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毛能夠引起大馴獸師重視,這叫易水寒十分驚喜,萬獸宮三百年前拋給四大家族這個餡餅可不是那麼好吃的,首先埋伏下強大基因改造獸妄圖將四大家族角逐出的選手毀滅在水紋星極地冰蓋之下,當時如果孽殅將紅毛吞吃,指不定又會造就什麼樣的煞星呢,在外觀戰的各家武修也許會受滅頂之災,真可謂包藏禍心。
再者得三百年發展,萬獸宮實力越發強盛,連四大家族聯合艦隊都鎩羽而歸,這不得不說是緩兵之計最好的方法,用一個紅毛換來的好處可謂多多,超階戰獸在鳳凰星系並不算稀罕之物,這步預先暗棋真是高明,甚至將整個星輝王朝都蒙在鼓裡。又因三百年約定,其他各方實力都要掂量一下自身實力,使得鳳凰星系都沒有任何侵擾,風調雨順過了整個三百年。
當然,可以蒙騙四大家族眾多高手戰獸卵必定也是最好的,摩根人還是捨得下血本的,將珍藏已久的鸞逸獸卵拿了出來,但是孵化過程就極其煩瑣,需要借助的能量不可道理計量,前後因果千絲萬縷,複雜的很。
由於出生受到孽殅壓制,又被打得重傷,如果不是易水寒身上帶有蘊含無上生命力的琉璃瓦,紅毛當時必死無疑,後來雖有九牷呵護,三元母液調養,可惜滲入血脈中的傷勢日益惡化,這就是它越來越頹然的原因,別看易水寒感應力很強,但是對於戰獸也是束手無策,遇到塚魍魎這樣馴養戰獸大家是易水寒的幸運,更是紅毛的幸運。
塚魍魎將手放在紅毛頭上,全身氣息再次散發出來,雖然是第二次感受到這麼強烈戰獸生命波紋。易水寒還是覺得有些恐怖,高人就是高人,做不得半點假。紅毛眼皮睜開,「咕唧,咕唧」低叫兩聲,顯是萬分受用,小嘴一開一合,劇烈的喘息起來。
「前輩,紅毛沒事吧?」易水寒看紅毛那小樣很是心疼,現在滿飛船的人全拿它當寵物,自然是寶貝疙瘩。
「情況還不是太糟糕。去幫我弄半噸星魁酒來,那東西有大用。」
「好,這就來。」易水寒連忙去弄容器,怕不夠取了整整一頓。木二十四成員聽說大馴獸師在金字塔底層為紅毛看病,閒著無事也都下來幫忙,這裡一下子熱鬧起來。
塚魍魎聽眾人介紹有三元母液這種奇物,連忙叫人拿來看看,易水寒親自割破一塊原石取液,只見一大團母液懸在手中不停變換色系,十分漂亮。大馴獸師不是沒有見過,而是沒有見過這麼多。
塚魍魎搖手吸過去一滴三元母液含在嘴裡細細品味。點了點頭道:「好成色,這液體配上我的鮮血,不但能夠幫鸞逸獸脫離萎靡狀態,還可提前結束幼生期,大家盡量讓開一些,方便在下施展。」
眾人急忙給大馴獸師騰出地方來,在遠處仔細看著,這可是難得一見情景。
塚魍魎渾身上下氣息更濃,抽離無數黑色波紋,透露出一種心悸。手掌輕輕一劃,腕子被破開一道小口子,一滴、兩滴……二十八滴,銀色的血液漂了起來,與三元母液摻合在一起,易水寒心中感激,同時也很好奇這位前輩血液居然是銀色的,比他還有怪異。
雙手內旋,混合液體忽然被巨大能量迸散為一團凝霧,塚魍魎用手指掐著紅毛的下顎使其張開嘴巴,抬手將凝霧貫穿打了進去,也不管其能不能接受如此龐大能量,反正就是這麼做了。眾人驚訝,要知道三元母液一滴就算平常頂階戰獸也要消化一會兒,紅毛雖然不弱也只不過能夠同時消化兩滴罷了,如此硬灌入身體,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塚魍魎將手一掄,頓時紅毛飛了起來,被其擎在頭頂。大馴獸師的手臂騰起螺旋黑紋,瞬間形成黑色包裹上去,小傢伙「咕唧咕唧」拚命叫著,想要掙脫,卻是不能。
