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神 第九冊 第六十七章 小城風雲
    我的願望實現了。又過了十天,五彩霞光仍然沒有再次出現。

    小城已經不能再用熱鬧形容,整座城市裡聚集的人類,數以十萬計,不但城裡已經沒有了下腳的地方,連城外都到處扎有帳篷,小城旅店的房價在短短十天內,飆升了三倍,連我這個始作俑者都對這樣的結果感覺到吃驚不已。

    可能是感覺到了潛在的危機,龍神又派遣了大量的部隊守衛白煙山。

    但是,這正是欲蓋彌彰,龍神帝國正規軍的大量出現,並沒能打消這群探險者的念頭,反而人數上又有增加,甚至有的傭兵團整團人都來到了小城。看他們的樣子,似乎都抱著僥幸的心理。

    在十天中,我曾經幾次變身飛到白煙山外圍夜探,整座山脈雖然依舊沉靜,但龍神帝國正規軍的布置卻改善了很多,不再單一的守衛白煙山主峰,在小城正面方向設下了三層防御網,總兵力超過六萬,真是下足了本錢啊。

    我暗歎龍神帝國這次指揮官的失敗,他越這麼做,越會引起那群探險者的興趣。

    我曾經想過為什麼他們不用部隊將小城包圍呢,後來明白龍神帝國的人主要是怕引起恐慌,而且小城中的人雖然各具異心,但畢竟大部份都是武士和魔法師,如果真的沖突起來,這個爛攤子恐怕就不好收拾了。

    龍神帝國的目的,看來只是想嚇阻他們而已,但是人的貪念真的能嚇阻得了嗎?

    旅店房間中。

    我微笑著說道:“大哥,二哥、二姐,咱們今天該出發了。”

    盤宗愣道:“出發?出發去干什麼?”

    我嘿嘿一笑,道:“咱們去白煙山主峰。”

    金恍然道:“對啊,現在主峰的防守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嚴密了,咱們到主峰去等待五彩霞光的出現就太有利了,好主意。”

    “還是二哥明白我的心事啊,在白煙山主峰,我們幾乎可以看到整個山脈發生的事,到時選擇如何出手,什麼時候出手,主動權就掌握在我們手裡了。我估計,五彩霞光這幾天應該快出現了。大哥,咱們出去多采購點食物,晚上就走。”我拉上盤宗說道。

    當夜晚降臨的時候,我們一行三人悄悄的潛出了小城,繞過城外聚集的人群,迅速來到白煙山脈龍神帝國防御的外圍。

    空中的雲彩遮蓋住月亮的光芒,使得周圍很暗,龍神帝國的士兵不再像以前那樣潛伏在山區,他們在這裡搭建了營寨,營寨中燈火通明,在夜色中顯得那麼扎眼。

    一隊隊巡邏的士兵幾乎不間斷的在營地外巡視著,看上去,防衛很嚴密。

    銀突然低聲喝道:“小心。”

    我和盤宗下意識趴下身體,屏住呼吸,空中傳來破空聲音,我微微側頭,借著余光看去,三條巨龍從我們上空飛過,落向營寨中央。

    我們四個面面相覷,盤宗不滿的說道:“老四,你是怎麼探的路,怎麼還有龍騎士巡邏。有這些討厭的家伙,呆會兒的行動還怎麼進行?”

    我撓了撓頭,前幾次來,確實沒有發現龍騎士,難道他們又增強了守衛不成。

    金低聲道:“未必是巡邏的,既然五彩霞光對龍神帝國那麼重要,他們一定把最強大的力量放在老四說的那個洞穴周圍。剛才我偷眼觀看,發現那三條巨龍背上的龍騎士都帶著包袱,很有可能是剛從別的地方調來加強防衛的。”

    我點頭道:“有可能,咱們再等等看,如果一個時辰內沒有龍騎士出現,咱們就行動。”

    銀道:“其實無所謂,就算有龍騎士巡邏也未必能發現到咱們的計劃。”

    金道:“還是再等等,小心些好,一但被龍騎士發現糾纏上來,想脫身就難了。”

