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風 第二部 第七章 擎天督帥
    赤瑕璧對修煉最感興趣,一聽他們收集秘技,便知道人界的秘技與冥界有關,笑著問道:「這麼說,我們都能修煉冥術?」

    元蘇笑道:「不錯,人界的人類,可以修煉仙鬼冥三術,而我們冥人,卻只能修煉冥術。」

    「可斬風不是學了遁術嗎?那可是仙界傳授的。」

    斬風道:「遁術源自於冥界。」

    「甚麼!」赤瑕璧和聿丘都大吃一驚,沒想到用了這麼久的遁術,居然不是起源於仙術,而是來自冥界。

    「實在想不到啊!」

    「以後我還要收集更多秘技,這些秘技大家都可以學。」

    赤瑕璧、布揚和元蘇都是修煉狂熱者,都大為興奮。

    布揚笑道:「斬風,人界的事我們兩個不熟,下面要去哪,你說吧。」

    「先去赤蘭港,救人。」

    「救人?」

    聿丘含笑道:「我們還有個同伴叫雅雅,被人抓走了,現在我們要去救她。」

    「快走吧!真想看看這是個甚麼樣的世界。」初到人界,布揚和元蘇對任何事情都充滿了好奇,急著想想看人界的城市是甚麼樣子的。

    斬風搖搖頭,指著明帥道:「不急,明帥是這裡的軍師,一切聽他的計畫吧。」

    「哦!」布揚和元蘇都望著身邊這個瘦瘦的男子,沒想到一向獨來獨往,總是不合群的斬風也會聽從別人的安排。

    明帥笑了笑道:「我沒甚麼本事,只好出出主意。」

    「嗯,救了人後,我們又去甚麼地方?」

    斬風沉默了,冥界的據點交給了斷戈,他的責任輕鬆了許多,腦海中又浮現出家族的血仇,那個被他放入心底深處的陰影。

    戟布為甚麼要等我修煉到第五層才願意告訴我呢?是因為我的實力不足?還是有甚麼別的原因呢?

    深沉的目光中透著淡淡的殺氣,流千雪和硯冰都嚇了一跳,這種眼神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他的眼睛裡,然而最初見面時,這卻是斬風常有的眼神,冰冷而充滿殺氣,彷彿眼前的一切都充滿了仇恨。

    「沒事吧?」硯冰不安地問道。

    斬風搖搖頭,轉眼望向明帥道:「啟程吧!」

    「嗯!雅雅的事不能再拖,萬一真的出了海,要找就難了。」

    聿丘笑著插嘴道:「你們不吃飯,總要讓他們填飽肚子,來得匆匆,甚麼都沒帶,都等著鳴一打野味回來呢!」

    「等他回來,早就餓死了。」

    三人轉頭一看,飄如月提著一隻野豬走了回來,神色輕鬆,似乎沒費多少力氣,在她身後,鳴一灰頭土臉地跟著,邊走邊搖頭晃腦地自言自語著:「女人真難伺候……」

    片刻之後,山林中的一處傳出陣陣肉香,一群人圍著火堆而坐,一邊享受著美味的野豬肉,一邊閒聊著,氣氛融洽而和諧,除了雅雅,逆風盟的成員都在這裡。

    鳴一最是好事,吃了一陣,忽然數起了人數,笑道:「加上雅雅,咱們一共十六個,以後不知還會不會有新成員呢?」

    「恐怕不會了。」明帥笑了笑,他知道斬風的事情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如果不是生死之交,絕不能透露。