漸漸紅毛的聲音微不可聞,易水寒驚覺小傢伙生命波紋越來越弱,這時怎麼回事?難度救治過程有變?遂以詢問的目光看向塚魍魎。
大馴獸師面色稍顯蒼白,這樣施為怕是非常耗費心力,安撫道:「你們不用擔心,正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老夫先將鸞逸獸渾身血脈打散,再助其消化三元母液,雖說有一定危險,不過有我操控當可無憂。」
塚魍魎不再多做解釋,別看輕易把紅毛弄昏,其實並不是表面上那麼輕鬆,動用了真正實力才做到這一步,下面的步驟更加麻煩,雙手輕送,凌空彈出去無數勁力,助其消化體內過盛能量,這是一種獨特的全身按摩手法,只不過對像不是人,而是一隻強大戰獸罷了。
得到塚魍魎銀色血液相助,紅毛一身隱患盡去,呼吸也開始均勻,大家懸著的心這才放下。大馴獸師不停喝下星魁酒,「噗」的噴到空中,左手一指,把黑酒液全都化為絲絲細流攀爬到紅毛身上,猶如千百條小蛇亂爬,最後順著口腔,鼻腔鑽了進去,很是邪門。
整整一頓的星魁酒全都噴了出去,除了塚魍魎偷偷嚥下去幾口,都鑽進紅毛身體。再看小傢伙已經膨脹的如同皮球,圓圓滾滾,眼睛雖然睜開卻沒有任何神采,一看就知仍出於昏迷狀態,大家已經靜靜站立一個多小時,連呼吸都摒住,想要看看結果會怎樣。
又過五分鐘,塚魍魎陡然之間併攏雙指,指尖燃起一簇黑色火苗,越來越旺盛,沒有一會兒那火苗騰起來十幾公分高不停搖曳,好似一位舞者。
易水寒凝神看去,發現這根本不是火能,而是一種高凝聚力油脂在揮發,大馴獸師究竟要做什麼?紅毛可算是被整治慘了。
屈指彈出黑色火苗,到了紅毛身上「呼」一下燃燒起來,這回是真正火焰。熱力驚人,沒等眾人反應過了,紅毛整個身體都籠罩在火光之中,更發出「劈里啪啦」聲響,彷彿燃燒的是乾柴而不是軀體。
所有人大惑不解,一聲淒厲鳴音從火光中傳了出來,隨即是令人窒息生命波紋,這難道是紅毛的氣息嗎?
一愣神的工夫,「咕唧,咕唧」數聲輕叫,眼前火光逐漸收斂。最後大家看到地上是一隻焦黑戰獸,如木炭一般並且身上滿師裂紋,皺皺巴巴。這火焰燃燒地也太猛烈了些,紅毛身上沒有一片皮毛是好的,看了應該改名叫「炭娃」了。
「唧唧。咕咕。」它仍在叫,忽然體表皮膚都脫落成為飛灰,立起一隻身形修長戰獸,由外型看這已經不是紅毛,尖尖的喙梳理青色羽毛,渾身靛青,酷似鸞鳥。一米半高,額頭有兩道凸起彎勾,眉心是一小撮銀紅軟毛,生有三爪,身上散發這微微彩光,正用一雙靈動大眼打量周圍。
九牷在遠處「哞」叫,踱步走上前去,鼻孔噴出兩團精芒,青鸞美滋滋的吸進嘴裡,翅膀一揮抖動長長羽翎飄逸地騎上牛背,用長喙輕輕啄了啄牛角,歡喜地又是一陣鳴叫。
「太好了,紅毛長大了。」眾人均圍了上去,別看身形不大,卻已晉級超階,即使眼下還沒有星稠與胖墩那樣實力,假以時日也絕對不差。
易水寒來到塚魍魎面前遞過去一條早已準備好的濕毛巾,關切地說:「前輩,擦擦汗吧,您可累壞了。」
塚魍魎接過毛巾抹了把臉,樂呵呵的看著紅毛說:「值得,值得,能夠撫育一隻戰獸中的活化石可是件了不起的事,往後鸞逸獸的路還長著呢。還有,這小傢伙很愛美,有空弄幾面鏡子來,保證它高興,別看其孤芳自賞,到了戰場上可是極為好鬥類型,尤其是傷害到它一身飄逸羽毛,敵人就等著倒霉吧!我只能說鸞逸獸十分毒辣,更見不得比它漂亮戰獸,以後多注意些,免得給自己帶來麻煩。」
