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風 第二部 第二章 夕年恩怨
    「這是怎麼回事?」

    赤瑕璧搖頭晃腦地讚歎道:「如月姑娘真是神機妙算,居然還有這麼一手功夫,以後要多和她打幾架才行,不行了,越想手越癢!」

    斬風與硯冰驚訝地對視一眼,雖然從來都沒有輕視飄如月的實力,卻也沒想到她是如此強大。

    皇家衛士們被猛虎和銀龍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因此看不到飄如月是如何閃開的,不禁都把目光投向旁邊的武議員們。

    刀和僚華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是驚訝之色。

    「想不到她已經練到這種境界,風映寒的身邊還真是藏龍臥虎,一個也不能小看啊!」

    僚華卻緊盯著飄如月的俏臉,忽然呵呵笑道:「這姑娘不錯,看上去倒是與小羽很匹配。」

    刀呆了呆,沒想到這位老人居然還有這種心思,不禁笑了起來。

    場中的孜一羽卻沒有同伴那麼輕鬆,原本算計無誤的攻勢,竟然被對手巧妙的躲開了,心裡更不是滋味,異樣的目光盯著飄如月。

    飄如月表面上雖然還是氣定神閒,但暗地裡還是被孜一羽的攻勢驚出一身冷汗,秋水般的眸子盯著他看了兩眼,道:「這下服了吧?」

    孜一羽忽然微微一笑,努了努嘴道:「看看自己的衣服。」

    飄如月低頭一看,小腹的衣服被撕開了一個口子,連褻衣都給抓破了,露出一小塊雪白的肌膚,臉刷的紅了,連忙用手摀住小腹,又羞又憤地瞪了孜一羽一眼,沒等她發怒,旁邊忽然跳起一人,指著孜一羽破口大罵。

    「呀呀的,你這小子真是他奶奶太無恥了,對一個大姑娘用這麼下流的招數,虧你還是個男子,丟了面子就用這種手段,要是我早就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就連孜一羽也被罵得懵了,呆呆地看著罵個不停的鳴一。

    飄如月不用看就知道是鳴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罵道:「你給我閉嘴坐下,沒你甚麼事。」

    鳴一突然一改表情,笑嘻嘻地道:「小月兒,罵完這一輪你也該休息了吧?別忘了欠我一個人情,晚上的酒錢你來付。」

    飄如月白了他一眼,懶得和他囉嗦。

    目瞪口呆的人們這才知道他這番破口的用意,幾個正在喝水的皇家衛士忍俊不禁,張口便噴了同僚一臉,接著抱著肚子大笑起來。

    緊張的戰鬥氣氛被鳴一這麼一弄,頓時變得有些滑稽,孜一羽失去了再鬥下去的興趣,卻又不願就此罷休,尷尬地站著。

    「不打了,沒勁!」飄如月也沒了興致,氣沖沖跑到鳴一身邊,朝他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一腳,罵道:「都是你這東西,害我沒了興致,下次再這樣,小心我射穿你的舌頭。」

    鳴一揉著屁股笑嘻嘻地跳開到一旁,擠眉弄眼地道:「免得你連衣服都被那小子扒光。」

    「你……」飄如月一手捂著小腹,一手提著鳳凰神弓便要追打他,卻被硯冰攔下。

    「如月,包上就沒事了。」

    硯冰拿著一條白色紗巾綁在飄如月的小腹上,把破口完全堵住,看上去就像是繫著一絲腰巾,反而更顯出俏色。

    「謝謝!」飄如月嫣然一笑,又朝鳴一狠狠瞪了一眼。

    明神昶笑著起身道:「好了,我們該上路了。」

    「是!」泰豐立即領著皇家衛士安置車馬,扶他安坐車輦之中。

    孜一羽一臉失望地跳上坐騎,隨著武議員的隊列慢慢走著。

    刀縱馬來到他身側,微笑著安撫道:「不必太失望,那女子的實力不在你之下,平手是最好的結果。」

    「想不到這風映寒身邊,這麼多高手。」

    刀回頭盯著斬風看了一眼,淡淡地道:「物以類聚,高手身邊的人自然不會太差,你還年輕,只要苦心鑽研,一定會成為真正的強者。」

    「謝議長指點。」

    「這次我們會巡視全國的武院,你也可以趁這個機會多觀察、多請教,雖說武議員是精英,但還有許多高手暗藏在民間,不願參加武議員的推舉。」

    「是!」

    刀抬眼望向身邊的武議員們,沉聲道:「敵人已經開始對玄武國發動攻擊,我們的擔子比以前更重了,只有不斷提高自己的實力,才能應付強大的敵人。」

    「敵人!」孜一羽不由自主地望向西南方。

    在刀的安排下,出行的第一個落點,選在了一座名叫落英的小城。剛進城門,刀便與泰豐嘀咕了起來,明神昶見車輦突然停下,探頭問道:「怎麼了?」

    刀恭敬地應道:「稟太子,我們正在商議行程。」

    「行程?不是定好了嗎?落英湖邊的煙雨長廊歷史悠久,附近有不少古跡石刻,我想先去那裡。」

    刀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搖頭道:「城中的落英武院在武界名聲頗響,又是武議員謙鶴的出身之所,所以我們打算先去巡視。」

