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袍青年見三人看著自己發愣,友善又笑了笑,伸手指向牆角的一座木架,道:「都放在那裡。」
「謝了。」斬風對青年的友善與誠懇頗有好感,朝他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硯冰走到木架隨意抽了一本,發現冊子上密密麻麻寫著許多書名,書名下面還有內容的簡介,條理清晰,一看就懂。
幽兒不太喜歡看書,見架子上放著這麼多書,噘著嘴怨道:「這麼多冊子,要找到甚麼時候才是啊!」
「慢慢看吧!」
黃袍青年放下手中書本走了上來,善意地問道:「你們需要甚麼書?也許我可以幫點忙。」
斬風見他如此熱情,爽快地應道:「有關玄武國以及建國以前這片區域的歷史書。」
黃袍青年眼睛一亮,驚喜地問道:「想不到還有人喜歡研究歷史,我真是遇到知己了。」
聲音很大,周圍的人都抬頭看了看,嘴裡不約而同閃過一絲異樣的笑意。
斬風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麼強烈,呆了片刻才點了點頭道:「有點興趣而已,想找找玄武國各地的古跡,最好是幾百年前的古跡。」
黃袍青年哎喲叫了起來,手掌一拍大腿,笑道:「真是知己,我一直想致力於尋訪各地的歷史和古跡,這次回來就是想查查書。」
斬風正愁對歷史沒有研究,感到無從入手,黃袍青年既然醉心歷史必然知道很多,正是他最大的幫手,因此也樂於與他攀談起來。
黃袍青年領著三人坐了下來,笑說道:「玄武國的歷史很長,最前面這一排書架都是,《北帝傳》,《玄武史選》,《中州史集》,這些都是很好的史書。」
幽兒捧著腮幫子坐在斬風身邊,不敢插嘴,又想說話,急得滿頭大汗,不知應該怎麼辦。
硯冰知道她的性格,問道:「公子,你既然知道這麼多,不如給我們講玄武國的歷史吧!我們也用不著去翻書了。」
「講甚麼好呢!」黃袍青年思索了一陣,皺著眉頭道:「不知為何,開國初期近百年都沒有留下任何歷史記錄,也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只知道幾代皇帝的尊號,其他的都沒有。」
斬風心裡清楚,這必然是仙鬼兩界的決定,要把四界大戰徹底從人界的歷史上抹去。
「真正的玄武國記史,應該是從立國一百零三年開始,那年聖宗皇帝繼位。」
斬風微感失望,他要的是就是玄武開國初年的歷史,這樣才能找到冥術和冥武技演變成玄武武學的過程,從而找到冥術的原本,而不是修改後的版本。
「難道那百年和之前的歷史,一點記錄也沒有?」
這句話又提高了黃袍青年的興致,笑著說道:「這就是我醉心歷史的原因,我也想知道以前發生甚麼事情,這幾年也有點成就。
「據說玄武國的歷史是從一個被稱為『風語者』的偉大人物開始的,這個人物民間有很多傳說,雖然大都不可信,但多少也有研究的價值,至於他與皇室有甚麼關係,就不得而知了。」
「風語者!」斬風喃喃地念叨了幾遍,印象中並沒有這個人物存在。
難得有這樣的聆聽者,黃袍青年似乎有一吐為快的意思,越說越起勁,說到高興處竟然手舞足蹈,周圍的人看了都暗暗訕笑。
玄武國的歷史雖然很平和,但也發生過一些重大的事件,再加上黃袍青年口才很好,因此說得繪聲繪色,不僅幽兒入了迷,就連硯冰也投入到玄武國的歷史之中。
不知不覺黃袍青年說了一天一夜,卻只是說了一百年的歷史,當第二天有借閱者又來到白色區域時,發現這四個人還在說,都不禁啞然失笑。
「太子,您怎麼還在說?不會一天一夜都沒出去吧?」
幽兒和硯冰聽得正入迷,因此也沒有在意,斬風雖然聽得很仔細,但神智清醒,一聽太子兩字頓時愣住了。
黃袍青年沒有理會身後的人,也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演說著最心愛的歷史。
