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妝卿!」
米爾頓驚呼到,但已經來不及了,法妝卿一拳擊出,面具男子勉強向旁側身,同時一道血霧從掌心向後射出,兩人同時悶哼一聲,口噴鮮血。眾人已經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急速向遠處飛逃。
「主人,你沒事吧?」
米兒頓心驚膽寒地道,面對法妝卿和風照原,他們幾個誰也沒有膽子追下去。
「哼。」
面具男子抹乾嘴角的血跡,凝視著眾人遠去的背影,森然道:「他們聚在一起更好,只要鎖定他們的範圍,我就可以收回異次元結晶,將他們徹底打入一個毀滅一切的混沌世界!」
轉眼間,眾人已經衝出了杉樹林。
在樹林的邊緣,有一大片灌木叢,湍急的水聲隱隱傳來,透過灌木叢,他們看見了一條匹連般的瀑布,從對面的峭壁頂上筆直衝下,濺起的水珠在夜色中閃著光。
「我們上去吧!」
風照原望著險峻的峭壁,向眾人提議。對方很快就會追來,不如佔據有利地形,居高臨下地與對方死拼一場。
蘭斯若看了一眼法妝卿,裝模作樣地道:「法妝卿,你雖然是安全總署的通緝要犯,但現在形勢緊急,我們只能暫時合作。」
法妝卿默不做聲,眾人攀上山崖,發現瀑布的源頭是一個清澈的湖泊,四面環石,寂靜的夜色中,一個白乎乎的東西正躺在湖面上,輕悠地撥動著雙足。她看見眾人,似乎嚇了一跳,立刻鑽入了水中。但那雙碧色的眼睛裡流動出來的光芒,卻彷彿映在了黑暗中,兀自閃動。
風照原微微一愣,雖然沒看清楚對方的模樣,但卻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士虎奇道:「那是什麼東西?」
眾人面面相覷,蘭斯若道:「恐怕是什麼野獸吧。」
過了一會,水花輕濺,雪白的東西又冒出頭來,緊張地盯著眾人。目光掠過風照原時,突然驚叫了一聲。
「是你!」
風照原也認出了對方,滿臉驚訝之色,她居然是被他從伊籐照手裡救出來的異度空間生物蠶娘。
「是您啊。」
蠶娘輕盈地游了過來,她渾身纏著雪白的細絲,宛如一件美輪美奐的緊身絲袍,勾勒出胴體的曼妙曲線。叮咚立刻看直了眼,目光在高聳的胸脯上貪婪游弋。
風照原不解地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蠶娘輕輕捋直了濕淋淋的長髮,柔聲道:「我很害怕你們人類的世界,所以上次被您解救以後,就找到了這個無人的荒島,一直住在這裡。您又怎麼會來到這裡呢?」
風照原苦笑一聲,向眾人匆匆解釋了蠶娘的身份,又對她道:「你最後立刻躲起來,我們正在被人追殺,不要連累了你。」
蘭斯若心中一動:「你既然住在島上,對這裡應該很熟悉,知道哪裡有安全隱秘的藏身之處嗎?」
蠶娘碧色的眼睛露出了驚異的神色,想了想,道:「我在湖底建築了一個巢穴,很安全,不如你們躲到我這裡來吧。」
蘭斯若心中狂喜:「那太好了!只要躲過幾個小時,我們就有救了!」
風照原猶豫了一下,婉言謝絕:「不用了,追殺我們的人很危險,沒必要把你也捲進來。」
蠶娘微微搖頭,半個身子探出湖面,輕輕抓住他的手:「沒關係的,您對我的恩情,我一直都想回報,請您跟我來吧。」
風照原看了看眾人疲憊不堪的神態,長歎一聲,終於點點頭。畢竟現在要考慮的不是僅僅他自己,而是四條人命。
湖水濺起陣陣漣漪,眾人跟隨著蠶娘向湖心游去。湖床堆積著滑溜溜的小石子,濃綠色的水草像一根根絲帶,隨著水波輕盈搖動。一群閃著綠光的小魚倏地竄出水草叢,又倏地消失。