原來還有這麼多說道,易水寒點了點頭,暗自記下,看來以後要與紅毛多多溝通,現在手中已有四隻超階,分別是:星稠,血鳳,胖墩,紅毛。再下面有希望提升為超階的是:莰陪拉花,咕嚕,九牷。至於黃金蔭翳獸和鳳凰星系大戰新收服的旋齒鯊要稍微差上一絲半毫,如果蘿蔔可以驅策五隻超階,那可是超級恐怖。
高人在眼前又怎能失之交臂,路上這段時間易水寒將手頭戰獸全部展示給大馴獸師觀察,希望可以借此難得機會將實力提升一下。
木二十四手頭戰獸可真不少,除了那些厲害的超階和頂階上層戰獸,還有十八隻鱷狼,五隻蜃樓獸,一百八十隻冰霜霸王龍,以及胖墩統馭的四獸:碧眼金嘴龜,獨角大蛇,雙丘劍齒虎,捷樹魷。
看過這些戰獸之後塚魍魎樂了,笑說:「水寒呀,這些天咱們爺倆相處的不錯,你這家當可真不少,我看了那只血鳳,被萬獸宮幾乎引發了全部潛能,不太適合坐鎮一方戰巢。星稠倒是好樣的,通過戰鬥磨練應當還會有所提升。我再送你一隻伽瑪獸,可以做為主獸,鎮守在戰巢當中。紅毛潛能巨大,也可重用。還缺了一隻超階,有沒有心思賭上一賭?」
易水寒疑惑,忙問:「前輩,這是什麼意思?我們賭什麼呢?」
塚魍魎講道:「賭一賭運氣!眼下局勢緊迫,你又刻意想提升手頭力量,不瞞你說,我有件獨特神器,可以將幾隻戰獸進行生體合併。你先別驚訝,其實合併起來對於戰獸要求頗多,不過我倒是看到了一些希望,那碧眼金嘴龜,獨角大蛇,還有旋齒鯊都算水生戰獸,身體強度也是一流,也許能夠合併成一隻超階戰獸,過程有一定危險,不過老夫還是有那麼點自信的,不成功三隻戰獸會弱下來,你也別怪我,真要原意嘗試,姑且助你一臂之力,反正有星魁酒墊底,不用為我擔心。」
「噢?還有這等神奇之事?」易水寒眼神一亮,從來都不曾想到幾隻戰獸還能進行生體合併。那對於細胞和能量的兼容要求可想而知,難度肯定大得離譜。轉眼又一想,這樣胡亂合併是不是對戰獸太不公平了?活生生受如此待遇太過殘忍。不賭也罷。
像是瞧出易水寒心思,塚魍魎又說:「水寒,你也不要認為這樣做很殘忍,其實合併後每隻戰獸大腦還在,共同支配身軀,活得也會更加悠久,甚至還能互相有個伴,好處不少。這些戰獸都有智慧。你應當與他們商量一下。以戰獸的思維方式未必不會同意。」
「噢?要真是如此,我去問一問。前輩稍等片刻。」
通過精神波紋交流,結果叫易水寒吃驚,這些戰獸不能像胖墩那樣有較清晰概念。但對於變強大的渴望真是不計手段,能夠強橫並且得到更為悠久生命在它們看來幾乎是天上掉餡餅,戰獸思維不會有那麼多顧慮,弱肉強食就是王道。
「前輩您說得真對,這三頭戰獸就交給您了,我對您很有信心,同時也非常感謝賜予一隻伽瑪獸。這對於我們木二十四實在太有用了,飛船的大門永遠向您敞開,星魁酒隨您來喝。」
塚魍魎有時候很深沉,不過有時候又很豪爽,真是捉摸不透的一個人,哈哈大笑著拍了拍易水寒肩頭道:「好小子,爽快,真知老夫心意。百多年來不曾遇到驚奇之事,可你這飛船卻連老夫都大開眼界,本以為酒蟲已死,誰知被星魁酒勾引得又活了過來,以後想不叫我叨擾都難。」
易水寒心中清楚能得到這位高人青睞可是非常有益之事,就怕塚魍魎不來,星魁酒算什麼,儲備了好多,不停喝上千百年都夠了,畢竟酒裡面蘊涵能量,非是常人可以消受得起的,只有修為深厚的人才能多飲一些,卻也不是沒有限制,到了一定程度身體就會能量飽和。
在金字塔第三層清理出一塊安全地帶方便塚魍魎施展,他從胸口摸出來一塊九邊形木牌,牌子正中刻著密密麻麻圈圈花紋,看起來很普通,並沒有任何特殊之處,難道這是件不為人知神器?
