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風照原的臉,法妝卿悚然動容,就像是看見了鬼似的,急速飄上半空。
被親入異度空間的少年,突然奇跡般地出現在眼前,實在大出她的意料。
“沒想到是我吧?老妖婆,謝謝你送我去另一個宇宙免費旅行。”
風照原對著法妝卿擠眉弄眼:“多日不見,你好像豐滿一點了嘛?”
“不對不對。”
風照原又煞有介事地搖搖頭:“是變得風騷了一點,身邊還帶著一個小白臉。嘿嘿,原來是老妻少夫啊!異能大宗師,口味果然與一般的人不同。”
法妝卿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鐵青,黑袍劇烈飛舞。又是這種粗俗的語氣,又是這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這個無賴般的少年,究竟是什麼人?
獵牙傻了眼,在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人敢這樣對法妝卿說話。
此時,緋村櫻君和獵奇慢慢退到了牆角。
風照原眼角余光一掃,心中立刻安定下來,咳嗽一聲,仰起頭對法妝卿道:“老妖婆,你怎麼不說話?有朋自遠方來,也不樂一樂,怕你身邊的小白臉吃醋啊。”
法妝卿強忍住滿腔怒火,想起上次交戰時對方爆發出的威力駭人的銀色光流,心中頓生警惕。
從半空中慢慢飄落,法妝卿的目光恢復了冷靜:“你究竟是什麼人?”
“他大概是緋村櫻君的小白臉吧。”
舞台上的伊籐照從容走近,淡淡地道:“大宗師,他身後的女子就是緋村櫻君,還請您替我們飛天流解決。”
風照原冷哼一聲:“原來飛天流和老妖婆真的搞在了一起。”
法妝卿滿腔的怒火再也克制不住。她還是個冰清玉潔的處女,風照原當著眾人的面,左一句小白臉,右一句搞在一起,實在是狗嘴噴糞,污濁不堪。
銀色的長發像憤怒的火焰,激烈飛揚,法妝卿雙掌伸出,厲聲道:“來吧,不知道死活的東西!”
一道道氣流四處亂竄,空氣像烈火中的干柴,“辟啪”爆裂。四周溫度劇變,冷熱急速交替,風照原全身亮起了銀色的眩目光華。
法妝卿神色凝重,後退一步,雙掌謹慎地在胸前交叉,采取以靜制動的守勢。自從上次兩人交戰後,她對風照原的實力深具戒心。
伊籐照目光閃動,也連連後退。盡管風照原還沒有進攻,但此刻顯示出來的鋒芒,已經使他感到一旦對方出手,必然是石破天驚的可怕力量。
“我不來了,讓給你的小白臉吧!”
風照原高呼一聲,閃電般退到牆角。緋村櫻君操控雪鶴,攔在法妝卿身前。獵奇伸手按動,地上倏地裂開一個大口,三人急速向下沉去,裂口立刻封閉。
法妝卿和伊籐照愣在當場。
碩大的雪鶴清唳一聲,化作幻影,消失不見。
“砰”的一聲,法妝卿揮拳擊向牆角,憤怒的拳頭擊穿地面,大理石地磚紛紛碎裂炸開,煙霧彌漫,下面露出一個深深的洞穴。
法妝卿沖入洞穴。
她現在像一座咆哮的火山,怒火巖漿般地噴薄。看對方驚人的氣勢,原本以為要和自己生死一搏。沒想到一切只是虛張聲勢,對方竟然腳底抹油,狡猾逃跑。
縱橫無敵的她,居然被對方耍了一道!
伊籐照緊跟在法妝卿的後面,黑黢黢的甬道中,不斷傳來“砰砰”之聲,一扇扇封閉的鐵門在拳頭下四分五裂。法妝卿就像一道吞噬萬物的黑色龍卷風,狂暴席卷甬道,所向披靡。
她終於被風照原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殺機,這麼多年來,法妝卿還是第一次這麼想殺死一個人。
伊籐照心中一陣發寒,發怒了的法妝卿,實在是太可怕了。
風照原、緋村櫻君、獵奇高速狂奔,由風照原抱著獵坦,獵奇不斷發動沿途的機關。
不遠處暗門的碎裂聲頻頻傳來。
獵奇神色微變:“這麼下去,所有的機關都會被毀壞,他們遲早會追上來的。”
“老妖婆實在太可怕了,我們從河道逃出去吧。”
風照原一面狂奔,一面喘著氣道。
“但願在法妝卿沒有追上我們之前。”
獵奇拉動三根交叉在一起的槓桿,前方出現了三條岔路,沿著最左面的那條路疾奔,在一座三角形石牆的夾縫中,抽出一面鏡子,將它旋轉三百六十度之後,他們腳下的地面緩緩向上升去。
大約上升了近百米,驟然停止,一條甬道出現在三人身前。甬道的盡頭,有一點細微的光亮閃動。
獵奇微微松了一口氣:“前方就是河道。”
“砰”的一聲,磨盤大的鐵滑輪被法妝卿一拳擊碎。凡是暗門、槓桿、轉盤之類的機關,一旦發現,都在她的拳頭下灰飛煙滅。
前方出現了三條岔路。
伊籐照目光銳利地一掃,立刻道:“他們是從最左面那條路走的。”
“這樣跟在後面太浪費時間。”
法妝卿冷冷地道,停下腳步,閉上眼睛,擯棄腦海中所有雜念。
異能力被慢慢調節到了最靈敏的狀態,向四周波狀擴散。
一片寂靜的空靈中,異能力忽然感應到,在偏左大約四十五度的上空,距離這裡一百米高度左右,似乎有物體在隱隱移動,雖然感覺還很模糊,但對她已經足夠。
法妝卿翩然飄起,揮拳擊向左上方的甬道頂壁。
“砰砰砰!”