    過了一會兒,剛才降落在營寨中的三名龍騎士再次起飛,朝著五彩霞光出現的山峰飛去。

    看來,金的判斷是正確的。我向金豎起了大拇指。

    盤宗低聲道:“咱們開始行動吧。”

    我點了下頭,沖金、銀道:“二哥、二姐,你們在這裡守著,我去幫大哥,有情況就出聲。”

    說著,我和盤宗後退十米,盤宗看了看周圍的地形,又看了龍神帝國營寨的位置,指著一片大灌木叢道:“老四,就在這裡吧。”

    我從背後抽出墨冥,在暗黑魔力的灌注下,墨冥頓時發出一道濃濃的黑色劍芒,我示意盤宗後退一點,自己輕巧的騰空而起,墨冥下揮,無聲無息的插入灌木叢,手腕迅速的一抖,身隨劍走,墨冥在灌木叢中央畫出一個直徑兩米的圓圈,掉轉身體,我輕輕落在地上。

    將墨冥收好,我對盤宗使了個眼色,盤宗眼中藍光一閃,一個透明的隔音結界將我和灌木叢以及周圍方圓二十米范圍內罩住,我深吸口氣,全身散發出濃烈的黑霧,頃刻間布滿這個隔音結界。

    在我的控制下,黑霧在隔音結界內又形成了一層隔光結界。

    我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傑作,力運雙臂,低喝一聲:“狂風暴雨。”

    黃色光芒頓時籠罩住我的全身,兩團如同實體般的黃芒出現在手上,我蹲下身體將黃芒緩緩注入地面,小心的控制著狂神斗氣移動到剛才用墨冥切過的灌木叢下,凝神上托,一塊錐形地面頓時脫離開灌木叢緩緩移開。

    我用暗黑魔力包裹住這塊地面,靜悄悄的托在空中,隨即撤除了隔光結界,盤宗心領神會的跳了過來,傳音給我道:“待會兒我一下去,你就把上面堵住,我有辦法換氣,好了以後,我會回來接你們的。”

    說著,他一邊吟唱著咒語,一邊搖身一晃,現出本體,在地面扭曲了幾下,發出輕微的沙沙聲,我警覺的看了看四周,見沒有異狀才松了口氣。

    盤宗中央的紫色蛇頭沖我點了一下,四個物理攻擊蛇頭頓時探進了我方才挖出的土穴。

    我們通過前方阻隔的辦法其實很簡單,就是挖一條地道過去,從這裡地下通過三道防線,恐怕有接近十裡的長度,如果沒有盤宗這個挖洞專家在,我們根本就不會考慮這個辦法。

    為了不讓龍神帝國的巡邏兵發現地道,盤宗在挖掘的時候,必須把挖出來的土充實到周圍,不能挖出來,這就讓他更難完成了。

    隨著盤宗在地面的身體逐漸消失,我知道,他已經開始了挖掘,希望別遇到什麼花崗巖之類的地形吧。

    我小心翼翼的將錐型土塊又放了回去,地面上沒留下一絲痕跡,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

    我趴回金、銀身邊,金問道:“怎麼樣。”

    “大哥已經下去了,咱們只要在這裡等到他打通,就成功了。”

    直到黎明時分,盤宗才從地穴中鑽了出來,將洞穴堵好,喘息著倒在我們身邊,變成人形的他,一臉疲憊。

    “大哥,怎麼樣了?”我問道。

    盤宗苦笑道:“老四,你想出的好辦法,差點累死我。下面的地形極為復雜,我一共遇到兩條地下泉水,五處巨大的花崗巖,花崗巖雖然堅硬,還比較好辦,但那地下河周圍的土質特別松軟,險些將我埋在裡面。最後,我還是利用土系魔法將挖掘出來的花崗巖把隧道周圍頂住,才勉強成功的。照我估計,大約進行了一多半,最起碼還要一晚上的工夫才能打通。快,給我點吃的、喝的。”

    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困難,居然讓盤宗受了這麼多苦,歉然道:“真對不起,大哥,我也不知道會這樣,要不咱們再想想別的辦法?”一邊說著,一邊從芥子袋中取出食物和水遞了過去。

