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冰見漢樹這副表情,知道從他身上挖不出什麼東西,而且也擔心觸及太多聖殿神武軍團的秘密,會為斬風帶來更多的麻煩,沉聲道:「快說,裂千屻的家在哪裡?」
漢樹吶吶地道:「騎尉大人沒有家,只是一個人,一直住在這裡,我沒見他與家人聯繫過,連信都沒有。」
「沒有家人?難道他是白虎國派來的奸細?」硯冰望向斬風。
「有可能。」
「你們說什麼?」
硯冰打量他兩眼,心中一動,挑撥似的道:「你不知道嗎?他是個幻士,能製造幻象,是白虎國幻士集團的成員。」
漢樹焦急地問道:「幻士?幻象?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沒聽懂?」
硯冰哼了一聲,道:「你是他的部下,當然不清楚,剛才我們與他交手,他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使用幻術。」
漢樹低著頭喃喃咕噥道:「騎尉大人最拿手的不是夢魂劍嗎?怎麼會是幻術?」
「夢魂劍?那把小劍?」
「是啊!」
斬風冷冷地道:「那是幻術,不過是趁人被幻境迷惑,沒有防備,因而才能從容得手。」
漢樹大驚失色,顫聲問道:「真有這事?」
「當然,白虎國派來的人居然滲透進聖殿神武軍團,用意何在可想而知。」硯冰為了揪出裂千屻的下落一再挑唆,希望利用聖殿神武軍團的力量找到裂千屻。
漢樹將信將疑地看著三人,吶吶地道:「這事我作不了主,需要請求上面的支援。」
「我們只要人,不會管你們內部的事情。」
正說著,宅院外突然一陣鼓噪。
「又出事了?」硯冰眉尖微蹙,閃身便往外走。
「我也去看看。」漢樹不願意看著聖殿神武軍團的名聲受到任何玷污,急匆匆地跑到門外,卻發現一支軍容整齊的騎兵隊,把宅院團團圍住,領兵的是三山城將軍胡藍。
「這是怎麼回事?」
胡藍傲然道:「漢樹兄,我得到情報,這裡有白虎國密探,意欲破壞三山城的聖殿神武軍團分部,所以領了大軍前來抓人。」
硯冰冷笑一聲,望著斬風小聲道:「還真倒打一耙,不過由此看來,裂千屻還沒有離開三山城。」
「很好。」斬風莫名其妙地回了一句。
硯冰愣了愣,隨即明白話中之意,微笑道:「的確,原來我們只是懷疑,現在可以確定了,裂千屻是白虎國的密探,而我們因為雅雅捲入了他們的計畫之中,所以想殺我們滅口,嘿嘿,這才叫作繭自縛。」
兵燁憂心忡忡地道:「他們會不會因為擔心而殺了雅雅。」
硯冰皺了皺眉頭,沉聲道:「要是明帥在這裡就好了,對付陰謀他最在行。」
斬風猛地一愣,點頭道:「這個主意不錯,姐姐,你的速度快,快去小島把明帥他們請來,我和兵燁繼續追查雅雅的下落。」
「這……只怕不好吧!」
「快去快回。」
硯冰見他執著,無奈地點點頭道:「好吧!我立即回去,我想他們一定會來幫忙的,風,你要小心。」
「沒事,這裡我還能應付。」
硯冰又看了看面前的騎兵隊,輕笑道:「裂千屻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居然挑唆這些人出動,明知對我們起不到任何作用。」
「姐姐先走!」
冰身子一晃,從西北角衝出包圍。
硯冰的離去並沒有引起軍隊的注意,他們更在意斬風的舉動,因為士兵們親身經歷過「死環」的威脅,面對斬風都是如臨大敵,而軍團的武士被斬風強大的氣勢震撼了,誰也不敢向前,場面一直僵持著。
胡藍不明事情真相,眼睛瞪著斬風看了片刻,傲然問道:「是他嗎?」
「是他。」
「好,把他給我拿下。」
斬風回頭看了一眼兵燁,沉聲道:「你也走吧!」
「可是……」
「我一個人更輕鬆。」
兵燁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心念一轉,立即向硯冰離開的方位跑去,此時人們的注意力都在斬風身上,對他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漢樹對斬風沒有壞感,也不想與他為敵,見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連忙大聲嚷道:「這是幹什麼?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不要動手。」
