攻擊是來自城外的敵人,並非是太研院的自我失敗,但因為愛菱強烈主張「輸也要輸得光明磊落」,所以整件事的始末,不久後就為稷下百姓所知曉。
或許該說是好心有好報,由於這項武器的特殊性,此次攻擊事件中並沒有出現死傷,然而,卻仍是製造了大量的犧牲者。「仙得法歌嘓嘓叫滑溜溜跳彈」的主要功能,顧名思義,就是在爆炸後散出魔法煙霧,凡是聞到的人,都會受其影響而變形,成為……一隻青蛙。
本意是希望這些魔法煙霧在白天行陣營爆開後,兵不血刃地解決大軍,就可以輕而易舉擺平這場內戰,不過因為些許的失算,一時間稷下城內青蛙滿地爬,呱呱聲響得震天價地,倘使哪個不知情的旅人聽見,或許還會以為稷下城正在舉辦某種自然音樂會,而聽在城外白天行一方士兵的耳裡,自然是笑破了肚皮。
太研院本身則是連出面道歉的餘裕都奉欠,超過半數的渾沌火弩直接擊中此地,內裡的災情當然是無比嚴重,一下子失去數百名研究員,卻多了數百隻青蛙滿地蹦跳的大研院,進入了創建以來前所未有的紅色警戒。
在內戰中表現平平,沒有什麼出頭機會的魔導師們,終於等到了被派上用場的機會。那些魔法煙霧的性質,應該是一種詛咒,而擅長解咒的他們,則要設法破除這項詛咒的效力,使受害者回復原狀。
然而,救災工作的進度卻是出奇地緩慢,這項詛咒使用了一種失傳千年以上的古代秘語為核心,另外混摻了多種復合性咒文,相互影響之下的結果,使得魔導師們難以著力,只得憑著自身魔力強行破除,那等若要多花十多倍的力氣,進度自然快不起來。
「解鈴還需繫鈴人,除非得到施咒者的咒文,不然我們也沒有辦法……」
魔導公會做出的結論,使得事情壓力重回太研院,只是,愛菱自己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全然不通魔法的她,甚至搞不清楚解咒方法究竟是「得到公主的香吻」還是「捕食一百隻蚊子」,最後只好領導組員,向全城百姓鞠躬致歉。
值得一提的是,儘管吸入了魔法煙霧,但愛菱自己並沒有受到影響。
當初華扁鵲在與她合作設計魔法兵器時,就已經料到這丫頭的生事本領,因此特別在她佩帶的鐵之星護符上,另行施咒,作為那些魔法兵器的解方。這件事愛菱並不知道,否則倒是一件有利線索。
捅了這樣大的麻煩,愛菱本來勢必難免挨大老們的一頓斥罵,不幸中的大幸是,有五枚渾沌火弩正中大老們休憩的研究室,結果,自白軍澤以下,眾位太研院大老們現在仍不知在哪個角落高唱自然之歌,愛菱暫時逃過了一劫。
面對如此窘狀,稷下百姓們自然會懷念從前,若是莉雅女王仍在,以她消除一切魔法運行的特殊靈力,要化解這個難題只是舉手之事,相較之下,現在的領導者實在是很沒用。為此,百姓們紛紛向女王聖靈祝禱,期盼神跡出現。
就算不用禱告,百姓們的心聲,小草也是聽得清清楚楚,然而,自己的存在是己方一項重要底牌,現在似乎還不到揭露的時候,再暗自檢查「傷患」,發現詛咒效果將在三天後自動解除,這位前任女王決定捂起耳朵,沒良心地袖手不管。
最後仍為此而頭大的,就剩下蘭斯洛了。當知道城裡頭出了這樣的事,他為之氣結,愛菱這幾天在太研院忙碌,雙方並沒有機會碰面,也因此他並不知道這項攻擊行動。只是,若這項攻擊行動真的成功,最終也是需要自己派兵出去,掃蕩殘局,那太研院攻擊之前就該向象牙白塔知會一聲,雙方配合。
倘使有了自己的援護,事情就會比較有保障,最起碼,當這些渾沌火弩飛進城來的時候,自己也就可以幫著攔截,使城內災情不至於如此嚴重。
不過,多少也是可以想像到愛菱的心情。她對自己這個蘭斯洛親王實在沒好感,就算身在太研院,也不願意為自己出力,連面都不想見一次,本來自己還以為這樣也不錯,哪想到竟然會出了這樣的問題。