    「那我們就叫逆風十六煞吧!這名字夠響了吧?」鳴一得意洋洋地笑了。

    眾人微微一愣,相互對視了一眼,都覺得這個名字不錯。

    兵燁卻搖頭駁道:「不對,不對,還有雅雅沒來,應該是十七個人才對。」

    鳴一搔著後腦勺笑道:「對啊!我怎麼把雅雅忘了,真是該死了,既然如此,就叫逆風十七煞吧!」

    眾人都無謂,正欲點頭,幽兒卻噘著俏嘴嗔道:「我才不要做甚麼煞呢!難聽死了,我是幽兒。」天真無邪而又執著的表情令眾人都笑了起來。

    流千雪攬著她的肩頭嫣然笑道:「我也不做,我陪你。」

    「雪姐姐真好!」幽兒反手抱住她的脖子親了又親,看得眾人又笑了。

    「鳴一一本正經點點頭道:」嗯,好吧好吧,我們是逆風十五煞,你們兩個都是老大的家眷,一個是盟主夫人,一個盟主妹妹。「

    流千雪俏臉一紅,嬌羞著啐了一口,心頭卻是一陣欣喜。

    飄如月撇撇嘴,嘲弄般笑道:「把你也算在裡面,好像有些濫竽充數了。」

    鳴一瞪著她叫道:「你這臭婆娘,為甚麼總是挑我的毛病?我又沒惹你!」

    飄如月高傲地揚了揚眉,淡淡地道:「誰讓你總是吱吱喳喳說廢話,吃飯時還這麼多話,吵得煩死了。」

    鳴一氣得眼珠子幾乎都要飛出來,卻也沒話可說,拿著一大塊野豬肉,就往嘴裡塞。

    見他這副模樣,眾人都哈哈大笑,就連斬風和藏劍這兩個平時不笑的人,眼中都閃爍出一絲笑意。平和的氣氛,令布揚和元蘇深受感動,這些人沒有冥人等級分明的禮節,無論實力如何,都親如知己,感覺既奇特又舒服。

    「斬風,人界都是這個樣子嗎?」

    斬風見他倆滿眼興奮,心中微歎,搖頭道:「不是,人界太複雜了,不像仙鬼冥三界那樣簡單,仙人孤高,鬼人陰險,冥人剛直,人界甚麼樣的人都有,許多人人心險詐,不能輕信。」

