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皇、冥帥等人得到消息也奔了出來,都站在議政大殿外的空地上觀望著,心裡的震撼並不亞幹任何冥人。
這些年刺魄一直留在冥界,實力有目共睹,十大紫級冥帥除了斷戈待在人界外,其它人都是刺魄的手下敗將,而且敗得很慘,冥皇礙於身份沒有答應交手,但他心裡也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刺魄的對手。
如今望著與刺魄交戰的斬風,他們都有一種期待,期待斬風能為他們一雪前恥,然而想起自己趕他離開,又覺得滿不是滋味。
「冥皇大人,斬風的實力,恐怕己經到了我們無法想像的境界了。」
冥帥夜熾雖然不像界海那麼執著,但也是反對驅逐異類的人之一,心裡很贊同他的意見,也同樣欣賞斬風,只因冥皇下了決定,所以才勉強同意。
可他心裡一直都不以為然,覺得既然冥界以強者為尊,像斬風這樣的高手絕不應該棄之不用。
冥皇掃了他一眼,心裡明白他要說甚麼,按照冥界「強者為尊」的規矩,斬風早就應該代替自己成為冥皇。
一位黑級冥將忽然皺了皺眉,道:「奇怪,心裡好像被甚麼力量揪著,很不舒服!」
他這麼一說,其它的人都紛紛點頭附和。
「冥皇大人,你感覺到了嗎?」夜熾感覺到有一種奇怪的力量壓抑著心頭,但感覺很淡,因而所影響並不大。
冥皇也感到十分奇怪,看了周圍後並沒有發現甚麼,子是又把目光移向天空。
忽然他瞥見斬風背後那個發散紫光的光團,心中一動,臉色刷的變了,涼呼道:「難道……」
「難道甚麼?」
冥皇深沉地道:「似乎他己經把紫月之瞳融入了光芒,變成大範圍的攻擊性冥術,只要與光芒接觸,就能感受到紫月之瞳的威力。」
「紫月之瞳?就是那個與冥神之眼異曲同工的冥術?」
「不錯,就是斬風自創的那項冥術,想不到他又改良了。」冥皇忍不住連連感歎,斬風對冥術的貢獻沒有任何人能比。
夜熾欣慰地笑道:「看來這次我們冥人有機會贏一場。」
冥皇搖頭道:「只怕不容易,這個刺魄曾經挑戰鬼王的寶座,雖然失敗,但也說明他的實力僅僅比鬼王稍低一些,斬風就算再強,光幾年時間也絕不可能達到鬼王的程度,兩人的差距不小。」
斬風很清楚自己的實力,連應付九長老都顯得有些吃力,更何況是這刺魄,即使這些日子又有些進展,但總體上也是有所不及。
刺魄感受到紫光帶來的壓力,倒也不敢太大意,旋即駕著鬼虎沒入黑色氣漩之中,天空只留下一黑一紫兩團光芒。
「風!他的實力好強,小心啊!」
流千雪素來不怕這紫月之瞳,因此被紫光照著像沒事人似的,見刺魄在萬丈紫光中來去自如,忍不住提醒一句。
斬風根本就沒有想過輸贏的問題,只是心底潛藏著一絲不快,想大打一場發洩出來而己,因此想都沒想就帶著一陣狂風衝向黑色氣漩。
氣漩中央的虎頭突然張開血盆大口,射出數道黑光,以梅花型陣式向斬風衝去,雖無強烈的氣勢,卻給人一種厚重的感覺。
斬風不思抵擋,雙手擎住巨刃奮力迎向黑光,只聽喀嗦一聲,兩種力量相合,竟然發出雷鳴般的聲響,震得空氣激盪,掀起一陣亂流而斬風也被掀出數十丈才定下身子。
刺魄從虎口處探頭出來看了看他,陰陰笑道:「小子,看來你還真想打場架,居然連避都不避。」