    盤宗瞪了我一眼,大口大口的喝著水,半晌才道:“算了吧,都已經挖掘了一多半,如果再換別的辦法,我不是白干了嗎?天快亮了,待會兒咱們都下去,我在地道裡做了幾個隱秘的通風口,雖然空氣比較稀薄,但生存還是夠的。”

    吃了一會兒,盤宗突然道:“現在就下去吧,下去以後我再吃。在這裡呆著,我總覺得不安全似的。”

    我們三個悄悄來到地道上方,在隔音、隔光雙層結界的保護下,我再次打開了地道入口,盤宗率先跳了下去,金、銀緊隨起後。

    我最後一個帶著土塊下躍,當頂端再次被那錐型土塊蓋上後,地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我趕忙聚集出一個小火球,照亮了周圍,一下地道,我才知道盤宗有多麼厲害。

    為了避免被地面的龍神帝國部隊發現,他足足向下挖掘了三丈才向前開掘,甬道果然像盤宗所說,雖然空氣稀薄,但仍然可以呼吸。

    整個地道高約一米五,寬一米,我必須要蹲下身子才行。

    到了這裡,我們都放松下來,不用再怕被上面的龍神帝國部隊發現了。

    銀敲了敲光滑的土壁,贊歎道:“盤宗老大,沒想到你這鑽洞的工夫還真是高深啊。”

    盤宗咬一口手中的臘肉,白了銀一眼,道:“高深個屁,都快累死我了。要不,後面的你來鑽好了。”

    銀連連擺手道:“算了,還是大哥你能者多勞吧。”

    銀這一句大哥,頓時叫得盤宗眉開眼笑,仿佛勞累已經消失了似的,笑道:“既然弟妹這麼說,我就勉為其難吧,我要先睡一覺,你們也吃點東西休息會兒,等我恢復些體力,再繼續進行吧。”說著,躺在隧道一旁,睡了起來。

    盤宗睡醒後繼續挖掘,我和金銀在他後面跟著,盤宗那巨大的身軀在洞穴中迅速的向前滑動,前方的土石自動分開,他每前進一個身長,都會在原地晃動身體將洞壁弄結實,怪不得會那麼費力,大哥干活還真是認真。

    每當遇到花崗巖或者地下河的時候,他都會停留很久,進度放慢。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盤宗再次停了下來,他變回人形,臉色蒼白,蛇人是不出汗的,而且體溫很低,如果他真的是人類,恐怕光出汗也可以讓他虛脫了。

    他喘息著說道:“我……我快……不……行了,應該……差不多……了,休息……一下,我再向……上鑽出……去就大功……告成。”別說他累,一直蹲著,連我的身體都有些麻木了。

    又休息了一會兒,盤宗鼓足余勇又向上挖掘了接近三丈,他爬了下來,道:“我估計離地面還有半丈左右,老四,看你的了。”

    我點了下頭,來到出口下方,終於可以站直身體了,我伸展了一下身軀,抽出墨冥高高舉起,雙腳用力躥了上去。

    在接近頂端的時候,我運足暗黑魔力,頓時,墨冥劍尖冒出一縷黑芒,依舊是斜斜的一繞,我感覺到黑芒已經透出了地面,同樣劃出一個圓錐體。

    這回的沒有錐尖,因為下面是直徑一米五左右的洞穴,但仍然是上面的圓形直徑要大一些,只有這樣才能確保這個出口土蓋不會掉下來。

    我輕飄飄的落下,盤宗道:“先不要急著出去,咱們先休息一會兒,等我恢復最佳狀態,這樣比較保險。”

    ……

    我看了看精神奕奕的盤宗和金銀,他們分別向我遞來堅定的目光。

    我輕輕一跳,躍了上去,雙腿分開,撐住兩旁的洞壁。

    力運雙臂,狂神斗氣那黃色的光芒將洞穴內照得纖毫畢現,我深吸口氣,緩慢的上托,被我用墨冥劃開的上方地面劈劈啪啪的向下不斷掉落泥土。

    我低喝一聲,身體周圍黑芒大盛,形成一個結界,將掉落的泥土完全擋住,我小心翼翼的催動著周圍的土元素將這些泥土重新凝結回去,並用暗黑魔力在下方加固。

    當我覺得這個出口再不會變形的時候,雙腳用力一踩兩側的洞壁,運力一蹬,托著上方的大土塊飄身而上,當土塊脫離地面的時候,一股清新無比的新鮮空氣撲面而來,我感覺全身微微一涼,人已經出了洞穴。

