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羅翩!」
望著倒在地上的黑影,風照原震驚地叫起來。
英羅翩抬起頭,勉強爬起來。他的面色灰敗,曾經光彩動人的藍寶石眼睛變得黯然無神,右手緊緊地握著一張墨綠色的皮,皮很薄,像半凝固的液體,散發出腥臭刺鼻的氣味。
風照原心中一動,這難道是嬰兒臉的皮?但嬰兒臉是由強酸性液體構成,根本就沒有內臟器官和皮膚,除非英羅翩的力量,已經可以變換物質的屬性,將酸性液體改造成固體。
英羅翩看了風照原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跟踉蹌蹌地向林外走去。風照原這才發現,在他的背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這些傷口正在慢慢癒合,鮮血凝結,變成了深紫色。
風照原心中發寒,很顯然,英羅翩在叢林裡經歷了可怕的強敵,否則單憑嬰兒臉,是無法讓他受到重創的。
究竟發生了什麼?
四周突然變得死一般沉寂,所有的異聲都消失了,黑漆漆的叢林裡,亮起無數個光點,幽幽跳動著,像無數只窺視的眼睛。
「快走吧,這裡太危險了。」
千年白狐心中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風照原點點頭,緊隨著英羅翩奔出林外,剛剛站定,「哇」的一聲,渾身劇震,陡然吐出一口濃黑的鮮血,體內妖火震盪,兩顆紅、綠妖火被完全煉化,融入了自身的妖火內。
「你怎麼啦?」
重子和罕高峰立刻衝了過來,扶住風照原,滿臉擔憂焦急之色。異能組員們也紛紛圍上來,一雙雙關切的目光凝視著他。
望著被眾人圍住的風照原,英羅翩面無表情,他孤獨的身影慢慢退後,面容隱沒在陰影裡,看不見任何表情。
「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裡。」
風照原低聲道,蒼白的臉漸漸有了血色,在枯木逢春的妖術下,渾身傷口不斷癒合,恢復了部分的體力。
尊將濃眉一揚,霍然轉過身,冷冷地凝視著英羅翩:「是不是你對他做了什麼?」
英羅翩不發一言,雙拳擊出,四周的空氣呈漩渦狀地轉動,慢慢形成一個幽深的洞。
尊將冷笑一聲,渾身勁氣激射:「怎麼,想跟我動手嗎?」
英羅翩渾身顫慄,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身上癒合的傷口不斷迸裂,鮮血狂噴,彷彿一個血人。
足尖一點,英羅翩倏地躍起,身軀投入深洞,空氣的漩渦急速旋轉,洞口閃耀起一片眩目的光華,將他的身影淹沒。幾秒鐘之後,深洞消失,四周恢復了平靜,而英羅翩也無影無蹤。
尊將吃了一驚,和風照原對望一眼,兩人心知肚明,英羅翩用類似於法妝卿破開黑洞的能力,貫穿了不同空間的通道,已經離開了這裡。
「我受的傷和英羅翩無關。」
風照原搖搖頭,儘管他已經到達秘能道的境地,但把握空間的能力,與法妝卿還差得很遠,比起英羅翩,也是自愧不如。
目睹英羅翩的離奇消失,異能組的組員們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們原本都是人類異能力的精英,個個果敢自信,但這次執行任務中卻屢遭重創,連組長也死得不明不白。而遇上的風照原、尊將、英羅翩,無一不是高出他們幾個等級的絕頂高手,殘酷的現實,嚴重打擊了組員們的信心。
蘭斯若目光閃動:「尤妃麗組長,我看離開這裡是最明智的選擇。以我們的實力,恐怕很難完成這次任務,不如暫時退出,請示署長後再作決定。」