    明神昶笑道:「這還不容易,你們去武院,我們去落英湖。」

    「臨行前皇上秘命,我們不許離開太子百丈,所以……請太子一起去落英武院。」

    明神昶一聽就傻了,在皇都被父親管著,原以為出來可以自由自在,沒想到還要被這群武議員管著,頓時沒了興致,暗暗苦笑道:這哪裡是出巡,分明是父皇要他們帶我走遍全國的武院,根本不給我機會考察古跡,這樣的話還不如留在皇都,至少還有些史書可讀。

    斬風見車輦停下,走過來掃了刀一眼,望著明神昶問道:「太子,出了甚麼事了?」

    明神昶哭喪著臉道:「他們要去甚麼落英武院,不讓我去煙雨長廊。」

    刀正色道:「巡視各地武院是太子的職責所在,並不是我們無理取鬧,何況去完了落英武院再去煙雨長廊也不遲。」

    「可……風將軍,你說呢?」

    明神昶打心眼兒裡不想去甚麼武院,可刀句句在理,說得他無言可辯,哭喪著臉望向斬風。

    刀見他詢問旁人,已是心知肚明,卻不願給斬風說話的機會,忽然撩衣跪倒在車邊,行了跪拜大禮,並大聲道:「請太子以國家為重。」

    後面的四十九名武議員也都撩衣跪向車輦,齊聲道:「請太子以國家為重。」

    這番舉動立即引來街上行人的注目,百姓的指指點點令明神昶很不自在,不情願地道:「好了,好了,去就去吧!去完了武院再去落英湖。」

    刀沒有回應,起身喚道:「起程,去落英武院!」

    在皇家衛士與武議員們的簇擁下,明神昶像是一隻球,被推到了位於城東的落英武院。

    斬風與赤瑕璧等人對於參觀武院倒也沒有反感,只是覺得太子可憐,被迫去做不喜歡的事情。

    謙鶴就在隊列中,這次帶著太子與四十九名同僚回來,彷彿衣錦還鄉一般,更要顯示一下自己的威風,因此早就送信回來,當車輦到了武院外的大街時,鞭炮鑼鼓如雷鳴般的響個不停,氣氛立時被掀上了高潮。

    明神昶雖然不情願,但皇族出身的他知道禮數,因此還是表現出太子的風度,一一接見了排在門口迎接的武院弟子,還與他們親切地交談了一陣,最後才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落英武院的修煉場。

    木質的修煉場內佈置得很樸實,地上整整齊齊鋪著幾排軟墊,謙鶴把太子請到第一排中央就座,其他武議員也分別坐在兩側與後排,武院的弟子們則坐在最後幾排。

    斬風等人在武院外張望了片刻,最後才進入修煉場,卻發現所有的軟墊都坐滿了,連剛入門不到十歲的小弟子都有座位,偏偏把他們八人漏落了。

    赤瑕璧不怒反笑,看著身邊的斬風道:「看來我們還真招人忌恨,弄得連座位也沒有。」

    鳴一說得更是刻薄,嘟嘟囔囔地道:「甚麼武議員,原來這麼小器,連張墊子都捨不得,玄武人還真不怎麼樣,小國就是小國,比起青龍人,真是差遠了。」

    武院的人正為太子來訪興奮不已,修煉場內氣氣熾熱到頂點,赤瑕璧和鳴一的譏諷就像一盆涼水,頓時把所有笑容都凍結了,一個個驚訝地看著門口這八名男女,這才發現他們沒有位置,知道的暗自偷笑,不知道的面面相覷。

    刀雖然不喜歡他們,卻更不喜歡這種沒有風度的做法,還被赤瑕璧和鳴一抓住把柄,連削帶打,把整個玄武國也給罵進去了,心裡很不爽,可偏偏又無法反駁,不禁冷冷地掃了一眼若無其事的謙鶴,不悅地喝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謙鶴有意給斬風八人一個下馬威,因此特意不給他們留位,見刀冷冰冰的目光掃來,含笑應道:「他們都是貴官,我不知道讓他們坐在哪裡,只好委屈他們先在門外待一陣。」