    外面居然是晚上,雖然出乎我的想像,但也讓我心中大喜,我小心翼翼的托著土塊,先深吸一口新鮮的空氣,頓時覺得全身仿佛都清爽了,扭頭向四周看去。

    周圍一片寂靜,旁邊都是些高大的樹木,不遠處,仍然是龍神帝國的營寨。由於在地下呆了一天,讓我有些轉向,感覺好像仍然是在當初龍神帝國士兵把守的外圍似的。

    我沖地道裡低聲喊道:“你們出來吧。”

    兩道人影輕飄飄的從地道中“飛”了出來,落在我身旁,金銀大力的嗅著新鮮的空氣,臉上一片陶醉,我小心的將托著的土塊放回原位,這才看見,土塊上面只有些稀稀落落的小草,不過如果不仔細看,是不會有什麼發現的。

    我們繞著那出口的邊緣修飾了一下,這下,不知情的人應該絕對不會發現了。

    我問盤宗道:“大哥,咱們這是在哪裡?”地道是他鑽的,他當然最有發言權。

    盤宗看了看龍神帝國大營,又看了看周圍,嘿嘿一笑道:“我的方向感不錯嘛,一點都沒出錯。你們看,龍神帝國大營在咱們的斜下方,也就是說,我們這裡的地勢要高上許多,這就證明,在咱們身後不遠處,就應該是白煙山了。我們成功了,哈哈。”

    看他得意的樣子,我心中也是一陣欣喜,運起暗黑魔力,輕飄飄的落在一棵大樹的頂端。

    雖然是黑夜,但我依然能夠清楚的看到身後高大的白煙山,而面前則是萬點燈火組成的龍神帝國大營,營寨蜿蜒曲折,呈半圓形圍繞在白煙山脈前方。

    我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緩緩飄落地面,對盤宗和金銀道:“咱們走吧,先進山,然後就要等待機會了。”

    就這樣,我們純靠步行進入了白煙山主峰,我並沒有將他們帶到當初那個修練和躲藏的洞穴,那裡距離山下比較近,如果有龍騎士巡邏的話,對我們勘察五彩霞光很不利,因此我們上了峰頂。

    山風凜冽,大片大片的雲朵在風的帶動下打濕了我們的衣襟。

    “老四,五彩霞光上回是在哪個方向出現的?”盤宗開口問道。

    我指了指山脈中的一座不算高的山峰,道:“就是那裡,這雲朵真是討厭。”

    由於周圍雲朵非常密集,所以,經常會有雲彩擋住我們的視線,還好在這海拔很高的地方,風一般都比較大,而雲海又是變幻莫測的,當腳下的雲海被風吹散的時候,我們就可以看到整個山脈的情況。

    盤宗和金銀向我指著的方向看去,金銀突然道:“你們看,那是不是龍騎士?”

    我定睛看去,果然,在山脈上空十幾個各種顏色的身影在空中飛舞著,正是龍騎士,道:“這麼多龍騎士在巡邏,看來龍神帝國方面已經警覺到小城的氣氛不對了。”

    金道:“老四,這上面太冷了,而且濕度又極高,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呆的時間長了,就算我們有斗氣護體,對身體也很不利的。”

    我微微一笑,道:“這個我早就想好了,咱們找塊大點的巖石,開鑿一下,弄個臨時洞府,不就行了。”

    說著,我看向了正在眺望遠方的盤宗,他自然也聽到了我們的對話,瞥了我一眼,皺著眉頭道:“為什麼又是我?”