多言無益,蘭斯洛匆匆結束手上工作後,便打算與愛菱去見個面,問一下她目前的狀況,看看有什麼能幫到忙的。
這兩天太研院忙到顛峰,愛菱未必會回到酒店街的住處,如果是這樣,自己想要見人就得要潛進太研院,但是那裡稀奇古怪的儀器一堆,不以輕功為強項的自己可沒把握潛入成功,倘使給人發現愛菱和自己的關係,對愛菱可不是一件好事。
在酒店街上繞來繞去走了幾圈,沒見到愛菱回來,最後到了她暫住的小屋,遠遠瞥見屋裡一片黑暗,恐怕主人已有兩日未歸,蘭斯洛搔搔頭髮,正考慮是否要設法進入太研院,忽然看見有人從愛菱屋後走出來。
「好大膽,偷東西居然偷到這裡來!」蘭斯洛一怒,便要奔上前去,卻瞥見那人衣衫單薄,絕對不像偷藏了什麼東西的模樣,多半只是單純路過,緊握的拳頭便鬆了下來。哪知,那人卻筆直往他這邊走了過來。
「咦?有什麼事嗎?」心中存疑,蘭斯洛打量著那人。面孔還滿清秀的,個子乾枯,瘦(懷疑錯或缺)瘦小小,站直身頂多到自己胸口,以身材而論,倒與愛菱挺配,是愛菱的家人嗎?該不會是她的小男朋友吧?哈哈哈……
想到這些急頭,蘭斯洛不禁莞爾,渾然沒有察覺危險的到來,笑道:「喂,小朋友,你來找愛菱是嗎?她現在不在,你要找她的話,我……」
「請問是蘭斯洛先生嗎?」
忽然間給這一問,蘭斯洛還真是呆了一下。酒店街的朋友,都是很熟稔地喊他「蘭老大」,而多數雷因斯人則是叫自己「蘭斯洛親王」或是「親王殿下」,會這樣禮貌而生疏地叫自己蘭斯洛先生,這倒真是少見。
「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不僅是問話禮貌,對方甚至還行了一個四十五度的欠身禮,蘭斯洛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腦裡思考是不是要欠身還禮,或是去和這位仰慕者握手……嘿!他該不會向自己要簽名吧?
會的話,如果是個女孩就好,怎麼偏偏是個男的……
「然後……下輩子再見吧!」
倘使韓特在此,在聽見這人的問候語時,就會開始全心戒備,不過,初次遭遇白家大少特別問候方式的蘭斯洛,一如先前的韓特,全無招架之力,小腹上著了一記重拳,給轟飛出去,撞塌了後頭的一堵土牆。
(這拳勁……是核融拳嗎?那這死矮子豈不就是……大舅子!!)乙太不滅體運轉療傷的同時,蘭斯洛已經認出對方身份,腦裡更是亂成一團。
他有很多話想說,想掙扎起來,先喝止這場戰鬥,和白起大舅子談一談,他們雙方應該是沒有戰鬥理由的,為什麼應該是親戚的兩人,要處身不同陣營而決一死戰呢?如果談得投機,那大可直接挑家酒店,痛快地喝上幾杯,交上朋友……
只是,當他睜開眼睛,迎面而來的是一隻巨大的拳頭。敵人的手並不粗壯,但連同那發拳的氣勢與強勁,這記拳頭看來就比一根渾圓巨木更為龐大,以萬鈞之勢正中蘭斯洛鼻樑。
骨碎聲立即響起,同時更有一股難以形容的「銳」勁,刺破護身真氣,將拳勁整個轟入蘭斯洛頭部。
「要本大爺的命,你還不夠格!」
劇痛難當,蘭斯洛情知生死一瞬,兩手急施鴻翼刀護身,迫退敵人,體內天魔功全力壓制入體異勁,乙太不滅體迅速治癒傷處。兩招之間,他已經試出對方內力不如自己,這種內力拚鬥自己當可佔到上風。
敵人給迫退了,正確來說,早在蘭斯洛鼓勁護身之前,敵人就已經遠遠退後,令這些奪命刀招全數落空。然而,所謂攻擊,並不一定要近身才能發動。
「爆吧!」
乙太不滅體在強大內力支援下,迅速催愈了腦內傷勢,只是,就在快要痊癒的前一刻,一股埋藏在拳勁中的潛力,如山洪潰流般爆發開來,蘭斯洛只覺得腦內一轟,甚至連痛都感覺不到,數股血漿自後腦如箭射出。
(可惡!乙太不滅體,給我治好它!)
