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氣氛太過緊張,太過壓抑,就連這些經過訓練的精銳武士,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敏感的人甚至叫了起來。
「小心他跑了,快上!」
斬風抬頭看了一眼,神色卻越來越輕鬆了,氣定神閒之態,與武士的緊張表情形成鮮明對比,隨手把長刀扛在肩上,淡淡地道:「放心,日落之前我就站在這裡,你們還有時間。」
秋無情雙手一張,攔住了前進的部下,冷冷地喝道:「狂妄的小子,居然想以一人之力,封住千名聖殿武士?我看你是瘋了!」
斬風跳下馬背,輕輕拍了拍馬頸,讓坐騎跑到城外的草地去吃草,然後收起長刀,空著雙手往回走了兩步。
「上!」
隨著秋無情大手一揮,二十名武士如猛虎般撲出,剎那間,罡氣、刀氣、劍氣,氣流滿天飛舞,掀起一道道勁風,如排山倒海般逼近斬風。
斬風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剛才消耗了不少力量,現在正需要補充吸納,這種方式的攻擊無疑提供了一個最佳的場所,讓他隨心所欲的施展「心神束縛術」,將這空氣中充盈的力量,一點點吸入明若府中。
二十名武士一擊即退,後面的一排又再次衝來,這就是秋無情特意設置的潮水攻擊,一排又一排,無止盡地發揮最強的攻擊。
這裡累得滿頭大汗,斬風卻是彷彿魚游水中,鳥飛天際,悠然自得,額上連一滴汗珠都沒有,唯一的變化,就是兩側的城牆壁,印上了許多掌印、刀痕,地上的青石方磚,碎裂成無數小塊。
站在遠處的軍隊,只看到刀光劍影,罡氣橫流,聖殿武士的攻勢一浪接著一浪,氣勢似乎已壓倒了一切。
一些心急的人,以為斬風即將落敗,於是開始歡笑慶祝。
「嘿,這小子真夠強的,讓數百名聖殿武士狂攻到現在。」
「咱們可是開了眼界了,一個人居然能強大到這種地步。」
後方的歡笑與興奮,傳到前面,卻成了無情的諷刺與譏笑,秋無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開始懷疑自己的戰法是不是錯了,不然為甚麼對方如此輕鬆?
騎尉儸砂見勢不對,提議道:「副指揮使大人,這個斬風太古怪了,我看還是先停一下,免得浪費了力量。」
秋無情絕不是輕易認輸的人,後面調來的三千軍隊正在看著,他們這些青龍國的精英若是一戰失敗,他只怕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了。
「不行,給我沖,我倒要看看他能支撐到甚麼時候,就算鐵打的人,也不可能撐到日落西山。」
儸砂抬頭望向天空,不禁露出一絲苦笑,太陽已經略略偏西,但離落山似乎還有一段時間,然而對方的實力還未見底,即使到了明天旭日初升,他也沒有足夠信心判定斬風會戰敗。
並不只是他有這種感覺,衝在最前線的武士們,感覺更真切,也更強烈,無論攻擊如何強大,對方都彷彿一座冰山,矗立不動,更令人不可置信的是,對方自始至終都沒有反擊,很難想像當這樣的對手全力反攻之時,會是怎樣一幅畫面。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著,直到西山吞沒了半個太陽,赤瑕璧和聿丘才飄然出現在城門附近,望著黑壓壓的大軍,兩人都大為吃驚。
當他們用遁術走到城門之時,內心的震撼就更大了,只見昏暗的城門裡激戰正酣,刀光劍影之中,斬風偉岸的身影,在狂攻中毅然不動。
赤瑕璧頓時露出後悔之色,跺著腳道:「嗨!真是不走運,這種場面我居然錯過了,太可惜!」
聿丘知道他好熱鬧,笑道:「現在還不遲,一起上去露兩手吧!」
「好啊!」赤瑕璧迫不及待地衝到斬風身後。
聿丘也笑著現了身。
「風老弟,我們來了!」
察覺到身後出現的人影,斬風心中大安,頭也不回地問道:「找到了嗎?」
赤瑕璧手都癢了,笑著叫道:「不急,打完再說!」
群敵在前,兩人都立即施展出各自的絕技。