斬風一心想發洩情緒,懶得與他多費唇舌,舞著巨刃又撲了上去,這次連紫月之瞳都收了起來,直接把紫元注入劍身,使他手中這把巨刃紫光盈盈,氣勢更旺。
刺魄見他殺氣騰騰地撲來,反倒沒有了興致。
他收了黑色氣漩,隨手召出一隻滿身黑甲的鬼虎向斬風交戰,自己卻坐在一旁看熱鬧,一邊看,一邊還用眼角的餘光膘向流千雪問道「美仙子,你男人沒有吃錯藥吧?」
「甚麼意思?」
刺魄撇撇嘴道:「到了我們這個程度居然還用兵刃相拼,他根本就沒打算比試,只不過想找我發洩而己。」
流千雪也感覺到斬風的異常,見刺魄收手,因而騰雲飛了過來,一把按住斬風的肩頭,柔聲勸道:「還是不高興嗎?」
斬風甩了被汗水沾濕的頭髮,舞了一陣刀覺得神清氣爽,甚麼不快都沒有了,朝她微微一笑,道:「我們現在就回人界吧!」
「現在?」
「嗯!」
斬風朝下方望了一眼,臉色又冷了下來,淡淡地道:「該做的都做完了,既然是不受歡迎之人,也沒有留下去的必要,人界還有許多事等著我們去做,該回去了。」
「好!」流千雪像只溫順的小兔,攙著他的手臂慢慢地飛走了。
下方的冥人都等著欣賞一場驚世之戰,沒想到斬風就這麼走了,不禁大為失望。
冥皇和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斬風和刺魄到底在做甚麼,但他們都不能飛行,只能望天而歎。
刺魄也被斬風的率性嚇了一跳,沒想到他說走就走,連聲招呼都不打,楞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立即駕著鬼虎追到斬風身邊,好奇問道:「小子,要走了嗎?」
斬風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我在人界等你。」
「嘿!有點志氣,可惜你現在還不是我的對手!」
斬風見他態度溫和,與想像中的形象差別很大,不禁有些好奇。
刺魄的目光彷彿洞穿了他的心事,尖聲笑道:「鬼人雖然奸詐陰險,但還是會分對象的,傻子才會費盡心機為沒有利益衝突的人設置陰謀,我只會對利益耍手段,對你一暫時沒有那個必要。」
坦白的言語令斬風更加意外,腳下一停,轉身再次仔細打量著刺魄。
從現在開始他沒有任何身份,不用再介意甚麼仙、鬼、冥人之分,也不必因為冥界而敵視別人,刺魄的威脅也就不存在了。
刺魄嘿嘿笑道:「小老弟,像你這樣的人才沒有人會拒絕,既然你脫離了冥界自立,一定會成為仙、鬼、人三界拉攏的對象,說來我還是真搞不懂冥界這些白癡,放著你這樣的人物不用也就罷了,居然還要把你趕走,難怪冥界會沒落至此。」
斬風對冥界依然懷有感情,聽他批評冥界微感不舒服,然而沒等他說話,刺魄又搶著堵住了他的嘴。
「我知道你不喜歡聽這些,不過這些都是事實,我也沒有挑撥離間的意思,過些日子你大概就會明白了。」
刺魄轉眼望了望冥界大地,苦笑道:「說來我也是被放逐之人,你去人界,我來冥界,大家算是同病相憐吧!」
「你被放逐?」
斬風對他的事知道的不多,因此格外好奇。
刺魄嘿嘿笑道:「說來也沒甚麼丟人,我密謀奪取鬼王之位,最終失敗,所以就被放逐到冥界來做甚麼鬼使,其實也就等於被鬼界遺棄。」
斬風這才瞭解刺魄的背景,見他如此坦然,倒有些刮目相看。
「所以我們這兩個同病相憐的人應該合作才是,可惜你只顧著享受溫柔鄉。」刺魄不忘幽了他一默。