    話音未落,卻惹惱了明神昶,原本來此就滿肚子不情願,謙鶴居然這樣對待自己的朋友,素來溫和的他也發了脾氣,騰的站了起來,沉聲道:「我也坐不下去了,刀,武院也看過了,我該去落英湖了。泰豐,我們走!」

    泰豐和皇家衛士們都知道他性情溫和,平時能忍就忍,從來就不喜歡與人爭執,今天居然發脾氣,說明他是真怒了,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紛紛從墊上跳了起來。

    謙鶴一張臉掛不住了,急忙勸道:「太子殿下,不是說好了等這裡事情結束再去落英湖嗎?」

    明神昶滿臉怒氣地瞪著他道:「我的朋友千里迢迢而來,居然連個座位都沒有,這麼小器的武院,多留一刻都是羞辱。」

    說著一甩袖子就往門口跑去。

    「這個太子還真是不錯,有義氣!」

    赤瑕璧幸災樂禍地朝鳴一笑了笑。

    鳴一嘻嘻笑道:「這就叫報應,狗眼看人低的報應。」

    謙鶴原想讓斬風八個吃點虧,大家嘲笑兩聲也就算了,哪裡料到太子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為了八人居然一點面子也不給自己這個武議員,頓時嚇懵了,不知道該如何收場才好。

    刀雖然恨他畫蛇添足,卻不希望太子與武議員之間出現任何矛盾,連忙攔住了明神昶的去路,恭敬地道:「太子請留步,謙鶴只是一時失察,請太子不要記恨,臣現在就去安排風將軍他們八個的座位。」

    謙鶴被同僚扯了扯衣服才反應過來,連忙賠笑道:「是,是,臣一時失察,這就去安排座位。」

    明神昶是真的生氣,冷冷地道:「算了,反正我對這裡一點興趣也沒有,以後再來吧!」說著還要往外衝。

    刀不想放又不好攔,為難極了,心裡大罵謙鶴多事,把好好的安排弄砸,現在正好給了太子離開的理由;但做為臣子,他也只能勸說,不敢強留。

    「太子,今天天氣不錯,落英湖的風光想必很美,我們走吧!」赤瑕璧、鳴一特意給這些武議員難堪,主動走到明神昶的身邊護著,不讓刀等人有機會阻攔。

    原本喜慶的氣氛變得尷尬無比,落英武院弟子哪裡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件,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滿不是滋味。

    謙鶴則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想把太子攔下,又不敢向皇家衛士動手。

    轉眼間,氣憤不平的明神昶已走出了修煉場,迎面走來一名六旬老人,頭髮、鬍子已全白了,臉色卻紅潤光澤,走起路來也是步履從容,顯不出一絲老態,臉上也掛滿笑意。

    謙鶴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見了老人像救星一樣,急忙叫道:「師叔,太子要走!」

    老人正是這間武院院主孝和,難得太子駕臨,是落英武院天大的榮耀,又因為刀請他向太子講解武學之道,因此準備了一番才來拜見,沒想到一來就遇上太子要走,急得臉色大變,若是就這樣讓太子離開,落英武院的臉就丟大了,身子一晃便衝到明神昶的身前,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恭敬道:「落英武院院主孝和參見太子殿下。」

    明神昶看了他一眼,見他鶴須童顏,知道是修煉有成的高人,也不敢太失禮,停步朝他行了一禮,問候道:「老人家好。」

    「難得太子駕臨,若有甚麼不周之處,就請看在老夫的面子上算了吧!」

    「這……孝院主起來再說。」

    孝和從地上爬了起來,正想懇求太子留步,眼角忽然瞥見太子身邊的赤瑕璧,臉色驟然大變,眼中湧入濃烈的煞氣,瞪著他喝道:「是你!」

    這一嚷,把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赤瑕璧的身上,明神昶也因此忘記了離去,好奇地看著赤瑕璧與孝和。

    赤瑕璧上下打量了孝和一陣,只覺得眼前之人很陌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謙鶴見眾人的注意力轉向別處,尷尬才少了些,走到孝和的身邊小聲問道:「師叔,他是誰?您認識他?」

    孝和咬牙切齒地叫道:「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認得他。」

    眾人見他如此憤怒,明白他與紅髮人有舊仇,卻沒有人說話,刀等人也恨赤瑕璧冷嘲熱諷,把座位的事情擴大,因此才誘使太子生氣離席,此時都樂得看熱鬧。武院弟子更是希望院主能教訓一下這群人,挽回失去的顏面。