縱然是天位高手,頭部受到重創,仍然是有很大的致命危險,此刻,蘭斯洛已經完全明白,對方是為了奪走自己性命而來,雖然內心某處他仍想與這位初蒙面的大舅子握手言和,但是一股被逼到生死絕境的怒氣與狂意,令他像一頭受傷的猛獸般咆叫出聲。
「矮鬼!要本大爺的性命是嗎?拿你的命來換!」
怒極而吼,氣勢無匹,蘭斯洛全力出擊,僅留三成餘力醫治腦後傷勢,鴻翼刀勢若瘋虎,狂風暴雨般往面前敵人攻去,天位力量催運下,兩旁破碎的砂石、瓦礫,全給夾帶起來,綿密刀網,直往中央的白起斬去。
「換命?你留得住命再說不遲。」
嘴上嘲諷,白起卻被逼得改採守勢。得到日賢者一半修為,縱然無法全然發揮,蘭斯洛的內力卻已是眾多小天位高手之冠,而當他將鴻翼刀以拚命打法施展,儘管亂無章法,但瘋狂揮斬下的鴻翼刀,卻別生一股霸絕天下的大氣勢,虛虛渺渺間,竟讓白起胸口為之一窒,不欲硬拚。
「矮鬼!你不是要我的命嗎?為什麼被我斬得像狗一樣逃跑!給我滾過來!」
沒有持風華刀在手,純以掌刀攻敵的蘭斯洛,氣勢竟是越來越強,刀網逐步收束,斷去敵人所有退路。然而,早先受的重傷一直未癒,此刻便漸漸影響他的戰力,令得內力難以為繼,腦內的暈眩感也越來越重。
「怎麼了,猴子,蠻力使完了嗎?」
明明被逼在劣勢,白起卻沒有任何慌亂的跡象,反而好整以暇地發出嘲笑。蘭斯洛心中怒意更熾,要不是自己一上來就給暗算受傷,發揮不出應有實力,又怎麼會斬不下這矮鬼,現在體力漸漸不支,要是被他窺破空隙出擊,那就棘手了。
(趁著佔上風,和這矮鬼一招定勝負!)
蘭斯洛拿定主意,趁著本身氣勢到達最高峰的一刻,腰間風華刀自然躍出,握在手中,跟著就是鴻翼刀的集中殺著「強虜灰飛煙滅」,朝已經給刀網重重困住的敵人斬去,姿勢流暢如水,全然不受體內傷勢拖累,將這一式的威力整個集中。
「背水一戰,哀兵未然必勝啊,妹夫。」
這句話傳入耳內時,蘭斯洛已經把握不住對方的身影,明明是給困在刀網中心,這人居然說走就走。倘使是以絕世內力強行將刀勁震潰脫身,那倒也罷了,偏生他一騰身,整個人如同白鶴掠空,一頓一旋,姿勢巧妙到顛峰,腳下連飛,足尖每一下都剛好點在刀勁的鈍脊,自身幾乎毫不使力,卻能制止刀勁爆發,同時藉力外躍,輕輕巧巧地躍離脫出。
(這是什麼武功?什麼身法可以靈活成這樣?)
首次見識到這樣的神妙身法,蘭斯洛幾乎看傻了眼,當知道自己無法再困住敵人,他第一個念頭就是迅速後退。
(不好!要拉開距離!)