一拳接連穿破三層近百米的厚牆,磚石炮彈般地四射,一只雪白玉掌驟然出現在風照原的腳底,地面破開一個大洞。
三人驚呼一聲,法妝卿飄飛的銀發出現在洞口,緋村櫻君結出秘術手印,一只巨大的雪鶴翩躚飛出,撲向沖上來的法妝卿,硬生生地將她逼下。
法妝卿冷笑一聲,玉掌翻出,雪鶴擦著她身旁飛過,轉了個圈,倒飛而回,沖向風照原等三人。
三人當中,以風照原對法妝卿改變空間的異能力最為了解。秘術手印早就蓄勢待發,數十只雪鶴展翅飛舞,截住倒飛而回的大雪鶴。
獵奇左臂迅速伸出,按向牆上深陷的一道石槽。
法妝卿又從洞口沖了上來。
緋村櫻君和風照原同時結出數百只雪鶴,群鶴飛舞,將三人重重護住。
石槽發出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響,一面厚牆陡然凸出,飛快向右側滑動,眼看就要將三人和法妝卿隔開。
法妝卿深吸了一口氣,一步踏出,已來到牆壁前,就要沖入。
風照原和緋村櫻君催動雪鶴,紛紛飛向法妝卿。
厚牆還剩不到半米便可以完全關閉。
法妝卿目光一掠,來不及沖到三人身前,手腕急速轉動,快得仿佛風車一般。
三人的眼前陡然天旋地轉。
獵奇首先驚叫一聲,原本他們的身側就是石槽,此時卻距離石槽足有六、七米遠。原本他們面對法妝卿,移動出來的厚牆應該攔在雙方當中,這時卻站在法妝卿的後面,而石牆擋在所有人的前方,已經關閉,將通向水道的路完全封鎖。
三人的位置竟然被大幅度挪動了。
風照原恍然大悟,為了不讓厚牆隔開雙方,整個空間在剎那間被法妝卿旋轉了一百八十度!
法妝卿臉色蒼白,這樣大幅度的空間轉移十分耗費異能力,但她恨透了風照原,務必要使出全力,將三人留下。
伊籐照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三人背後。
風照原狂吼一聲,渾身銀芒閃耀,像是翻滾著猛烈的銀色風暴。
伊籐照和法妝卿不自覺地後退一步,像他們這樣的頂級高手,面對對手最強勢的攻擊時,往往不會硬碰硬,而是先避開對方的鋒芒,然後抓住機會,進行致命反擊。
這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的戰斗方式。
然而這一次他們又被風照原耍了。
銀光倏地消失,風照原沒有發動任何進攻,三人閃電般竄到法妝卿剛才擊穿的大洞前,跳了下去。
等到法妝卿躍下時,三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冷笑一聲,法妝卿再次閉上眼,施展異能力的感應術。只要對方還在移動,距離不是太遠,她就能大致感應到他們的方位。
下一次,這些人就不會這麼幸運了。
風照原三人在甬道內飛速奔逃。
獵奇嘶聲道:“去河道的那條路是行不通了,怎麼辦?現在逃不出歌劇院,只能在暗道裡捉迷藏了。”
緋村櫻君黛眉輕蹙:“法妝卿似乎能夠准確捕捉到我們的位置呢,這樣逃下去不是辦法。”
“回去!獵奇,帶我們回到歌劇院的舞台大廳!”
風照原沉聲喝道。
“回去?你是說再回到歌劇院的舞台,從那裡逃走?”
緋村櫻君心中一動,既然不能走河道,那麼就從歌劇院正規的出口離開,反倒出乎對方意料。
風照原點點頭,瞥見沿途的轉盤、槓桿等機關,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發動。
暗牆紛紛滑動,秘道紛紛出現。一時間內,好幾處的機關都開始上下左右地活動。
四周到處響起機關開啟時的“咯吱”聲。
風照原得意地一笑:“雖然我不知道法妝卿如何捕捉我們的位置,但這麼一來,至少可以干擾她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