    鳴一扯了扯赤瑕璧的衣服,瞪大眼睛望著他問道:「赤老大,你認識他?」

    赤瑕璧無辜地聳聳肩,嘻笑道:「不知道,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跟我有仇,大概是我以前找人打架時揍過他。」

    孝和氣得白髮亂顫,指著他的鼻子叫道:「赤瑕璧,當年朱雀都城之辱,小老兒一直記著,今天一定讓你加倍奉還。」

    赤瑕璧眼睛一直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一拍大腿,笑道:「啊!我記起來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赤瑕璧正想回答,但想起當年的事實在忍俊不禁,捧腹大笑起來。

    眾人見他這樣子,知道必然是孝和在他手下吃過苦頭,見他笑得這麼古怪,都在暗暗猜測事情的真相。

    笑聲化作一根根銳利的鋼針,狠狠地紮在孝和的心上,氣得臉色就像香爐裡的灰,又青又灰,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哆嗦。

    鳴一見了兩人的表情,心裡更是癢癢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扯著赤瑕璧的衣服又問道:「先別笑,說說是甚麼事吧?大家都想知道。」

    赤瑕璧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停了好一陣才緩過氣來,搭著鳴一的肩頭嬉皮笑臉道:「其實……我也沒做甚麼……就是一把火……把他的鬍子燒光了。」

    眾人都是一呆,不約而同望向孝和,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幻想起他的鬍子被火燒的樣子,也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卻礙於孝和的面子不敢放聲大笑。

    鳴一抱著肚子一邊大笑,一邊還不忘調侃道:「難怪他的鬍子稀稀落落,我還以為是被誰給拔了,原來是被燒了。」

    赤瑕璧嘻笑道:「我原本也想一根根拔下來,可惜他躲得太快,總是拔不到,只好用火燒了。」

    平生的恥辱落在對手的嘴裡卻彷彿一場遊戲,孝和哪裡還按捺得住,氣得渾身冰涼,咬牙切齒地叫道:「赤瑕璧,我跟你沒完,今天我一定要報仇雪恥!」

    幽兒瞪著水靈靈的眼睛問道:「紅髮大哥哥,到底為甚麼要燒這位爺爺的鬍子?多疼啊!」

    赤瑕璧聳了聳肩,一臉委屈地道:「那可不怪我,他當時揪住一個小子往死裡打,人家又是求饒又是磕頭,可他還不放手,根本就是想把人打死,我看不下去,所以忍不住幫了那小子一把。」

    「那小子是賊,偷了我的錢。」

    赤瑕璧臉色一沉,板著臉反唇相譏:「賊又怎麼樣?送進牢裡就是,用得著那麼打嗎?再說他三天沒吃飯了,不偷難道要等著被餓死?」

    這麼一番解釋,眾人才知道兩人之間恩怨,雖然感情上各有偏向,但道理上卻不能不認同赤瑕璧。

    孝和見了眾人的臉色已知道他們的想法,心裡著實委屈,又叫道:「我哪知道他三天沒吃飯?我們武人寧肯餓死,也絕不做偷盜這種下流之事。」

    他話說得正義凜然,眾武士們都有所共鳴,紛紛點頭稱是。

    飄如月忽然冷笑道:「大言不慚,等你餓了三天再來說這話吧!沒挨過餓的人,沒資格說這話。」

    孝和剛剛有些得意之色,又被打得煙消雲散,瞪著飄如月看了兩眼,不願與女人多費唇舌,指著赤瑕璧喝道:「來吧!今天這場架你跑不掉了。」

    赤瑕璧嘻笑道:「我正手癢呢!難得有機會打架,我可不會放過。」

    「好!我們進去修煉場。」孝和氣呼呼地衝向修煉場,見地上全是墊子,喝道:「把東西都收起來。」

    明神昶見赤瑕璧要打架,知道暫時走不成了,只好在皇家衛士簇擁下,又回到了木製的修煉場內。

    刀等人對赤瑕璧的身手一直都有懷疑,因此特別感到興趣。

    斬風擔心虛冥體會壓壞木製的地板,因此沒有進去,與幽兒、硯冰一起站在門口張望。

    赤瑕璧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右腿踩了地面,笑道:「這麼好的修煉場,要是被火燒起來可不大好,不過既然你不在乎,我也沒甚麼可顧慮的。」