「強虜灰飛煙滅」是匯聚本身精、氣、神於一招而發的拚命絕招,若是不勝,則全身破綻大露,損耗的真氣更非一時三刻能復。為防敵人進擊,蘭斯洛一退就是十數尺,身子還沒穩住,卻駭然見到前方白起的身影冉冉消褪色彩,而猛烈殺氣卻自身後爆發。
(分身化影?是白家六藝的光電腿?可是……他怎麼能在運使光電腿的同時發出攻擊?)
讀過秘笈,知道光電腿的限制,蘭斯洛腦裡困惑一片之際,已給對方重拳轟在背心。除卻核融拳威,另有一股難以形容的銳厲勁道,兩者互補,威力更是難當,又正值蘭斯洛疲乏虛弱的此刻,狠狠地爆發,險些將他胸腹臟器轟得稀爛,大口鮮血狂噴間,整個人已經朝外飛了出去,一路上爆響連連,人馬悲鳴,也不知損毀了多少牆壁屋舍,這才穩住身形,倒在一堆碎磚破瓦中。
(可恨,如果不是因為受了暗算,我怎麼會輸得這麼難看……)
心有不甘,蘭斯洛仍試圖凝力再戰,奈何自身傷勢太重,在無法驅出入體核融拳勁之前,連運起乙太不滅體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癱坐在碎磚瓦裡。
慘敗之後,還要難堪之至地昏倒過去,這麼難看的光景,是蘭斯洛的自尊心所難以允許。
然而,腦裡暈眩的感覺確實是越來越重了,刺鼻的血腥味,更不住刺激著他嘔吐的慾望。
起初,蘭斯洛只以為,血腥味的源頭,是自己猶自淌血不止的五官,但當一連串呻吟、哭泣聲傳入耳內,他才發現身旁不單是破碎屋瓦,還有一些不知來自何處的殘肢血肉,定睛一看,前方被自己撞出的長長一道破碎深溝裡,木石瓦礫之外,真個是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兩人對戰之地並非曠野,雖然愛菱落腳的木屋地處僻靜,但土牆之外不遠就是市街,白起全力一擊將人轟飛,撞擊力猶勝一枚渾沌火弩,自是一路上毀物傷人,縱然蘭斯洛的肉體承受得住,被他撞毀的民房商家卻是死傷狼藉。
火光四處竄起,不少傷者仍像蘭斯洛一般倒在瓦礫堆中呻吟;有些傷者在衝擊中失了神,不敢相信剛剛還與自己笑著舉杯的親友,就活生生在眼前被砸掉半邊身體,驚駭地悲叫著……
這些東西全數反映在蘭斯洛眼裡。累及無辜的感覺很難受,恍惚中有點像是回到當日在枯耳山上,那種傷亡慘重的慘烈感。而當他看到一個哭著叫爸爸的男孩,使勁地試圖從瓦礫堆中拉扯一隻血手時,憤怒、不甘、難過,還有一種說不出的罪惡感,剎那間全湧上心頭。
就在這時候,那個帶著譏嘲冷笑的少年,再次出現到他的面前。乘著天位力量緩緩而降,落在他身前,先朝四周掃視一眼,跟著笑道:「不錯的效果。好歹也是兩名天位武者的對決,如果沒有足夠的紅色打底,視覺上就很無趣啊,你說是嗎?妹夫。」
極度不甘,蘭斯洛想要反擊,但疲憊無力的身體,卻僅能揮出軟弱無力的一拳,輕而易舉就被敵人接下。
「知道嗎?小妹夫,我喜歡你現在的眼神,血腥、凶狠、仇恨,很有狼的氣味……本來我該把你這無能的東西殺掉,但衝著這副眼神,這次我只要帶走它就足夠。」
伴隨這句說話,蘭斯洛左眼劇痛,在一抹驚心動魄的厲紅閃過後,變成一片深刻的黑暗。
或許是因為昏迷前的麻痺感,傷者沒有痛叫,僅是用看得見的右眼,死命地瞪著眼前的敵人。
和蘭斯洛的拳頭相比,白起的手掌顯得很纖細,饒是這樣,此刻由這手掌上傳來的,卻是絕對的壓迫感。而當他彈去右手食指上的鮮血,臉上更泛起一種如妖似魅的詭異笑容。
「一、二……謎底數字是四,現在只是一個開始,從此刻起,我會一點一點奪去你的所有……期待下次的再會啊,妹夫。」
又是一記核融拳擊在肚腹,滿天血雨飛灑中,蘭斯洛給轟得破空而去。
他很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敵人實力還略遜自己一籌,要不是先前被他暗算得手,又怎麼會這樣地慘敗?