剎那間,九隻小火蝶組成的九宮陣,擋在了斬風的前方,緊接著空中又響起一片雷聲,閃電和驚雷,隨著聿丘的擎雷鞭,狠狠地砸向聖殿武士群。
紅火的九宮陣,白色的擎雷鞭,再加上斬風強大的力量,偌大的城門,被他們完全封堵了,武士們正為攻擊無效而煩惱著,突然遇到強襲,無不大吃一驚,最前面幾個頓時被擎雷鞭轟倒在地,其他的人紛紛催動力量,抵擋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秋無情大驚失色,沒想到斬風又來兩個幫手,而且一出手就是威力強大的奇術,連忙大聲喝道:「都退回來!」
武士們對視了一眼,情況突變,他們也不敢逞強,都乖乖地退了回去。
赤瑕璧和聿丘正想走前一些,腳下忽然一軟,竟陷了下去,低頭一看,地面的青磚變成了沙子,讓兩人的腳陷了進去,由此可見剛才的攻擊何等強大,不禁駭然。
「風老弟,你在這裡多久了?居然打成這樣!」聿丘伸手摸了兩側被削去半尺的城壁面,既是驚訝,又是感歎。
赤瑕璧嘿嘿笑道:「這還用問,成百上千的軍團武士,這架打得可真壯觀,可惜我來晚了。」
「他們向北走了。」斬風退後幾步,看了看漸沉的天色,又道:「再過一會兒我們也該走了。」
「他們恐怕不會同意吧?」赤瑕璧笑著擠了擠眼睛,揚聲喚道:「喂,我們有事,先走一步,就不勞大家相送了,各位請回吧!」
赤瑕璧輕佻的語氣,氣得武士們咬牙切齒,紛紛怒目相向。
秋無情擺擺手,冷冷地喝問道:「你們兩個又是甚麼人?」
赤瑕璧豎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嬉皮笑臉地道:「本人赤瑕璧,斬風是我兄弟,初來朝陽城,就把你們的大門打壞了,實在不好意思,大家見諒見諒。」
「道仙赤瑕璧!」秋無情臉色大變,驚出一身冷汗,一個斬風就如此厲害,如今又來了一個比他地位更高的道仙,情況更麻煩。
驚呼聲不小,周圍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也都勃然變色。
「又是道仙!怎麼全來了?」
赤瑕璧見武士們的臉色都變了,笑著又道:「大家不必害怕,我們只是來逛逛,沒甚麼惡意。」
「副指揮使大人,情況不太妙啊!」由於斬風的強大,人們對赤瑕璧的實力也產生了誤解。
秋無情神色凝重地點頭道:「兩名道仙突然進入青龍國,而且還無聲無息地來安陽省,看來一定有特別的目的,說不定是因為我們瓦解的秘密道會,所以特來尋仇的。」
「這個赤瑕璧打扮得如此古怪,還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他真是道仙嗎?」
秋無情點點頭,沉聲道:「沒錯,情報中描述的赤瑕璧,就是這副形象,紅色的頭髮,一天到晚嘻嘻哈哈,一點也不像身居高位的人,是道官中最奇怪的人物。」
「大人,同時出現兩位道仙,憑我們這些人,有取勝的機會嗎?」
秋無情神色很緊張,朱雀國的兩大高手駕臨,手下的武士雖然不少,在平常人的眼裡也都是出類拔萃的的人物,可在他們面前卻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誰都不要輕舉妄動。」
赤瑕璧朝斬風眨了眨眼睛,哈哈笑道:「看來老弟把他們嚇怕了,我們可以走了。」
「你們先走,我做完最後的事情再來。」
「哦!」赤瑕璧和聿丘對視了一眼,都好奇他接下來要做甚麼,因此沒有走遠,只走到城外的大道中央準備觀望著,剛一轉身,前方忽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城門附近的城牆竟然倒塌了,早已脆弱的城門部分向下墜落,把城市唯一的出口擋住了。
「他……」聿丘愣了半天沒說出話。
赤瑕璧抱著肚子哈哈大笑,道:「這個斬風,我真是服了他,臨走居然還來這麼一下,把人打得落花流水,還要拆人家的牆,想不招恨都難啊!」
「快走吧,他們往北去了。」斬風神色淡然地走到兩人身邊。
赤瑕璧笑著調侃道:「你把人家門給拆了,城裡的人只怕要恨死你了。」
「免得麻煩!」斬風走到草地邊牽回自己的坐騎,見兩人沒馬,因此牽著一起往北面的樹林走去。