    「是嗎?」元蘇二人都有些失望。

    硯冰道:「你們兩個初來乍到,遇到事情讓我們處理,免得惹來麻煩,等你們熟悉了人界的遊戲規則,再獨自出去辦事。」

    「嗯,我們知道了。」

    斬風點點頭,伸手撕了一塊烤得金黃的野豬肉,塞到流千雪的手上,流千雪嫣然一笑,喜孜孜地細細嚼。

    布揚和元蘇兩人早就留意到兩人非同尋常的關係,冥界沒有情愛,也沒有婚姻,男女之間沒有任何分別,然而斬風和這個美貌少女的親密,似乎已超越了朋友,不禁有些納悶。

    布揚笑著問道:「斬風,你和她怎麼一直手牽著手,這是甚麼意思?」

    一句話問得在場的人都目瞪口呆,沒想到他連這個也不知道,都感到好笑,卻又不敢笑出來,怕傷了布揚的感情。

    斬風忽然想起冥人對於愛情的鄙夷,臉上少有地露出尷尬之色,吶吶地道:「她……是我的……」

    流千雪沒想他回答的這麼不爽快,多少有些驚訝,愣愣地問道:「你怎麼了?」

    「風,這有甚麼好猶豫,『心上人』這三個字,不好說嗎?」硯冰去過冥界,不過這方面的事沒有打聽,因此並不知道冥界的規矩,看著也挺納悶。

    布揚嚇得跳了起來,驚道:「斬風,剛回人界沒幾天,你就染上這毛病了,回去冥界還不給罵死!」

    「罵死?」流千雪也嚇了一跳,緊緊抓著斬風的手臂問道:「怎麼回事?」

    斬風略帶無奈地道:「這個……冥界裡沒有這種事,所以……都很反感。」

    眾人都明白了,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沒想到冥界居然連男女情愛都沒有。

    流千雪也忍俊不禁,滾到他的懷裡咯咯笑了起來。

    看著眾人都在笑,布揚更是納悶,茫然問道:「怎麼了,我說錯話了嗎?這種事在冥界,可是要受罰的。」

    硯冰笑道:「布揚,你的想法要改一改了,這裡可是人界,這種事幾乎人人都會有,你們兩個也太大驚小怪。」

    「這倒是,只是……」布揚搔了搔腦袋,總覺得事情有些點怪,看著也不太舒服。

    元蘇歎道:「在這裡,我們就像是小童,甚麼都要學,布揚,以後奇怪的多著呢,別太衝動。」

    斬風卻笑不出來,冥人對於愛情的鄙視根深蒂固,如果想保持與流千雪的愛情,就無法在冥界長住。

    流千雪察覺到他的變化,心念一轉,笑容突然僵住了,愣愣地看著他,小聲問道:「冥界會反對我們在一起嗎?」

    「我不知道。」

    「這可怎麼辦?」流千雪從來沒有考慮過這方面的事情,頓時慌了神,心亂如麻地坐在斬風懷裡,不知如何是好。

    斬風的愛情是狂野而張揚的,也不顧旁人看著,伸手把流千雪抱在懷中,輕輕撫弄著她黑色的秀髮,柔聲道:「一步步走吧!現在這種環境,本來就不知道將來會怎樣,生命都隨時會失去,這些事還有甚麼可顧慮的?」

    「嗯!」流千雪點點頭,忽然發現眾人都看著兩人笑,頓時羞得俏臉嫣紅,嚶嚀一聲,嬌嗔著把頭埋入斬風的懷中。

    明帥等人都笑了,只有布揚和元蘇看不懂,愣愣地看著對方,一臉的茫然。

    夏末初秋的山林,染上了點點暈紅,紅一般的楓樹,用自己的顏色,點綴著雄山峻嶺,遠處,夕陽的餘暉,伴著淡淡的煙霞,又為這幅山景圖添上了美妙的一筆。

    布揚和元蘇雖然對風景的興趣不大,卻不能不承認人界也像冥界一樣美麗。

    坐在影雀上的硯冰看了看明帥,問道:「明帥,是時候了吧?」

    明帥在山崖前勒住坐騎,用馬鞭指著東面道:「現在下山,天黑後進入平原,圍捕的大軍也會露出破綻,可以悄然無息地衝過包圍網,硯姑娘,斬風,靠你們了。」

    「嗯!」斬風溫柔地摸了摸流千雪的秀髮,在深情目光的注視下,跳上了硯冰的影雀。

    「你們小心,把敵人引開後,立即回來,我們會拚命往南衝,一直衝到海邊。」

    「嗯!姐姐,我們走。」

    在眾人的注視下,兩人騰空而起,趕往北面,吸引圍堵在山下的大軍。

    三山城,帶著十萬大軍趕到的鎮海督帥,把中軍行營設在此處,打算以步步為營的方法,把包圍網一點點縮小。

    另一方面,由於西部指揮的失蹤,秋無情變成了臨時的指揮,他的麾下也有數千,分佈在山區的外圍,以百人小組的方式進行搜捕,由於與軍方競爭,因此兩方並沒有合作,但正是因為這種各自為政的行動方式,武士組填補了軍方包圍網的縫隙。

    雖是入了夜,但軍中的氣氛依然緊張,此刻「斬風」的名字,已經變成了惡魔的化身。

    可以輕易推倒城牆,可以隨意抓走聖殿神武軍團的西部指揮使,可以施展奇妙而強大的奇術,雖然大部分的人都沒有見過斬風,但在他們的心裡,這個陰影一直在困擾著他們,因為他們現在的任務,就是要抓住這個惡魔。