尤妃麗沉吟不語,札札猶豫了一下,道:「可是奧馬爾失蹤了,生死未卜,我們能丟下他不管嗎?」
蘭斯若淡淡地道:「總比異能組全體犧牲要強得多。」
札札不滿地哼了一聲,剛要再說,尤妃麗毅然打斷了他的話:「蘭斯若說得沒錯,我們需要保存實力,將這裡的一切匯報給安全總署。」
札札咬咬牙:「奧馬爾是我們的戰友,也許他還等著我們去救他。如果拋棄了他,我們的良心怎麼過得去!」
「安全總署只有法則,不存在道德。」
尤妃麗靜靜地凝視著札札,聲音平淡得近似冷漠:「早在加入的第一天起,你就應該知道了。」
札札默然無語,良久,抬起頭,一字一頓地道:「可是對我來說,道德,永遠比法則更重要。」
蘭斯若冷笑道:「札札,你說這樣的話,已經觸犯安全總署的紀律了。」
尊將狂笑一聲,大步上前,拍了拍札札的肩膀:「小朋友,你很不錯。我倒要看看,這裡誰敢跟你作對。」
他這麼一說,明顯是幫札札撐腰,異能組對尊將是又怒又怕,對方的實力,不是他們能夠惹得起的。
氣氛頓時陷入了尷尬的僵持中。
尤妃麗神色轉冷:「札札,你要和安全總署的叛徒在一起嗎?」
札札倔強地沉默著,尤妃麗斷然下令:「異能組的組員,準備離開這裡。」
一直默不做聲的卡丹婭彈了一口氣,默默地走到尤妃麗身後,蘭斯若嘲弄地瞥了札札一眼,也走到尤妃麗旁邊。畢盛克抓了抓頭皮:「可是我們要怎麼離開?我們又不會飛,已經跳下了那口怪井,再要返回可就難了。」
「嗖嗖嗖。」
眾人的周圍,突然鑽出無數棵奇異的紅樹,又高又粗,樹身透明,映出樹幹內血紅色的脈絡,彷彿一根根血管。這些紅樹密密麻麻地圍成一圈,像是一隻巨大的鐵籠,將他們困在中央。
尤妃麗神色警覺,結出秘術手印,一道青煙鑽出玉掌,化作巨蟒,粗壯的蟒身呼地橫掃,拍向周圍的紅樹。
轟然一聲,巨蟒與紅樹相撞,紅樹內血紅色的樹脈不停抽動,一點點膨脹起來,脈絡越來越粗壯,就像充血後飽漲的血管。而水桶般的蟒身迅速縮小乾癟,到最後,竟然縮成一小縷青煙,裊裊飄散在空中。
紅樹變得鮮艷欲滴,樹身不斷地變粗變長,轉眼間,已經遮住了頭頂上空。
畢盛克顫聲道:「這些東西像是會吸食能量。」
尊將猛喝一聲,眉心聳動,雙手變幻秘術手印,一道火焰射出眉心,熊熊的火光頓時籠罩住了紅樹。
「辟里啪啦」,樹身發出爆裂的聲音,在火光中,紅樹通紅得像是要噴出血來,脈絡抽動,不一會兒,竟然將火焰全部吸入樹內。
尊將倒吸一口涼氣,這些紅樹既不能憑力量折斷,又不怕火燒,實在是詭異得很。風照原心中的不安更強烈了,他們好像是被關押在紅樹籠子裡的動物,被潛藏在暗處的一雙眼睛,悄悄觀察著。
尤妃麗眉頭微蹙:「看來有人是想將我們困在這裡。」
卡丹婭驚訝地道:「組長是說這些紅樹都是被人在暗中操控的嗎?」
畢盛克鼻尖聳動,四處湊了湊,搖搖頭:「人在哪裡?我沒有聞到任何的氣味啊。」
頭頂上空都被鮮艷的紅樹遮蓋,只剩下細小的縫隙,再也看不見外面的景象。風照原心中焦急,萬不得已,他只好以雪鶴結界硬闖這些古怪的紅樹了。
「不用。」
千年白狐忽然幽幽地道:「還記得我們被法妝卿打入異度空間時,是怎麼回來的嗎?」
「軌道還原秘術!」
風照原在心中叫道,焦慮不安頓時一掃而光。只要老妖怪施展軌道還原秘術,就可以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了。
「不是我,而是你來施展軌道還原秘術。」
千年白狐平靜地道:「以你邁入秘能道的實力,絕對可以做到!」
風照原愣了一下,他雖然知道軌道還原秘術的原理,但相對應的秘術手印卻一無所知,又如何施展呢?