蠶娘不斷向下潛游,她撥開一叢特別密集的紅色水藻,露出了隱藏在裡面的洞穴。洞穴一路向上通去,洞口覆蓋著細密的白絲,外面的湖水一滴也滲不進去。
蠶娘櫻唇微啟,洞口的白絲倏地被她吸入,隨即向眾人點頭示意,游進了洞穴,裡面像是一個巨大的蠶繭,溫暖、乾燥,裡面鼓起一隻隻氣泡,微微地泛著銀白色的光澤。等到眾人都進來以後,她又吐出蠶絲,密密地遮住洞口。
蠶絲似乎具有極強的吸水性,不一會兒,湧進洞穴的湖水已經被吸得乾乾淨淨。
蠶娘柔聲道:「這就是我的巢穴,希望你們不要嫌棄。」
風照原感激地道:「能夠有個藏身的地方我們已經很滿足了。」
蘭斯若滿意地點點頭:「這個地方十分隱蔽,我想面具男子要找到這裡,至少需要兩、三個小時。」
眾人略微鬆了口氣,法妝卿面色蒼白,一言不發,火鴉從她的袖子裡鑽出來,神情委頓,翅膀上的羽毛變成了光禿禿的一片。
風照原不安地道:「你是不是也受了傷?」
法妝卿點點頭,如果只是皮肉傷,憑再生體的異能力可以恢復,但被面具男子血鏈捆住的時候,血鏈的邪氣不斷侵蝕體內,使她的精力大為損耗。
風照原低歎一聲:「剛才多虧了你,否則我們一定全軍覆沒。」
法妝卿默然無語,其實在鷹眼和米兒頓到達之前,她已經來到戰場,但一直隱身在旁,苦候機會,終於趁面具男子全力對付風照原的時候,把握住了機會,偷襲成功,但也換來了內傷加重的代價。
最令她耿耿於懷的是,近百年來,身為一代異能大宗師,她向來自重身份,從沒有用暗算對手的方式戰鬥過。如今被迫如此,心中實在不太好受。
無論暗算對手或被對手追殺,都是她生平的第一次。
沉思了一會,士虎道:「這個面具男子難道是突然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秘術異能界中有這麼一個絕世高手?」
蘭斯若沉吟道:「這個人性情孤僻,具有極強的自卑感。他的出身低微,在童年時應該受過很大的心理創傷,估計被父母虐待,因此造成了他精神的極度異常。」
眾人都知道蘭斯若是精神心理學的權威,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大感興趣。
蘭斯若解釋道:「剛才鷹眼他們趕到時,原本形勢極為不利,可他偏偏不讓手下插手,要獨自對付我們,可見他的性格極為狂傲自大。絕大多數自傲的人,心靈深處都存在一定的自卑心理。而自卑心理的形成,多半與此人的家庭背景有關。」
士虎點頭道:「有道理。」
蘭斯若接著道:「在島上的這段時間,他不斷殺人,並造成我們的恐慌,剛才甚至親口說,要像貓捉耗子般玩弄我們。可見他有極強的虐待心理,造成這樣的原因,多半是童年遭受過虐待,從而造成了心理的極度扭曲。至於孤僻,你們只要看米兒頓、鷹眼對他的畏懼,就顯而易見了。」
風照原感慨地道:「蘭斯若你真不愧是心理學大師,僅憑今天的接觸,就推斷出了面具男子的性格。」
蘭斯若沉聲道:「心理是人最容易被攻破的防線。等會如果他找到這裡,士虎大師和重子負責攔住米兒頓、鷹眼以及昆蘭,你和法妝卿聯手對付面具男子,乘他分神的時候,我會用催眠術乘隙攻擊他的心理。只要能夠成功喚回他童年的悲慘記憶,用我的獨門精神秘術將之擴大,說不定能讓這傢伙精神崩潰,變成一個瘋子。」
蘭斯若冷笑一聲:「運氣好的話,我們甚至有機會殺了他。」
聽了他的話,幾個人立刻生出了一絲信心,唯有法妝卿搖頭苦笑:「我現在的實力,最多只有平時的六成。」
眾人面面相覷,風照原歎息道:「我大概還剩不到一半的力量了。」