    軍營內外燈火通明,到處都點著火把,士兵們幾十個一群結伴而行,擔心落單之後,會成為攻擊目標。

    斬風和硯冰飛到三山城的軍陣時,天已經全黑了,雖然下方的火光如星瀚般照得通亮,但兩人卻依然顯得很輕鬆。

    硯冰駕著影雀,在空中盤旋了一陣,忽然指著一處喚道:「風,下面有帥旗,似乎是鎮海督帥到了。」

    「嗯!應該是。」

    「不如去抓住鎮海督帥,這樣大軍就會自動回收了。」

    斬風沉吟片刻,點點頭道:「嗯,姐姐的辦法不錯,我下去抓人,姐姐在空中接應。」

    「你不要我幫忙?」

    「他們傷了不我。」斬風從影雀上一躍而下,如隕石般墜向城中。

    城裡燈火通明,因此不少人都看到天空中墜下的黑影,頓時響起了一片驚叫,然後,當他們衝到黑影墜落的地方時,卻發現空空如也,甚麼人也沒有。

    斬風化成影子,在城中遊蕩了一陣,最後跑到了城守府前,朝著火光最強的地方衝了過去。

    城守府,此刻是鎮海督帥的臨時行營,坐鎮此處的他,正等著前方傳來消息,沒想到如惡魔般的對手,卻悄然出現在他的行營中。

    悄悄進入屋子的斬風並沒有急著動手,而且貼在牆壁上仔細打量了一陣,這位地位崇高的鎮海督帥長得很魁梧,短短的頭髮,落腮鬍子,一對虎目炯炯有神,正坐在桌案後看書。

    鎮海督帥感覺到了甚麼,抬頭看了一眼,赫然發現一名青年,神色冷漠地站在面前,一身雪白的衣褲,背後披著紫色披風,冰晶凝成的雙眼,閃發著陣陣寒光,如利劍刺來。

    看著,他心中一動,驚呼道:「你就是斬風!」

    斬風淡淡道:「不錯。」

    鎮海督帥顯得很鎮定,只是微微有些詫異,並無驚慌之色,也沒有大叫「抓刺客」,平靜的目光望著斬風問道:「能推倒城牆,在五萬大軍前擄走聖殿神武軍團的西部指揮使,如今能從容穿過我的大軍到達這裡,不能不說個『服』字,只可惜像你這樣的人才,不為我國所用。」

    斬風聽了這話,反倒略感吃驚,對手的鎮定,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一絲敬意油然而生。

    鎮海督帥含笑又問:「不知道你來的目的是甚麼?殺我?」

    「沒興趣。」斬風一口否定了他的猜測。

    鎮海督帥微微一笑道:「說實在,你推倒了我的城牆,雖然可氣,卻又不得不令人佩服,敢在青龍國這麼做的人,到現在為止,只有你一個,我想問問你的目的何在,是為了朱雀國?還是另有目的?」

    斬風本不想回答,但見這位鎮海督帥氣度不凡,樣子雖然粗豪,說話卻很文雅,不禁有些好感,淡淡地道:「救個朋友。」

    「哦!」鎮海督帥若有所悟地點點頭,道:「如果是這樣,你這人倒是忠義有情,只是你毀了國家的器物,我卻不得不抓你,否則我鎮海督帥府的威信全無,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現在我只要你撤兵。」斬風的語氣越來越冷。

    鎮海督帥低著頭沉吟道:「我是個軍人,不是武士,動手絕對打不過你,又不願被你抓住,看來只好如此了。」說罷,他忽然抽出佩劍,就往脖子上抹去,手法乾淨俐落,沒有絲毫的猶豫。

    斬風沒想到他如此剛烈,頓時嚇了一大跳,眼中冥殺氣一揚,將他的佩劍射落。

    「還是你快了一步,看來被抓之辱是逃不掉了,隨你處理吧。」鎮海督帥搖了搖酸痛的右手,苦笑連連。

    斬風凝視著他,問道:「何必如此?」

    鎮海督帥眉尖一挑,傲然道:「我堂堂鎮海督帥,率十萬雄兵坐鎮一方,卻被你挾持出去,逼我撤兵,以後我還有甚麼面目活在世上?除了一死,恐怕再也沒有別的選擇。」

    斬風大為動容,十分欣賞這位鎮海督帥的剛烈脾性,沉吟片刻後,提議道:「有句話你未必相信,聖殿神武軍團的西部指揮,還有這個三山城的騎尉裂千屻,都是白虎國幻士集團的臥底,他們抓了我一位從白虎國來的朋友,所以我必須對付他們。」