千年白狐忍不住罵道:「臭小子,你受了傷,不會連腦子也糊塗了吧?秘術貴在掌握原理,手勢可以自創。你不也創出什麼亂七八糟的妖植秘術了嘛!」
風照原苦笑一聲,周圍的人都緊張地盯著紅樹,只有重子留意到他臉上變幻的神情,輕聲耳語:「你怎麼了?」
看著重子清麗的容顏,風照原信心倍增,索性蹲在地上,雙手不斷變換,苦苦思索軌道還原秘術。
「那些樹在繁殖!」
札札突然震驚地叫道。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紅樹內蛛網般的脈絡上,結出了一隻隻拳頭般大小的胚胎,通體血紅,隨著樹脈的抽動,胚胎一點點長大。「噗哧」一聲,樹腹破開,胚胎紛紛跳了出來。
這是一種極其怪誕的東西,和紅樹的形狀十分相似,但軀體很小,依靠幾十根根須立在地上,搖搖晃晃地朝眾人逼近。
尊將滿臉殺氣,指按眉心,五行秘術呼之欲出。多年出生入死的直覺告訴他,這是一種十分危險恐怖的生物。
「天地是一個圓,萬物都在遵循這樣的軌跡。最初的起點,也就是最後的終點。」
千年白狐的聲音,在風照原心頭鏗鏘轟鳴。
一道靈光在腦海中唰地閃過,風照原忽然想起,在石門前見過的一幅陣圖。
完美的圓形,當中包裹的五芒星彷彿在旋轉,整個陣圖不斷放大,在腦海裡閃爍出耀眼的光亮。
伸出手,風照原畫出了一個玄妙的圖案。
眾人的腳底下,突然出現了一輪淡淡的紅色光暈,把他們籠罩住。妖火從風照原鼻孔噴出,沿著光暈,飛速遊走,劃出了五芒星的軌跡。
「咦?」
千年白狐驚訝地叫了一聲,這是什麼玩意?和軌道還原秘術風馬牛不相及啊。
紅樹胚胎齊齊撲了上來。
悄無聲息,眾人的形象倏地變成了幻影,晃了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有的人都奇跡般地不見了。
紅樹胚胎撲了個空,揮舞根須,吱吱地鑽回紅樹中,一棵棵紅樹重新縮回地面。
「不可能。」
空空蕩蕩的四周,忽然響起了奇異的聲音。
「為什麼不可能?他有能力殺死雙妖,當然也有能力逃出去。」
另一個聲音在說,看不見說話的人,只能聽到雙方的對話。
「我是指他逃出去的方法,他怎麼可能領悟石門上的那些東西?一個愚蠢的人類,怎麼可能!」
另一個聲音沉默了許久,忽然發出一絲笑聲,尖銳、冷漠不帶任何感情的笑聲,像是鑽出來的一枚錐子:「這樣不是很好嘛。這麼多年了,我們終於有了一件比較有趣的玩具。」
「你想重回人類的世界?」
「在他的身上,我聞到了赫拉的氣息。」
另一個聲音幽幽地說:「好好照顧我們的俘虜吧,一年以後,我要讓他震驚整個世界。」
眾人彷彿進入了時光隧道,四周光點繽紛穿梭,互相擊撞,濺起亮閃閃的光雨。
「臭小子,這不是軌道還原秘術啊!你要把我們帶去哪兒?」
千年白狐大呼小叫,風照原卻一點也聽不見。
火焰,充斥了他整個視野,熊熊大火燃燒著,向他撲過來,一個少女的聲音在外面驚慌地喊:「哥哥,哥哥!」