法妝卿眉頭微蹙:「剛才激戰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用嗜血結晶?」
凝視著法妝卿許久,風照原澀聲道:「嗜血結晶,我還根本沒有領會呢。」
現在事關重大,他也不再隱瞞法妝卿了。風照原沉思了一陣,對叮咚道:「到時你先攻擊米兒頓或者鷹眼,他們這一環最弱。」
雖然不明白這些人在說什麼,但蠶娘也聽出了形勢的凶險,一雙碧波般純淨的眼睛盯著風照原,充滿了關切。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蘭斯若在不停地看表,指針微乎其微的走動聲,在眾人的耳中變得重若千鈞。
過了很久,士虎驚訝地道:「他們怎麼還沒有找到我們?」
法妝卿驀地心頭一震。
站在瀑布前,面具男子仰起頭,目光緊緊鎖住了懸崖。
他的雙手正擺出一個奇特的姿勢,兩根中指筆直伸出,在胸前交叉,兩根尾指扣成環狀,其餘的六根手指蜷曲成拳。
異次元的結晶不斷從四周收縮,籠罩住以懸崖為中心,方圓幾百米的區域。
結晶仍在不斷地收縮,附近堆滿了海鳥、老鼠以及毛毛蟲等動物的屍體,結晶經過的地方,所有活動的生物,都被異次元世界吸入後吐出。
最後的範圍鎖定在了懸崖上。
「他們一定在上面!」
面具男子冷冷地道。
米兒頓、鷹眼、昆蘭立刻飛身而上,從四周撲上懸崖。
四周空無一人,只有湍急的瀑布聲,一汪湖水在子夜的黑暗中閃著光。
米兒頓滿頭霧水:「怎麼沒人?島上的其它地方我們都搜過了啊。」
鷹眼不安地道:「是不是他們已經逃出了磐牙島?」
面具男子冷哼一聲,目光灼灼地盯著湖面,胸膛裡伸出那只透明的手,在空中虛拍。
「轟」的一聲,滿湖的水劇烈震盪,水流開始有方向地急速循環轉動,在湖心凝聚成一個漩渦。
透明的手向後一拉,湖水化作一條粗長的水柱應聲飛出,源源不斷地衝下懸崖。大約半個小時後,滿湖的水被抽得乾乾淨淨,只剩下乾涸的湖床,叢生的水草,幾百條小魚在鵝卵石子上亂蹦亂跳。
米兒頓遲疑地道:「看來他們真的不在這裡。」
鷹眼警覺地道:「亞蓋、法妝卿和士虎都通曉隱身術,也許他們就在這裡。」
昆蘭怪笑道:「這個簡單,看我的。」
他的衣服裡鑽出成群結隊的降頭蟲,湧向湖床,剎那間就填滿了整個湖。這些降頭蟲張開獠牙,「咯嚓咯嚓」地咬噬周圍的一切。沒多長時間,水草、石子、小魚都被它們啃得精光,最後所有的降頭蟲都落在一個洞穴上,封住洞口的雪絲異常結實,無論這些降頭蟲怎麼咬,就是咬不破。
鷹眼沉聲道:「這個洞有點古怪。」
「他們一定就躲在這裡了!」
面具男子冷笑一聲,透明的手倏地拉長,抓住了雪絲。「崩」的一聲,綿密的雪絲被齊齊拉斷。
法妝卿、風照原率先衝了出來。
面具男子放聲狂笑,雙手中指顫動,異次元結晶倏地縮小,罩向兩人。
一個旋轉混亂的世界在法妝卿、風照原眼前張開了口袋,狂潮般的吸力席捲而出,將他們硬生生地拖向異次元世界。
法妝卿清叱一聲,黑鳳凰應聲飛出,擋在身前,龐大的羽翅劇烈翻飛,竭力抗拒這排山倒海般的吸力。
「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
風照原倏地噴出妖火,喝出道門真言,妖丹化作太極圖案,在空中放大,配合黑鳳凰,共同抵抗異次元結晶。兩人都和面具男子交過手,知道除了壓箱底的東西,什麼秘術、異能都應付不了對方。
「看你們能支撐多久!」
面具男子森然道,中指加劇顫動,如同兩條眼花繚亂般的光線,異次元結晶的力量不斷成幾何數的增長。