城裡可是鬧開了鍋,地動山搖般的動靜,把整個城的人都嚇著了,有的以為是地震,有的以為是海嘯,沒命似的都逃到街上,卻發現唯一的城門塌了,無數碎石堆在一起,擋住了出城的道路,無不為之駭然。
城中除了聖殿神武軍團的西部指揮所,還有青龍七大帥之一鎮海督帥的府第,城口的激戰早已有人報告了他,只因是聖殿神武軍團的事,軍方不便過多插手,因此沒有出面,只讓部下領了三千人前來協助,城中的騷動,自然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作為安陽省的最高行政長官,他責無旁貸,衝到事發現場,立時被眼前的景象驚氣得臉色鐵青,怒目望向神色頹然的秋無情。
「這是怎麼回事?城門為甚麼會塌?」
秋無情的臉色別提多難看,恨恨地一跺腳,罵道:「可惡的道士,我一定要親手把他抓住。」
「副指揮使,現在恐怕不止是你們的事了,破壞城牆,可是向我國挑釁,我不能再坐視不理。」
「督帥大人,您的部隊,只怕連他的一根手指頭都碰不到!」
「我就不信我的十萬大軍還擰不掉他的手指頭!」鎮海督帥傲然一笑,指著身後的部下喝道:「立即畫出犯人的面貌,讓所有士兵都必須認清此人,前鋒營的五千人現在就出動,就算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把人找到。」
「是!」軍官很久沒有見到上司如此震怒,連忙答應下來,急匆匆地趕去調集兵馬。
秋無情也不示弱,朝軍團的各級官員道:「把人都叫齊了,五十人一組,一定要把他抓到,否則我們聖殿神武軍團的面子就全丟盡了。」
一時間,抓斬風竟成了軍方和聖殿神武軍團之間的比賽,一方是鎮海督帥,手下有雄兵十萬,另一方是西部指揮所,除了朝陽城的三千人外,還派人通知西部各省的軍團分部,布下天羅地網,準備抓人。
此時的斬風,剛剛找到藏在北面山洞的同伴。
看到三人,兵燁立時就撲了過來,焦急地問道:「找到雅雅了嗎?有線索了嗎?」
赤瑕璧臉上的笑容突然收斂了,轉頭望向聿丘。
見他這副模樣,兵燁心頭猛地一震,更是不安了,原本滿懷期望的心,此刻只盼著沒有壞消息,催問道:「沒有線索嗎?」
聿丘沉聲道:「人倒是沒找到,西部指揮百川去了三山城,不在這裡,不過……」
「不過甚麼?」
赤瑕璧道:「我們找到了百川的住處,在裡面翻了一陣,原本也沒發現甚麼,臨走時,聿丘不小心打破了一個花瓶,發現花瓶裡放著一本小冊子。」
聿丘從懷裡摸出一本灰皮小本,道:「就是這個。」
兵燁急忙搶下小本,然而看了半天也看不懂,不禁愣住了,問道:「這是甚麼亂七八糟的,又是數字又是人名。」
「這是陰文,是寫給死人的一種字體,很久以前就流傳下來了,知道的人不多,一般人也都看不懂。」
明帥接下小本看了兩眼,點頭道:「不錯,是陰文,一般不用它來記事,看來這本東西的確有古怪。」
兵燁著急地道:「誰認識就說一下吧!時間越拖越久了,再不找到雅雅,就麻煩了。」
赤瑕璧看了眾人一眼,沉聲道:「這小冊子是一個記錄本,記載著發生的事件,以及時期,其中有幾行,是關於雅雅。」
「哪裡?」兵燁搶回小本翻了起來。
赤瑕璧看了一陣,忽然按住他的手,道:「就是從這頁開始。」
「快念!」
「八月十一日,晴雅雅在三山城被擒,一切順利;八月四日,晴雅雅轉送指揮所密藏;八月十五日,朝陽城碼頭上船出海……」
「出海!」眾人都大吃一驚。
「出海去哪裡了?」兵燁拚命地搖動著赤瑕璧的手臂。
「很遺憾,冊子裡沒有寫,而且之後有幾天沒有記,最後一頁就是三山城的事。」赤瑕璧苦笑著搖搖頭。
兵燁大為失望,一屁股坐倒在地,雙目無神地望著前方,喃喃地道:「出海,他們要把雅雅送到哪裡去?」
明帥也在琢磨這件事,嘗試著分析道:「出海,也就是說,他們的目的地,需要坐船去,在朝陽城出海,不是往南,就是往東,往西南是朱雀國的海岸邊,往東則還在青龍境內,當然,也許還有其他不知道的地方。」
「這可如何是好,不知去向,怎麼查?」
斬風冷冷地道:「去三山城。」
明帥一拍大腿,讚道:「說的不錯,冊子雖然沒寫出海的目的地,可寫冊子的人還在,西部指揮百川,抓住他,就抓住了線索,所以我們必須立即趕回三山城。」