一名穿著藍色龍衣青年走上來道:「太子,您今天不是有武修課嗎?」
「課?」黃袍青年呆了呆,忽然笑道:「難得有這麼一個知己,管甚麼武修文修,來,我們繼續說歷史。」
斬風忍不住問道:「你是玄武國太子?」
「別說這些沒用的,我們還是繼續昭武民變吧!」
果然是玄武國的太子!斬風微感驚訝,原以為像玄武這樣尚武的國家,皇太子應該是武技高手,沒想到卻是這麼一個醉心歷史的文士,多少有些意外。
黃袍青年的確是玄武國太子,名叫明神昶,自幼喜讀史書,醉心研究各種歷史,與那些醉心秘陣學和武學的皇族格格不入,因此被皇族們稱為「古怪的太子」,都不大願意與他相交。
明神昶見他望著自己,停下來問道:「有甚麼問題嗎?」
「你不是說找到以前的歷史嗎?能不能先說說那個。」斬風倒也不在乎他的太子身份,只覺得這個人文雅中透著靈秀之氣,令人很舒服。
「原來你想知道我的研究成果,怎麼不早說呀!」明神昶更是開心,從懷中掏出一本厚厚的書,打開之後竟全是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
斬風一看就知道是他嘔心力作的成果,相比之下一個皇子能做到這一點實在難能可貴,他自己也是出身貴族,與朱雀皇族也有來往,朱雀皇族中的年輕一輩只知玩樂,像玄武太子這樣的人實在太少了,眼光中多了些敬意。
明神昶小心翼翼翻了一陣,含笑道:「今年沒怎麼出門,因此收穫很少,不過前年倒是不錯,秋天的時候我去過一個叫化雲谷的地方,找到一處很古老的廢墟,在亂石中發現了一塊石碑,字雖然有些殘存不全,但我還是抄了下來。」
「嗯!」
「意思基本上看不大懂,最後有一個落款,灰級甚麼武士。」
斬風一聽就知道是「灰級冥武士」,心頭猛的一顫,急聲問道:「這碑在甚麼地方?」
「你想去?」
「嗯!」
「真是知己啊!我也覺得這個碑值得研究。」明神昶笑了笑,神色忽然一黯,苦笑道:「自從去年的那次事件之後,我現在很難出門了。」
斬風緊盯著他道:「你告訴我地址,我自己去。」
明神昶皺著眉頭道:「那個位置我也說不清楚,只有去了才能找到。」
難得找到與冥人有關的線索,斬風哪肯放過,問道:「你真的不能去?」
「我也想一起去,只可惜父皇不大喜歡我做這些,這倒是其次,去年我出去尋找古跡的時候突然有人行刺,幸好有刀在旁邊,替我打走了刺客,之後父皇就不許我出皇都了。」
「行刺!」斬風很想與這位熟知歷史的皇太子一起去尋訪古跡,只可惜自己現在只能自保,沒有任何攻擊手段,否則倒是可以保護他出行。
想到出行無望,明神昶一臉的無奈,也不願再說起這事,沉默了一陣又道:「算了,不說這事了,我們還是繼續說玄武國歷吏吧!」
明神昶剛想往下說去,通道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有侍女高聲叫道:「皇上駕到。」
屋內的人頓時緊張地跪倒在地,明神昶也不敢怠慢,乖乖跪倒。
難得來到皇家書苑,斬風也不想太過無禮,給硯冰施了個眼色,也行了大禮。
隨著一陣腳步,一名身著九龍皇袍的花甲老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堆人,有衛士,有宮女,還有大臣。
玄武皇帝盯著太子厲色喝問道:「太子,你還在這裡幹甚麼?為甚麼不上武修課?」
明神昶恭恭敬敬跪地稟道:「兒臣昨天交了一位興趣相投的摯友,說了一夜的話,因此忘了時間。」
「摯友?」玄武皇帝端著臉看了看場中的人,目光最後落在斬風的身上,問道:「是你嗎?」
斬風點頭道:「太子殿下智識淵博,對玄武國歷史細無不知,所以說了一夜。」
「歷史?」玄武皇帝哼了一聲,斥道:「整天把心思放在那些故事上,萬一哪天朕駕崩了,恐怕你要拿著歷史書治理國家。」
皇太子滿肚子委屈,卻不敢辯解,伏倒在地一句話也不說。