胡藍愣了愣,沒想到他跑出來阻攔,詫異地問道:「漢樹兄,不是有白虎國的密探嗎?」
「誰說的?」
「你們的人啊!我也奇怪你們的人怎麼會請我們軍部出動呢!」
漢樹沉聲道:「是誤報,這裡是私事,請你們回去吧!以後我再請你喝酒。」
「既然你這麼說,我們自然樂得輕鬆,我們走。」胡藍也不想多事,見漢樹如此也就順水推舟,領著人走了。
旁邊的武士們都愣住了,其中一人忍不住問道:「漢樹大哥,你怎麼說這話?他剛才羞辱了我們所有的人,不能放過他。」
漢樹沉著臉道:「我們聖殿神武軍團是青龍國的精英,是維持國家安全的神聖武士,怎麼能無事生非?他們是什麼人你們清楚嗎?動不動就要出手抓人?再這麼下去,聖殿神武軍團就快變成土匪了。」
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連斬風都動容,想不到這個看上去憨厚的男子,居然有這種胸襟。
軍團武士們被他說得都低下了頭,從頭到尾他們都不清楚為什麼要出動,只是奉命行事罷了。
「可他剛才……」
「戰敗算什麼羞辱,又不是喪命,以後苦練不就行了?」說完,漢樹又露出隨和的一面,咧著嘴笑了笑,親切地道:「好了,大家也辛苦了,騎尉大人不在,大家也不必太拘謹,事情完了我請大家去喝酒。」
這種為人,哪個不服,武士們素來愛戴他,見他如此也就一笑置之。
原本受人注意的斬風反倒被冷落在一旁,他也沒想到漢樹的力量竟比「死環」還大,不禁有些感歎,個人魅力有時還勝過任何力量。
漢樹朝斬風招了招手,含笑道:「兄弟,我這些兄弟不知道情況,都是奉命行事,你也別見怪,要是不嫌棄就和我們一起去喝酒,大家喝個痛快,什麼恩怨都化解了。」
面對這樣的人物,斬風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絕,微微點了點頭。
漢樹爽朗地哈哈一笑,揚聲道:「走吧,我們喝酒去。」
敵對的氣氛在笑聲中化於無形,在場的人們卻沒有覺得奇怪,很自然地接受了這種變化,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幻化成一名普通士兵的裂千屻,虛假的面孔下,猙獰的笑容微微牽動著嘴角,眼神中充滿了怨毒。
對像不單是斬風,還有化解恩怨的漢樹,這個高大的男子已不再是部下,而是「仇人」。
等著吧!我會消滅你們的。
陰冷的笑聲中,漢樹領著一群同僚笑呵呵地走向經常去的酒館,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
「兄弟,我忘了問你的名字。」
斬風知道「斬風」這個名字在青龍國已經傳開,報了真名的下場一定又是一場打鬥,如果是裂千屻那樣的人,他根本不在乎,然而提問的是漢樹,心裡沒有一絲戰意,因而沉吟道:「不知道會更好。」
漢樹愣了愣,驚愕地看著他,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
「怎麼?怕我們知道你的名字追殺你?」
斬風淡淡地道:「知道了對你們沒好處。」
旁邊的武士們都感到納悶,卻也不再多問,畢竟別人有權利不說。
「對了,剛才那招叫什麼,連手都沒抬就把我們全打趴下了。」
「死環!」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都覺得這個名字起得好,剛才的感覺比死了還難受。
「那位姑娘呢?」
「走了。」
漢樹漸漸瞭解斬風的性格,見他不喜歡多說,也就不說了,轉與同僚們嘻嘻哈哈,直到夜深人靜,一行人才醉醺醺地回到宅院。
斬風並沒有立即離去,站在平靜的宅子前徘徊了一陣,忽然化作黑影進入了院子,跟在漢樹的後面,一直走到一座小院中,如今裂千屻下落不明,一定隱藏在某個暗處,要想把他揪出,這座宅院就是最好的場所。
漢樹喝多了,進了房間倒頭便睡,響亮的鼻鼾聲震天動地,睡得很沉,絲毫不知一件大事即將在他的小院裡發生。
半夜,月影高掛半空,皎潔的月光透過紗窗射入屋內,氣氛寧靜而祥和,屋外輕風拂動,沙沙的樹葉聲是最好的催眠曲,陪伴著人們渡過黑夜。
此時,一個身影悄然無聲地出現在漢樹的屋外,黑暗中,一對幽暗的眼睛射出陰冷的目光,嘴角發出輕微的冷笑聲。
「壞我的好事,今夜就讓你無疾而終!」