    我嘿嘿一笑,道:“二姐不是說了,能者多勞嘛。”其實我和金銀都有開鑿石洞的能力,但我們肯定沒有盤宗做的好。

    開鑿石洞比鑽地道容易得多,一會兒工夫,一塊巨大的巖石就被盤宗開出了一個大洞。

    為了能避風,盤宗還特意在巖石中拐了兩個彎,並把出口弄得比較小,使我們勉強能通過,這樣,就可以不怕山風了。

    鑽進干爽的石室,我從芥子袋中掏出三套被褥,鋪在地上,自從有了芥子袋這寶貝,我就把一些生活用品都放了進去,反正這些東西也耗費不了我多少能量,帶著以防萬一,還是非常方便的。

    在我們到達的第三天晚上,變化突然發生了,在外面眺望的金銀匆匆忙忙的跑進石室,喊道:“你們快起來,那五彩霞光出現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和盤宗一聽到這句話頓時驚醒過來,飛快的跑出石室一看,果然,氤氳之雲正在逐漸形成,五彩霞光不斷從當初的那個山峰處冒出,一股一股的向天空飄逸著。

    “咱們准備。”說著,我和盤宗、金銀都換上黑色的夜行衣,我將墨冥背好後,趴在懸崖上,注視著遠方龍神帝國陣營中的動靜。

    比我預料的要快,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山外出現大片大片的光點,向龍神帝國的防衛線沖來,我知道,那些光點正是在小城中的各類人群。

    我道:“他們來了,咱們不用著急,等下面亂起來再行動,厲風啊厲風,我看你怎麼收拾這個爛攤子。大哥、二哥、二姐,不到萬不得已,你們千萬不要變身。在這裡,咱們獸人族可是不被接受的。”

    銀咦了一聲,指著山下道:“老四,你看,那些人類好像停下來了。”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雖然大片的光點仍然不斷的湧向龍神帝國的大營,但卻只在大營外面集合,並沒有向裡沖的勢頭。

    我皺眉道:“這可不好,如果這樣發展下去,也許龍神帝國的部隊可以兵不血刃的驅趕掉人群呢。”

    又過了半個時辰,山下的龍神帝國大營前已經聚集了大量的各地傭兵、平民、魔法師,以及一些身份不明來渾水摸魚的人。

    由於距離山下太遠,我們不可能知道下面發生了什麼,但我很清楚,雙方一直在對峙,龍神帝國的人沒有動手,而那些烏合之眾也沒有動手,他們都有所顧忌嗎?這樣下去可不行。

    母親,對不起了,雖然我答應過你不帶兵攻打龍神帝國,可我卻沒答應過不間接傷害人類,為了達到我的目的,只有……

    我毅然下了決定,失去這次機會,也許就沒有卷土重來的可能了,這些烏合之眾只能利用一次,須知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第一回他們的貪念是最足的。

    我猛然回頭,叫道:“大哥,你吐出些丹毒來。”

    盤宗愣了一下,道:“干什麼?你不是想把下面的人都毒死吧?”

    我冷冷的一笑,露出了殘酷的一面,道:“放心吧,我當然不會把全部的人都毒死,都死了,誰替我們打亂厲風的陣腳,但我卻會毒死一半,我就不信,那群家伙還不動手。黑暗凝聚靈魂,墮落方能自由,覺醒吧,沉睡在我血液中無盡的魔力。”

    空中大量的暗元素向我不斷湧來,狂暴的氣流將盤宗和金銀推得後退數步,我的頭發和眼睛驟然變成黑色,兩對寬大,帶有黑色鐵羽的翅膀撕開背後的衣服在我身後驟然張開。

    變身後的我,頓時氣質大變,臉上掛著一絲邪異的笑容,伸出白皙的手,對盤宗道:“大哥,來吧,不用很多。”

    盤宗在我的氣勢下竟然生出一股怯意,下意識的張開嘴噴出一股紫色的煙霧。

    在煙霧噴出的同時,我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抖動,一顆黑色的能量球出現在掌中,紫色毒氣像萬流歸宗般被吸了進來。

    當毒氣吸盡,我抓住能量球,眼中閃過一道冷芒:“大哥,這些毒氣可以毒死多少人?”