玄武皇帝不想在眾人面前斥責兒子,於是又把氣撒在了斬風身上,不悅道:「看你這樣子也是個修武的人,怎麼不與太子說些武學、武道?」
斬風看了明神昶一眼,淡淡地道:「我們說的就是武學的歷史。」
玄武皇帝微微一愣,臉色寬容了些,問道:「甚麼武學的歷史?」
「玄武國最初百年沒有歷史,而武學卻是在那個時期發展起來,要研究武學就必須研究那段時期的歷史,因為那才是武學之源。」
硯冰沒想到斬風突然變得這麼能說善道,詫異看了他一眼,嘴角溜出一絲笑意,心道:若不是發動了那場突變,這個男人也許會是政務能手,或是善辯之士。
玄武皇帝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臉色漸漸露出笑容,又問道:「你說的倒也沒錯,只是武學一直在向前發展,研究舊武學有用嗎?」
「追本溯源,也許可以找到某些武學難題的源頭,從而加以修正。」
這番話說得玄武皇帝深有同感,心中的不滿徹底消失了,和顏悅色地道:「這話極是,朕也有許多武學難題沒有解開,問遍了國中高手也無濟於事,也許研究舊武學可以解開朕的謎團,既然如此朕也不追究你們了,都起來吧!」
斬風絞盡腦汁才想到這番說辭,見事情過去,長長地鬆了口氣,暗暗苦笑道:「說這麼多話還真累!」
「你叫甚麼名字。」
「風映寒。」
玄武皇帝想了想,回頭朝著隨侍問道:「朕好像在哪見過這個名字,一時想不起來。」
一名同樣皇族打扮的男子躬身應道:「皇上,就是明朗奏文中提到的那個紫影人。」
玄武皇帝恍然大悟,含笑道:「果然是他,難怪朕見到這身紫色就有種熟悉的感覺,原來奏文中見過。」
「明朗好像說他性格古怪,臣下卻覺得他還挺不錯的。」
「朕也這麼認為。」玄武皇帝轉眼看了看唯一的兒子,雖然板著臉教訓他,但心裡也清楚這個兒子的個性,知道他沒有甚麼朋友,一直都很孤獨,因而終日與書相伴,著實心疼他,難得他交了個朋友,人也開朗多了,怎麼也要想辦法維持下去。
想到此處,他的目光再度落在斬風身上,含笑道:「朕聽說過你的名字,想不到你和太子這麼投契,這也是難得的緣分,朕就在中州賜你一間宅子,有空過來陪太子聊聊武學。」
「謝皇上!」斬風深知宮廷禮儀,雖然不想要甚麼宅院,卻也不願因此駁了皇帝的面子,欣然答應下來。
明神昶格外高興,笑道:「皇上英明,有空兒臣就可以去中州找他。」
玄武皇帝花白的眉頭皺了皺,勸道:「你還是少出去為妙,去年的那場行刺案件至今未破,也許正在策劃新的陰謀,等你武技有成再出去吧!」
神昶一臉無奈,只能低低地應了一聲。
斬風對那場行刺頗為懷疑,擔心是白虎國利用幻士所製造的陰謀,忽道:「皇上,我在中州看過一些可疑人物,也許與太子被刺案有關,如果可以,我也想查一查。」
玄武皇帝現在最擔憂的就是明知國中暗藏敵人,卻不知道敵人的底細,因而無法有所行動,斬風的話擊中了他的心病,想都不想就道:「查,你儘管查,只要查到是誰做的,朕重重有賞。」
斬風淡淡地道:「賞賜不敢要,只希望能與皇太子一起出遊,看一看玄武國的名勝古跡。」
明神昶聞言大喜過望,滿腹的希望都寄托在斬風的身上,希望盡早找到刺客,查明真相,他就可以再次去考察國中的古跡了。
玄武皇帝雖然不明白斬風這番話的用意,但見兒子喜形於色,知道他喜歡,於是點點頭道:「朕答應你。」
「謝皇上。」斬風心裡開始盤算著調查,暗忖,過些日子明帥他們該回來了,再想辦法把赤大哥和聿丘大哥一起找來,一起查清楚潛伏在暗處的勢力。
玄武皇帝親匿地拍了拍兒子的肩頭,微笑道:「你快去上武修課吧,朕也該回去處理政務了。」
「是!」明神昶走到斬風面前感激地道:「太謝謝你了,查刺客的事情就拜託了。」
斬風點頭道:「沒關係,為了查訪古跡,這些阻礙必須清除。」
「有空常來這裡坐坐。」明神昶笑著揮手作別,隨著父親離開了書苑,白色區域也隨之沉靜下來。
硯冰見眾人都走了,輕歎道:「這個太子的確有些古怪,不過他說歷史的本事還真不錯,說得我都入了迷,過了一天一夜也沒發現。」