    鎮海督帥凝視著他片刻,點頭道:「你的話我信,以你的實力,根本不必向我解釋甚麼,看來聖殿神武軍團內部,果真出現了蛀蟲。」

    「相信就好!我的目標是他們,與其他人無關。」

    「這麼說,你是在為聖殿神武軍團剷除蛀蟲?」

    「也可以這麼說。」

    「聖殿神武軍團是另一套體系,我雖然是督帥,卻無權插手,不過……」鎮海督帥忽然住口,想了一陣才道:「我可以撤兵,不過有個條件,你查清楚了,必須要向我鎮海督帥府投案。」

    「投案?」斬風微微一愣。

    鎮海督帥含笑道:「嗯!我給了你面子,你也該給我點面子,損毀了城牆雖然是大事,不過並無人命事故,因此只是錢銀賠償之事。」

    斬風沉吟片刻,覺得還是眼下要緊,然而,正當他張嘴想回答之時,門外忽然衝入一名親兵,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張口欲說,可又發現屋內多了一個陌生男子,頓時愣住了。

    鎮海督帥威然端坐,淡淡地道:「說吧,甚麼事?」

    「天……天上有仙人!」

    「你說甚麼?再說一遍!」鎮海督帥掩飾不住心中的驚愕,從椅子上一躍而起。

    「有個仙人,飛到三山城上空……」

    「不好!姐姐……」斬風大驚,硯冰此刻正在天上,仙人見了絕不會放過她,身子一晃便衝出屋子,直奔城中而去。

    親兵被他鬼魅般的身影嚇了一跳,驚問道:「大帥,他是……」

    「十萬大軍,如入無人之境,天下難得的英才啊!」鎮海督帥輕輕一歎,接著又笑了,道:「走,我們去看看。」

    走出行營,鎮海督帥赫然發現行營裡空空蕩蕩,只有幾處篝火,沒有一個人,而巨大的嘩然聲,正不斷從城外傳來。

    「大帥,您看!」親兵指著城西驚叫起來。

    鎮海督帥抬眼一望,臉色也變了,西城的城頭白光閃爍,彷彿有一條流光瀑布正從天上傾下,潔白無瑕,彷彿能洗淨世上一切污物,令人有一種膜拜的衝動。

    城外圍攏著大量的士兵,他們的感覺也和上司一樣,只是這個國度對仙界仙人只是崇敬,卻沒有像朱雀國那樣膜拜,因此沒有太大的動靜。

    流光瀑布中,硯冰無助地高懸空中,痛苦地掙扎著,這些潔白的光芒,對她這種死靈體有著特殊的攻擊力,肌膚就像被毒水洗過,全身上下都刺痛難當,吸納在體內的血液,更是慢慢地蒸發著,隨著血液的減少,力量也漸漸失去,最後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斬風剛衝到城外的空地,眼見硯冰在空中受苦,自己卻因為不能飛行而無法相助,心如刀絞,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衝上天與仙人搏殺。

    忽然,那名仙人左手一揮,流光瀑布驟然消失,硯冰無力的身軀,如隕石般向下墜落。

    「姐姐!」斬風從人群中急速竄出,一把抱住硯冰無力的身軀,低頭一看,只見硯冰臉色慘白,粉嫩的紅唇不斷輕顫。

    硯冰有氣無力地笑了笑,虛弱地說道:「他先出手,我來不及避開。」

    「姐姐放心,這筆債一定要他償還。」斬風冷冷地望向天空,眼中的殺氣如潮水般湧出。

    空中的散仙不是別人,正是武魂,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搜尋斬風的下落。

    「斬風!還不束手就擒,隨我回仙界受審!」

    這時,士兵們才知道,眼前的青年,就是他們正在追捕的斬風,無不大驚失色,更令他們驚訝的是,斬風不但被青龍國通緝,還被仙界通緝,一個人能被仙界通緝,無疑說明他的實力。