但再不甘心又如何,已將暈去的他,只能讓一聲憤怒已極的怒吼,劃破稷下城的夜空……
一場破壞騷動,死傷人數將近五百,全數是平民百姓,自內戰爆發以來,從沒有這樣慘重的損失,對於一直能維持和平安定狀態的稷下城,無疑是一件最沉重的打擊。
小半時辰之後,在象牙白塔裡,小草看著由災難現場傳來的報告書,輕聲歎息。不幸中的大幸是,當知道兄長親臨稷下,與夫君不期而遇並爆發戰鬥後,自己立刻曉得,以大哥的個性必是有所為而來,從此而推,果然在愛菱屋裡發現幾顆觸發式炸彈,威力足以夷平週遭五十里。
經過聖力的救治,蘭斯洛身上的傷已無大礙,只是受到嚴重傷害的左眼,因為受到上頭天位力量的干擾,並非單純肉體傷害,聖力無從冶起,僅能暫時維持這樣。
「大哥,你這次做得太過分了,再怎麼樣,這裡也是我們的都城、我的丈夫啊……」
凝望已經熟睡的丈夫,小草輕聲自語。她無法判斷大哥出關的動機是什麼,還有究竟想做些什麼,儘管她之前一直努力,想在事態擴大之前,將內戰結束掉,但整件事又確實漸漸超乎她所能掌握的範圍……
明明是自己的血親,為什麼都與自己站在不同的立場呢?在心內某處,小草開始感到彷徨,不由自主地想到另一個值得信賴的親人。
「姊姊,現在真的需要你了,你感覺得到嗎?」
彷彿回應小草的期盼,此時在香格里拉的某問古老屋子裡,正上演著一場已經持續兩天之久的冗長戰爭……
「放手,別拉著我。」
「不行啦,我一放手,你就跑掉了,你接下來連續三個月的檔期,我都已經排好了,你就這樣跑了,我要怎麼和廠商交代啊。」
「我有很重要的事,如果我不趕回去,我的主人就會遭遇危險,乾姊,請您放我回去吧!」
「哎呀,不能放啊!要是讓你這樣跑走了,演唱會開了天窗,那我不是更加危險。說什麼也不能放你走,你是對酬金不滿意嗎?明白說出來沒關係,我可以再加你薪水的……」
「乾姊,我已經說過,那不是錢的問題。」
「不是?那你為什麼前兩天一直要我幫你加薪?缺錢並不可恥,何況我也沒有要推你下海,如果加薪可以留住你,那你儘管開口吧……」
在隨侍一旁的眾婢女眼前,這場拉鋸戰仍然沒有結束徵兆地上演著。
看得出來,其中的一位始終努力想往外走,另一方則是威逼利誘,甚至是捨棄尊嚴,連拖帶爬的竭力慰留著。
「乾姊,算我求您了,放我走吧。」
「不行,你連賣身契都簽了,說走就想走嗎?就這樣放你跑了,我還能繼續當媽媽桑嗎?