火焰中忽然升騰起一具棺木,棺木中的老人面紅似血,無數花花綠綠的蟲子爬滿了老人的全身。爹,爹!他哭喊著,撲過去,卻站在了酒吧裡,他在彈琴,四周的燈光眼花繚亂地旋轉,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大漢奔進來:「少爺,老爺他,他歸天了!」
「轟」的一聲,周圍的光點驟然消失,眾人像是從一個封閉的空間裡被丟出去,渾身劇震,腳底接觸到了實地。
夜色璀璨,視野中,一排排高樓大廈閃爍著五顏六色的燈光,耳畔濤聲輕柔,深藍色的海水湧動,在遠處靜靜地閃著光。
「這裡好像是香港。」
蘭斯若審視四周,首先清醒過來。
「這麼說,我們是逃出來了?」
尤妃麗驚喜地說,緩緩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你真的破開空間,將我們成功挪移,從南美洲到香港。哈哈,我尊將服了你了。」
劫後餘生,眾人都是興高采烈,尊將一拳擊在風照原肩上,欣慰地露出了微笑,昔日追捕他的懵懂少年,現在已經是堪與法妝卿媲美的高手。
風照原木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重子覺察出了他的異樣,擔憂地問:「你怎麼了?」
風照原沒有回答,呆呆地望著碼頭,彷彿一尊沉默的石像。海面上的微光映在他的眼瞼上,輕輕地晃動。
「我們走吧。」
尤妃麗揮揮手,異能組的組員們跟著她離開,只有札札,咬了咬牙,毅然道:「我,我決定脫離安全總署。」
「札札,你瘋了?」
畢盛克震驚地叫起來,組員們的反應各不相同,蘭斯若嘴角滲出一絲冷笑,卡丹婭搖搖頭,低歎了一聲,尤妃麗美艷的目光彷彿鋼針般森寒:「札札,你考慮清楚後果了嗎?」
「我想,安全總署並不適合我。」
海風吹起了札札捲曲的頭髮,他靜靜地說,看著遠方,在那燈光最繁華的地方,他曾經有過夢想。
「以前,我希望能和你們白人一樣,有錢,不會挨餓,可以坐在豪華的空調辦公室裡,可以開凱迪拉克。」
札札笑了笑:「我只是一個來自剛果貧民窟的黑孩子,可我希望得到尊重,你們白人的尊重。可如果這樣下去,如果繼續在安全總署,我會失去我對自己的尊重。」
「因為我想活得像一個人。」
札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與尤妃麗對視:「其實有些東西,並不如想像中那麼重要。」
他一字一頓地道:「從今天起,我是札札,剛果貧民窟的札札。」
「說得好!」
尊將大聲喝道,跨上一大步,和他並肩站在了一起。
四周靜寂無聲,尤妃麗面無表情,沉默了一會,頭也不回地走了。
異能組的其他組員們終於都離開了,只有畢盛克走過札札身邊時,低聲嘟囔了一句:「祝你好遠,朋友。」
「告訴我,告訴我我的過去!」
對著大海,風照原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
「照原,你,你究竟怎麼了?」
重子輕輕地抱住了他。
「難道你都想起來了?」
千年白狐的聲音幽幽響起。
風照原頹然點點頭,在他用石門上的陣圖挪移空間時,融匯了軌道還原秘術的原理,卻無意中將他失去的記憶,全部還原!
他終於記起了過去!