    原本站在斬風身邊的士兵,嘩的一聲全都退開了,留下一片十丈方圓的空地。

    副將走到鎮海督帥的身邊,小聲問道:「大帥,這就是斬風,我們要上嗎?」

    鎮海督帥看了看天空的仙人,又看了看斬風,眼中露出欽佩之色,敢於挑戰仙界,這是何等的勇氣,青龍國的強者也不少,可誰也不敢在言語上對仙界不敬,更別說挑戰,無論斬風因為甚麼受到仙界追捕,但這分膽識,是令人讚歎的。

    「通知其他部隊,明日天亮撤回駐地,追捕令取消。」

    「大帥!」

    鎮海督帥瞪了身邊的將領們一眼,怒喝道:「都給我閉嘴,千載難逢的大戰,我不想因為你們而錯過任何一幕。」

    將領們都愣住了,萬人所在的現場,驟然間變得鴉雀無聲。

    「大帥,你看!」

    鎮海督帥連忙回頭望去,驚訝地發現斬風從背後摘下長刀,在手臂上劃開了一個口子,將鮮血滴入硯冰的嘴裡。

    「這是要幹甚麼?難道他的血還能救人?」士兵們都納悶地嘀咕著。

    斬風對周圍的議論置若罔聞,也不擔心武魂會偷襲,專心讓硯冰吸吮著新鮮的血液,從而減少身體的痛楚。

    「夠了!小心身子,天上還有仙人要你應付呢!」硯冰勉強朝他笑了笑。

    斬風不忍把硯冰放在冰冷的地面,回頭望著鎮海督帥,沉聲道:「借輛馬車。」

    「好!」鎮海督帥點點頭,指著身邊的將領道:「去,弄輛馬車來,裡面鋪好錦被。」

    「甚麼?」親兵聽得愣了眼,沒想到堂堂大帥,竟然這麼輕易地就答應敵人的要求,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鎮海督帥瞪大眼睛,喝斥道:「聽到沒有,還不快去!」

    「是,是!」親兵見他又發火了,嚇得一溜煙就跑了,很快便弄得了一輛馬車,車廂內鋪上了軟墊,還放著一床錦被。

    鎮海督帥指著斬風道:「給他送去。」

    「是!」將領們都不知道鎮海督帥為何突然改變了態度,對國家重犯如此禮遇。

    「大帥,您怎麼了?我們還抓不抓他?」

    「抓個屁,你有本事抓嗎?」

    「沒有!」

    鎮海督帥滿懷敬意地道:「這種英雄人物,不是我們該碰的,給我好好的記著,以後別惹他,還有,聖殿神武軍團那群傢伙,不是甚麼好東西,以後他們的命令不必理會!」

    場中,斬風小心翼翼地把硯冰放入馬車中,柔聲道:「姐姐休息一會兒,我來應付仙人。」

    硯冰雖然喝了不少鮮血,卻還沒煉化入體,因此依然乏弱無力,緊張地看著他道:「千萬小心,這次沒有了刺血石,要打敗他恐怕更難了,這裡還有大軍,情況不妙就跑遠些,至少別讓這些士兵有機可趁。」

    「姐姐放心,我絕不會留下姐姐一個人在此。」斬風在馬屁股上拍了一下,馬車帶著硯冰,朝著鎮海督帥衝去。

    鎮海督帥彷彿心有靈犀一般,指著手下道:「都給我看著,誰也不許碰馬車裡的人,否則軍法處置。」

    眾將面面相覷,大帥不但對犯人有禮,連犯人的女人也下令保護,實在不知道他的葫蘆裡賣的是甚麼藥。

    「大帥這是怎麼了,好像和那個斬風結拜成兄弟了,居然這麼護著他。」

    「不知道,大概是英雄相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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