想要離開這裡,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哎呀,你還真的給我跨啊。」
已然身在魔屋之中,倘使發動內裡的機關陣局,是有能力將天位高手囚在裡頭,但這樣一來,她肯定全心在裡頭試圖破陣,絕不肯上台演出,於事無補,倘使觸動了這丫頭的自殘傾向,事情更糟,還不如採用她最怕的人情攻勢,使她難以抵抗。
目睹了這一幕,婢女們轉過頭去,不是偷笑,而是以很理解的心情,為那仍脫身不得的冷大美人垂淚三滴。
(嗚……既然要走,為什麼還要回來道別呢?楓兒姊姊,你還是放棄吧!老闆娘黏人、纏人用的八爪章魚攻勢,實在是太厲害了……)
「你別這麼倔強嘛,不喜歡錢的話,我們還可以換別的啊……啊,武功秘笈怎麼樣?我還有很多套功夫,你聽了之後一定會感興趣的……」
(小姐、蘭斯洛大人,請再多等我一下吧,我……一定會盡快回到你們身邊的,等我……)
結果,楓兒今日還是無法離開香格里拉……
第十四卷座談會
源五郎:「因為大夥兒各忙各的,所以這次的座談會,再次由我源五郎和沒事幹的天地有雪為各位主持。」
有雪:「最近我的戲份越來越少了,怎麼作者不怕引起我的者的不滿嗎?」
源五郎:「你也有者嗎?作者這是為你著想,現在動不動就是天位戰,如果你不躲起來,早被打成肉醬了。還是你也想變青蛙?」
有雪:「……不想。說到青蛙,這一集中的太古魔道可真神奇,不但能把人變青蛙,還可以進行天位高手的模擬對戰,比真正的天位高手還神奇。」
源五郎:「其實太古魔道沒你想的那麼厲害,否則白家早統一風之大陸了。那個青蛙飛彈的煙霧根本沒辦法突破天位高手的護身氣勁,至於韓特用的模擬機器,是因為有白家老大在幫忙運算與控制,不然怎麼可能模擬天位高手的招式變化跟組合。」
有雪:「那個模擬機器…死要錢的這次可真慘,先被電擊那裡,然後又被老大給……」
源五郎:「作者這是藉機平息民怨。韓特最近表現越來越差,不但詐騙小姑娘,還打傷我的妮兒小姐,不趁機整整他怎麼行?」
有雪:「這是民怨還是你的私怨?」
源五郎:「…………」
(冷笑)有雪:「不過,白家老大好像沒有預料中那麼厲害嘛!每次都是用偷襲手段獲勝,老大和那個死要錢的輸得還真冤枉。」
源五郎:「這個是不能這麼看的。老大他們習慣以武者身份,堂堂正正的對敵,但白家老大卻是個一流殺手和領導者,對這種人而言,注重的只有如何以最小付出換取最大利益,手段並不重要。而且,其實到目前為止,白家老大還沒發揮真正實力。白家守護神;瘋子白家數千年歷史中最恐怖的一號人物,絕對不是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那麼簡單。」
有雪:「啊?這樣的話,老大豈不是很危險?現在都已經成了獨眼龍了,再下去的話…」
源五郎:「這是沒辦法的事,老大現在正在迷惘中,無法發揮應有的實力,所以當然會吃點虧。」
有雪:「難怪有人說老大是史上最悲慘的主角了,根本是為了襯托配角而存在的。」
源五郎:「嗯…也不能這樣說。身為主角,老大肯定可以存活到故事最後,這中間多的是給他發光發熱的機會,所以偶爾要禮讓一下不知道有沒有明天可言的配角們。其實,光彩太奪目也不是什麼好事,還記得作者那喪盡天良的養豬理論嗎?」
有雪:「……我開始覺得白家老大很可憐。」
源五郎:「至於期待老大發威的讀者,請有點耐心,大概再等個兩三集,老大就準備脫胎換骨了。」
有雪:「真的?」
源五郎:「呃…這我們以後就知道了。」
後台——
妮兒:「嫂嫂,你怎麼會想到要發明美白魔法的?」
小草:「沒辦法啊!前幾年逃家的時候,整天日曬雨淋,又不懂得作保養,皮膚變得有夠糟糕,加上你大哥又喜歡女人肌膚白皙無暇,所以只好努力點發明美白魔法了。」
妮兒先看看自己的蜜色肌膚,再看看小草那雪嫩玉膚,然後比對一下蘭斯洛對待楓兒、愛菱、華扁鵲的不同態度,立刻有了決定。
妮兒:「嫂嫂,你也幫我施一下美白魔法吧!」
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