幽兒點頭道:「是啊,是啊,這個哥哥說故事真好聽。」
斬風滿懷期望地道:「有他幫助,尋找殘留的冥術會更容易些。」
「所以你才答應幫他找出刺客?」
斬風沉吟道:「也不全是,我在想那些刺客會不會是白虎國派去的。」
提起白虎國幻士,硯冰不再說話了,這個神秘的集團擁有奇特的力量,隨時都可能左右仙、鬼、人、冥四界勢力的變化。
「現在怎麼辦?」
斬風沉吟道:「既然打算請太子這本活歷史書幫忙,我們也不必再尋書,回去尋找兇手似乎更合適。」
「可我們沒有任何線索啊?連事發的經過都不清楚。」
「不礙事,我們在皇都隨便找個人問問,然後再去找負責調查事件的部門。」
硯冰見他佈置的有條不紊,暗中讚道:不愧是軍人世家子弟,辦事雷厲風行。
出了書苑,三人找到了門口的四名衛士,詢問起太子遇刺的事件,四名衛士剛才都隨皇帝到了過白色區域,也知道皇帝答應斬風查訪案件的請求,因此都很合作,把所知的細節都告訴了他們。
事情發生在去年的初冬,太子明神昶出去查訪古跡,回途之中在中州西面的柳川歇腳,太子去溪邊洗手的時候,水中突然竄出一名刺客,幸好刀就在太子身邊,因此擋住了刺客的偷襲,刺客見一擊不中,潛水而走。
斬風雖然不關心政治,卻不是一竅不通,聽完之後便覺得事件古怪,刺客為甚麼會選擇在刀在場的時候行刺?照理說就算他再小心,也不會全天跟在明神昶身邊,刺客應該有更多的選擇空間。
帶著疑問,他回到了中州城,開始秘密查訪,因而來到了事發地點,柳川的河岸。
望著清澈見底的小溪,斬風和硯冰不禁面面相覷,心裡都在問著同樣的問題,溪水如此清澈,刺客在這種地方埋伏,為甚麼直到刺客動手才發現他的蹤跡,似乎太不合理了。
「難道衛士們說的不是真的?」
「也許他們只聽到傳聞,以訛傳訛的事太多了,他們沒有親歷現場,被傳聞誤導也是可能的事情。」
斬風騰身跳入溪水,發現水深不到腰間,要想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藏身幾乎不可能,心裡懷疑更深了。
硯冰帶著幽兒在岸上尋找,由於事發已經幾個月了,地面曾被冬雪覆蓋,因此甚麼線索也沒有找到。
帶著更深的疑問,三人回到了中州,剛走進城門,一名皇族成員打扮的青年忽然迎了上來,滿帶微笑看著斬風,道:「你就是那位紫影風映寒?」
「是我。」
「我是明思遠,皇上的侄輩,奉了皇命前來找你。」
「甚麼事?」
明思遠從懷裡拿出一份文書遞向斬風,微笑道:「這皇上的手諭,允許你調查太子被刺一案,你可以去有關衙門翻閱此案的卷宗。還有,皇上說給賜你一座院子,地方已經選好了,在東城二街七號,你可以直接入住了。」
斬風給硯冰施了個眼色,讓她從明思遠手裡接下東西,然後點頭道了聲謝。
明思遠笑道:「聽說你和太子一見如故,說了一天一夜的玄武國歷史,大家都在傳說這事,有空到皇都去坐坐,不少人想認識你。」說完又笑了笑,接著跳上拴在一旁的坐騎,策馬跑了。
「玄武國的皇族還挺奇怪的,不過比朱雀皇族好多了。」
「我們去官衙查一查卷宗!」
「好!」
半個月後,明帥終於回來了。
他的專長是秘陣學,因此對武學的興趣不大,又擔心斬風不能順利進入皇家書苑,因此沒等推選武議員的盛會結束就回來了,其他人見他回去也不便再留,跟著他一起到了中州。
明帥是皇族,將花舞等人安置在中州的私宅後立即趕到皇都,一進皇都就聽說皇太子與斬風徹夜長談之事,不禁大感驚奇。
他又得知斬風向皇帝請命追查太子被刺一案,還接受了皇帝賜給他的院子,更是連連稱奇,以斬風的性格,若不是有特別的目的,絕不會這麼做,因此問明斬風的住所後,便把逆風盟的人都叫去了。
這半個月來,斬風一半時間在皇家書苑,一半時間在查案,兩邊都沒有甚麼收穫,案子絲毫找不到頭緒,絲線又一個個斷掉,心裡很著急,因此見到明帥格外高興,立即把他請入了院子。
「老弟,想不到你也想破這個案子。」