也許正因為這樣,他們才會被鬼使神差般地送到了香港,葵湧碼頭,他被遠賣非洲的那個碼頭。
「我是風照原。」
他的手微微在發顫,撫過重子絲緞般漆黑的長髮:「我的家,就在這裡。」
清水灣的酒店套房裡,幾個人坐在一起,桔黃色的燈光柔和地灑在風照原臉上,顯得有些蒼白。
「你終於還是恢復了記憶。」
千年白狐幽幽地道:「一直以來,我都不太明白,為什麼你總是不願知道自己的過去。其實和師暮夏在奧林匹斯山的一戰中,你的記憶已經部分復甦了。」
「也許我的骨子裡,根本就是一個懦弱的人,只想逃避過去。」
風照原喃喃地道。
千年白狐心中驀地一動,陷入了沉思。
「現在有幾件事,需要理一下頭緒。」
風照原的聲音恢復了冷靜:「首先,伊籐照付給我捕捉嬰兒臉的定金,我要全部退回。」
尊將濃眉一皺:「以我們目前的實力,剷除飛天流應該不是什麼難事,難道你還不準備和他們撕破臉嗎?」
「伊籐照和法妝卿之間,雖然是互相利用。但一旦飛天流面臨生死存亡,法妝卿是不會袖手旁觀的。最好的方法,是先令他們窩裡鬥,然後我們再一一擊破。」
風照原淡淡地說,他走到酒櫃前,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琥珀色的酒注入玻璃杯中,他的眼神在晃動的酒波裡波瀾不驚。
「所以,表面上,我必需維持和飛天流的合作關係。」
「你真的比過去成熟了很多。」
尊將由衷地道,在知道自己悲慘的身世後,風照原還能這樣周全地考慮問題,至少在心理素質上,已經無懈可擊了。
「第二,南美的地下隧道,留下了太多謎團。罕高峰的死,奧馬爾的失蹤,佈景台的玩偶,各種奇異的生物。在這些背後,又是怎樣的一股力量。當然,目前來說,這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
風照原揮動了一下手,地下隧道的離奇遭遇,似乎一下子就從腦海裡被徹底揮去,這種當斷則斷的氣魄,又使在場的人自愧不如。直到此刻,他們依然沉浸在當時那種怪異恐懼的氣氛中。
「第三,札札腕表上的炸彈裝置,你要負責解決。」
風照原把目光投向尊將,後者點點頭,走到札札身邊,微微一笑:「這個炸彈裝置,主要通過手腕上脈搏的跳動來控制,一旦脈搏停止跳動,炸彈就會自動引爆。」
札札恍然大悟:「難怪手錶不能摘除呢,他奶奶的,原來是用這個辦法控制我們。」
「明白原理,拆除就簡單了。」
尊將把手指搭在手錶的金屬殼底,有規律的振動,完全按照札札脈搏跳動的頻率,既不能輕,又不能過重,同時右手閃電般地一拍,手錶奇跡般地從腕上脫卸而出。
尊將的手指還在不停地敲動表殼,皺眉道:「這個炸彈該扔到哪裡好呢?」
「送它去異度空間吧。」
風照原伸手在空中划動,一輪淡紅色的光暈順著指尖出現,妖火倏地噴出鼻孔,沿光暈劃出五芒星軌跡,眾人屏住了呼吸,彷彿在看魔術表演一般,尊將手指一彈,腕表「嗖」地投入五芒星,轉瞬消失不見。
好半天,札札才透過氣來,瞪大了眼睛:「老大,你現在厲害得不像人啊,這是從哪裡學來的邪術?」
「這小子說得對極了,邪術,標準的邪術!」
千年白狐酸溜溜地道,忽然想起赫拉,驀地打了一個冷顫。風照原伸手在空中划動的手勢,太像赫拉了。
「照原君,那你的父仇,準備怎麼報?」
重子凝視著他,目光裡滿是憐惜和擔憂。
「怎麼報,殺過去,痛痛快快地解決啊!」
沒有了腕表的束縛,札札神氣活現,舉起小拳頭,晃了晃:「風柯野這種凡人嘛,老子我一個小秘術就讓他翹辮子了。」
尊將搖搖頭:「風柯野這個名字我聽說過,據說是東南亞首屈一指的黑社會老大,身邊的保鏢儘是秘術高手。當然以照原如今的能力,殺他綽綽有餘。不過,你的妹妹,」
「我們需要一周的時間,全面瞭解現在的風柯野。」
風照原走到窗前,目光在夜色中漸漸朦朧。妹妹,這是他如今唯一的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