斬風沒有理會他的拉攏,沉吟片刻後問道:「鬼界的目標是甚麼?人界?還是一統四界?」
刺魄呆了呆,忽然放聲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無法自制,斬風和流千雪都感到莫名其妙。
「怎麼了?我問錯了?」
刺魄笑了很久才停下來,反問道:「你應該知道鬼人只有五十年壽命,全盛期只有十五至二十年,我們這些野心勃勃的小人,又怎麼可能花時間去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
斬風聽得呆住了,腦海中一直以為鬼界野心勃勃,志在控制人界,最終成為四界之主,沒想到刺魄卻連連否認,而且解釋得合情合理。
以鬼人的壽命來看,的確很難征服四界,想到自己在煉仙之路的經歷,更加覺得內仙界絕不可能被征服,但想到鬼人在人界的所作所為,又感到無法理解。
刺魄從眼神中看出迷惘,陰陰又道:「嘿嘿,鬼人的確是野心勃勃,不過成為鬼王才是最大的野心。」
「整個鬼界那麼多人,要想成為鬼王就必須盡畢生之力,哪還有精神去管甚麼人界!那不過是鬼王鞏固權力的手段而己,大家都心知肚明。」
〔其實,根本沒有人在意人界的事情,更不想花時間去管,就算被迫派駐人界,也會千方百計想盡辦法回到鬼界任職,因為只有在鬼界才能修煉,才有機會向鬼王發起挑戰。」
斬風還是沒有響應,但眼中多了許多懷疑,若鬼界對人界真的沒有野心,五百年前就不會參與四界大戰,現在也不會挑起青龍與朱雀兩國的戰爭。
「不相信沒關係,反正我只對鬼王的位置有興趣,其它的事情,都只是為了爭奪鬼王寶座而做。」
流千雪一直沉默不語,見刺魄一直跟著,忍不住問道:「你也要去人界?」
刺魄擠了擠眼睛,陰笑道:「當然不是,只是這個冥界實在太無聊,沒人能打得過我,那些女人一個個都像根木頭,一點也不解風情,只有你們兩個似乎有趣些。反正我是駐留冥界的鬼使,沒有人規定我只能待在冥都」
「怎麼,不願意與我這個奸詐卑鄙的小人在一起嗎?」
斬風很少聽到有人自稱是奸詐卑鄙的小人,雖然刺耳,卻難得他爽快,厭惡感少了許多,淡淡地問道:「說這麼多不怕洩漏秘密?」
刺魄哈哈笑道:「整個鬼界都知道我圖謀鬼王的寶座,只不過我技不如人,打不過現在的鬼王而己,他要想殺我早就殺了,所以沒甚麼好害怕,過兩年等他老了,我一定會回去殺他。」
提到鬼界,斬風忽然想到陰屍族的幻幽十老,心中一動,問道:「陰屍族是甚麼人?」
刺魄微微一楞,接著皺起了眉頭,望著他驚道:「你居然知道陰屍族,那可是連普通鬼人都不知道的種族。」
「我和他們動過手。」
斬風想起硯冰失去的左臂,臉色忽然殺意凝現,寒氣四溢,貼在他身側的流千雪竟忍不住打了個寒嚓。
「動手!」刺魄意識到發生了甚麼,臉色又是一變,驚問道:「莫非是在人界?」
「嗯!〕斬風緊摸著拳頭陰森森地道:〔我正在找他們。」
刺魄長長地吸了口氣,抬頭望著天空發果,片刻後眼睛突然射出奇光,喃喃自語道:「他們居然也坐不住了,真是沒想到啊!嘿嘿,看來鬼界又有好戲上演,說不定正是我的好機會。」
流千雪早已從斬風嘴裡知道硯冰斷臂的事情,一直都很擔心,對於陰屍族也有些恨意,插嘴道:「風,要為硯姐姐報仇啊!」