這時,士虎等人也都衝出洞穴,與對方捉對廝殺。蘭斯若屹立不動,所有的精神力量都聚焦雙眼,目光直直地盯著面具男子,幻出奇異的色彩。
蠶娘孤零零地站在後面,又有些害怕,又擔心風照原的安危。
叮咚「嗖」地一聲,竄向米兒頓。後者正在和鷹眼夾擊重子,見到叮咚撲來,手中的陀螺急速旋轉,五彩艷芒紛紛向它射去。
叮咚連連怪叫,細腰一扭,靈活繞過五彩光芒,瞬間逼到了米兒頓面前。
米兒頓身形左閃,揮拳擊去,叮咚卻主動迎上拳頭,鋒利的牙齒「咯嚓」狠咬,米兒頓慘叫一聲,手掌頓時被咬出了一個傷口。叮咚興奮地鑽入傷口,直入對方的內腑,瞅準心臟,大肆地啃咬起來。它也知道形勢不妙,所以來不及嘗嘗久違的內臟滋味,直接吃掉對方的心臟完事。
米兒頓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痛得直在地上打滾,幾秒鐘後,他就僵臥不動,停止了呼吸。
叮咚從他的鼻孔中鑽出,倏地撲向鷹眼,後者立刻放棄對付重子,結出機械秘術,頭臉身軀都包裹起一層厚厚的鋼甲。叮咚罵了一聲「SHIT!」,轉而撲向昆蘭。
昆蘭正和士虎殺得難分難解,他的頭頸接連鑽出來八隻骷髏頭,並排在雙肩上,顯得異常恐怖。骷髏頭裡噴出彩霧、毒水、火焰、降頭蟲以及層出不窮的毒物,而士虎全身水銀化,銀芒化作各種各樣的利器,呼嘯著斬向昆蘭。
叮咚身形閃動,衝向昆蘭。昆蘭肩上的四隻骷髏頭突然調轉方向,對準它噴出毒水、毒蟲。
「老子最不怕的就是這個啦!」
叮咚雙手連拍,發出一陣爆竹般的輕響。降頭蟲被輕鬆拍死,腥臭的毒水噴在它身上,毫無作用。一眨眼,叮咚逼近了昆蘭,張口就向對方的大腿咬去。
昆蘭悶哼一聲,剛才他也見到了米兒頓的慘狀,心裡知道不妙,急忙抽身飛退,叮咚盯著他一路猛追,昆蘭腦中意念疾閃,暗中瞥了一眼面具男子,發現對方正全神貫注地應戰,絲毫沒有留意自己,不由得心中暗喜,竟然衝下了懸崖,向海灘邊飛奔。
既然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嗜血眸,他當然沒必要再委屈自己,為面具男子賣命,只要找個地方潛心修煉,以嗜血眸的神秘力量,他甚至可以結出結晶,一舉躍入秘能道的境界。
等到面具男子察覺,昆蘭早就逃得連影子都看不見了。
此時的法妝卿和風照原,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
結晶的力量拽住他們,一步步拖向異次元世界,妖丹和黑鳳凰逐漸擋不住魔鬼般的吸力了。
士虎隨即衝向了面具男子,後者十指射出一層層血霧,幻作幾個血人,將他截住。
士虎突然發覺,血霧的顏色比先前淡了許多,陰森的邪氣也已經大不如前,立刻恍然叫道:「他受的傷也不輕!」
叮咚乘隙撲來,面具男子厲聲道:「就算我受了傷,也能將你們全部格殺!」
透明的手伸出胸膛,毫釐不差地抓住了叮咚,後者鬱悶得大叫:「我怎麼這麼倒霉啊!」
這時,風照原再也支撐不住了,妖丹的太極道圖不斷縮小,最後「嗖」的一聲,縮回了妖火之蓮中。
風照原向異次元的世界一頭栽去。
法妝卿臉色劇變,現在是關鍵時刻,如果風照原一死,所有的人都會跟著完蛋。
混亂無序的世界向風照原迎面而來。
一道艷麗的紅光驀地射出,風照原的額頭裂開了一條細縫,嗜血眸感應到了主人的危機,竟然自動睜開。
一片薄薄的晶體出現在紅光中。
「嗜血結晶!」
法妝卿心情頓時一振。
艷麗的紅色晶體擋在風照原的身前,異次元世界凝聚成一個縮影,倒映在晶體中。