塚魍魎將牌子放在三獸中心,說也奇怪很普通的一塊木牌居然憑空懸了起來,易水寒甚至察覺不到任何能量波動,全神貫注看著。
馴獸師一向神秘莫測,可以見識他們施展特殊神器之威更是難得,比奧地家族似乎也是馴獸一脈,不過流傳到這一代只剩下七星劍和星雨鞋了,和這位沒法比。
塚魍魎手指在空中疾點,陣陣光華爆閃,周圍重力似乎變得異常,三獸浮了起來,震驚看著左右,不過受大馴獸師一身不可思議氣息所懾都老老實實不敢動彈,甚至連呼吸都省略掉了,懼意的等待合併。
喝一聲,黑芒逆卷,那木牌激發出九色光柱,赤橙黃綠青藍紫白黑,光柱一絞彷彿空間支離破碎,耀的易水寒眼前一花,什麼都看不清楚。
塚魍魎不愧一代高人,修為當真深不可測,雙指戳向眉心,那木牌微微轉動,猶如拉起千鈞力,嗡鳴著帶起九道光柱掃了又掃,三隻戰獸全都貼在一起,渾身上下燃起黑焰「嗷嗷」亂叫,似乎苦不堪言。
「忍住。」塚魍魎喊過之後,雙手又狠狠拍在一起,胸口一悶喉嚨發甜,「哇」的噴出去一道銀色血箭。急喘三口氣,手在空中划動,如撥動琴弦,各色光柱不停穿梭,最後均成浩大無匹能量投射到三隻戰獸身上。
融合漸漸開始,三團黑影碰在一處,轟鳴陣陣,雷音滾滾,小六覺察有變連忙把該區域進行封鎖,精靈之心隨意操控,通過音階共鳴就算在飛船內也能防禦,樹人在音樂方面還算有些造詣,所以不懼突發事件。
塚魍魎心中有數,整頓一番,九色光柱歸於平靜,再不胡亂攢射,默默靜坐,雙目閉合,也不言語直到九天後才站起身來。
易水寒一直在旁邊守候,三獸氣息全都消失,只有一股霸道生命波紋四散開來,煙消雲散後立起來一隻二十米高戰獸,脖頸稍長,分出三顆龍頭稍有區別,左面頭顱生有獨角,中間頭顱在腦後長出來無數彎勾,這些彎勾彷彿犄角,緊蹙的向空中探去,形成一個火焰形態,攻擊力必定驚人,右邊大頭表情十足人性化,碧眼金嘴,半瞇縫著眼睛似乎在思考問題。
三頭戰獸背生骨刺,四腿粗壯,利爪閃著寒光,胸口是一溜青毛,威風凜凜,顧盼自雄,從此就成了一隻不弱超階,真是難以置信。
「好呀!比老夫預料的還要強上一些。」塚魍魎步子有些蹣跚,收回木牌又道:「就叫他魔猊獸吧,以後在戰鬥中定當大放異彩。」
易水寒喜不自勝,歡喜之情溢於言表,連聲道好,塚魍魎對他的幫助實在太大了,就在悄然之間,金字塔即將抵達含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