    盤宗道:“如果放在食物或者飲水中,恐怕能毒死下面所有人,如果散發在空氣中,應該也可以毒死十分之一吧。”

    我呆了一下,道:“這麼毒,下面可是有十幾萬人啊。”

    盤宗得意的一笑,道:“你可別小看我這口丹毒,自從我修練到絕地境界後,我體內的內丹已經成形,產生的毒氣比以前厲害得多。由於毒性大增,只要不遇到比我功力高的人,隨便一口毒氣就可以消滅大量的軍隊。當然,遇到那個什麼厲風肯定是沒效果的,達到了戰神級別,肯定是百毒不侵的。你真的要毒死下面的人嗎?”

    我點了點頭,道:“做大事就要不拘小節,如果不這麼做,他們這樣干耗到五彩霞光結束,那就什麼都完了。你們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

    說著,我攥緊那黑色能量球,四翼輕展,飄身而起。

    盤宗叮囑道:“小心點那些巡邏的龍騎士。”

    “我知道,你們隨時准備出發。”撂下這句話,我貼著山體俯沖而下。

    龍騎士現在不用擔心,他們的重心肯定都放在防守那個洞穴和注意外面人群上面,怎麼會到這白煙山主峰來呢。

    我迅速的穿過雲層,很快飛到了山下,我小心翼翼的飄落在龍神帝國營寨的後方,掀起地道入口,跳了進去,當我到達另一端的時候,很清晰的聽到上面雜亂無比的聲音,我暗呼失誤,上面這麼多人,叫我怎麼鑽出去啊。

    搖了搖頭,我又返回了白煙山那端,看來,只有飛過去了。

    我將身體上拔,不斷拍打著翅膀,幾乎飛到了與白煙山主峰齊平的高度,才小心前行,下面雖然有龍騎士的蹤跡,但他們並沒有發現我這片黑色的雲彩,使我成功的從龍神帝國營寨上方通過。

    我飛過聚集的人群在一處陰暗的角落裡變回原形,帶上斗笠,擠進了這數以十萬計的人流中。

    剛進入人流,我就聽到龍神營寨的方向傳來渾厚的聲音。

    “不論你們來自什麼地方,請立刻退走,你們都是龍神帝國的子民,這裡為官家所有,聚眾鬧事,難道你們想造反嗎?”我心中一驚,這個聲音所蘊涵的能量真是不小,說話的人應該是個高手。

    我憑借著強橫的力量,在擁擠的人群中迅速前進,擠到了前排,能站在前排的都是有一定實力的人類,而面前百米處,聚集著大量龍神帝國的重裝甲步兵,他們手持兩米多長的鋼槍,排成了鐵桶一樣的陣容,槍尖外指,透出森然殺氣,怪不得這些人不敢向裡沖呢,原來龍神帝國竟然擺出了這麼強的陣勢。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我方人群中傳出:“白煙山出產的寶物是有德者居之,憑什麼就讓你們官家霸占,已經這麼長時間了你們還沒拿到,還不如讓我們去試試,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

    我心中暗贊,這說話的家伙真是個煽情的高手啊,這樣最好,也省得我動手。

    “說得好,我們也要分一杯羹。”

    “讓我們過去。”

    “你們這些部隊快滾開,否則,老子們就不客氣了。”

    雖然這些人並不屬於一個體系,但由於五彩霞光的關系,他們都有著共同的目的,在這個地方被攔住,龍神帝國的士兵們頓時成了他們共同的敵人,同仇敵愾的感覺使他們自然凝聚,大部份人群又向前逼近了幾十米。

    那渾厚的聲音又傳了出來,暴喝一聲:“大膽,我看你們誰敢犯境,再上前一步,格殺勿論。”

    巨大的聲浪使人群再次停了下來,畢竟,對方是龍神帝國的正規軍,不但有很強的戰斗能力,而且在心理方面,也占據著上風。

    我看了看天色,知道不能再耽擱了,趁著周圍人不注意,悄悄的將黑色能量球掏了出來,運力從能量球上取出極少的一部份,凝聚出一些火元素注入進去,因為,火元素在夜空中將最為顯眼,最外面依舊包裹著暗黑魔力。

    周圍的人注意力都在龍神帝國那邊,或者是天空中的五彩氤氳之雲,雖然我身材高大,可誰又會注意到我呢,一抖手,黑色能量球悄悄的升上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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