面具男子心頭劇震,但看見紅色的晶體並沒有連成一片,立刻放下心來,冷笑道:「幾手三腳貓的功夫,也配稱作結晶?」
薄薄的結晶體發出「吱吱」的聲音,肉眼難辨的細縫一根根出現在結晶中,轉眼就要裂開。這塊晶體完全是嗜血眸出於保護主人的本能意識,而自動結出來的,力量遠非結晶可比,所以也只能暫時拖延風照原被吸入異次元世界的時間。
「看著我!」
乘面具男子分神的時候,蘭斯若陡然暴喝一聲,聲音貫注了他全身的力量,宛如佛門的獅子吼,在半空中打了個霹靂。
所有的人都被震得耳膜脹痛,面具男子微微一呆,情不自禁地向蘭斯若望去。
「啪啪」幾聲,風照原福至心靈,突然結出音舞秘術,雙掌互擊,掌聲宛如魔異般的音律,令面具男子的心神一陣恍惚。
蘭斯若的雙眼驟然亮出光芒,將對方的視線深深陷了進去。
「你的童年真的很不幸。」
蘭斯若緩緩地道,聲音猶如夢囈,攝人心魄。
「周圍的人都看不起你,你很痛苦,你覺得自卑,你只能長期地壓抑自己。」
蘭斯若繼續道。
面具男子身軀微顫,目光十分複雜,既有掙扎的神色,也有一絲痛苦。
「讓我們回到你悲慘的童年。」
蘭斯若喃喃地道,額頭不禁滲出了一滴滴汗珠。所有的話都根據他對面具男子的心理判斷,只要有一句說得與事實不符,對方就會從他的精神催眠中擺脫出來。
「童年的你,沒有朋友,也得不到親人的關愛。你長期禁閉自己的心靈,你想擺脫這種可怕的環境,但是你無法擺脫。」
面具男子喉中突然發出野獸般的嗚咽聲。法妝卿慢慢逼近了他,雪白的手掌伸出袍袖。
蘭斯若目光閃動,猛地大喝道:「最可怕的是,你被自己的父母虐待。」
「不!」
面具男子渾身發抖,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媽媽,我不是故意要殺死你的!」
眾人渾身劇震,這個傢伙,竟然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母親!
法妝卿蓄滿了全身的力量,拳頭閃電般擊向他的後腦。
狂叫聲中,面具男子猛地掙脫了蘭斯若的目光,霍地轉身,法妝卿一拳擊中了青銅面具。
「砰」的一聲,面具裂開,從兩旁飛出,露出了奧馬爾蒼白而陰鬱的臉。一絲鮮血順著額頭,緩緩滾落。
「奧馬爾!」
風照原和蘭斯若驚駭地叫道。
「我要把你們都殺死!」
奧馬爾瘋狂地叫道,嗜血結晶體「砰」地一聲裂開。法妝卿心中一沉,這麼強力的一擊,居然都沒有讓對方斃命。
半空中突然傳出螺旋槳轉動的嗡嗡聲。
幾架戰鬥直升機飛速趕來,炮火對準奧馬爾密集掃射。
山崖下身穿綠色迷彩服的特種部隊士兵正在迅速接近,幾個人影已經衝上懸崖,紀律執行隊的秘術高手各展奇技,分別對奧馬爾發動攻擊。
援兵比預定時間提早了三個多小時!
蘭斯若迅速退出戰圈,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大勢已去,奧馬爾怪叫一聲,收回結晶,伸手在空中畫出一個五芒星的圖案,右手在圖案中心一點,身影倏地消失不見。
眾人宛如從一場噩夢中掙脫出來,渾身冒出冷汗。法妝卿袍袖一揮,迅速消失在遠方。
「終於結束了。」
風照原喃喃地道,難怪奧馬爾的手下米兒頓會困住自己的挪移陣圖,奧馬爾來自那條史前隧道,當然早就知道他的挪移能力了。
而奧馬爾一身驚怖的力量,顯然也是來自那裡。
「他們會為我復仇的。」
風照原心情沉重地望著遠方,赫拉臨終前的詛咒,終於變成了可怕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