「好!」
眾人剛站起來,赤瑕璧忽然神色凝重地喚住他們。
「各位!還有一些事,也許你們有興趣知道。」
「甚麼事?邊走邊說吧!」
赤瑕璧指著冊子道:「這裡面透露了一些消息,也許能解開雅雅被抓之謎。」
「快說!」
「裡面提了一個名詞─獸人。」
「獸人?甚麼東西?」
赤瑕璧一邊翻動冊子,一邊讀道:「四月十七,白虎使者帶來秘令,獸人計畫總監失蹤,尋人;五月初八,西南秘使到,試驗品失蹤,又是尋人。」
鳴一晃著腦袋嘟囔道:「這是甚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怎麼聽不懂呀?」
飄如月白了他一眼,調侃道:「聽不懂就別打岔。」
「哼!難道你能聽懂?」
「所以我不說廢話!」
「你……」鳴一與她鬥嘴從來都輸,覺得沒意思,轉頭望向明帥,問道:「這是甚麼意思?甚麼是獸人計畫?」
斬風低著頭想了一陣,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狼敖的身影,那個可以召喚狼影的怪人,擁有著強大的實力,似乎就是由人製造出來,而且還有那瓶救了他也幾乎令他失去心神的奇石。
「難道雅雅與那些事有關?」
流千雪見他若有所思,輕輕推了他一下,問道:「風,你是不是想到甚麼了?」
斬風望向硯冰,問道:「姐姐還記得狼敖嗎?」
硯冰冰雪聰明,一點即悟,驚道:「對啊,那個怪人有的時候像狼一樣,說他是獸人也不為過。」
「出海,獸人!」明帥臉色大變,驚道:「難道他們送雅雅出海的目的地,就是龜山島?」
硯冰沉吟道:「很有可能,西南密使,試驗品失蹤,說的也許就是狼敖!」
明帥又搖了搖頭道:「情況複雜,我們不能亂猜,一定要確認了一切才能行動,畢竟大家都在青龍國,要到龜山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對,先抓住西部指揮再說。」
聿丘指著山外道:「現在想隨意行動,只怕不容易了。」
話音剛落,放哨的原石急匆匆地跑回來,神色緊張地道:「老大,都出動了,不但有聖殿武士,連大軍都出動了,正搜人呢!密密麻麻,像螞蟻群似的,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多人來抓十幾個人,我們快走吧!」
赤瑕璧哈哈笑道:「他們居然還沒嚇怕,看來膽子也不小。」
「嚇怕?」鳴一最是好事,瞪大眼睛等著他說故事。
「我們邊走邊說!」
朝陽城在安陽省的南部,而三山城在雲絲省的西北部,隔著一個省,路途相當遠,一行人補足了馬匹後日夜疾行,由於大軍出動,再加上聖殿神武軍團的威脅,斬風和硯冰放棄了用影術率先行動的打算,與同伴一起翻山越嶺,直撲三山城。
聖殿神武軍團的情報網相當嚴謹成熟,就像一張大網鋪在青龍國的大地上,因此消息很快就傳到西部各省。
當十四人衝破重重圍堵,來到三山城附近時,城裡的百川已得到了消息,從北面慶平省請來的五萬大軍,已鎮守在三山城西面,五百精銳的聖殿武士,則埋伏在沒有大軍駐守的小徑上,守株待兔。
明帥、弓弛等人也不是傻子,有了赤瑕璧和聿丘,打聽消息易如反掌,很快就把消息送到了他們的手上。
「五萬大軍?」明帥苦笑著搖了搖頭,歎道:「為了抓我們十四個人,竟然要出動如此龐大的軍力,只怕是青龍國百年難見的奇觀。」
赤瑕璧輕鬆地笑道:「五萬人,嗯,場面一定不小,不如大家一起見識一下。」
花舞白了他一眼,嗔道:「你這紅髮鬼,說笑話也不分個時候,只怕見到了五萬大軍,我們的命也沒了。」
弓弛歎道:「聖殿神武軍團果然名不虛傳,我們速度已經夠快了,可他們的消息更快,而且已經布下了口袋,等待我們往裡面鑽!」
兵燁愁眉苦臉地歎了口氣,苦笑道:「看來百川猜到我們的目標是他,我擔心他跑了,名聲太響也是個麻煩,想悄悄趕來都不行,連山裡的小路都有士兵巡邏,真是煩人。」
「不!百川就在軍中,我和赤瑕璧看到他了,只是當時人多,他又是幻士,擔心打草驚蛇,所以沒有動他。」