斬風守了一個晚上,等的就是這一刻,當影子趴在窗前,準備對屋內的漢樹行兇之時,四道寒光如同流星般從黑暗中飛出,竟將黑影的四肢狠狠地釘在牆壁上。
「啊——」
黑影的一聲慘叫打破了夜的寧靜,人們從熟睡中驚醒過來,紛紛衝了過來,只有像漢樹一樣醉了酒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怎麼回事?」
「不知道,聲音是從西廂傳來的,一定發生大事了,我們快去看看。」
「走!」
很快地燈籠和火把點亮了小院,人們也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只見一個黑影被五把短劍死死地釘在漢樹屋子的窗外,身上血流如注,卻動彈不得。
「有刺客!」人們第一反應就是驚叫,仗著人多,緊張的氣氛很快就平靜下來,地位僅次於裂千屻的副都尉伐善急步走到窗前,舉高火把朝黑影的臉上照了照,突然驚叫道:「是騎尉大人1
院內一片嘩然,堂堂的軍團騎尉竟然狼狽地被釘在牆上,都感到不是滋味。
「是什麼人這麼厲害,居然無聲無息把騎尉大人打成這樣!」
「一定是白天的那個青年,除了他,三山城裡誰都沒這個本事。」
「住口,不許吵嚷!」伐善仔細又看,發現裂千屻嘴裡流血,眼睛翻白,竟是死了,不禁大驚失色,高叫道:「快!封鎖宅子,一個人也不許離開,務必將兇手抓祝」
混亂的場面在他的處理下很快得到控制,武士們迅速行動,把偌大的軍團分部封鎖得嚴嚴實實。
有的人心活,腦海中立即聯想到更多的事情,忍不住議論起來。
「騎尉大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真是奇怪。」
經過他這麼一說,眾人才開始留意裂千屻的姿態,發現他左手按窗,右手微舉,似乎正進行著某種動作。
「對啊!騎尉大人在這裡做什麼,難道是來看漢樹的?」
「看人也不會往窗子上趴吧?難道是死了之後被兇手故意擺成這樣的?」
斬風化作影子一直潛在暗處,本意是想揭露裂千屻的陰險,因此用了五把小劍,沒想到竟把他殺了,著實吃了一驚,忖道:我只釘住四肢,應該死不了,難道是自殺?還是……
雖然滿心懷疑,但院子裡人多,無法現身親手證實自己的猜測。
屋內的漢樹被同僚搖醒了,酒氣仍在,因而迷迷糊糊地到屋外,見院裡全是人,問道:「伐善兄,你回來啦!噫,怎麼這麼多人?這……是怎麼回事?」
伐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喝問道:「怎麼回事?騎尉大人怎麼會死在你的窗外?你居然還問怎麼回事?這話是該我問你的。」
漢樹一時沒聽清楚,漫不經心地問道:「誰?誰死了?」
伐善扯著嗓門大聲道:「是騎尉大人。」
漢樹猛地打了一個寒噤,酒也頓時醒了,驚愕地問道:「怎麼回事?」
「你自己看看。」伐善指了指牆上的屍體。
漢樹衝上去一看,果然是裂千屻,更是驚出了一身冷汗,急切地問道:「為什麼會這樣?」
「我們都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兩天都沒見到騎尉大人了,昨天我就被大人關了起來,今天出來後也沒見著,誰知晚上就死了。」
「這麼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伐善是負責聯絡工作,這幾天去了聖殿神武軍團在雲絲省的省部,晚上剛回來,對發生的事件並不清楚,聽說事情解決了,因而也就沒有多問,這時才發現情況不對。
口齒快的武士簡練地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伐善能成為副都尉也不是無能之輩,聽了整件事便覺得疑點重重,沉吟片刻後盯著漢樹問道:「要抓那個姑娘的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要動用到我聖殿神武軍團出手?我在省部怎麼沒有聽到這件事?」
「您沒有聽說過?可騎尉大人說是奉了上命。」
「上命?」伐善臉色微變,沉吟道:「他地位不同,也許請示了更高級的部門,這也是合理的事,何況那四人是白虎國來的,通告總部也不是奇事。」
「那青年說是他朋友的戀人,來自白虎,是來遊玩的,那四人說是未婚夫家的人。」