    孝和厲色大喝道:「別廢話了,你這些技倆我全清楚,當日就被你這樣嘻嘻哈哈的引開了我的注意,否則你不可能得手。」

    赤瑕璧伸出右手平攤在面前,隨著一片光色閃動,九隻小火蝶在掌上翩翩起舞,紅色的火光照得屋內暖洋洋的。

    看到這九隻巴掌大的小火蝶,落英武院的年輕弟子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交頭接耳議論著這樣的攻擊手法簡直像兒戲一般。

    刀等高手卻勃然變色,表情越來越凝重,眼中的那個紅髮人,再也不是一個小丑般的人物,而是擁有著超強實力的高手。

    這些日子與斬風一起奔波各處,赤瑕璧並沒有忘記修煉,反而因為有斬風和聿丘兩個好對手,促使他的實力大幅提升,火系道術的控制力與威力也更加強大,這九隻小火蝶的形體雖然比以前更小,卻是力量極度凝化的標誌。

    他嘻笑道:「孝老頭,小心你的鬍子,別再讓我燒焦了。」

    孝和氣得哇哇大叫,雙臂外側,擺出鶴舞之態,身上也湧出一股罡氣。

    「先和你玩玩!」

    赤瑕璧微笑著右手輕揚,九隻小火蝶慢慢悠悠地飛向孝和,彷彿只有九隻火紅色的蝴蝶在花叢中飛舞,不帶一絲殺氣,而且速度極慢。

    「這麼慢,小孩都能閃開了。」一名落英武院武士忍不住笑了起來,但隨即引來一片憤怒的目光,嚇得連忙摀住嘴巴。

    刀看了看身邊的僚華,問道:「您怎麼看?」xYwcEpJjgL僚華緊緊盯著小火蝶,臉色再也不像平常那麼輕鬆了,沉吟道:「無論是甚麼力量,能將力量控制得如此緩慢,就不是簡單的事。」

    周圍都是高手,聽了都紛紛點頭,若想快很容易,慢卻很難;力量離開身體後便會不受控制,直到消散或是找到承受力量的物體,但這九隻小火蝶離赤瑕璧越來越遠,卻似乎依然在他的控制範圍之內。

    「不管是甚麼,擊散就行了!」

    抱著這個心態,孝和身子急速旋轉,片刻後飛出一道淡黃色的烈風,如同一隻神駿的仙鶴快速地拍向小火蝶。

    「不錯,不錯,比當年大有進步,居然化氣成形了。」

    赤瑕璧竟像是師父指點徒弟,一邊笑,一邊贊,對孝和的攻勢一點反應都沒有。

    在場的人,都看不懂他的葫蘆裡賣的是甚麼藥,只有斬風明白小火蝶並不是普通的火,而是道術凝化的成品,看似像火,但用水潑是絕對潑不滅的,只有用更強大的力量將它擊散,才能真正化解。旋風很快就衝到小火蝶旁,九隻火蝶受到力量的衝擊,在空中停了下來,卻沒有熄滅,也沒有減弱,令孝和更是憤怒不已。

    觀賞高手對戰其實就是最好的學習機會,武議員們雖然都已經是高手,但都仔細地研究著兩人的攻防,從中吸取實戰經驗。

    「,若是換成你,你會如何應付?」僚華笑呵呵地問道。

    刀沉吟道:「這九隻火蝶十分古怪,不過暫時還沒看出它的攻擊力如何,若是攻擊性不強,我會直接攻他的本體,不必理會這些擾人耳目的東西。」

    「好主意,不過─如果這九隻火蝶攻擊力極強,肉身無法抵擋呢?」僚華若有若無地望了孜一羽一眼。

    孜一羽心領神會,不加思索地道:「還是攻擊主體,不過我會先用虎嘯天形纏住它,只是要耗些力氣,不知他近戰實力如何?因此勝算只有五成。」

    沒等僚華和刀回應,場面忽然又發生變化,赤瑕璧如鬼魅般突然消失,瞬間便出現在孝和面前,九隻小火蝶彷彿心有靈犀,竟然學他一樣突然消失,然後出現在孝和腦後。

    見到這種攻擊手段,刀和僚華臉色突變,身子猛地踏前一步,齊聲驚呼道:「道家遁術!」

    孝和眼睛一眨,便看到赤瑕璧紅色的頭發出現在面前,嚇得心都幾乎停了,連忙運起鶴羽天罡護住全身,雙腿用力一蹬,側身飛出三丈。

    赤瑕璧對偷襲失敗滿不在乎,嘻嘻笑道:「不錯,不錯,跑得挺快,不然鬍子又沒了。」

    孝和腳剛踮地便驚呼道:「原來你是道士!」

    男兒隨身帶吳鉤,豪情沖天闖神州,武俠屋裡常做客,封你萬戶讀書侯。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