明帥沉聲道:「看來他想用自己做誘餌,引我們進入口袋,這人陰險狡詐,智謀過人,不可小覷啊!」
斬風忽道:「你們繞道向西,進入山區,我去抓他。」
「老弟,總不能每次都讓你一個人承擔危險吧!」
「赤大哥和聿丘大哥一起去,姐姐在空中觀察,萬無一失。」
明帥知道這件事只能巧取,不能力敵,否則五萬大軍一起衝殺,就算實力再強,也無法保證所有人的安全。
硯冰提醒道:「上次一戰,他們應該得到了消息,知道我們這裡有道士,也知道斬風和幽兒會影術,百川也應該知道這一點,他還敢出現,是不是其中還有甚麼陰謀?」
「很有可能!斬風,你先別急著去,我們還是先找個落腳的地方。」
斬風搖頭道:「危險不算甚麼,時間不等人,雅雅的事不能再拖,即使危險也必須動手,赤大哥,聿丘大哥,我們走。」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慨然,無論面前有多大的危險,斬風總是義無反顧,這是何等的胸襟,不得不令人佩服。
兵燁更是激動地握住他的手,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斬風拍拍他的肩頭,轉眼看著流千雪道:「阿雪,你和他們走,我很快就會回來。」
「小心啊!」流千雪溫柔地為他整了整衣服,又重新繫好披風的帶子,就像是送丈夫出征的妻子。
感受完片刻的溫馨,斬風重新上馬,直奔五萬大軍陣前,而赤瑕璧和聿丘則用遁術潛行在側,準備伏擊。
翻過了一片小小的丘陵,前方豁然開闊,一片綠色的田野,遠處還可以眺望到三山城的城郭,然而就在這平坦的田野上,五萬大軍已經橫陣於此,黑壓壓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而且士兵都整裝待發,彷彿知道斬風會出現在此地。
「嘿!這個百川還真不簡單,彷彿有千里眼似的。」赤瑕璧笑著調侃道。
聿丘的表情遠不如兩人輕鬆,浩大的陣式使他多少有些擔心,勸道:「還是小心點吧!」
「怕甚麼!就算來五十萬人,也擋不住我們三個人,聿丘,你也太小心了吧?」
「我先過去,你們看準時機,全力圍捕百川,別讓他們跑了。」
「放心,我和聿丘一個隱一個上,我不相信他的幻術能對無形的目標施展。」
斬風知道他一直在琢磨對付幻士的方法,因此很放心,平靜的目光掃了掃大軍,然後策馬衝下了山坡。
淡淡的煙塵隨著清脆的馬蹄聲飛起,在平坦而寬廣的大地上格外顯眼,大軍正等得不耐煩,這番動靜立即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遠遠望著,山坡上飄來一片紫雲,快速如風,很快就衝到陣前。
「唷!」斬風勒住馬韁,利刃般的目光,橫掃過旌旗蔽日的軍陣,心裡也有些驚訝,如何也沒有想到會遇上這樣的場面。
正面是清一色的騎兵,銀盔銀甲,騎著清一色的白馬,氣宇軒昂,英武十足,一看就知道是訓練有素的軍隊,正中間站著一名藍袍將軍,一頭黑色的長髮披肩,身上穿著火紅色的戰甲,手裡拿著鑲著銀色鬼頭的大劍,威風凜凜,氣勢不凡。
在將軍之側,一名布衣男子更加顯眼,墨綠色的衣袍,頭髮束起,削瘦的面頰,有一對炯炯有神的眼睛,散發著陰冷氣息。
「將軍,他到了!」
「我看到了。」
藍袍將軍名叫哲丞,是慶平省南部軍塞的將領,應百川的邀請帶兵前來助陣,對於出動五萬大軍抓捕一人,心裡著實不以為然,覺得這是小題大作,只是礙於聖殿神武軍團的面子,所以才勉強率兵前來。
百川聽出語氣中的不耐煩,微微一笑,問道:「將軍大概是在想,這麼一個青年,用不著動用五萬大軍吧?」
哲丞略顯尷尬,支吾片刻後臉色一沉,淡淡地道:「西部指揮的面子,我怎能不給?」
百川早就料到他會有如此反應,含笑道:「這可不是普通人物,你要是不信可以去試試,能碰到他的身上,就算我輸,晚上我請你和五萬大軍喝酒。」
「好!一言為定!」
哲丞揮劍一拍坐騎,黑色的戰馬如雲卷般衝到斬風面前,指著斬風喝道:「犯人斬風,乖乖投降吧,免得你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