「未婚夫?就算是私奔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找官府去辦就行了,再不找軍隊也行,何必動用到我們?難道對方是什麼大人物?」
「屬下不清楚,一切都是騎尉大人安排的。」
伐善搖了搖頭,沉吟道:「這事透著邪,我看沒那麼簡單,你們這幾天都給我小心點,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查清楚,不然我沒法向上面交代。漢樹,你負責調查吧。」
「是!」
「好了,把屍體抬走,小心存放,等檢查完了再下葬。」說完,伐善晃著腦袋離開了院子。
剩下的人都有些無奈,想不到一件小事竟會有這種結果。
斬風沒有繼續留下,事情已經引起了聖殿神武軍團的注意,一定會查到底,雅雅的下落也將會是他們追查的目標,比他這個門外漢,這些武士更擅於刑偵方面工作,效率也許更高些。
帶著希望,他在城外的護城河邊找到了等待已久的兵燁。
兵燁等得心急如焚,見他平安歸來這才放下心頭大石,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明天開始,聖殿神武軍團的人會查找雅雅的下落,我們在暗處查找,一定會找到。」
「希望如此,只盼著她別出事就好。」
軍團分部表面上恢復了平靜,然而就在燈火熄滅了之後,應該死去的裂千屻忽然又站了起來,正如以前一樣,他製造了幻象,將眾人眼前的自己變成了死屍,不但是視覺上的幻象,連觸覺也施展了幻術,所以漢樹才摸不到他的氣息。
「嘿嘿!這些蠢貨還真好騙,雖然沒了軍團騎尉這個身份,不過老子的幻術神妙無比,混個新的身份不過是舉手之勞,這一次換個什麼好呢?」
想著,他的腦海突然閃出一絲靈光,陰笑道:「對呀!變成他在這裡大開殺戒,視線就必然會轉移,也可解我心頭之氣。」
一夜平靜,旭日再度升起之時,三山城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城門內外車水馬龍,人頭湧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聖殿神武軍團發生的事件。
人群中,軍團的武士一大早就出動了,三五成群在城中各處走動,查找著任何可用的線索,騎尉是分部的首領,被殺自然是驚天動地的大事,誰也不敢等閒視之,何況其中又夾雜著白虎國,還有些不明來歷的高手,這些資料串連在一起就不得不使人產生更多的聯想。
斬風和兵燁也進了城,在一間二層高的小酒館坐了下來。
斬風原本只是局外人,但當他發現整個事件藏著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時,便開始有了向深處挖掘的想法,青龍國是人界的力量精華所在,代表著人界的興衰,它的存在其實也與冥界有些密不可分的關係,如果人界被鬼界和仙界控制,冥界也沒有任何復興的機會。
更令他好奇的卻是幻術,這明顯不是人界固然的力量,必然來自仙、鬼、冥之一,如今看來,仙界有了道士勢力,應該不會是幻士的製造者,因此鬼界的疑點最大。
可兄長從來都沒說過有關幻士的事,也沒有提及白虎國的實力,然而灰權在勢力的分配上又刻意避開白虎國,建議冥界把據點安置在玄武國,所以他不能不懷疑鬼界在白虎另有勢力。
「斬風,你說雅雅會在這個城裡嗎?」
「也許!」斬風爽快而簡單地回應了兵燁的問題。
兵燁苦笑了一聲,轉頭望向酒樓外的大街,喧鬧的集市與他此刻的心境格格不入,不免有些煩厭感。
「來了。」斬風的目光突然伸向左側,漢樹領著四名武士蹬蹬走了上來。
漢樹掃了一眼,忽然瞥見斬風,微笑著迎了上來,拱手問道:「兄弟,原來你在這裡,我正想找你呢!」
「嗯!」
「昨夜兄弟在哪?」
斬風沉默片刻,淡淡地問道:「找兇手?」
「你怎麼知道?」漢樹臉色大變。
斬風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往下說。
漢樹急著找出事情的真相,急切地問道:「兄弟,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我們雖說只認識了兩天,但總算是一起喝過酒的朋友,這點忙總該幫吧?」
斬風見他沒有動氣,反而誠懇相求,暗暗點了點頭,指著身邊的椅子道:「坐。」