「當然。」
刺魄上下打量斬風片刻,嘀咕道:「憑你的實力,似乎還不足以應付陰屍族的進攻,想必對手只有一個吧?」
「嗯!」事實如此,斬風也不想否認。
「嘿嘿,你的運氣還真是不錯,要是同時遇上三名陰屍族的高手,就連我都不敢說必勝。」
斬風聽他說到〔三」字時特別加重了語調,似乎這個數字別有意思,沒等他出言詢問,刺魄又道:「陰屍族修煉基本上以三人為一個單位,當然也有單獨修煉的,但三人聯手成力奇大,屍毒的威力會大幅提升,普通人只有死路一條,不然,當年也不需要八大鬼族聯手把他們驅逐到鬼界的邊界。」
「風,這可怎麼辦呀?」流千雪緊張地用力抓住他的衣服。
斬風將這個消息深深記在腦中,以便將來面對陰屍族的時候不會手忙腳亂。
刺魄在冥界待得太無聊,偏偏冥人都像石頭一樣,只顧著修煉,其它的事一概不問,難得遇上斬風和流千雪,他才感覺到稍有樂趣,因此一直跟在兩人身邊說話。
斬風和流千雪大部分時間都是默然不語,只有他一個人說話,卻也樂此不疲,直到進入人谷才揮手作別。
短短的旅程使斬風對他有了明顯的改觀,臨別之際,竟也有惺惺相惜的感覺。
再次踏上掌山的人界出口,斬風和流千雪都深有感觸,當年他們就是在這裡相遇。那是一次奇妙的遭遇。
凝望著心上人的面頰,流千雪忽然想起,第一次見面就被迫在他懷裡待了整整兩天,當時的感覺又羞又怕,真想死了算了,哪裡想到現在竟是濃情蜜意,兩情相悅,再也離不開對方了,不禁吃吃地笑了起來。
斬風所想的遠比她要多,上一次出現在這裡,心裡只有仇恨和冥界的重任;第二次走到這裡,一切都變了,家族血仇雖然一直存在,但己埋在心底深處,不再像那時衝動了,冥界的重任更是圓滿地完成了,卻也結束了冥武士的生涯。
「在想甚麼呢?」
「現在開始我們要為自己戰鬥了。」斬風此刻想的是為自己和朋友們,在玄武國營造一個和平的生活環境。
流千雪問道:「我們現在去哪裡?黃龍山嗎?」
「嗯!玄武國始終受到陰屍族的威脅,他們的處境並不安全,我想盡快回去見一見他們。「嗯!」
當兩人正要離開之際,一群大約十四、五名仙士突然出現在兩人的面前,呈環狀將兩人包圍。
斬風早知出口有仙人把關,見他們出現並不在乎,也沒有放在心上,冷眼掃視了一眼,發現都是仙士,人數雖然多卻不足以成脅他,心中大安,神色也輕鬆了。
為首的一名仙士瞥見流千雪身上飛舞的仙氣,微微一楞,詫異地問道:「這位仙友?你怎麼會與冥人在一起?」
突然被眾仙友包圍,流千雪嚇了一跳,不知如何解釋,神色不安地望了望斬風,支吾著道:「我……我是從仙界……」
斬風捏了捏流千雪的手以示安慰,冷然應道:「我們從冥界過來。」
「果然是冥人,你難道不知道冥人禁止進入人界嗎?」
斬風淡淡地道:「我叫斬風。」
短短四個字驚得仙士們勃然變色,竟不約而同騰騰倒退了四、五步,驚愕地打量著斬風,他們都是後期才派駐人界的仙士,從來都沒有見過斬風,卻知道這個人物。
流千雪不希望看到斬風與仙人發生衝突,柔聲勸道:「各位仙友,他沒有任何惡意,只是決定以後定居在人界,不會對仙界造成威脅希望大家能夠體諒。」
「這位仙友,你怎麼替他說話,難道不知仙界的命令嗎?」
流千雪幽幽地道:「你們不是他的對手,我不希望看到你們受傷。」
她雖然是出自一片好意,但過於直白的解釋,卻刺傷了這些仙士的自尊,臉上都露出憤然之色。