斬風沉聲道:「皇太子醉心歷史,我留在玄武國的目的就是要尋找冥術和冥人遺跡,他是這一方面的能人,如果能一起考察會事半功倍。」
明帥點頭道:「這倒沒錯,我這個堂弟從小就喜歡研究歷史,長大後整天想著往外跑,若不是被去年行刺的事件嚇怕了,現在就該在某處山谷找古跡了。」
「要讓皇帝答應他出遊就必須破了這個案子,所以我們才提出這個要求,可惜到現在依然毫無頭緒。」
明帥沉吟道:「這案子我也略有耳聞,只是知道的不詳細。」
「資料都在這裡。」硯冰抱著一疊文書放在院中石桌上。
明帥隨手拿起一份細細讀了起來。
鳴一閒不住,見無所事事,笑道:「這次我們逆風盟又有事幹了,真是高興啊!」
原石咧嘴笑道:「是啊!好久沒有好好地在一起了,這次正好借破案一起說說話。」
明帥忽然放下手中宗卷,臉色陰沉地道:「這案子疑點重重,有的地方更是牛頭不搭馬嘴,就像這裡,明明是水清見底,可太子走到溪邊卻甚麼也看不見,連刀這樣的絕頂高手也視若無睹,這也太離奇了吧?」
「我去現場看過,文書上寫得沒錯,環境的確如此。」
「哦!」明帥低下頭,鎖住的眉頭又緊了些,臉色灰灰沉沉,半晌都沒有說話。
花舞凝望著他柔聲問道:「真有這麼難辦?」
明帥沒有回應她的問題,又拿起其他文書細細看了一遍,最後望著斬風道:「刀和皇太子的敘述一模一樣,說明他們見到的景像是一致的,答案只有兩個,有人行刺,或是根本沒有人行刺。」
鳴一忍不住笑道:「這根本不是答案啊!」
飄如月瞪了他一眼,道:「你甚麼都不知道就別插嘴。」
明帥笑了笑,神色漸趨凝重,問道:「斬風,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斬風當然明白,因此才沒有說話,行刺事件已經成了全城的大消息,現在再來說根本沒有人行刺,人們只會當是笑話,然而如幻士捲入事件,這種假設就變成了可能。
如果幻士利用幻象製造了刺客行刺的畫面,明神昶和刀就會見到幻象中的人物在眼前出現,因而演變成現在的局面。
如果真的有人行刺,刺客也有可能利用幻術,將自己從畫面中抹去,然後突然出現行刺明神昶。
無論是哪個假設,只要證明幻士參與了事件,就都可能成為事件的真相。
「如果真是他們,目的又是甚麼呢?」
明帥沉默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整個事件必然有個原因,真相如果是第二種假設,刺客用幻術令自己在水中的影子消失,目的自然就是要殺死皇太子,令玄武國產生內亂,然而玄武國的皇室比其他國家都要穩定,太子一死,第二天就會有新太子出現,絕
不會拖泥帶水,引發宮庭爭鬥。
真相是第一個假設,問題就複雜的多,如果幻士刻意製造行刺的假象,也就是說他們不想殺死皇太子,只想製造這個事件,問題是這樣一個轟動的事件,對他們會產生甚麼樣的好處?
斬風對玄武國內部的事情不太瞭解,無法再深入的分析案件。
沉默了很久,明帥搖了搖頭道:「無論如何,我們先假設這個事件與幻士有關,從現在開始以幻士做為調查的目標,即使不是他們,也可以將他們驅逐出玄武國,免得引來其他麻煩。」
斬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點頭道:「就這樣吧!」
明帥看了看在場的人,輕歎道:「要是赤大哥和聿丘在就好了,他們的遁術是查案好用的工具。」
雅雅含笑道:「盡力而為吧!畢竟不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也沒有破案的時間限制,壓力會小些,只要大家努力,相信會成功的。」
「說得真好。」兵燁笑了笑,親匿地擁住香肩,雅雅雖然與他相戀已久,臉上還是綻放出片片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