漢樹撩衣坐下,繼續催問道:「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屍體還在嗎?」斬風反問道。
漢樹被問題嚇了一跳,半天也沒回過神來,愣愣地看著他發呆。
「裂千屻真死了?」斬風換了一種更直接的提問方式。
「這是大家親眼所見,能有假嗎?我還探了探他的鼻息。」
斬風心頭一震,忖道:如果真是用了幻術,這個人的實力就太強了,居然連觸覺都能製造出幻覺。
「怎麼了?難道兄弟發現什麼不對嗎?」
「回去看看屍體再來問我。」斬風雖然不長於計議,但經歷了血雨腥風和眾多的陰謀,直覺和分析能力都提升了不少。
漢樹對他的能力心悅誠服,也漸漸瞭解他的為人,如此冷漠的青年雖然古怪,卻給他一種信任感,因此絲毫也沒有懷疑他的用意。
想了片刻,他回頭指著一名矮個子青年道:「小安,你回去一趟,看看騎尉大人的屍體還在不在。」
小安納悶地問道:「老大,真要去看?」
漢樹瞪了他一眼,喝道:「跑一趟死不了,眼下沒有頭緒,任何機會都不能放過。」
「我看這個小子更可疑。」矮個子青年小聲嘟囔了幾句,不情願地下了樓,然而當他再回來的時候,表情完全變了,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還沒上樓就嚷開了。
「不好了,老大,屍體不見了。」
漢樹臉色大變,緊盯著斬風驚問道:「兄弟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你有天眼?」
「幻術。」斬風輕描淡寫的神情,彷彿在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幻——術!」漢樹第二次從他嘴裡聽到這個名詞,上次沒當回事,現在才不得不深思起來,呢喃著道:「真的是幻術?可我摸上去的感覺明明是死人,幻術能做到這一點嗎?」
斬風也無法回應,事實上幻術也只是猜測而已,細節方面就不得而知了。
「小安,分部裡面怎樣?」
「得知屍體不見了,大家都嚇了一跳,正滿院子尋找呢!只是伐善副都尉出城搜查了,一時沒有找到。」
漢樹看著斬風又問道:「兄弟,還有什麼消息能透露嗎?」
斬風沉吟道:「也許還會有事發生。」
「你是說騎尉大人他……」
「猜測而已。」
「這……」漢樹苦笑道:「若幻術真有如此神奇,眼睛,鼻子,耳朵,甚至是手都不能相信了,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破解。」
斬風暫時也想不出破解之法,因此也是愛莫能助。
「如果真是騎尉大人,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昨夜又是誰把他釘在牆上?難道那也是幻象?」
「人是我釘的。」
「你……」
「你該想想他為什麼會在你的窗前。」
漢樹呆了一呆,很快就領悟話中之意,臉色勃然大變,顫聲問道:「你……你是說騎尉大人要對付我?」
斬風聳了聳肩。
「可我也沒有惹他呀?」漢樹沉思了許久,臉色又是一變,驚呼道:「難道是因為昨天的事?」
斬風掃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向街道,淡淡地道:「答案很明顯。」
「不可能吧!昨天我只不過化解了一場紛爭,沒影響誰呀?」
忽然,一名藍衣武士衝了上來,緊張地道:「不好了,副都尉發瘋了,在分部裡面大開殺戒,已經死了十幾個了,大家都在往外逃了,漢樹大哥,你想想辦法吧?」
漢樹驚得眼睛都幾乎頓了,顫聲問道:「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情?副都尉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變了?」
藍衣武士哭喪著臉道:「誰知道呀!剛剛還好好的,不知怎麼就變了,再不想辦法,他就要殺上大街上了。」
「什麼!」漢樹騰的站了起來,急切地叫道:「還不快去疏散分部附近的居民。」
「可是——」藍衣武士張了張嘴卻不敢說,這個時候跑都來不及,誰還敢往回走。
斬風忽然起身往樓下走去。
「兄弟,你去哪?」
「殺人!」
「殺——人!」漢樹又呆住了,回過神定晴再看,卻已找不到斬風的身影。