斬風拍了拍香肩示意她不必解釋,冰冷的目光挾著暴風雪般的殺氣,橫掃了一圈,將仙士們的氣勢完全壓制,然後挽著流千雪繼續往前走,絲毫沒有將仙士們放在眼中。
「站住!仙界有令,不許任何冥人擅闖人界。」說話的仙士名叫截御,自忖實力與散仙相若,也是散仙盟的成員,因此挺身而出。
斬風現在是自由之身,也沒有顧忌,就算仙人也不給面子,冷冷地瞥了一眼,森然喝斥道:「這裡是人界,還沒輪到你來發號施令。」
「你……」截御雖然出言阻攔,卻也不敢一個人獨戰斬風,轉眼望著同伴們質問道:「大家受命守衛此地,難道就這麼看著仙界的通緝犯逍遙法外嗎?」
眾仙士都曾聽說斬風擊敗三散仙的故事,自忖實力與散仙還有一段距離,就算動手也未必能勝,只是職責所在,又不能任意放行,正感為難,眼角又掃視怯生生站著的流千雪,便想通過她來遊說。
「這位仙友,這個斬風是仙、冥兩界的通緝犯,你與他在一起似乎不太好吧?」
流千雪雖然早有心理準備,會遇到這種尷尬的情況,但真正面對卻還是顯得很緊張,支吾著道:「他…他己經改邪歸正了,不會對仙、冥兩界造成威脅。」
「既然如此就跟我們去一趟仙界,如果沒有問題再回來也不遲。」
斬風知道流千雪不可能勸說這些人收手,右手緊了緊纖腰,面向眾仙士冷然又道:「你們也不必逼她,數年前我己在天漩連殺了十一名仙士,憑你們的實力,除了被打回元神,絕不會有第二種結果。」
眾仙士都不知道天漩的事件,乍聽仿若驚雷一般,相互對望了一眼,都發現同伴們眼中含著懼色。
仙人雖然號稱不死之身,然而被打回元神重新修煉卻是天大的災難,誰也不願意為了俗事毀了修仙之路。
截御原想替散仙盟抓住這個大敵,但回頭一想,仙界並沒有甚麼地位之分,就算立了大功,最多也是稱讚幾聲。
相反,如果不小心被毀了肉身,就必須度過極其漫長而又艱險的復原期,心裡也有些退縮。
斬風不再浪費時間,帶著流千雪一飛沖天。
仙人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追捕,只能商議著把事情通知仙界,讓散仙來應付斬風。
望見古樹鎮,流千雪不禁想起死去的師父,心裡一陣悲傷,可偏偏殺死師父的卻是心上人的哥哥,這筆仇只怕終生難報了,拉著斬風到師父的墳前痛哭了一場。
斬風體貼她的心情,沒有催她上路,反而護著她在墳邊守了三日,弄得流千雪過意不去,終於抱著依依不捨的心情離開古樹小鎮,飛往北方玄武國。
穿過天山山脈,越過玄武國大地,兩人一刻也沒有停留,一起飛到黃龍山上的小村莊。望著這個親手建立的小村,斬風突然找到失落的親切感與歸屬感,心裡特別舒暢,站在屋間的空地上呆望了良久。
流千雪第一次踏上玄武國的土地,對一切都很好奇,見小村雖然簡單,卻透著家的溫暖感覺,感到分外親切,知道這裡將是自己與斬風的相守之地,心裡就更喜歡了,嫣然一笑,問道:「怎麼沒見有人?」
「大概都出去修煉了吧!」
斬風走入屬子自己的那間木屋,屋內的擺設還是那樣,只是桌上鋪了點灰,似乎幾夭沒有人打掃了。
流千雪抹了抹桌面,發現指尖沾著不少灰,詫異地問道:「這裡不像有人經常住呀?難道他們不在嗎?」
斬風納悶地道:「硯姐姐也住在這個屋內,有她在應該不會這樣,難道他們下山了?」
「看這灰的厚度,大概四、五天沒有人打掃了,說明山上還是有人,不過也說明硯姐姐並不住在這裡。」
想到虎視眺耽的陰屍族和幻士集團,斬風的心一下便提到嗓子口,咕味著道:「下山……難道皇都又出事了?還是有甚麼其它的事情呢?」
正當兩人猜測之時,屋外忽然傳來一陣人聲,兩人對視一眼,都興奮的衝了出去,發現寧亥等人正說笑著走入小山村。
「只有你們八個?」斬風搶著問道。
八人見有人衝出屋子,都嚇了一跳,定睛細看,見是斬風和流千雪,頓時放鬆了神情,興奮地圍了上去。
「參見冥使大人!」
聽到這個稱呼,斬風忽然有一種無奈的感覺,這八個人與自己一樣,都是被冥界放逐的人,只是名義上好聽些而己。
八人見他眼神怪異,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情,都面面相覷,滿心狐疑。
斬風整理了一下心情,指著屋子問道:「怎麼只有你們八個?其它人呢?」
和巳含笑應道:「您離開沒多久就都下山了。」
斬風己經沒有了時間觀念,不知道自己離開了多久,問道:「一年還是兩年?」
「您己離開兩年多了。」
斬風倒吸了口涼氣,轉眼望向流千雪,從水晶般的眸子也感到同樣的驚歎之色,沒想到十萬天階竟花了兩年時間。
「硯姑娘最先離開,好像是她的母親來把她接走了。」
「母親!哦……我知道了。」
斬風一聽就知道硯冰被樂姬帶回了鬼界,心中一陣悵然,硯冰比任何人都討厭去鬼界,沒想到還是肯跟母親回了鬼界。
「可惜見不到硯姐姐。」流千雪也露出惋惜之色。
斬風沉默片刻,望著八人又問道:「明帥他們呢?」
八人相視一笑,道:「明帥與花舞要下山成親,大家都去喝喜酒了。」
「成親!」斬風不禁驚喜交集,明帥的遭遇他最清楚,弟弟與未婚妻私奔,心裡一直耿耿子懷,就盼著他能早點成家,解開這個心結這個消息著實令他開心不己。
流千雪嫣然笑道:「想不到這些日子發生了這麼多事,沒趕上明帥的婚禮真是可惜啊!想必一定會很熱鬧。」
開心之餘,斬風忽然隱隱感到有些不妥,這裡是大家辛辛苦苦建立的小村莊,是所有人的家,下山成親雖然是大事,但這一去便是兩年,一個也沒有回來,唯一的解釋,就是山下發生了甚麼事情,使他們不能再回山裡繼續過平靜的生活。
莫非幻士又出現了?還是有其它的危機呢?
斬風突然間覺得這個世界很陌生,沉吟片刻後望著流千雪道:「山下應該發生了甚麼事,硯姐姐母親既然能來人界,就說明鬼界的內亂平息,鬼人又開始在人界活動,陰屍族也是極大的威脅。」
流千雪緊張地道:「我們去皇都吧!」
「嗯!」斬風轉眼望向寧亥八人,猶豫著該不該把冥界的命令告訴他們,但轉念一想,他們在冥界的時間不長,應該更喜歡留在人界,因而決定不說。
「冥使大人,有甚麼吩咐嗎?」
斬風神色一黯,「沒事,你們自己決定行動,想下山也可以,小心些就好。」
八人又驚又喜,興奮地問道:「我們可以下山?這裡怎麼辦?」
「總會有人回家的。」斬風充滿感情的目光掃視著偌大的村莊,似乎想找回兩年前的記憶。
流千雪知道他的心裡依然存有陰影,溫柔地站在一旁靜靜看著他。
「走吧!」斬風甩了甩頭,臉上又恢復冷峻的表情,帶著流千雪再度騰空,直往皇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